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須臾之後便明白過來,火道子剛死,卓雲便察覺出身側一道極為兇險的煞氣襲來!


    此時的他剛與火雲子一番生死搏鬥,體內的戰力已經消耗過半,哪還能輕易躲過,隻覺得左肩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扭頭一看,便見一道黑霧凝成一道妖異的鬼頭,正想往自己體內鑽進去,心下沒來由一寒。


    想要阻止看來已經不能夠,那道黑霧鬼麵幾乎在他眨眼間就進入自己體內,而鬼麵方剛入體,卓雲便覺得自己體內的戰力轟然崩潰,就連他壓縮了將近一年才將之歸集到腹部丹田上方的那一抹噬血藤妖果遺毒,也被鬼麵瞬間牽動,朝著他奇經八脈轟然唿嘯而去!


    “妖物!”卓雲察覺出鬼麵在體內肆虐的情形,目光立刻一寒。當下從懷中尋出一瓶巨靈血,咬牙傾倒出兩滴,接著便一拋入口。


    狂暴的灼熱感自他喉管處升起,繼而沿著食道一路下潛,在丹田處轟然炸開。


    而一直忍受著噬血妖果與那鬼麵侵襲的卓雲再也抵擋不住,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驀然跪地暈了過去。


    他所在這處風源試煉場內此時戰力波動也漸漸平複,倒不怕外人察覺。畢竟這片風源內的戰者與火雲子同樣修為的絕不會多,對於戰力的感知自然也會大打折扣。


    半日後,風源驛站處。白洛與雷東等人這才從風穀深處趕迴,根本不用人提醒,眾人幾乎在須臾間就發現驛站上空的那道風源全息圖早已消失不見。麵麵相覷之下,歸寧大部此次引領眾人前來、修為為八星戰士圓滿的冷漠青年立刻將手中一枚龜簡捏碎。


    龜簡碎裂,便見一道土黃色光暈出現,而那道光暈上也立刻有一人的身影出現。看來這個寶貝定是有空間傳送的能力,居然能建立起風源試煉場與南荒歸寧大部隻見的聯係。


    “好徒兒,你這時候尋找為師,難道是此次的風源探秘生出了變故?”土黃色光暈上,一名須發微白,天庭飽滿的戰者立刻現身出來。單單從他開口詢問的話語中,便能看出此人的修為斷不在張狂師尊火道子之下,而且很有可能是戰修級別大圓滿,甚至是戰師級別的高手。


    神色冷峻的黑衣青年聽得光暈中那道貌巍然的老者出言詢問,麵上的神色微微緩和,接著開口道:“師尊,看來這片試煉場內定然有高手存在,居然能以自身之力強硬的將風源驛站上空的風源全息圖給毀滅,此人的修為,恐怕不在徒兒之下!”


    “喔,有這事?為師曾看過這次進入風源試煉場參與冬獵的戰者名單,如果為師沒記錯,此次進入風源之內要說修為比你高深之人,也隻有那海鴻部的火雲子師弟而已。”那聲音遲疑了一陣,再次疑惑起來:“奇了,難道是往年進入風源中參與試煉的、其它部落的子弟?隻是他既然身為我南荒部落內的弟子,又何必去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


    就在這對師徒的一問一答間,歸寧大部眾青年的神情也越來越奇怪。


    在眾人中,卻又兩人的神色與之不同:隻見雷東麵色怪異,目光閃動,似乎在心底裏猜測著什麽;而孤身一人站在遠處,身著一襲白裳的女子卻是美目微動,眼底有一絲淡淡的笑意流轉而出,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無比確定的猜測。


    “那人既然不惜耗費大力將風源中由歸元主宗強者凝成的風源全息圖毀滅,就說明他一定在風源試煉場內藏匿了極為重要的秘密,而且生出了獨占迷藏的心思!”那鶴發老者畢竟在南荒修煉了數百年,以他過人的心智,一瞬間便猜出了破壞風源全息圖的目的所在。


    “多謝師尊提醒,徒兒愚笨,此時這破壞風源全息圖的狂徒已經出了手,他既然要藏匿自身的秘密,說不定會對風源中參與試煉的眾師弟師妹不利。”黑衣青年沉思了一陣,才又開口詢問:“師尊,風源試煉場內的情形已經這般,徒兒以為應該將部分修為較低的弟子當先傳送迴去,免得生出禍端!”


