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聽到小黃狗的聲音:“開槍掃射!”


    由於我們當時是呈圓形發散搜索的,因此我的左右兩邊不遠處都有人,當所有人都開始放槍時,便形成了一個十分迅猛的火力圈,凡是在前麵的蜈蚣,幾乎沒有一條幸免的,全部都倒下了,然而,這些蜈蚣前赴後繼,前麵死了,後麵就繼續來了。


    我察覺到不對勁,即便是動物,在這麽猛的火力下,也不敢靠近了,這些蜈蚣怎麽跟不怕死似的?


    蜈蚣的攻擊速度十分快,我們根本沒有時間迴裝備堆那裏換彈匣,一但停止攻擊,這些東西立刻就會攻擊我們,如果再這樣任由蜈蚣增多下去,等到我們手裏的槍支彈藥耗盡,那可就完了。


    就在這時,鬼魂陳突然道:“是紅頭線。”


    “紅頭線!”我吼道:“我還紅頭繩了!你是老大,你感覺拿個主意啊!”


    黑暗中,我隻聽到鬼魂陳恍恍惚惚的聲音,卻無法看清他具體在那個地方,耳裏全是槍聲,到處是蜈蚣的汁液和被打飛的雜草,眼睛都殺紅了。


    然而,就在這時,鬼魂陳的聲音突然增大,他厲聲道:“立刻匯聚,重新前進,在子彈耗盡前,前進五百米以上!”隨著鬼魂陳發號施令的動作,眾人都開始有規律的朝篝火旁後退,我們發射的搜索圈慢慢匯攏,撤換下了一批人,這批人負責攜帶我們來不及收拾的裝備,大約不到一分鍾時間就搞定了,我們立刻按照鬼魂陳的命令,朝原計劃的目標方位前進。


    蜈蚣還在追擊我們,隻不過我們手裏火力較猛,因此一時沒有人受傷,原本這些蜈蚣還死纏爛打的追擊我們,但不知怎麽迴事,後來漸漸的就越來越少了,等我們大約退出五六百米的位置時,蜈蚣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移動到了一個地勢較高的位置,可以俯瞰我們之前所處的那片區域。


    篝火已經被蜈蚣壓滅了,那片地方黑沉沉的,什麽也看不見,但我耳邊仿佛還能聽到激烈的槍聲。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役雖然兇險,但謝天謝地,除了枉死的王老四,後來沒有人受傷。


    所有人都劇烈的喘息著,這時,我想起了鬼魂陳先前的話,於是看向他,我發現他正皺著眉盯著之前紮營的地方,似乎在思索些什麽。


    就在這時,話多的鷹嘴又道:“太倒黴了,怎麽會出現這麽多蜈蚣?不對,那些玩意真的是蜈蚣嗎?個頭也太大了。”


    這時,大伯也沉聲道:“那是紅頭線。”


    我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忍不住道:“紅頭線?什麽意思?”


    大伯道:“隻是蜈蚣的一個品種,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區別這種蜈蚣最好的方法,就是它的腦袋頂有一條紅色的線,其餘地方的甲殼都是棕色的。”


    我還想繼續問,鬼魂陳一擺手,麵無表情道:“這裏不宜久留,繼續前進。”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倒黴,按照老吳的說法,我們根本就還沒有進入危險區,這些蜈蚣出現的實在太詭異了。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雖然偏僻,但偶爾還是會有些喜歡冒險的旅遊或者探險隊前來,他們大多是普通人,手裏不可能有槍支,如果是他們那些人碰到今天的情況,豈不是死定了?


    行走的過程中,一些漢子也忍不住問老吳怎麽迴事,特別是鷹嘴,他話最多,不停的說道:“你他媽不是我們的指導員嗎?你不是說這裏沒有危險嗎?這些蜈蚣哪兒來的?***,我們兄弟就這樣死了,既然有危險你怎麽不早說,你成心的是不是!”


    小黃狗陰沉著臉喝道:“閉嘴。”


    鷹嘴道:“大帥,這小子肯定有問題……”小黃狗瞪了他一眼,鷹嘴立刻不敢說話了。我們打著手電筒,連夜趕路,走了一個鍾頭,四野裏黑漆漆一片,寒風刺骨,人人凍的直哆嗦,鬼魂陳這才下令重新紮營。


    這次眾人的警惕性都高了不少,重新紮好帳篷後,草草收拾了一下身上惡臭的汁液,我們脫了外套鑽進睡袋裏。帳篷是四人一頂的,我、大伯、王哥,由於是一個小團隊,因此三人享受了一頂,外麵有人守夜,我也略微安心,否則這這樣驚魂的一夜,還真不敢放心睡覺。


    就在這時,王哥突然對大伯道:“師父,我記的醫書裏記載過,紅頭線是蜈蚣中比較特殊的一個品種,體型大,深穴居,輕易不會出現,最特別的是,它們並不是群居的,怎麽會一下子出現這麽多?”


