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哼笑著,顯得表情更加猙獰。他也在仔細打量著我,隔了好一會兒才問,“老嘎達,你怎麽現在才接電話?”


    我愣了一下,納悶王老吉是不是打錯電話了,不然怎麽喊我老嘎達?


    王老吉繼續笑著,這次顯得很詭異,而且看得出來,他覺得這麽叫我,我有這反應就對了。


    寅寅倒是臉色一沉。王老吉又拿出故意的樣子說,“對了對了,我忘記你小子還不知道……算了,不跟你講這些沒用的,有沒有找到我給你留的那個皮娃娃?”


    看著王老吉那血紅的小醜臉,我上來一種感覺,不知道它是不是被血塗出來的,我不想跟他直視,而且這一刻,我也沒急著迴複啥。


    王老吉不理我,還往屏幕前湊了湊,反咬一口說,“嘖嘖!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兇?放鬆一些。對了,我還給你留個小禮物?記得找到,再見了,老嘎達!”


    王老吉掛斷電話時,我還能看到他的獰笑。


    寅寅一直在查王老吉的地址,隨後歎了口氣,這告訴我,這次跟蹤她又失敗了。


    我一直想著老疙瘩這個詞,我問寅寅,她是不是知道什麽?


    寅寅迴避我的目光,甚至拿出一副聽而不聞的感覺。她又蹲下身,繼續對著皮箱子翻起來。我隻好蹲下身配合著。


    我倆翻了好幾個屍塊,最後在箱底找到了女死者血淋淋的半個腦袋。


    這腦袋上半部都沒了,包括大腦,隻剩下顱底裸露在我們眼前。我把精力都放在它的嘴巴上。我還伸手掰開了女死者的嘴巴。


    我看到她的牙殘缺不全,尤其有一個門牙隻剩下半截,這都表明她生前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另外我往裏看著,發現她嘴的深處有異物。


    我讓民警給我準備小鑷子,我把它往裏送去,又從女死者的嘴裏夾出一張軟軟的紙片。


    冷不丁的,我不知道這紙片是啥。但我耐心的一層層剝離,最後把它攤開,發現竟是一小截撲克牌。


    這張撲克是大王,大王的臉都已經被死者的血液給侵透了,甚至爛了,而它的頭像就是一個耍雜技的小醜。


    我和寅寅互相看了看,都意識到這張撲克牌就是王老吉給我的小禮物。而它上麵的小醜,更似乎表明了什麽,隻是憑目前的信息,我還聯係不到更多的東西。


    第二十章浴血重生


    我和寅寅都在現場待了一會兒,但沒啥發現了。寅寅對我說,“一起走,迴局裏吧,有些東西給你看!”


    我倆把剩下的工作交給民警。下樓後,我倆上車,一路迴到了局裏。


    寅寅讓我先迴辦公室,她要先拿一些資料,再來找我。


    我獨自坐在辦公室裏,想著王老吉說的那些話,尤其是老嘎達?另外那張撲克已經送到技術科了,我很希望能從上麵挖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大約過了一刻鍾,寅寅才走進辦公室,她手裏拿著厚厚的檔案。看著那些檔案,我的心裏一喜,看來寅寅是打算告訴我一些事情的真相了。也一定因為剛才現場民警那麽多,她有所顧忌,所以選擇迴局裏來解釋。


    我急著打開了檔案,映入眼簾的都是一些血淋淋的照片,那些照片上的死者都是男性,而且都是壯年。他們都是赤身裸體的被綁在一些十字架上,最明顯的共同點是渾身都有很多道傷口,而他們的腳下都有一個木桶,那些木桶裏都盛滿了鮮血。


    我有點失落,知道自己想岔了,但聯係著這些照片,我也反問寅寅,“聖徒的葬禮?”


    寅寅點了點頭迴答,“是的,檔案都在這裏,你先看吧!”


