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有東西都是活的


    接著就又有得忙了。廖擎極用一隻碗舀了一碗水出來,然後把大鍋裏的水都倒到放牛大爺的大缸裏,衝上一下冷水,就讓藍寧整個人泡進去。


    藍寧也沒跟我們矯情,他現在是想矯情就矯情不了了。因為他看到熱水,就跟黃牛見尿一樣的巴不得整個人泡進去呢。


    藍寧這穩定下來了。我在看著廖擎極。他也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用煮出來的糯米蓮子心水擦過一遍身體了,他赤裸著上半身,就坐在放牛老頭的那張躺椅上,嘴裏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從他這個動作我就知道。這件事有點大條了。


    泡在缸裏那混白的水裏的藍寧,哆哆嗦嗦地跟我們說著他的看法。他說,在看雜誌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非洲一些國家確實有用僵屍病毒控製死人屍體,讓他們幫忙幹活的情況。他現在懷疑,那些水裏有類似的病毒。


    楊毅也不忘打擊他。“埃莫拉病毒?嗬嗬!我們早就知道了,還用得著你來跟我們解釋一番啊?”


    我也說道:“不是病毒!也不是微生物。我們之前理解的方向都錯了。我們從小學校的就是科學知識,但是對老祖宗那一套知識,卻沒有辦法理解。就好像視頻裏廖擎極對屍體的控製,這個……”


    一直沒說話的廖擎極竟然說話了,還打斷了我的話。“朱砂!在屍體裏灌入朱砂,能封住人體的七經八脈。大量朱砂入體,是會死人的。同樣的,就算是死人,大量朱砂入體。也可以讓它出問題。”


    我嘟嘟嘴,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話了。想了想還是說道:“我覺得吧。屍體能在水下動,這個是我們一直認為的。但是今天我看到了手電筒也能在水下動。也就是說,動的其實不是屍體,也不是手電筒。而是另外的,我們看不到的一樣東西,或者說是物質。這個東西或者是物質能讓一切水裏的東西都動起來。那麽它在水裏的密度就肯定很大。這一個要解釋,還要看藍寧抽出來的那幾針管子的屍水的檢查。


    我們做個假設。水下的某個物質,能讓一切東西動起來,屍體,手電,包括背包,那麽是不是也能讓木頭,讓房子動起來。那河村下的水下,可不止是屍體。還有房子!”


    大家都是一個看著一個,我的這個推論讓所有人都吃驚了。但是卻沒有人能反駁我。突然廖擎極咳嗽了幾下,咳得特別的厲害,就連他嘴裏一直叼著的沒有點燃的煙被咳了出來。我們看過去,他正一隻手捧著頭,皺著眉,似乎很痛苦的感覺。


    我急著奔向他,他卻厲聲道:“別過來!別靠近我!”


    我的腳步就這麽僵住了,但是他的樣子卻好像很痛苦,一直抱著頭。蘭雪壓低著聲音說道:“他之前不是說不記得水下的情況了嗎?現在這樣子是頭痛?記起來了?電視劇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楊毅也低聲說著:“我看不像。這種人,可能會失憶嗎?他裝失憶來撩妹的。至於現在,他應該去檢查一下是不是人老了,腦萎縮了。”


    我顧不了這麽多,走到他身旁,揉著他的太陽穴,想要幫他減緩痛苦。


    他漸漸穩定下來,躺在躺椅上,看著我:“你不怕屍毒讓你跟藍寧一樣?現在可沒有糯米了。”


    “不怕,你身上不是也有屍毒嗎?我跟你在一起,不一直沒有什麽反應。你能免疫。我也能。”說完,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對。我說是我很他在一起這句話,好像他對句子的理解跟我的理解不太一樣。


    我趕緊說道:“你隻是三家裏必不可少的那個。而且現在看來,你的實力確實比廖富海強,我作為債權人。我有權利選擇誰下水吧。”


    他別開了眼,打開了我的手。閉上眼睛沒說話。反正就是不爽了,老大不想說話了。就這樣。


    蘭雪也毫不留情的說道:“福,你這說的可真不是人話。”


    場麵一下安靜了。看看時間,都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這麽一通忙碌。再過一小時後,天就能亮起來了。


    藍寧也終於暖和了起來,從缸裏爬出來,換了衣服,幹幹淨淨地就這麽在屋子裏唯一一張那老頭的臭床上躺下睡了。


    我和蘭雪加上楊毅還是縮在我們的防潮毯上,打盹一會。


    不過,我基本上都睡不著。楊毅跟蘭雪沒這麽大的衝擊,他們兩是累得直接昏睡了。藍寧那是一夜折騰,睡得跟昏倒一樣。我卻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被噩夢驚醒了。那夢裏我還吊在井壁上,一直再爬,一直再爬,永遠在爬。爬著爬著,那些斷掉的手指頭,開始動了,他們抓著我的鞋子。從我的小腿上爬上來。好多好多的手指頭,它們爬啊爬,爬滿了我的腿,我的腰,還在往上爬。


    我驚醒了過來,大口大口喘息著,一頭的冷汗。看看時間,這次五點,我就睡了半小時不到。外麵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廖擎極已經不再躺椅上了。


