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西宮便成了赫德年間的第一個冷宮。.qΒ5、c0m/可憐了懷有身孕的上官婉兒,如今,她當真是承受了不白之冤。


    消息傳到龍蘭之處已經過了三天,宮中規矩,若是主子安排下來,那便不能隨意傳播出消息,否則會得到重罰。龍蘭從來沒想過上官婉兒竟然如此輕易的被打入冷宮,還好她懷有身孕,有著一絲出來的希望。


    午時的陽光很是濃烈,雖然已經入秋,卻依舊有著夏日的尾巴。


    龍蘭入宮看上官婉兒已經是第四天的中午,她穿著便裝,從肩輿上走下來。示意了一下,那通傳太監便jin了聲。她信步走了進去,聽見東殿中傳出陣陣笑聲,然而西殿卻是冷冷清清。太子大婚剛剛一個月,一個月便鬥的如此天翻地覆麽?


    “公主止步,這裏已經被太子殿下封了。”一個鐵麵侍衛攔住了去路,掃視了龍蘭一眼。


    她停下步子,“連孤也不能進麽?”


    那侍衛冷冷的道:“太子下令,任何人不可探望上官氏。”


    龍蘭冷笑一聲,“上官氏?母後所封的淑妃,尚未被廢除,你竟然敢喚她上官氏,不想活力麽?”她從懷中拿出一塊黃金色令牌,“母後令牌在此,還不快跪下。”


    一群侍衛見公主發火,哪裏還敢攔路。然而龍蘭卻不著急進去,“把這人給我打入暴室,三個月後再放出來。”


    那群侍衛一項有事不敢吱聲,見要把首領打入暴室,更是不敢動手。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太子重用陸妃撐腰的首領,那邊都不好得罪。


    “這裏是東宮,可不是白蓉公主任性的地方吧!”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讓龍蘭不由得感覺剛剛的燥熱忽然間降低到零點。


    她緩緩的迴過頭,見一身紅衣的陸紅離正站在後麵。“給皇嫂問安,孤是來看望淑妃的。”她瞟了一眼陸紅離身後,見自己的皇兄聽見淑妃二字無動於衷。


    “淑妃已經犯下過錯,我念著她懷有身孕並沒有將她處死,如今隻是jin足軟jin而已。”他話語中沒有絲毫語氣,仿佛在談論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一般。


    龍蘭見他如此,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以後的路怎麽走。“母後令牌在我手上,若是不解jin淑妃,當心我請父皇廢除你太子之位。”


    陸紅離一聽,“口氣好是狂妄,當今太子隻有一個,你還真以為自己可以登上龍位麽?”


    龍芯冷冷的道:“皇妹,若是你真要同我爭奪太子之位,那我便不客氣了。”


    龍蘭莞爾一笑,“若是淑妃的孩子掉了,那你便一輩子也坐不上龍位。身為皇上可以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你呢?如此無能,一個陸紅衣便把你迷的神魂顛倒,若是如此,要你這樣的皇上給天下人恥笑麽?”轉而,她冷冷的盯著龍芯道:“淑妃你是放還是不放?”


    “你竟然威脅我。”龍芯氣的發抖,然而卻不得不放出淑妃。“打開門,讓淑妃出來。”


    “不能開,她想害我,為何要放她出來?”陸紅離站在門前,擋住所有人的去路,“太子,當今天下能繼承皇位的隻有你一個,”她指著龍蘭道:“若是你被她騙了,才是天大的可笑。”


    “是誰如此狂妄的在此議論朝政?後宮不得幹政乃是祖訓,如此輕狂當真是不把祖訓放在心上了。”張玉清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心驚,這個女人此時掌管著整個後宮。


    陸紅離是第一次見她,心中不得不驚訝,這是何等的容貌,乃是傾國傾城,怪不得景賢帝連江山都不要了。她若是有她的容貌,想來當上皇後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母後,為何此時來到東宮?”龍芯淡淡的道,跪於地上行禮。


    張玉清拉起他,然後看向龍蘭,“蘭兒,淑妃呢?你沒有把她放出來麽?”


    龍蘭道:“迴稟母後,陸妃一直阻攔,此時孩兒還未見到淑妃本人。”


    “是麽?”張玉清懶散的問,似乎又是在問自己一般。


    霜兒笑著道:“陸妃娘娘前些日子說淑妃在東殿中放了麝香是麽?那由我來診斷一下脈象如何?”她轉身便到了陸紅離身邊,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陸紅離臉色慘白,這樣無聲無息瞬間便靠近自己的輕工,當真比自己強上百倍,若是剛剛想要自己的姓名的話,定然是已經屍衡當場了。“夫人,因為發現的早,應該沒什麽大礙。”她勉強的笑了笑。


    霜兒見她如此,於是道:“的確沒有麝香的痕跡,可是當日哪個太醫說陸妃身ti中含有大量麝香的?”


    “迴楚夫人話,當日淑妃娘娘正與太子說話,結果陸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品琳闖入淑妃寢宮,說是王太醫說陸妃娘娘身ti內含有大量麝香,所以才導致婚後不孕的。”說話的人正是口快的良兒,此時她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一碗有著異味的飯菜。


    張玉清見到,心中很是明白怎麽迴事,“這飯菜是誰給你的?”