    原來那些蜈蚣還有這個特性,我一愣,也道:“是啊,那是怎麽迴事?”黑暗中,我們各自鑽在睡袋裏,也看不見對方的臉,隻聽的到聲音。


    隻聽大伯道:“是味道將它們引過來的,一開始我也沒有注意到,直到這些蜈蚣出現之後,我才發現問題。”


    味道?我迴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小黃狗的一個手下,不知叫什麽名字的,有些不消停,狗屎運好,讓他逮到了一條兔子,我們聽鷹嘴講故事的時候,他正在烤兔肉,於是我道:“難道是兔子肉的香味把它們吸引過來的?那它們搶兔肉不就得了,怎麽對人肉也下手了。”


    大伯道:“你這塊朽木,除了吃腦袋裏就裝不下別的東西了,我說的味道,是地瓜粉。”


    我道:“是烤地瓜那種紅心地瓜,還是炒菜的白地瓜?”


    王哥接話道:“都不是,是一種野生藥材,根部虯結,像地瓜的形狀,所以別名叫地瓜,將它曬幹磨成粉後可以入藥,據說古代的金瘡藥裏就有這個成分,隻不過隨著環境的改變,現在這種藥材已經比較少見了,但師父那裏保留過一點兒,所以我也曾經聞過那種味道,而紅頭線一聞到地瓜的味道就會興奮聚集起來。”


    我道:“是因為我們所待的地方有生長地瓜,所以才會引來那些蜈蚣?”


    “不。”大伯在睡袋中說:“沒有經過處理的野生地瓜,是不會刺激這麽多紅頭線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在我們所紮營的地方,撒了大量的木瓜粉。”


    我頓時無法淡定了,一屁股坐起來,道:“這麽說是人為的?是咱們中間的人?”我立刻想起了鬼魂陳說的那句話:小心我們其中的一個人。


    難道我們這夥人中間,真的有心懷不軌的人?


    可是,他自己也和我們在一起,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不是當時鬼魂陳當即立斷,命令我們快速撤離撒有地瓜粉的周圍,那他自己豈不是也會遭殃?


    大伯和王哥也跟著坐了起來,大伯道:“是不是咱們中間的人不確定,也或者是一開始就有人跟蹤我們。”


    我道:“不可能吧?鬼魂陳不是那麽好跟蹤的。”


    這時,王哥提出了一個建議,道:“我們有三十多號人,目前為止,唯一能將所有人認全的,隻有姓陳的和黃天,如果有人穿上某一隊的製服,混跡在人群中,隻要不被他們兩人盯上,其餘人就很難辨認出來。”


    第五章盟友


    不錯,在紮營的時候,鬼魂陳和小黃狗一般用不著親自動手,雖說是手下,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會將人管的跟孫子一樣。交情好的,聚在一起聊聊黃段子,抽抽煙,他們也不會管,在這樣分散的情況下,鬼魂陳和小黃狗,確實不可能掌握所有人的動態。


    而且我們當時紮營的時候,天色一晚,真要混進來一個人,確實很難被發覺。


    大伯似乎也覺得王哥說的有道理,他道:“小王的想法很有可能,從明天開始,咱們一定要記住隊伍裏每一個人的臉,哪怕不記得名字也行。”


    我道:“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姓陳的?他多一層防範,咱們也安全一點兒。”


    王哥聲音嘶啞道:“他剛才能那麽快做出判斷,應該已經想到這一層了。”


    大伯在黑暗中敲了我一個爆栗,道:“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蠢,行了,睡吧。”


    我很蠢嗎?


    王哥大概聽出我很鬱悶,於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睡吧。”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我記得王哥以前是不怎麽愛說話的,最近怎麽有點活躍啊?


    難道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厲害,已經將王哥這座冰山融化了嗎?這……太有成就感了。


    大約是今晚折騰的太累,雖然腦子裏疑惑重重,但還是抵不住疲憊的侵襲,想著想著,便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山間還霧氣蒙蒙的,寒氣蒸騰氤氳,一夥人照例開始煮餅幹糊,我和王哥按照昨晚的約定,兩人在營地的亂竄,觀察身邊的人,以期記下他們的模樣。


    在觀察的過程中,我發現小黃狗一個人坐在帳篷前,由於此處的地形並不十分平整,因此小黃狗的帳篷略高,這樣看去,他就呈現出一種俯視的姿態,俯視著整個營地,從清晨繚繞的寒氣中,可以看出小黃狗的心情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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