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沒有後勤保障的話,幾乎寸步難行,我們也被迫停下來,司機湊在一起弄車子,檢查了一會兒,說是那根軸斷了。


    “還能走嗎?”曉寧皺皺眉頭,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後勤車壞在半路,確實是個很頭疼的問題。


    “隻能說我們倒黴。”司機很無奈,在他們臨來之前為了保證一路暢通,專門把車子的一些部件給更換了一遍,但是剛換的新軸就斷掉了。值得慶幸的是,換下來的老部件還留著,現在更換一下,車子還可以繼續開。


    司機在忙活,我們就坐到另一輛車子上,曉寧拿出賴叔給的路線圖,讓我們再借機熟悉一下,什麽樣的地圖都沒有腦子好用,印在腦子裏的圖才是永遠有效且不會丟失的。看著看著,張橋就犯困了,我把他拍醒,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


    但丫的毛病太多,醒是醒了,又要方便,拉開車門蹲下就想解褲子,曉寧從後麵一腳踹過去,直接給踹趴下了。


    “離遠點。”


    “又沒有女的,一群爺們,至於嗎!”張橋猛然被踹了一腳,也急了,提著褲子爬起來反駁,不過他挨過曉寧的揍,曉寧作勢一拉車門,張橋提著褲子就跑了。


    看著張橋跑到遠處的背影,曉寧無聲的看了我一眼:“你帶著他,遲早惹禍,你信不信?”


    “沒辦法,他就是大條了點,有時候腦子會抽,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你別給他臉上貼金了,你比他也強不到那裏去。”


    “同誌,你這種立場是要不得的。”我跟他耍嘴皮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鬥鬥嘴還可以緩和緊張的氣氛,說實話,三台河子這個地方,尤其是接近後勤中轉站廢墟的這一片,確實有種陰森森的氣息。


    “算了算了,我還是得交代你一些注意事項,鄭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僥幸心理,在孔雀河出了點事,最後有驚無險,但西海河不一樣。”


    曉寧和我說著話,艾國寶就在前麵的副駕駛位上打盹。我不能不承認,曉寧雖然和我年紀差不了多少,但他懂的很多,很多方麵的知識是我望塵莫及的,而且他很會講課,每個問題都說的比較吸引人,聽了一會兒,我就投入了,還會提問題和他進行探討。


    “先停停。”國寶在前麵扭頭打斷我們:“那貨是去拉屎還是拉腸子了,怎麽這麽久還不迴來?”


    “應該沒事。”我朝車窗外看了一眼,張橋的手電光還在遠處亮著,我覺得是這些天飲食不正常導致他便秘了。


    國寶沒再說話,扭過頭嘀嘀咕咕的,這種人的警惕性比我要高不知道多少倍,稍有點不正常,他就注意到了。再接下來,曉寧也覺得不對頭,他用對講機跟張橋聯係,但沒有收到任何迴話。


    “去看看吧。”國寶拉開車門,我們也都跟著下去。手電光在遠處一動不動,這下,連我都感覺出了異樣。


    我們幾個加快了腳步,還未真正接近手電光,我就看到,那裏沒人了,張橋剛才方便的地方隻留下了手電,人卻不見了。


    “人呢?”我求助似的看看曉寧。


    “他沒朝去時的方向迴來。”曉寧在四周看了一眼:“隻有可能是朝左右或者正前方去了,我們分頭找找。”


    現場隻留下了那支手電,沒有其它任何痕跡,分析不出情況。我們的人不多,隻能分成兩路,龐斌和曉寧一路,我跟國寶一路,各自從左右繞一個圈,這樣搜索的視角會比較全麵。跟著國寶跑了一段,我看到前麵不遠處就是高低起伏的一個個沙包,那種陰森的氣息無孔不入,瞬間就把我包裹住了。


    “國寶,張橋被誰抓了?”


    “我不知道。”艾國寶不迴頭,在這一刻,他的神情和舉動完全變了。沒事的時候,他就像個碎嘴皮子的閑漢,但一出情況,國寶整個人就像一支搭在弓弦上的利箭,尤其那雙眼睛,犀利之極。


    我們和曉寧還有龐斌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到最後幾乎已經看不見對方,而我跟國寶兩個人也逐漸靠近了起伏的沙包群。


    “這去哪兒找?”我看見那一個又一個沙包就頭暈,陰森的氣氛中還透著詭異。


    “慢一點,慢一點……”國寶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低頭在地上來迴的看,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了一行腳印。不過隻有一些腳印,我看不出什麽。


    國寶蹲下來看了看其中幾個腳印,琢磨了一下,很小聲的對我說:“腳印是同一個人的,隻有一個人。”


    “是張橋嗎?”


