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子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你說他啊,估計放水去了吧,咱們等一等,孫兄弟,你這外號起的可太貼切了。”既然眼鏡還沒來,我們又可以趁機多坐個一分鍾,結果三分鍾過去後,小黃狗等人都坐不住了,他皺著眉頭問蠻子,說:“有沒有看到他人去哪兒?”


    蠻子道:“頭兒,剛才太累了,再加上是白天,大夥兒都閉目養神,誰有空注意周圍啊,我看別是那小子因為之前的事情懷恨在心,自己單飛了吧?”


    我數了數裝備,一個包都不缺,於是道:“這種環境,一個人單飛不靠譜,更何況他什麽裝備都沒帶呢,會不會是正在便秘,拉不出來吧?蠻子,要不你去幫幫他。”


    蠻子頓時哭笑不得,說道:“孫兄弟,這種事情我也幫不上忙啊。”


    小黃狗鼻子都氣歪了,怒道;“都別***扯淡了,趕快找人。”


    很快,我們在附近發現了一行腳印,根據腳印的跨度來看,眼鏡當時是處於一種比較急的狀態,小步走,一般在野外,人要三急的時候,大多是用這種步伐,既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又想快點兒找個方便的地方,因此步履又小又急,我斷定眼鏡絕對是便秘了,正想著萬一找過去遇到了該多尷尬,要不要勸其他人在等等,小黃狗等人已經順著腳印一路追過去,然而,腳印到達十米遠左右的距離,忽然戛然而止,根據最後一個腳印的深淺度來看,他在這裏應該占了一段時間,估計是在小解,隻不過小解的痕跡被雪沫子給覆蓋了。


    蠻子驚訝道:“腳印到這兒不見了,也沒有往迴走的跡象,怎麽迴事?原地消失了?”


    鬼魂陳冰冷的目光閃動幾下,忽然抬頭往上看,似乎是想看看人有沒有在樹上,但樹枝上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接著,他有看向地麵,似乎有什麽想法。我和鬼魂陳也沒那麽生疏,便不客氣的說道:“陳老大,有什麽看法?”


    鬼魂陳嘴唇一抿,指了指腳下,道:“可能在下麵,用東西挖。”


    紮西道:“在下麵?難道被雪埋了?”


    鬼魂陳的話還是很有威懾力,一夥兒人話不說,拿出折疊鏟開始挖,雪很厚,越往下壓的越緊,但根本沒有絲毫痕跡,如果不是出於對鬼魂陳判斷力的信任,我可能會立刻甩手不幹了。


    就在這時,我的鏟子發出突的一聲響,鏟到了一個極其堅硬的東西,蠻子立刻蹲下身,掃開表麵的雪,這時我才發現,鏟子所碰到的地方,是大麵積的堅冰,原來這些厚厚的雪層下麵,竟然也是堅冰。


    紮西驚訝道:“是冰?那這些樹是怎麽長起來的?”


    鬼魂陳道:“附近有土層。”他指向右手方,說道:“從這裏挖。”


    其實我對眼鏡沒什麽好感,但生命不是兒戲,這時候也不是鬥氣的時候,一夥人便甩開鏟子幹起來,這個過程中,我問過小黃狗,那個眼鏡究竟是什麽人,小黃狗故意裝作沒聽到,不搭理我,但從他的臉色判斷,他似乎比較忌諱這個問題,因為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問,他同樣迴避了。


    眼鏡的身手怎麽樣我不清楚,但他的體力比我好很多,所以身手應該不會比我差,要想無聲無息的遇害,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我懷疑是不是他自己耍了什麽把戲。


    正想著,第二個洞挖開了,這個洞靠近一顆枯樹,挖開後下麵果然是凍土層,但奇怪的是,土層裏露出了一個洞口,雪直往洞口裏灌,看樣子洞口還沒有完全露出來,我們又加了把勁兒,才終於讓它露出原貌,這是個足有三人粗的大洞口,洞口並不深,可以看得到底,底部原來是什麽樣子已經看不清了,現在全是剛才滾落的白雪。


    我不得不佩服鬼魂陳的判斷力,紮西一說冰麵上不可能長樹,他就立刻讓我們依著樹木開挖,能這麽快反應過來,智商真是不賴。


    下麵的洞口是個兩頭空的道,陽光隻能照到入口,照不到兩頭,從洞口裏,傳出一種惡臭味兒。


    紮西忽然道:“你們看這個洞口這麽大,裏麵會住著什麽東西?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雪人?”


