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這條蛇形的土丘,後麵就看不見公路了,而是有人踩踏出來的小道,兩旁雜草叢生,茂密處足有人高,走在最前麵的是那隊夫婦的兒子,看一家三口的穿著打扮,大約也是大城市來的,那小男孩兒沒有親近過大自然,一路上很是興奮,看見野花要去摘一下,看見蛐蛐兒要去捉一下,時而近時而遠,時而往左,時而竄進草叢裏,急的她母親不停喊:“小盟……小盟你慢一點兒,不要去草叢裏,萬一有蛇可怎麽辦。”


    小盟根本不聽,衝他媽媽做了個鬼臉,道:“才沒有蛇呢。”說著,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東西,突然往旁邊的草叢裏一鑽,整個人沒了影兒。


    緊接著,便聽到哎呀一聲大叫。


    我放鬆的心情立刻揪了一下,怎麽迴事?


    賤嘴說道:“那小屁孩不會真被蛇咬了吧?”他身材雖然胖,但動作很靈活,膽子也大,說話間竄上前去,撥了撥草叢。


    那孩子的父親很不客氣,態度有些傲慢,將賤嘴推了一把,道:“讓開,讓開,兒子……兒子你怎麽了?”


    賤嘴怒了,一擼袖子,似乎準備跟那男人幹架,我連忙拽住他胳膊,道:“別沒事找事兒,又不是你兒子,你急什麽。”我對這中年人也挺不滿意的,但這確實是人家的事,既然不願意我們攙和,我們何必主動湊上去。


    我安慰的拍了拍賤嘴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生氣,賤嘴這才垂下手,道:“算哥們兒我運背,這年頭,做好人好事還真難。”原本坐在我身後的那個中年人似乎也想上去幫忙,但一看賤嘴的遭遇,於是也停下了腳步,衝我倆點了點頭,便遠遠的觀望著。


    這時,那個傲慢的中年人已經撥著走入草叢尋找自己的兒子,這人一看就是沒有和蛇接觸經驗,絕對是屬於城裏生,城裏長那一類型,如果草叢裏真的有蛇,至少也要準備一支帶叉的棍子,關鍵時刻,既可以打蛇,又可以用叉頭將蛇一下子


    岔出去,就這麽赤手空拳進去有什麽用?


    當自己是蛇王啊?


    正當我們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時候,那個中年人幾乎隻剩下一個頭部了,他低著頭在草叢中穿梭,隻能看到黑乎乎的頭頂,我看到其他幾人,包括那個背大包的青年人,麵色都有些不耐煩,還有那兩個女大學生,似乎也很不滿意,我旁邊的孫師師撇了撇嘴道:“這人不就是有兩個錢嗎,真是不識好歹。”


    我看他還年少氣盛,顯然對於賤嘴的遭遇很窩火,便道:“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別往心裏去,大家都是來旅遊的,既然他看不上我們這些人,我們又何必因為他破壞了旅遊的氣氛呢?”


    “也是。”孫師師這麽一想,笑了笑,道:“還是孫哥你豁達。”


    我心說,我要是不豁達,那麽在被鬼魂陳坑害這麽久,在被小黃狗欺騙n次後,我豈不是早就氣死了?


    正想著,突然,那個中年人哎呀一聲大叫,緊跟著也消失了。


    原本還可以看到他黑乎乎的頭頂在草叢間穿梭,但隨著那一聲大叫,頭頂頓時消失了,仿佛跌倒一樣,隨著那片草叢細微的顫抖過後,便什麽聲音也消失了。


    這下子我們都吸取了教訓,所有人冷眼旁觀,沒人再插手,中年人的老婆驚了一下,忙衝著草叢喊道:“小盟……你們怎麽了?”


    迴答她的,卻隻有山間的涼風。


    我心說:就算被毒蛇咬了,也不至於發不出聲吧?難道是出什麽事了?


    瞬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野獸。


    山間經常有野獸襲人的說法,而且有些野獸年頭活得久了,就特別精明,它們藏在小道上,盯緊落單的行人,然後出奇不意的撲上來,一口咬斷人的氣管,那人最多來的及一聲慘叫,就活不成了。


    難不成草叢裏有野獸?


    我這麽一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而中年人他老婆,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將目光轉向在場的男性。


    賤嘴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他嘿嘿一笑,仰天長歎道:“走了這麽久的路,腳都酸了,不行,哥們兒我得歇一歇。”說完,走到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休息了。


    那女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她拉不下麵子道歉,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圈,停留在了我身上,隨後說道:“這位小哥,你能不能去看看?”


