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霎時間,我滿腦子都是這五個字,緊接著便又升起四個字:他是假的!他是假的!我幾乎想將這四個字吼出來,我察覺到,身邊的楊博士似乎也被驚到了,緊挨著我的身體顫了一下。


    我瞪大眼,仔細去看那個孫邈的樣子,大多數人,都不會將自己的模樣記得太清楚,我在第一眼看向‘孫邈’的時候,他簡直就是我的翻版,但當我去分看,一個個去看他的五官時,卻覺得十分不協調,就像一幅被強行組合在一起的畫一樣,給人一種特別怪異的感覺。


    事實上我知道,這隻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我實在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我冒出個想法,難道這就是我會被丟下的原因?


    有人冒充了我?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避開眾人的耳目冒充我?


    我又想起了楊博士所說的鬼魂陳的狀況,難道鬼魂陳也是這樣被掉包的?明明看起來絲毫不可能有掉包的機會,卻還是被掉包了?


    不行!我要拆穿他!


    我滿心怒火,剛下下去,楊博士忽然將我狠狠一拽,嘴唇幾乎貼到了我耳朵上,聲音壓的特別低,幾乎如同氣聲,說道:“不要妄動,會吃虧的,你看他們……”


    我被楊博士阻止,眼眶發熱的往下看,忽然,我愣住了,隻覺得心裏一陣發涼。


    鬼魂陳這人冷漠歸冷漠,但也不是個兇殘的人,他這人不喜歡別人對他動手動腳,我敢和小黃狗開玩笑,互相踹屁股,但我絕對不敢對鬼魂陳幹這些事,像在他肩膀上狠狠推一把的動作,打死我也不敢嚐試,因為我幾乎可以想象,鬼魂陳一腳將我踹飛,或者直接掐住我脖子的場麵。


    但現在我眼前的這一幕,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因為在‘孫邈’做出這個動作後,鬼魂陳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動手,緊接著‘孫邈’臉皮更厚,湊過去似乎說了什麽話,鬼魂陳竟然笑了笑,雖然笑容僅僅是一瞬間,但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靠!


    笑毛啊笑!


    這時,眼鏡兒走過來,錘了‘孫邈’一拳,兩人說著話,似乎是在開玩笑。


    我和眼鏡兒的關係,什麽時候好到可以開玩笑了?


    我猛的意識的,這個假貨已經將人際關係經營的非常好,如果我此刻跳出去,或許我才會被認為是假的。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


    我整個人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心裏冷颼颼的。


    不可能,一個人怎麽會演的這麽像,鬼魂陳和王哥就算了,畢竟我們才認識一年,但我和小黃狗整整認識了五年,他應該很了解我才對,難道他就沒有發現一點兒問題嗎?


    正想著,小黃狗也終於出現了,皺著眉頭,他的臉色同樣發青,原本挺帥的,現在看起來隻覺得恐怖,他似乎心情很糟糕,既然聚在下方大約是在商量什麽,片刻後,‘孫邈’拍了拍小黃狗的肩膀,看神情,似乎是在安慰小黃狗。小黃狗絲毫沒有察覺出不妥,搖了搖頭,在‘孫邈’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孫邈’怒了,準備拍迴去,被鬼魂陳阻止了,鬼魂陳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一行人很快離開了我的視線中,片刻後,燈光也消失了,他們大約已經離開了下方的空間。


    這時,楊博士才開口,道:“他演的太像了,我想,再此之前,一定有人密切關注過你的一舉一動。”我想起了在天津監視我們的人,當時我以為是何亮,後來事實證明,那個監視我們的人,隱藏的很深,會不會現在的‘孫邈’,就是當時監視我的人?


    鬼魂陳呢?他是否也如同我一樣被掉包了?


    楊博士那一晚所見到的,是否隻是燈光晦澀,所以看花了眼?畢竟她說過,那人轉過臉後,和鬼魂陳十分酷似,第二天就變得一模一樣,這很可能是看錯了,又或者隻是為了博取我的信任而編的鬼話?


