典藏室之中,姬考並沒有再觀多久的竹簡,就有內史前來尋他。


    “稟告典藏史大人,子受公子,帶著兩位帝女來尋您。”


    說話之間,這位內史說話之時,臉上還極為擔憂。


    姬考點了點頭,放下竹簡:“前麵帶路吧。”


    出門之時,遇見了劉全,那位被太祝派過來的巫祝內史。


    “大人,是否需要我出手相助?”


    姬考微笑搖頭:“不用了,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要是讓巫祝出手相助,很多事情就變味了,姬考可不願意卷進莫名的局勢之中。


    劉全見到姬考離去背影,不由歎息一聲,既然姬考不願意,那也就算了。


    ······


    “你便是典藏史姬考,姬周子弟?”


    典藏史外殿之中,姬考終於見到了那位煉氣士帝女,子姝。


    “不錯,周原姬考,見過兩位帝女。”


    這兩位帝女,一位端麗,一位嬌俏,長得都極為秀美,有絕世之姿。


    不過,姬考這段時間,特別是在有莘氏裏麵,已經見過不少絕色了,發現美麗的皮囊果然到處都是,但是有趣的靈魂萬中無一。


    就是不知道,這兩位帝女的靈魂,是不是可以劃入有趣之列。


    雖然是男權的社會,但是有些女子的風采,卻不是男子能夠掩蓋的。姬考的姑奶奶姬叔君,大姨母姒典正,以及隨他一路而來的薑蘭,皆是風姿卓越,萬中無一之人。


    前麵這女子眸光清正,看著姬考,直接走到殿外空曠之地。


    “多餘事不說了,此地寬敞,我欲與君一試煉氣之術。”


    姬考頓時一愕,這帝女也太直接了點吧。


    “姝帝女,試煉氣之術,何必如此麻煩,你我二人,坐而論道即可。”


    子姝搖頭,看了一眼姬考腰間:“既有刀劍在身,何必費用唇舌。”


    言辭冷冽,倒是讓姬考一驚,深深看了這位帝女一眼。


    “就是,姬周小子,你不會是怕了吧?”


    小胖子子受在一邊不斷鼓動姬考動手,絲毫不在意身上的灰塵泥土,至今都沒有擦掉。


    姬考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怕了。”


    與小胖子子受動手,本就是無奈之舉,他又不是戰鬥狂,加上自己些微實力,何必動刀劍呢?不管是被傷,還是傷人,都不是好事。


    小胖子子受頓時就不爽了,開什麽玩笑,剛剛自己過來之時,這家夥可是囂張得很。現在自己姑姑一過來,這家夥竟然就說怕了,哪有這麽欺軟怕硬的人。


    “典藏史怕是誤會了,姐姐過來,隻是聽聞公子也是煉氣士,想與公子試法,並沒有其他意思。”


    另外一位帝女子月,倒是和善,眸光轉動,在一旁相勸。


    她為庶女出身,一直以來,因為子姝的緣故,一切待遇,便是幾位帝孫兄長,都猶有不及。她倒是從來沒有任何嫉妒長姐的意圖,反而在為人處事一麵,給自己姐姐不少助力。


    姬考看了她一眼,依然搖頭,沒事幹嘛要打架,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他這種態度,讓子受氣得直罵,子月頓時也無語了,以前並不是沒有遇到修行者,聽說帝女姝要與之相試煉氣術,一個個可是高興極了。


    沬邑之中,無人不知,帝女姝可是一個大寶庫。


    因為自商帝武乙以下四代,唯有她一人得入煉氣之境。因此,商帝、殷商宗室,甚至罪予台之中某位大人,不知道給了子姝多少寶貝。


    在她手中,隨便給出一點雜物,都可以讓其他煉氣士受用不盡了。


    子姝冷冷一笑,忽然從身上取出一個布袋,然後袋口朝下一抖。


    旁邊的子月與子受,相視一笑,果然,自己姐姐、姑姑,又準備用這種方法了。


    叮叮咚咚,一件接一件的東西,從布袋之中到了出來。


    這些東西之中,有刀矛劍戈等兵器,有琮璋璧玨等玉器,有鍾鼎樽爵等銅器,然而這些東西,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法器。


    法器,這是煉氣士以自身內氣,洗煉天地之物,經年累月才成的。一般來說,除下那些煉器一脈的修士,一位煉氣士手中的法器,都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數目一多,便難以周顧了。


    但是子姝,隨手一道,竟然有幾十件法器從隨身布袋之中倒出,這真,真是一個大土豪啊。


    姬考頓時想起自己,總共那麽幾件隨身之物,能夠稍稍使用的,也就五色社稷台,以及隨身這柄武丁之劍了。


    而且武丁之劍,雖是利器,足以摧金斷玉,但是卻並非法器。


    “帝女姝,你這是要做什麽?”


