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木頭?是什麽?”


    “人家砍樹了,就從山上專門的衝槽衝下來,就跌進河裏了。河水帶著木頭到下麵火車站去,那裏有人攔木頭的,裝火車運出去。這樣省運費。那些站在木頭上的人,就是帶著木頭過水電站的。”


    老板娘的話,我是一半聽懂一半猜:“那是不是說,水電站十一點之後就不讓船或者這些木頭過去了?”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水電站那是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的,但是有習俗,晚上十一點到一點兩點的時候,就算水電站的人敢開水閘,也沒人會過去的。”


    我點點頭,低聲嘀咕著:“鬧鬼!”


    等我迴到房間的時候,楊毅已經睡下了,蘭雪還在說我,出門都不叫上她,萬一被人怎麽怎麽樣了,怎麽辦?


    我還說:“你去看看,現在外麵還有誰?誰能把我怎麽怎麽了?”


    “沒人?說不定有鬼好嗎?一點安全意識也沒有。”蘭雪還伸出手來戳著我的腦袋。


    我們睡到大半夜,就是被楊毅的手機鈴聲吵醒的。那手機鈴聲那是不依不饒,永不言棄。楊毅睡得跟頭豬一樣,手機一直響,我們女生也不好接聽。蘭雪就拿著手機直接砸楊毅頭上了,楊毅就在慘叫聲中醒來,接聽了電話。


    他是帶著吃痛的喘氣聲說的:“喂,這大半夜的。貓子,你還真把自己當貓了。”他又哼哼唧唧了幾下,一下就彈坐了起來:“真的?你發過來!”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在看著我們兩個女生都已經醒來了,馬上說道:“我同學已經處理好那分音頻了,雜音,水聲去掉之後,你們也聽聽。”他操作了一會之後,就聽到了那段聲音。沒有了水聲,嗚嗚的哭聲更加明顯,夾在那嗚嗚的哭聲後麵的是一種很縹緲的聲音說著:“救我,救我出去,救我,救。”


    沒有了,就這麽幾個字,音頻突然就斷了。我們三個麵麵相覷,楊毅低聲說道:“那裏麵真的鬧鬼!”


    蘭雪馬上叫了起來:“你大半夜的就讓我們聽這個?你,你。楊毅,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抱著雙腿坐了起來,心裏想著,那水電站裏要是不鬧鬼才奇怪吧。他們兩還在那打打鬧鬧的時候,我說道:“我明天要再去坐船,再過一次水電站。”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也成功的讓在打著楊毅的蘭雪停手了。她幾步蹦到我**上:“福,明知道鬧鬼還要去?找死啊?”


    “就去看看,不找死。船上還有很多人呢。”


    這個晚上,他們兩應該是天亮了才睡著的。我是一整晚都沒睡。緊張,興奮,心裏亂,反正就是睡不著。


    天完全亮了,在房間裏都能聽到碼頭的聲音的時候,我也起**了。沒有叫醒他們兩,梳洗好之後,就下樓了。在樓下早點的老板娘那,買了個糯米滋就走向了碼頭。


    碼頭上很多人都朝著河邊走去,有些是去找石頭等著發財的,但是真正上船的就三五個人。我問了一個會說普通話的孩子,他說今天不是街日子,沒多少人坐船的。船不定什麽時候開。總要等多幾個人,要不船老板不劃算就不會開船。


    船就這麽停靠著,我繞著船板走了走,特別注意看了那盞風燈。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在那風燈的吊著的地方,還串著一個銅錢呢。


    我又繞到了船尾的駕駛室,駕駛室裏有兩個人,一個中年人,那天見過了,還有一個老人家,挺老的,頭發都白了。


    老人就坐在駕駛室門旁,在那抽著煙,我幹脆就蹲在他身旁跟他說著話。


    “大爺,你在這裏開了多久的船了。”


    大爺看看我,臉上有種得意的模樣:“一輩子!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船上,看來是要開到死了。”


    “那大爺,你肯定知道水電站的事情吧。那水電站梯級過船的時候,為什麽不能亮燈呢?昨天我就亮了一下手機屏幕都被人罵了,但是船頭的燈為什麽能亮呢?”


    大爺的臉沉了下來:“你們這些外頭來的妹崽,不懂事就不要問,叫你不能做就不能做。”他掐滅煙頭,轉身走進了駕駛室,這是看著不跟我說話的意思了。


    我嘟嘟嘴,嘀咕著:“還以為你會知道廖家的事情呢,你還說在這裏開了一輩子船,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廖家的事情。”


    大爺一聽我這話,就激動了。趕緊走出來問道:“你怎麽知道廖家跟那水電站又關係?”


    我剛才就是隨口那麽一說的,沒想到他那麽大的反應。我眼珠子一咕嚕轉,馬上就開始說謊話了。“那個,那個吧。其實,我是跟廖家人有婚約。”


    “妹崽,這種話別亂說,現在別說你們外麵的人,就是我們山裏的寨子裏的妹,都不會說馬上婚約了。”


    “真的!這個,不是我們之間的婚約,是我太爺爺那會就定下來的。廖家跟我相親的那男人,我也見過幾次了。是他跟我說廖家在這裏處理過水電站的事情,還說,沒有他們廖家就沒有這個水電站。還有,嗯,他們家的那男人挺好的,我也喜歡他,他也喜歡我。然後,呃……”我有些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大爺朝著中年人喊著:“開船,你開!現在就走!”