    又等了一會兒,確信他們不會迴來後,我和楊博士下到了裂縫的底部,打開燈光後,我腦海裏還迴想著之前的一幕,那個假貨輕而易舉的和所有人打成一片,難道我之前做人就那麽失敗嗎?


    楊博士神色也十分沉重,她道:“你想,現在你為什麽會被丟下已經很清楚了,並不是這個隊伍放棄了你,而是有一個假貨冒充了你。”頓了頓,楊博士道:“他能這麽順利的冒充,或許是隊伍裏有內應。”


    我知道她說的是鬼魂陳,但我仔細迴憶了一下,在楊博士等人離去,我們四人留在雪山裏的六天,吃住都在一起,鬼魂陳所說的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與我印象中的人完全匹配,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在挖開冰洞後所經曆的事情,在見到屍體的那一刻,鬼魂陳的態度絕對不是假貨能做出來的。


    他是真的!


    但連他也被假的‘孫邈’蒙蔽了。


    我該怎麽拆穿他?楊博士所說的第三方勢力,會不會就以這種方式,滲入我們的隊伍中了?那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我們隊伍中,有什麽他們所覬覦的東西?


    我想到了鬼魂陳的那個鐵球。


    雖然鬼魂陳一直沒有拿出來,但他的裝備包一直是自己在看管,我想,或許那個鐵球就在鬼魂陳的裝備包裏。


    得到規矩。


    難道規矩就是他們想從我們這支隊伍裏所得到的?


    那麽,為什麽不對其它人掉包,而是對我掉包?在第三方勢力的眼中,我是最容易模仿,又最容易從鬼魂陳手裏騙出東西的那一個嗎?


    生死雪域第六十六章分裂(上)


    如果真是這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自豪?這說明,我做人至少不是太失敗。


    我想著這些,忍不住苦笑,心裏那種複雜的滋味兒無以言表。


    這時,楊博士已經在打量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典型的自然形成的裂縫空間,大約隻有五平方米左右,四壁凹凸不平,布滿了尖銳的石錐,周圍延伸著大大小小的山體裂縫,如同蜘蛛網一樣分散開去,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卻恰好位於這個蜘蛛網的中心。


    小黃狗等人之前離去的方向,是位於我們的左手邊,那裏有一條裂縫比較大,不知通向何處,我發現楊博士一直在盯著那條裂縫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很古怪,我問她怎麽迴事,楊博士說:“你難道忘記了我們進來時的行進路線嗎?他們剛才進入了這條裂縫,不出所料,這條裂縫的盡頭,應該是連接著那個水滴漩渦。”


    我驚了一下,開始仔細迴憶起我們的路線。


    在進入龍舌區以後,我們一直向前,緊接著又順著裂縫往下,這樣一來,我們現在實際所處的位置,早就是在水底以下,唯有那股漩渦流才有這麽深。


    而鬼魂陳等人到達這裏後,忽然轉道向左,就如同是又開始返迴一樣,隻不過我們現在所處的深度更深而已,這樣一來,我們確實是在朝著那個漩渦流靠近。


    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路線?


    小黃狗幾人是怎麽想的?


    楊博士推測道:“上麵因為地震和水淹,所有的東西都沉入了這個火山口,鐵器、石器一類的東西,因為重量關係,所以被拋出來,擱淺在水底,但更定還有一部分東西被漩渦帶入了深處。”


    我聯想到之前一無所獲的搜尋,頓時醒悟過來,難道他們認為所尋找的東西,是被漩渦帶到了底部,所以他們在尋找接近渦流的辦法?


    大伯當初下水後,肯定也是經過了很大的折騰,才摸索出龍舌這一條路,隻是大伯進來後,卻一直沒能出去,是否意味著我們前方有什麽危險?


    這裏都是自然形成的,當然不會有什麽機關,既然沒有機關,大伯又怎麽會被困住?唯一的解釋,似乎就是自然環境,大自然所能帶給我們的財富和危險,遠比我們能想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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