    姬考心中隱隱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這位帝女,不會是想著用法器讓他折腰吧。


    “與我比試一番,輸了,這裏之物,你任取一件,要是你贏了,則任取三件。”


    子姝的表情依然冷淡,看著姬考,這種方法,屢試不爽,已經不知有多少口口聲聲以和為貴的人,答應與她相鬥了。


    姬考看著地上的種種法器,忽然挺胸說道:“也好,那我便與帝女閣下,論道一番吧。”


    法器在前,折腰,那便折腰吧。


    姬考拔劍而出,看著子姝,嚴陣以待。


    子姝皺眉,難不成眼前這位典藏史,竟然還是一位精通劍道的修士?可是她觀姬考氣機,卻沒有看到有一絲鋒芒,反倒是溫潤如玉。


    不過,這都不重要。


    在子姝的手中,頓時也多了一把巨劍,一把比一人還長,比一掌要寬的巨劍,拿在她的手中,顯得別扭極了。


    “等等,不要動手。”


    正要動手之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來,在子啟與子仲衍的帶領之下,又有兩個青年男子過來。


    “比幹兄長,胥餘兄長,你們來晚了,姐姐已經展現過她的寶貝了。”


    看到兩位兄長過來,子月捂嘴一笑,指著滿地的法器,調侃說道。


    兩位兄長過來阻止姐姐動手,這不是第一次,但是隻要姐姐將法器擺出,根本就沒法阻止。


    就她所見,還沒有人忍住這些法器的誘惑。


    姬考聽到比幹與胥餘之名,心神一動,本來想要看看名傳後世的文曲星比幹與箕子胥餘長什麽模樣。


    然而,子姝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巨劍橫掃,斬向了姬考腰間。


    他連忙避開這一劍,然後也朝著子姝刺去,子姝一把將他這一劍拍開。


    一股大力打在武丁之劍上麵,差點脫手而出。


    然而,子姝並沒有攻過來,反而退後一步,將大劍收了起來。


    “還以為你精通劍術,原來還不如我呀。既然這樣,這東西也沒什麽比的。我輩煉氣士,還是較量法器好些,把你那塊五色石頭拿出來,我看看到底有多大威力。”


    聽到子姝這麽一說,姬考頓時尷尬了,傅說讓他有空練習劍術,薑蘭也給了他一卷劍術學習,然而他卻一直沒有時間去習練。


    身上唯一能與劍道沾邊的,唯有一柄武丁佩劍,以及氣海之中,不斷折磨他,卻不知道何時能用上的一道劍氣。


    姬考決定,此事之後,一定要抽出時間,練習一下劍術。


    他卻不知,對麵的子姝,同樣是不善劍術的。但她生來好強,諸般兵器都學了一下,卻不精通。


    用她的話來說,學各種兵器,隻是為了知道都是怎麽用的,她可以找到應付的辦法。


    煉氣之人,用的當然是法器,哪需要用什麽兵器。


    然而法器,她同樣隻是收集了各種法器,了解其中妙用,然後輪流使用著。


    碰到的各種修士,還從未見過有人用石台做法器的,因此,子姝十分想見識一番。


    對麵的帝女姝目光灼灼,姬考心念一動,也不扭捏了,取出五色社稷台,便朝著帝女投去。


    五色祭台在空中瞬間變大,變成近半丈方圓,直直打向了子姝。


    子姝見狀,眼神微變,往自己的布袋之中一掏,頓時手中多了一塊銅印。


    她運使法力,將銅印匯出,銅印之上,馬上發出萬丈毫光,閃耀無比,將人的眼睛都閃得難以睜開。


    毫光之中,一個大印的虛影現出,朝著五色社稷台撞擊而去。


    然而,大印虛影一碰到五色社稷台,毫光虛影,便消散一空,隻剩下一個光溜溜的小小銅印。


    被石台一撞,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子姝麵色一變,也不理會銅印去處,連忙又取出一方玉璧。


    這塊玉璧,上麵隱隱有銀光閃過,被子姝祭煉到空中之後,便有一隻異鳥顯現而出,五足三首,昂首而歌,歌聲淒厲,讓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可是這歌聲,並沒有因捂住耳朵而擋住,依然傳到每個人的心神之中。


    典藏室之中,所有人都被這歌聲弄得煩躁無比,臉色都開始發白。


    鐺!


    玉璧與五色社稷台相擊,歌聲頓息,異鳥頓隱,這玉璧一下子便被擊得粉碎。


    “萬法不侵嗎?”


    子姝頓時想到,曾經有一位煉氣高人,和她講過的一類法器。


    是為器也,萬法不生,萬法亦不侵。


    這種器,就是純粹的器,沒有任何東西附加其上,卻也沒有東西能對它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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