    “開玩笑,你能看出是誰的腳印?”國寶摸著下巴,說:“42碼的鞋,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間,一百五十斤左右,應該是個男人。”


    我真不知道能從一個腳印上看出這麽多的信息,根據國寶分析出來的數字,我覺得那就是張橋的身高和體格。


    他一個人一聲不響的到沙堆裏來做什麽?這太反常了。


    “腳印沒有斷,跟上!”國寶當機立斷,馬上就順著腳印朝前走。


    腳印越來越淡,到最後幾乎看不出來了,不過在腳印最終變淡的地方,有一大片被挖刨過的痕跡,就好像一隻巨大的土撥鼠在這裏打洞一樣。一層一層虛浮的沙子都被刨開了,露出幾截斷牆的一角。


    沙層下的建築是被炸毀的,但這些斷牆之間的縫隙卻顯得很藝術,是一個非常圓的洞,目測一下,恰好可以容一個人鑽過去。


    腳印就是在這裏不見的,這就說明,腳印的主人從這裏鑽進去了。我很納悶,張橋對於這個事情了解的還沒有我多,至於三台河子,也是第一次來,他為什麽要擅自脫離隊伍跑到這裏?


    “進去找找他。”我望著斷壁下麵那個圓圓的洞,心說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把張橋給丟在這兒,盡管他有時候做的事確實讓人無語。


    第021章 熟悉的地方


    國寶沒有表示反對,先看了看,讓我跟在後麵,之後我們就從斷壁間的那個小洞鑽了進去。裏麵和貓籠一樣,很狹窄,必須彎著腰才能走過去,而且這種狀況一直在持續,兩旁的牆壁上有灰塵,但現在明顯出現了幾道摩擦的痕跡,說明在不久之前,有人曾從這裏通過。我稍稍放下心,無論如何,先找到張橋是要緊事。


    我們大概走了二十米左右,麵前的通道發生了轉變,國寶蹲在前麵看了一下,說好像是巨大的通風井。這麽巨大的通風井就表明地下肯定有比較大的建築,而且若幹時間之前有不少人在活動。


    通風井是唯一的路,如果想繼續向前,就必須從這裏走。通風井是傾斜的,坡度很大,國寶就讓我先等一下,他先下去看看再說。


    雖然跟國寶認識時間很短,不過我能感覺出,這個人比較厲害,所以他去探路我也放心。可計劃跟不上變化,對於這裏的情況,我們兩個人完全是陌生的,國寶小心翼翼的鑽到通風井裏,感覺一腳踩空了,人一下子收不住腳,唿唿嗵嗵就滾了下去。


    我心裏一緊張,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國寶滾落下去的時候,我根本就已經拉不住他了,卻還是使勁伸出手,身體全力前傾,想抓住他。我沒有相關的經驗和經曆,用力過猛,不僅沒有抓住國寶,自己反而也跟著就滾下去。


    身體控製不住平衡,腦袋被撞了一下,頭頓時就暈了,不過還是下意識的緊緊抓住手電,通風井是漫長的,不止一截,而且坡度越來越陡,最要命的是,可能因為當時爆破的原因,通風井某一段被炸裂了,國寶比我強很多,在滾落中還有敏捷的反應能力,一把抓住斷裂帶的邊緣,硬生生的懸在上麵,但我就不行了,想抓卻沒抓住,翻滾著落了下去。


    這個落差最少有兩米多,身子平趴著摔下去,疼的要死。而且身體並沒有因為摔了一下而停止滾動,反而滾得更快了。失控,徹底的失控,分不清東南西北,也分不清楚滾出去多遠,就仿佛一個自由落體不斷的運動著。


    我完全被摔懵了,連發聲唿喊的機會都沒有,驟然間,我覺得身體猛然一空,再一次狠狠的摔下來,手裏的手電脫手而出,緊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昏迷的時間說不清楚,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手電靜靜躺在不遠處,我晃著腦袋坐起來,一身擦傷,不過骨頭沒事。我抬頭看了看,頓時冒冷汗,頭頂上是一個曲折的斷裂縫,我就是從上麵摔下來的,那種高度讓我看著就後怕。


    周圍很靜,沒有國寶的影子,我喘了幾口氣,開始大聲喊他,卻沒有迴應。我試圖用對講機跟其它人聯係,不過信號受到嚴重影響甚至被屏蔽了,沒用。我有一點慌亂,因為找張橋的時候沒顧得上帶背包,輕裝過來的,給養飲水還有電池什麽都沒有。饑渴可以忍耐,但我想從這裏爬上去,卻沒有任何可能。


    聲波不知道能在這種曲折的縫隙裏傳出去多遠,不過我接連喊了好多聲,依然沒有人迴應我。


    最少耗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情況沒有任何變化,無奈之下,我又一次打量四周。這個地方如同一處被炸塌了的地下工事,部分磚瓦結構,還有鋼筋混凝土。我慢慢的走著,慢慢的看,終於,在左邊大概十來米的地方,我發現了希望。那是建築被炸毀坍塌後留下的一層廢墟,順著廢墟爬上去,然後再橫著攀行,就有望迴到上麵曲折的縫隙裏去。這麽做有點冒險,我卻不能不嚐試一下。


    我走到了那片建築廢墟前,用腳在幾塊破碎的混凝土上踩了踩,很結實。當我想要開始攀爬時,目光無意中一瞥,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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