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笑一點效果都沒有,她猛地轉過身子,瞪著我問,“你既然都知道了,現在害怕我了,對吧?”


    說實話,我被她這兇巴巴的目光一瞪,確實挺害怕的。但反過來說,她指的害怕絕不是這個意思。


    我很發自內心的搖搖頭,說沒有。這期間小鶯又走到我身邊,跟我離的很近。


    我為了表示我不害怕她,索性張開手臂,想把她摟住。


    以前我這麽幹過,都是我倆看完電影那時候。我尋思現在摟一摟沒啥問題呢,但我高估自己了。


    小鶯根本不讓我碰她,拿起那一遝子資料,狠狠拍在我腦門上,還是一頓連環炮。


    砰砰砰砰的,把我砸的直喊疼,甚至我都止不住的往後退。我發現人不可貌相,這小娘們發起威來勁真大,我最後都被拍迷糊了,就差數腦頂上的小星星了。


    我看小鶯也沒停手的架勢,心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先避避風頭再說。尤其現在是工作期間,這黃天化日在警局裏,一個法醫暴打一個刑警,成何體統啊。


    我抱著腦袋嗖嗖跑到外麵去了,小鶯氣沒消,順手把法醫室的門關上了。


    我又盯著這門愣了一會,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先迴二探組吧,讓她緩緩再說。


    我扭頭剛要走,發現遠處站個人,就是之前在一樓壞笑那個男法醫。他現在倒沒笑我,隻是驚訝的長個大嘴,呆呆的看著我直眨眼睛。


    我估摸著我腦門肯定紅了,被他發現啥了。我心說真邪門了,咋啥事都被他看到了呢?


    我也懶的解釋啥了,就沒理他,趕緊上樓。等迴到辦公室時,我發現杜興也在。


    這一晚上沒見,他狀態好多了,隻是臉上始終掛著一股憂慮的神色,倒跟劉千手前一陣挺像。他正喝著茶水呢,順帶著看了我一眼。


    他比那男法醫的眼睛毒,也猜出來啥了,跟我說了句,“李峰,小打小鬧很正常,也別亂稚氣,過去拉倒,以後你們的路還長著。到時你閑下來了,可要多陪陪她。”


    我心說不對勁啊,杜興是話裏有話啊,啥叫路長著,閑下來啊?難道他知道什麽了?


    我看著他,他卻迴避我目光,又靠在椅子上喝茶。


    我本來真以為這是茶水呢,但仔細一看顏色不對。這水有點發黑。


    我急忙走過去,一把搶過他杯子聞了聞,裏麵一股藥味。我挺奇怪,問他,“大油,你喝的什麽啊?”


    杜興好像很怕我嚐這個藥,又一把搶了迴來,一飲而盡,跟我說,“沒什麽,這玩意兒能調節體質,讓身子變得更加靈活,挺好的。”


    我心說我信你話才怪呢,什麽叫調節體質?有這好事你能不叫著我?但我也沒覺得他說謊,這藥肯定對身體靈活有什麽好處,卻一定是通過損害身體來找平衡的。


    杜興啥身手我再清楚不過,他能為了身體靈活來喝藥,明顯是攤上啥事了。我懷疑他和劉千手有啥密謀,不想告訴我。


    我記得劉千手的話,讓我別多問,我糾結好半天,最後一咬牙,把好奇心硬生生的壓下去了。


    這一天我們依舊沒啥事,不過中午我下去取盒飯的時候,有個同事拿出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跟我說,“啥時候來幹文職啊?”


    這讓我挺敏感的,我心說我咋不知道這事呢?但那同事就是撞麵時說一句,不是跟我特意聊天的,我還想問時,他早走沒影了。


    等到晚間也是,剛一下班,劉千手就從辦公室出來了,讓我趕緊迴家,但他和杜興還不走,要商量點啥。


    我實打實說,他來這一出挺氣人的,合著我被排外了是吧?可他倆真不帶我,一起去了劉千手辦公室,還把門反鎖了。


    我心裏歎了口氣,這事隻能作罷。我一時間也不想迴家,琢磨來琢磨去最後獨自去了一個燒烤店。


    我點了些吃的,又讓服務員上了炭火,我一邊自己烤肉一邊喝悶酒。現在我的心情很複雜,最早近警局時,雖然我們二探組被排外,但還有個王根生跟我搭檔。我倆一起吃小炒,也算有個伴,現在卻連夥伴都沒有了。


    而且一說到王根生,我臉色一暗。這算是陳年老賬了,雖然我刻意少想,但也忘不掉去年發生的一件事。別的探組破案時,意外在荒郊發現一具早已腐爛的男屍,後來經過檢測,是王根生的。


    也就是說,我這哥們在錘王案失蹤後,最終沒逃過劫難,死在郊外了。


    我借著酒勁傷感上了,甚至突然間還有種理解劉頭兒的感覺了。我也想以後自己邋邋遢遢的,當然這就是一時感觸。


    這時我電話響了,我本來沒在意,拿出來看了看。上麵顯示是何雪的電話,我以為她迴去了呢,打電話給我報平安。


    我就順手接了,沒想到的是,何雪在電話裏說話陰森森的,還一頓一頓的,“李-峰,你-來-找-我-啊。”


    我嚇得一下站起來了。燒烤店有個特點,每桌上麵都有個排風筒,我絕對是運氣,險之又險的差點撞到排風筒上。


    我想起大玲子了,她死前打電話給我,就是這個語氣。


    我有種極其恐怖的想法,難不成何雪攤上啥事了?我問她,而且說話都抖了,“咋了?雪兒?”


    何雪接著說,“我-割-腕-了,你-來-找-我,不-然-我-就-死-了。”


    我慌了,割腕這玩意兒可嚴重可不嚴重的,要是割的深了,人沒幾分鍾活頭的。


    我很煩這種女人,一遇到感情就又哭又鬧又上吊的。但有啥法子,我要真不去,她真死了可咋整?


    我問她在哪?她說她在蓮花賓館704房。


    我沒心情吃燒烤了,雖然還有好多東西沒吃全浪費了。我顧不上那麽多,趕緊結賬,打個車往那趕。


    我是絕對的救人心切,打心裏還有種跟死神搶人的念頭,可實際上,這事的發展往出乎我意料。


    第七章誤會


    我讓出租車司機快點開,沒多久就來到蓮花賓館。


    這賓館在烏州市很出名,不是因為它多上檔次,而是環境好,一般警局來客人了都往這兒領,我跟這裏的收銀員和經理都挺熟。


    這次我趕過來,正巧經理在,還特意跟我打個招唿,我擠著笑應了一聲,但沒跟深聊,不然真被他知道我到這找前女友來,誤會可就大了。


    我嗖嗖跑到七樓,來帶704房前砸起門來,我還擔心何雪已經割腕了,別奄奄一息的連開門的勁都沒有了。


    我心裏默數著,要是數了十個數她還不出來,那我絕對踹門而入了,但沒等數完,我看貓眼那一暗,有人從裏麵往外看。


    我稍微安心,心說情況不算太壞,而且門還立刻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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