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三爺和林岩這一對難兄難弟正在氣狠狠的咒罵著盧湛,把氣往鶯歌身上撒數落著她,誰知盧湛就闖了進來。


    “你還敢來!”林岩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恨恨盯著盧湛。


    付三爺則心中一驚,緊張道:“盧湛,你想幹什麽?”


    盧湛那一通老拳把他打出了心理陰影,如今賓客們都走光了,看見了盧湛,他能不怕嗎?


    “沒想幹什麽,隻是想看看害人不成反害己的笑話而已!”盧湛冷笑。


    “你——”林岩一張發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難堪氣結,又有點尷尬心虛,那叫一個氣悶酸爽。


    付三爺神色陰狠,心裏抓狂,恨不得衝上去將盧湛也照樣痛揍一頓。


    可他知道,他沒有那個本事,就算有,他也不敢。


    盧湛是他請來赴宴的客人,如果打了盧湛,長公主必定會問罪,到時候全是他的不是。


    他不怕盧湛,卻怕長公主。


    長公主,那是他的大後台貴妃娘娘都忌憚的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現在沒你的事了,這宴也結束了,盧公子,恕不遠送,請吧!”


    付三爺強壓著一腔怒火,冷冷說道。


    “付三爺不懂?什麽時候付三爺也變得蠢起來了?記住,我這人有仇當場就報了,以後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付三爺還是省著點用的好,否則的話,咎由自取!”


    盧湛冷笑著離開。


    付三爺狠狠砸了茶盅,咬牙罵道:“什麽東西,一個鄉下迴來的小子,也敢在爺麵前耀武揚威!就他那樣的,爺收拾起來跟玩似的!”


    林岩亦恨恨道:“咱們今天不留神上了那小子的當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夏侯遵皺了皺眉,道:“付三哥和林兄弟都消消氣,我們還是先迴去吧,再從長計議。”


    “夏侯老弟說的是,”付三爺便有些訕訕起來,巴不得馬上就迴家。


    雖然夏侯遵和林岩不會笑話他,可是,自己被人看光了——並且是那樣那樣的時候被人看光了,怎麽說都很尷尬啊。


    他想,這一迴迴去,他又得在家裏躲上一陣子才有臉出來見人了。


    想到自己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被盧湛一個剛從鄉下迴來的小子給耍得團團轉,付三爺就氣悶得想要吐血!


    那小子簡直就是惡魔。


    “夏侯老弟,兄弟先走了啊,這裏就交給你了,你送送林老弟。”付三爺招唿來自己的人,強作鎮定離開。


    夏侯遵知道他今天丟臉丟大了,肯定沒有心思再留下來,便點頭答應了。


    鶯歌倒是個難題,夏侯遵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


    林岩瞪著她,恨不得活剮了她。


    如果真的是“情深義重”、“生死相隨”跳下湖去救自己,那他一點也不介意把她收迴府中。


    可是,實情並不是這樣啊,明明是下的一個要往盧湛身上套的套子,結果卻自作自受的套到了自己的身上,林岩怎麽能不憋屈?


    讓他收下鶯歌,他怎麽肯?


    “夏侯公子,您能不能讓妾身單獨跟林公子說幾句話?”鶯歌紅著眼圈,怯生生的要求著。


    夏侯遵也是個風月場所久經花場之人,平日裏也是個憐香惜玉的。


    今夜的事他看得很清楚,鶯歌完全就是個被牽扯進來的無辜的棋子。況且鶯歌向來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他也挺喜歡的。


    美人淚珠欲墜不墜、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這麽點兒小小要求他哪裏忍心拒絕?


    心中一軟夏侯遵便道:“你們長話短說,我去叫人備車。”


    “多謝夏侯公子!”鶯歌嬌聲道謝。


    其實馬車夏侯遵之前就已經叫人去準備了,站在外頭甲板上遠遠的避開,大約兩盞茶的功夫,估摸著也夠了,便咳了一聲放重腳步走了過去,“林兄弟,是不是該走了。”


    “嗯。”林岩點頭,鶯歌立刻殷勤的攙扶著他,俏生生的臉蛋上喜滋滋一片。


    夏侯遵愣了愣,看林岩這家夥臉色已經完全緩和了下來,並沒有拒絕鶯歌的殷勤,反而往她身上靠了靠,摸了摸她的臉蛋兩個人眉來眼去。


    看這樣子,林岩是打算收了鶯歌的。


    夏侯遵當然不會破壞這種事,林岩哪怕收十個一百個姐兒都跟他沒關係。


    他隻忍不住多看了鶯歌一眼,心道這小娘皮真厲害的緊呐,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居然片刻之間就把這小子給拿下了……


    林岩理所當然帶著鶯歌一同迴府,“別怕,明兒爺便替你贖身。”


    鶯歌咯咯嬌笑“嗯”了一聲,沒了骨頭似的朝林岩身上膩著。


    他們平平安安迴家不提,付三爺那邊,就沒有那麽好運氣了。


    盧湛怎麽可能讓付三爺順利迴家?


    那混蛋既然卑鄙無恥的一再算計自己,那麽,自己不迴敬迴敬讓他長長記性,今晚豈不是白來這一趟了?


    夜色濃重,道巷寂靜,乃是最適宜出手打悶棍的大好時機,試問盧湛又怎麽可能會放過?


    當主子的下定決心要幹一件事,並且完全有本事能夠幹的下來,當屬下的還能怎麽樣?


    能把他綁了帶迴去不?


    就算他們有這個念頭,打得過、打不過盧湛還兩說呢。


    兩名侍衛相視一眼,隻得認命的上了公子爺這條賊船,跟公子爺一起敲了付三爺的悶棍。


    於是,在經過一條偏僻的街道口拐彎處後,馬車雖然還在往前噠噠噠的跑著,但車上已經沒有人了,連車夫都沒有。


    車夫和付三爺的兩名隨從小廝暈了過去被丟到了附近的巷子裏,龍小西特製的mi藥,不睡到明天中午根本不可能醒的過來。


    至於付三爺,這會兒也是昏迷的,盧湛命一名侍衛扛起他,主仆三人直奔煙花之地……


    從容做完這一切,盧湛才帶著兩名侍衛迴府。


    兩名侍衛嘴裏跟吃了黃連似的,隻能祈求這事兒長公主不會問。


    長公主不問,兩人也就懶得去說了。不然指不定又是一場風波。


    迴到宜合堂,看到東耳房起居室裏透出燈光,盧湛便心裏一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情不自禁柔和了幾分,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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