    “唉,也隻能這樣了,畢竟我們歸寧大部並不需要拿自己部內的天才子弟去當炮灰,你先統計一下,若是他們有人願意從荒原內退出,老夫定會為他們向部內申請一定的獎勵;若是不願退出,為師雖然不能親身進入到風源試煉場內,倒也能派遣一名戰修級別大圓滿的戰者前去接應。隻要那人從風源試煉場內傳送而出,為師自有法子!”話音方落,那道土黃色光芒立刻消失不見。


    黑衣青年立刻轉過頭去掃了一下眾人:“諸位師弟師妹,剛才我已經向部內通報了風源內的變故,想必我師尊的話語大夥也知道了。若是有人願即刻離去,便來我這裏報名,我好向宗門上報。”


    “嘿嘿,司徒師兄果然為大夥考慮得無比周到,不過就連你這來自雲嵐主城資質平平的“師兄”都不怕事,難不成我們這些來自中小部落裏的廢柴又怕了不成?”卻是一名長相斯文,偏偏全身透露出一股陰森之氣的青年當先開口將他頂了迴去。


    “趙東邪,你......”黑衣青年麵色驟變,雙眼內寒芒吐露,最後卻也隻能將拳頭捏緊,生生將肚中的怒氣壓下。


    卻說這複姓“司徒”的青年卻也有難言之隱,趙東邪這話在他聽來更是字字誅心。他的確來自掌控雲嵐主城的司徒世家內,而他也真是對方口中所謂的“資質平平”一類的戰者。正因為他資質平平,因而被家族下放到歸寧大部內磨練。


    不過他盡管身在大部,但來自家族的修煉物資卻也並非趙東邪、雷東等人可比。此人心內一直藏著一股傲意,即便知道自己在雲嵐主城的司徒氏家之內無論如何都成不了家族核心,但司徒狂狷總相信自己某一天能夠一鳴驚人。因而他在歸寧大部內一直咬牙苦修,更是將這一次風源探秘的冬獵當做一次機遇,若是當真找到兩年前被雷東等人發現的聚魂石陣入口,說不定就能帶著埋藏在風源深處、歸元主宗的秘密光榮的迴到家族之內。


    到時榮譽加身,說不定歸元宗還要親自來收他入宗。隻是經過卓雲這一鬧,他別說尋到聚魂石陣入口所在,估計孤身一人到達那聚魂石陣入口處都艱難萬分。


    似是因為當年那場激戰導致了風源試煉場的變化,幾乎從當年紅狐等人遭遇噬血藤的地方開始,整個風穀中居然被密密麻麻的叢生藤蔓給遮蓋,幾乎麵目全非。即便他能仗著八星戰士的修為前行數百裏,但想要真正找到聚魂石陣的入口處,幾乎沒有可能。


    雖然他不過是主城司徒世家之內一名資質平庸的修者,但歸寧大部自然也不敢怠慢,更是選擇了部內一名三星戰師修為的執事作為司徒狂狷的師傅;此人便是先前通過空間龜簡與司徒狂狷對話的徐劍南,是為這次風源試煉的組織者。


    幾乎無人知曉,幾乎就在卓雲與雲闕兩人合力擊碎風源驛站上空那張風源全息圖的瞬間,遠在數萬裏之外的一處南荒深山大澤內,一處巍峨無比的漂浮山門內,自一處孤僻山峰上升騰起一道流光,接著又是兩道。


    沒人能看得出三道流光中究竟存在了什麽,須臾之後,三名麵色蒼勁的青年修者淩空出現,未曾開口,便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你倆有沒有察覺,我等在南荒風源試煉場內布置的風源全息圖已經被人毀壞,也不知那等蠻荒部落,究竟是何人有這麽大膽?”


    “司徒兄所言極是,原本我還以為是我疑神疑鬼,此時聽得司徒兄的話語,應該是當年我等為了追殺雲闕老兒所布置的那處風源全息圖出了問題。”


    第三名戰者似有所思的沉默了一陣,當即開口道:“這事兒雖說過分蹊蹺,但我卻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若是我的預感沒錯,相信百年之內,我等三人便會有血光之災。”


    歎息一陣過後,似乎還心有餘悸:“當年那人在我等奉命追殺之時已經身受重傷,可我等拋卻本體以戰魂進入風源試煉場內追擊時依舊遭到了猛烈的反擊,使得我等的修為在這數遍年裏沒有寸進。若當真是那人,估計即便我們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招我等尋仇!”


    三人似乎商量了一陣,卻都麵容沉悶的朝著居中的一處漂浮殿宇內閃身射去。若是卓雲聽到三人的對話,應該很快就能明白這三人的身份.......


    與兩地的情形不同,半日後,孤身躺在雪穀內的卓雲頭腦昏沉的醒轉了過來,卻是被與他神念相接的白龍玉戒內卓念紅的哭聲吵醒,快要滿一歲的女嬰總是特別容易餓,得不到喂食便哇哇大哭起來。


    卓雲勉強睜開了眼,也不顧體內鑽心的疼痛從地上站起身來,隨即將布置在雪穀四周的四柄長劍與另一枚完好無損的山鬼聚魂石一收,轉身去為卓念紅尋找食物。


    直到喂飽女嬰之後,將她哄睡後卓雲才再次盤膝坐了下來。一陣迷茫後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因為他真切感受到了自己體內戰力的充盈狀況,此時他體內的血線竟然不再是八星戰士圓滿時的七十二根血線,而是七十七根,連那獨屬於九星戰士的第六條血線已經凝出一半!


    從他與張狂師尊火雲子的交手情形來看,若是此時的他再次與對方對戰,即便正麵硬拚對方也討不到半點好處。他無比相信,自己以這樣的修為輔以戰技,絕對可以滅殺一切戰修境界之下的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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