    我扇了扇鼻子,道:“住著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玩意兒肯定很不愛幹淨,糞便都是拉在洞穴裏的,這味兒可臭死了,你們說,斯文禽獸會不會被拖下去當那玩意兒的冬眠點心了。”


    “是不是當冬眠點心,你下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小黃狗沉著臉說了一句,忽然腳一踹,我整個人就掉進了洞口裏,洞口雖然不深,但也有三米左右,好在下麵有雪,才沒摔出個好歹,緊接著,小黃狗便扔下來一直探照燈和一把槍,讓我去探探情況。


    我氣的想罵娘,但既然已經下來了,也不想被他們看扁,便將槍麻利的上膛,哢嚓的上膛聲讓我想起了在第一次摸槍時的經曆,心裏便升出一股底氣,我孫邈已經不是當初的孫邈了,我是進化過的!


    緊接著,我便打開了探照燈,先是左右照了照,兩麵都彎彎曲曲,看不到頭,不知通向何方,地麵也沒有腳印或者打鬥一類的痕跡讓我判斷,便隻能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先朝左手邊的洞口走去。


    凍土層十分堅硬,因此要想打這樣一個洞並不容易,根據洞周邊的痕跡來看,那絕對是一種長著利爪的動物打出來的,而且這動物個頭應該有兩人大,否則不至於將洞口打這麽寬,往前走了大約十來步,那種惡臭的味道便越來越清晰,我忍不住猜測,難不成走進什麽動物的廁所了?


    就在這時,探照燈的盡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我一看就認出來,是眼鏡!他還站著,看樣子沒出什麽事兒,我鬆了一口,走上去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眼睛轉過頭來,額頭上竟然全是汗,看見我時,目光忽然陰狠了一下,將我往前一推,自己反而拔腿就往後跑。


    我壓根不知道怎麽迴事,被他一推就往前跌,一下子栽進了一堆腥臭無比的東西裏,我感覺抬起腦袋,解放我的鼻子,在探照燈的光芒下,隻見那是一團暗紅色的肉,硬邦邦的,就像在冰箱裏凍了很長時間的牛肉一樣,在將探照燈拿在手上,舉高一看,眼前的景象頓時讓我心裏咯噔一下,腿肚子猛的開始抽筋。


    隻見這是一個洞穴,洞穴裏躺著一個渾身長滿白毛的人形動物,也不知是不是傳說中的雪人,它指爪十分鋒利,手掌形如熊掌,上麵血糊糊一片,在它身邊有半截人的屍體,已經被吃的差不多,而我剛才,就是栽進了這個具屍體的胸腔中。


    我隻覺得喉嚨發癢,幾乎想吐出來。


    生死雪域第三十章


    那東西一開始估計是抓了眼鏡兒,但沒有立刻開吃,而是先吃凍肉,又或者它本身就喜歡吃凍肉,所以先把眼鏡兒儲存起來,而此刻,眼鏡跑了,我則一下子栽到了那東西的身前,它哪裏會不生氣,一張布滿長毛的臉猛的朝我貼近,嘴巴裏粘連著碎肉,惡臭無比,尖利的指爪直接朝我抓了過來。


    雖然我被這一幕嚇的不輕,但一年多來的生死經曆,還是讓我反射性的伸手擋了一下,恰巧是握槍的那隻手,剛好卡住了它鋒利的指爪,但這東西力道太大,我還是被它給拍趴下了。


    人在危險時刻的爆發力總是驚人,我感覺自己這人,平時有一半的時間大腦都是出於遊離狀態的,但這一會兒,敏銳度卻十分驚人,被那東西拍趴下後,就第一個打滾翻出了兩米遠,也顧不得拿掉落的槍,緊跟著拔腿就跑,探照燈和槍支都掉落在了洞穴裏,但好在這條洞穴不深,又是直來直去一條路,我摸著黑發力狂奔,到也沒有撞牆的危險,隻聽的身後嘶吼陣陣,那東西顯然追了上來,嘶吼的聲音仿佛就貼在我耳朵邊上一樣。


    好在洞穴不深,我一口氣就跑到了之前掉落下來的地方,小黃狗等人已經放了繩子,全副武裝,看來眼鏡將下麵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他們正準備下來救我。