    良兒忙跪於地上,哭著道:“自從西宮被封,淑妃每日的飯菜都是由陸妃娘娘那裏領取,那些宮女說娘娘已經被廢黜,所以隻給些剩菜剩飯打發我們。皇後娘娘,那日的花瓶是陸妃娘娘落在花園中,我親手還迴去的,裏麵都是桂花,娘娘從未碰觸過。而且,奴婢連麝香都不曾見過,何來把麝香放入花瓶一說。”


    霜兒見她可憐,伸手拉她起來,“先起來再說吧!”


    良兒站起來,“楚夫人,良兒聽說您醫術高明,請救救我家娘娘,此時,娘娘已經發起高燒,若是晚了,娘娘便沒命了。”


    張玉清冷冷的道:“放人,霜兒,你去給淑妃瞧病。這東宮此時這樣亂,傳到皇上耳朵中你們一個都別想活命。”她掃了一眼陸紅離道:“陸妃,此時本宮便因你管製下人疏忽,罰你去格鬆館思過三個月如何?”


    陸紅離行了一禮,“皇後教訓的是,兒臣這便收拾東西前去思過。”她掃了一眼龍芯,心中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個天下,究竟會不會是他的呢?


    東宮西殿中一片狼藉,此時秋天已到,白日天氣悶熱,夜晚冷風亂舞。霜兒走進殿內,見整個大殿隻點了一支蠟燭,昏暗,潮濕。於是問向身邊的良兒,“東宮似乎沒有如此潮濕的地方,為何剛被jin足三天便成了如此模樣?”


    崔嬤嬤見霜兒來了,忙走過來道:“楚夫人,若不是老奴極力護著,想來淑妃已經沒命了。”


    霜兒見是原未央宮的老人,於是放心的問道:“可是食物中下了毒?”


    崔嬤嬤點了點頭,“陸妃派人往這殿中灌水,又不許人開窗子,送來的食物中也含有毒。老奴按照夫人以前用的法子,銀釵試毒,然後用銀子把毒吸淨才能吃那些東西。老奴以前便存有一些幹糧,如今,那些飯菜為讓淑妃碰過一下,淑妃的命算是這樣給保下來了。”


    霜兒皺了皺眉,“連蠟燭也給收走了麽?還好來的及時,否則你們全死在這裏了。”她走到燭台邊,“噗”的一聲吹滅了蠟燭,殿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把窗子打開,通風,送氣。”


    陽光灑進來,整個西殿頓時一亮。她走到床榻邊,見上官婉兒的臉毫無血色,嘴唇微微發紫。“的確是毒,染溫散。”


    崔嬤嬤一驚,“可是剛剛的蠟燭?”


    霜兒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個陸妃竟然還懂得用毒,若是普通環境,這染溫散便沒什麽效用,若是封閉的潮濕空間,定然能使長久聞到的人中毒。這個殿中,隻要有一個人因為這種毒死掉,便如同瘟疫一樣蔓延開來。”


    “瘟疫?”崔嬤嬤頓時清醒,“宮中規矩,若是滿宮人得了瘟疫,那便會燒毀宮殿一個不留。若是如此,便沒有人能發現真相。”


    霜兒微微一笑,“若是如此,看你家主子是否還如此心軟。”她從隨身荷包中拿出一顆藥丸給躺在chuang上的上官婉兒服下,“一會兒便醒了,我瞧她脈象還可以,孩子也無大礙。”


    良兒跪在地上道:“良兒謝謝楚夫人,我家主子因為我才被陷害。若是當日良兒沒有多嘴,想來主子也不會到如此境地。”


    霜兒拉她起來,“若是想守護你主子,不如跟我學幾天醫術,也好照顧淑妃生產。”


    良兒一聽,再次跪下,“良兒拜見師傅。”她恭敬的扣了三個頭……


    西殿之外的人已經散去,張玉清獨獨留下了龍芯龍蘭兩兄妹。望著自己的孩子,做母親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龍蘭心思細密,然而卻太過於急躁。龍芯懦弱,貪戀mei色,數年的教導,想來已經是功虧一簣了。


    太陽微微偏斜,一絲光照著整個西殿。她緩緩的道:“芯兒,若是你再輕信陸紅衣,那你的江山隻會更遠。”


    龍芯道:“孩兒不曾想過繼承皇位,隻是見皇妹如此輕狂很是生氣。”


    龍蘭撅起嘴道:“那妖女原本便是欺騙你,她想入宮,然後當上皇後,她根本不喜歡你,你隻是她的踏腳石而已。”


    “紅衣是你的皇嫂。”他臉色鐵青,冷冷的盯著龍蘭。


    此時,霜兒從西殿中走出。“殿中被陸妃潑了水,封閉了窗子,淑妃當真是差點丟了性命。”


    龍芯一聽,心中很是驚訝,“那孩子呢?”


    霜兒冷冷的道:“若是芯兒還在乎孩子的話,自己便好好照顧淑妃。否則,這孩子還是保護不住的。”


    張玉清再也不想呆在這個壓抑的東宮之中,想起當年自己入宮之時也險些在此丟了性命。若是後宮免不了爭鬥的話,那必然是要先保護好自己才是。


    東宮依舊是那片桃花,此時枯萎,毫無聲息的立在那裏。“這些桃樹,摘了吧!”張玉清淡淡的吩咐道,轉身離開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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