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塔基特(美國地名,位於馬薩諸塞州。——重校者注)那棟房子的抵押文件應該在圖書室標著‘m’的文件夾裏。


    “好啦,這就是我能想到的全部正事。最後的兩小時我會用在迴憶孩提時看到的一幅維多利亞時代的舊畫——它肯定已有差不多150年的曆史了。我不記得它是黑白的還是彩色的,但我卻忘不了那種情感——別笑——它的名字是‘最後一封家信’。我們的曾祖輩就鍾愛這種傷感的情節。


    “它畫的是颶風中的一艘帆船的甲板——帆早已被卷走,甲板上也浸滿了海水。背景中,船員們正在奮力拯救這艘船;而在前景的顯著位置,一個年輕的水手男孩卻正在寫一張字條,身旁放著他希望可以帶它漂迴陸地的一個瓶子。


    “雖然那時我還是個小孩,我也覺得他該和船上的同伴一起奮鬥,而不該獨個寫信。但是,這幅畫仍舊打動了我:我從沒想到過有一天我會像那個年輕水手一樣。


    “當然,我確知你會看到這條訊息——在列奧諾夫號上我幫不上任何忙。事實上,我被禮貌地要求盡量別妨礙工作,因此當我談到此事,我的良心是十足清白的。


    “我要把它發到船橋了,因為十五分鍾後我們將中斷通訊,收起碟型天線,並做好封艙準備——這對你來說又是個海員的極好類比!木星已經遮滿了整個天空——我不想描述它,也不想觀察它太長時間,因為護窗板幾分鍾內就要升起來了。無論如何,攝像機在這方麵比我強多了。


    “再見,我最親愛的,我愛你們大家——特別是克裏斯。當你收到這個的時候,一切都將已結束,不管以何種方式。記住我為我們所有人的幸福盡了全力——再見。”


    弗洛伊德取下音頻芯片,漂到通訊中心去,把它交給了薩沙·科瓦列夫。


    “請務必在通訊停止前發送出去。”他懇切地說。


    “別擔心,”薩沙允諾,“所有的通道都還開著,而且我們還剩下足足十分鍾可用。”


    他伸出手,“如果我們再次見麵——啊,我們會笑臉相迎!如果不能,這種告別也挺好。”弗洛伊德眨了眨眼。


    “莎士比亞嗎?我猜是。”


    “不錯,戰鬥打響前布魯特斯和卡西烏的訣別(典出描寫古羅馬戰爭的莎翁戲劇。——重校者注)。等會兒見。”


    坦婭和瓦西裏都在專心致誌地觀察飛船的位置變化,隻向弗洛伊德揮了揮手,弗洛伊德隻好退迴了自己的小艙室。他已向船上其他人說過再會;除了等待之外已無所事事。他的睡袋吊到了預備位置,準備應付減速開始後重力的迴歸,而他隻需爬進去——


    “收迴天線,打開所有防護板。”對講機裏說道。“五分鍾後我們將感覺到首次製動。一切正常。”


    “我極少會用這個詞,”弗洛伊德自己咕噥道,“我想你是在說‘名義上’(英文為nominal,與正常normal諧音。——重校者注)。”他剛作出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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