    我突然竄出來,顯然讓他們有些錯愕,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立刻拽住繩子吼道:“快拉!”一出聲才發現,聲音都因為恐懼而扭曲了。


    小黃狗等人立刻拉繩子,幾個大老爺們一起發力,幾乎瞬間就將我提了上去,就在我翻出雪洞的一瞬間,那東西也到達了洞口,借著白日的光線,它的模樣也更加清楚,和傳說中的雪人十分相像,隻是白毛上有很多暗紅色的血,看起來十分邋遢。


    蠻子等人二話不說,舉槍就打,那玩意似乎知道槍的厲害,立刻往洞裏一縮,槍子全部打到了凍土層上,留下深深的彈痕,碎土四濺。


    我沒想到這東西有這麽聰明,就跟成了精似的,居然還懂的避槍,再一聯想洞穴裏的屍體,頓時明白過來,恐怕海姐等人也遇到過這東西的伏擊,還損失了一個手下,必定動過槍。


    這東西看上去比喜歡吃新鮮的血肉,難不成那些冰壁上的屍體,都是這個雪人凍上去的?


    凡是有大型雪山的地方,幾乎都有過雪人的傳說,也曾經有很多科考隊對此進行過考察,但往往都隻能發現一些痕跡,卻無法看到具體的形象,但無一例外,他們都判斷,雪人身上有很長的白色毛發,易於它們偽裝和禦寒,據推測,它們很可能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的一支,它們因為某些原因,遁入了雪山,進化出長長的毛發,又因為雪山環境惡劣,獵物稀少,所以進化出了強橫的捕食本領,兇悍異常。


    那東西躲槍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我們一行人圍在洞口,蠻子道:“看樣子這東西也害怕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地位,萬一它還有同夥可就糟了。”


    我們都是這樣想的,正打算撤退,忽然,小黃狗耳朵一動,道:“有聲音。”他側耳一聽,猛的說道:“在後麵!”隨即就轉身,我是什麽聲音也沒有聽到的,但我剛一轉身,就看見身後的雪忽然如同炸藥一樣爆開,從雪裏猛的竄出一個高大的白色人影。


    靠,是它!它怎麽從我們身後鑽出來了?難道就這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這東西就從後麵又開了個洞嗎?


    ***,它和穿山甲有奸情!


    它這一竄出來,離了我們幾乎隻有一米,而且顯然也是經過預測的,它竄出來的瞬間就朝著我們撲過來,速度太快,我們連開槍都來不急,即便開槍,也會被它撲倒,完全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根本劃不來。


    這一瞬間,我們所有人都四分五裂,由於身後是那個洞穴,因此便左右分開,各自逃命,我是往左手邊跑的,跟我一起的是鬼魂陳,那雪人也不知怎麽迴事,眼見我們兵分兩路,竟然沒有猶豫先追哪一頭,而是直接朝著我追過來,***,難不成這隻雪人是母的,看上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要抓我去那啥嗎?


    雪人的速度何其快,幾乎瞬間就到了我背後,就這時,我旁邊的鬼魂陳忽然飛起一腳踹到我腰上,霎時間我就被踹飛了,飛出去大約兩米左右,摔在雪地裏,好在雪很厚實,到沒有什麽疼痛感,而且他這一踹發力很快,立刻就讓我擺脫了雪人。


    而雪人卻已經到了鬼魂陳的身後,幾乎是貼背而行,於此同時,那東西爪子直接朝著鬼魂陳的後背掏去,這一掏還不把心肝兒都給掏出來,我驚的倒抽一口涼氣,手頭又沒有武器,慌亂之下,抄起匕首就朝著雪人的腦袋射過去。


    但我匕首再快,又哪有雪人的爪子快,我以為鬼魂陳就要在這裏完蛋,誰知他後手掌忽然一翻,搭在了雪人粗壯的手腕上,緊接著手臂一撐,整個人靠著這個股力量倒躍而起,一個翻轉,雙膝跪在了雪人的兩肩上,這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而我的匕首這時已經射到了雪人的腦袋上。


    那雪人皮糙肉厚,我這力道射出去,匕首竟然被反彈了出去,然而鬼魂陳眼疾手快,猛的將匕首抓在手中,順勢往下一捅,從雪人的腦門中央直插而下,插進去後又猛的拔出來,這一插一抽之間,一道紅紅白白的東西被帶了出來,估計是腦漿,濺了鬼魂陳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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