    我有些慌的急著出門去找他,那種心慌的感覺很明顯。走出屋門,就看到了他站在那邊牛草叢前,還是沒有穿著上衣,就這麽站在那些跟他一樣高的牛草前發呆著。


    我拿著一張我們帶來的珊瑚絨的小毯子走了過去,本想著把毯子批在他身上的。但是他很敏感。我才剛靠近,他就已經轉身過來看著我了。我的手裏還抱著毯子,腳步就僵住了,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分手可是我自己說的。


    我咬咬唇,才說道:“早上天涼,你別感冒了。”說著把毯子直接丟了過去,他沒有伸手,就這麽看著毯子落在了他的腳邊。我急著叫著就伸手撈。這裏可不比家裏,落在地上就全髒了。


    還好,隻有一個角沾了點牛草上的露水而已。還能用。就在我低頭拍著毯子上的那水跡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就把我擁進了懷中,我的頭就這麽撞在了他的胸口上。他還是沒說話,我的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聽著那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一種安心的感覺,一種說不出的穩定感,讓我在那個噩夢之後,沒有推開他。


    好一會,才聽著從他胸口裏傳來的聲音。“時間,空間,都不對。在水下,時間和空間都跟我們是不一樣的。就好像藍寧,在我們的空間中,他在水下的時間的好幾天,但是在他的認知裏,他在水下也就閉氣的幾分鍾而已。結界,水能形成一種我們不認識的結界。就好像水下就是一個黑洞,我們不知道下水後,多久能上來,再上來時,也許是幾分鍾,也許是幾天,幾年,或者幾十年。那些水下的日本兵,在他們的認識裏,也許他們隻在水下幾分鍾而已。


    我有種感覺,那次我下水,我的時間是混亂的。你說得對,一切都是活的。房子,木頭,李家屋子裏的一切都是活的。整個村都是活的,包括石頭。我記不清了,但是有一種感覺,那些石頭都是活的。他們在幫我,要不然。我也會被他們在水下弄死。”


    他們?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是那些跟他一起下水的廖家人。“那他們是怎麽死的,你還記得嗎?也許,我們可以防著一些,避開錯誤。”


    “是那個房子。李家的三進青磚大宅殺了他們。那房子是活的,它有思想,它……”廖擎極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把我抱得更緊。“如果隻是我們三家,我還有能力控製事情的發展,要是真多出了什麽不要命的考察隊的話,隻會死更多的人。我們廖家的先人,是想用那個陣殺了侵華的日本兵,而不是用來害死那些無辜的人的。甚至是我們廖家自己的子弟。我要去為我爺爺斂骨,他控製不住的陣。我要去破掉。”


    “我,我還能相信你嗎?”我弱弱地說著。


    廖擎極還沒有迴答,那邊楊毅的聲音就想起了:“喲,我的眼睛啊。你們兩別一大早就這麽熱情行不行啊。嘖嘖,也不怕被冷到。我。沒看到啊,我就是出來放水的。”


    楊毅這麽一攪合,我們之間的談話也隻能先放下了。


    一兩分鍾之後,楊毅從牛舍後麵的廁所走了出來,邊數落著這裏的衛生條件有多差,故意不往我們這邊看,就這麽走進了屋子裏。


    可是他才進去不到五秒鍾,就聽到了藍寧的吼聲了。媽呀!原來這些人都已經醒來了!


    藍寧吼著:“把你的腳拿開!你,你,你把我用命換來的研究樣本都弄碎了,你知道下井一次有多困難嗎?”


    “兇什麽啊?我不就是踩了你的髒褲子一腳嗎?我怎麽知道你裏麵的針管都沒拿出來?你自己都不保管好自己的重要物品。在說了,你們家不是不缺錢嗎?怎麽不換個防碎的盒子嗯?還用這種,真小氣!”


    我聽明白了。藍寧抽的那些屍水,沒了!廖擎極沒什麽表情,冷冷的說道:“有些資料,隻能靠自己的腦袋去記。多經曆幾次你們就會明白這個道理了。”


    第十一章 藍寧擺明立場


    這句話,我現在理解了。難怪在一些行當裏,那些有經驗的老人家都很得到後輩的尊重。


    走進屋子裏,藍寧梗著那脖子瞪著楊毅,但是楊毅卻還是一副這件事就是藍寧不對的樣子。


    “反正也已經砸了,要不怎麽樣?再下井裏,在抽點水?”我反問著,經過了這麽一夜的事情,我想他現在也不敢再說下井的事情了吧。就井下那些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經曆一次了。


    整理著東西,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我看到廖擎極把一百塊錢放在了那放牛大爺的枕頭下麵。大爺的牛在這裏。他就不可能離開太久時間。


    從放牛大爺的屋子,走路走到二級路的岔路口,我還想著站在路邊應該能攔到過路的車子呢。但是廖擎極的車子就出現在那路邊的一叢草叢後麵。我們來的時候,如果不是下那麽大的雨。不是我們的注意力都已經被一路的牛屎糊糊給吸引住了,不會忽略了就在草叢後麵的那麽大的一輛越野車的。


    上了車子,總算能安穩一點了。在車子上,廖擎極難得的說了不少的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安排了我們接下來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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