    船的發動機轟隆作響,大爺帶著我走到了船頭,拉了個小馬紮給我坐在船板上,開始跟我說水電站的事情。看來我說的那些話,讓他相信我也是廖家的人了。估計沒有幾個人會拿自己的婚事來開玩笑吧。反正現在廖啞巴也不在這裏,我說我是他老婆,或者是他女兒,他都不知道。剛才我要是說,我是他小三不知道會怎麽樣?


    大爺跟我說,水電站是在七幾年的時候開始修建的,一開始,測量考察什麽的,很多工程師來他們這裏,還租了他們家的船,前前後後的跑。開始動工了,當地的人也拜了河,可是開工之後,還是連連出事。有些地方,下料之後,馬上就被衝走。這條河水電站上麵部分都很平穩,下麵部分暗流漩渦淺灘都很多。其實以前上麵這節也是這麽兇險的。來建水電站的人,都是四處招來的青年,男男女女很多人。同樣也有很多人不會遊泳的,掉下河裏就是死。也有人想去救人。有一次,一個女的掉河裏了,三四個大小夥子去救,都是會遊泳的,結果全死下麵了。有人說下麵有鬼扯腳。就這樣,再有人掉下去,根本就沒人敢去救人。工程停滯了幾天,直到有人把廖家的人請來了。


    第五章 廖啞巴本名廖擎極


    老大爺給廖家的人開船,在水電站的位置上上下下的跑了好幾圈,就聽他們說,這個可以用玄龜來鎮水。但是玄龜還在什麽陣裏,取不出來,就隻能用別的東西來代替一下。那時候,來了好幾個人,討論了兩天才決定用一個清朝的秤砣。


    大爺說道這裏的時候,我打斷了他的話:“大爺,你確定他們說的是玄龜嗎?”玄龜這個詞,我有印象,我爸跟我說過太爺爺的事情,太爺爺臨終前就跟爺爺說什麽玄龜玄龜的。


    “當然,那時候我就站在他們邊上呢。”大爺繼續說,後來他們算了一個吉日吉時,在河邊一陣祭拜,然後用紅布紮著的秤砣,從他的船上放到了河裏。還叫人三天不準下水。那三天,水電站也停工了。三天之後,大家就算用眼睛看,都能看到河裏的漩渦暗流什麽的,少了很多,水麵也平靜了不少。工程在一陣鞭炮聲之後,重新開始了。


    這時,我們的船已經靠近水電站了。中年男人從駕駛艙裏伸出頭來喊著一句方言,我聽不懂,這句不是桂柳話,更不是普通話。老人迴了他一句,然後轉頭對我說道:“別怕,你是廖家的人。就坐在這裏,扶著欄杆就行。船在晃,也翻不了。”


    說完,老人家就站起來,把那盞風燈給點上了。


    我趕緊抓好我身旁的欄杆,那鐵枝條也就手指一般粗,不知道我多拉幾下,會不會把它給拉斷了。


    水電站左右兩邊都有過船的水閘,我們這次要走的路線跟上次相反,就是不知道這邊的水閘裏還會不會有種哭聲和骷髏頭了。


    如果之前並不知道那哭聲裏說著什麽的話,可能我還沒有這麽緊張。這次我是真的知道這裏有著鬼哭的聲音,我怎麽還能不緊張呢。


    水閘緩緩打開了,我抓著欄杆的手都開始使勁。


    老人就坐在我身旁,甚至沒有抓著欄杆,就這麽看著那搖晃的燈。


    我們進入了水閘裏,那邊的水閘緩緩放下,裏麵成了一個封閉的大水箱。接著開始泄水了。嘩嘩的水聲中,我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四周漆黑的牆,那牆上什麽也沒有!沒有骷髏頭!但是嘩嘩的水聲中,還是有著那種類似哭泣的聲音。說話的聲音有沒有我就聽不出來了,這個應該也需要錄音分析之後,才能確定吧。


    老人還是在哪盯著風燈看,我張著嘴問:“這燈……”


    老人趕緊對我揮揮手,讓我不要說話。幾分鍾之後,水泄好了,我們的船跟著水下降了不少,對麵的水閘緩緩打開了,水晃動得很厲害,我也顧不上想其他的,隻能緊緊抓著手中的欄杆,同時還要擔心這欄杆會不會被我拉下來。


    船出了水閘,下麵的河麵比較洶,大爺就對我說道:“聽到什麽了嗎?”


    “有認在哭,在求救!大爺,為什麽廖家的人,沒有讓水電站裏的那些,那些可憐的人出來呢?我看到那邊的牆上還有……那種,東西。”


    “那是奠基水電站用的,用亡魂凝固成水電站的凝聚力,讓水電站有自己的靈魂,有它的生命力。要不,就這麽幾塊大石頭,能做成這麽大的水電站?你迴船裏去吧。下麵的水,洶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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