    我繼續翻閱著,每個檔案的年代都不相同,最早的追溯到十幾年前,最近的是前一段時期的事兒。


    我不笨,很快的從內容上發現了不同,在一些檔案中,死者肚子上並沒有刀口,死者胸腹腔也沒有被解剖,這就證明他們的髒器並沒有被人取走。而另一些檔案裏,死者肚子敞開著,髒器都不見了。


    我疑惑的盯著寅寅,“那些肚子有傷口的死者是……”


    我話還沒有說完,寅寅已經說出了答案,“四年前!”


    四年前?我昏睡了五年,而那些死者則是四年前才開始被挖掉髒器,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聯係?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舒服了,胸口發悶,似乎在我麵前擺著的不是什麽檔案,而是一個個活生生和血淋淋的髒器。我甚至看到了赤裸的心髒在我麵前有節奏的一跳一跳。


    順帶著,我又想到了醒來時寅寅手裏捧著的那個心髒。我對寅寅產生質疑,心說這些案件會不會跟寅寅有關?而且王老吉一直喊我老嘎達,寅寅明明知道點東西,卻不給我解釋,這裏麵也一定有聯係。


    我古怪想法冒出很多,可再往深了想,又覺得頭懵懵的。


    寅寅不想讓我愣神,碰了我一下。我掏出煙吸著,看著寅寅並沒有說話。


    寅寅拿出一副迴憶樣兒,等我這根煙快抽完了,她才整理好思路,跟我說,“漠州這幾年好很多了,各種怪案在鐵隊帶領下逐一偵破,但是,這個聖徒葬禮案已經好多年了,真兇一直沒有被抓到。”


    沒等我有啥表示,寅寅自行苦笑起來,而且笑得很兇。


    我頭次看到寅寅這樣子,有點不習慣,另外也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寅寅才平複情緒,繼續說,“局裏有人懷疑,聖徒的葬禮是個宗教儀式,兇手很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我反複琢磨寅寅剛才的話,尤其她之前的笑聲也總反複出現在我耳邊。


    我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覺得“葬禮”的情景有些熟悉,尤其是當幻想起那些死者被綁在十字架上的那一刻,我心裏有種莫名的顫栗和激動。


    我搖了搖胡思亂想的腦袋,讓自己緩過神又問,“還有其他線索嗎?”


    寅寅說沒有其他線索了。而且她更在乎我剛才的舉動,還多問句,“冷哥,我怎麽覺得你怪怪的。”


    我解釋不清,就推脫說,“可能是這些照片讓我不太舒服。”


    寅寅笑了笑,這種笑法又變了一個風格,讓我覺得挺神秘。她收拾著檔案,拿出不想多聊的架勢,對我強調,說我累一天一夜了,先迴去休息一下,有事她會給我電話。


    我也確實有點乏了。我等著寅寅把檔案放迴去,又一起出了警局,她開車把我送迴家,我下車的時候,寅寅遞給我一個袋子,這裏是一套新警服。她的意思,我穿的警服髒的不成樣子了,讓我迴去把新的換上。


    我沒推辭。迴到家裏,我把配槍放到了抽屜裏,隨後去洗個澡。


    被熱水刺激著我的皮膚,讓我清醒了很多。


    倒不是說我有怪癖,我覺得反正家裏沒外人,就光著個身子大咧咧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了。


    我喜歡沙發的柔軟,尤其完全放鬆坐上後,很快來了倦意。我還閉上眼睛,迷糊間,我好像突然看到很多古怪的東西,自己躺在一個帶血的浴盆裏,一個戴著血紅麵具的小醜不停對我耳邊喊著老嘎達你醒醒。而我動不了,整個身子還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小醜用刀一下就劃開了我的肚子,我看著自己的髒器被小醜一個個的拿了出來,他雙手捧著我的心髒,我的心髒仍在那裏不停的跳動著。


    那個小醜把那些髒器分別放到了一些瓶子裏,他還在那裏不停的念叨著,有一個詞很明顯,“浴血重生!”


    我特想在夢裏動一動,反抗一下,但根本不行。小醜獰笑起來,手裏突然多了一把斧子,朝我腦袋狠狠劈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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