    我?


    難道我臉上寫著:我很好說話,五個字嗎?


    沒等我開口,突然有人道:“我去。”


    說話的是那個麵容堅毅的中年人,他先是從路旁找了跟比較順手的木棍,隨後便往草叢走去,而且他十分精明,顯然是經過曆練的,一邊走,一邊用木棍打草,而且根據我的觀察,我懷疑他學過武術,因為他的力道掌握的很好,幾乎每一棍子輝下去,一人高的雜草全都被他削掉一半。


    他前進的速度有條不紊,神情顯得很慎重,給人沉穩可靠的感覺。


    大約前進到之前中年人所行走的位置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嘴裏咦了一聲,道:“這裏有個洞。”緊接著,他蹲下了身,似乎在檢查什麽。


    第六章古寺


    由於雜草被他砍倒了一半,因此我們都能看到他的背影,此刻我也覺得做人不該這麽小氣,便跟著走過去。


    隻見在他的前方,有一個直徑約一米左右的深洞,洞口不知通向何處,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我和中年人對視一眼,緊接著,中年人指著洞口邊上的腳印,道:“他們兩個都氏族掉下去了。”


    此時,其餘人也圍攏過來,那兩個女學生一見這情況,短頭發的先開口了,臉上神情有些害怕,道:“這麽深摔下去,會不會出事了。”


    “你亂說什麽!”中年人的老婆此刻也急的團團轉,聞言立刻趾高氣昂的吼了一句,嚇的短頭發的女生一個瑟縮,緊接著,那女生撇了撇嘴,牽著旁邊的長發女生,道:“小曼,又不關我們的事,在這兒浪費什麽時間,咱們走。”


    那個叫小曼的女生有著一頭烏黑的秀發,紮了個馬尾,臉蛋也長得很秀麗,她遲疑道:“就這樣走不好吧,萬一……”


    “萬一什麽!”短發女生打斷她的話,不屑的看了看中年女人,嘀咕道:“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你要呆在這兒,我可不待。”說完轉身就走,小曼隻好跟了上去。


    中年女人總算意識到自己現在時處於弱勢,嘴唇動了動,兇悍高傲的表情緩緩收了起來,用一種焦急的聲音對我們說道:“拜托各位,你們誰能下去看看。”大約很少有求人的時候,她的聲音顯得有些僵硬和不自在。


    這一對夫妻著實惹人討厭,但在人命勉強,實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我目測了一下洞口的深度,道:“看不見底,這樣下去無濟於事,你們誰有繩子。”


    那個背著大包的青年人道:“我有。”他拉開大包在裏麵翻找,我發現他包裏有畫報、顏料和很多不知名的畫具,看來這人是個畫家。


    片刻後,他找出一截長約六米左右的繩索遞給我,原本我是打算下去看一看的,說實話,經曆過這麽多之後,下一個小洞對於我來說,還真是小意思,然而,就在我準備將繩子往自己腰上係時,開路的中年男子攔住了我的手,道:“這洞傾斜度大,隻怕裏麵有什麽野獸,讓我來。”


    我一時覺得有些奇怪,如果裏麵有野獸,正常人應該都不敢下吧?這人為什麽主動攬到自己身上?


    他是幹什麽的?


    雖然不知具體原因,但我對他的好感度立刻直線上升,這人給我一種猶如俠客的感覺,寬和大度,而且很勇敢。


    緊接著,他將繩子拴在自己腰上,繩子的另一頭由我們幾個男人握著,身影逐漸融入了地下的黑洞之中。我們其餘人在洞口焦急的往裏麵看,裏麵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大約十分鍾後,我們手裏握著的繩子突然緊繃了,而且重量也增加了。


    緊接著,我們開始將繩子往上拉,片刻後,那個富豪被拉了上來,他臉上和衣服上全是泥土,手背上劃出了道道血痕,將他拉上來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感謝,而是咒罵,他坐在洞口邊上喘息,一邊接受妻子的安慰,一邊咒罵著這次旅行,一個勁兒道:“體驗什麽鄉村生活,親近什麽大自然,學校的老師都有病吧,我兒子將來是要當老板,親近大自然有個屁用!這該死的旅行,我現在就要迴去。”


    賤嘴在一旁冷颼颼的道:“喲,那感情好,您是走迴去呢?還是飛迴去呢?”


    富豪愕然了一下,似乎想發怒,被他妻子扯了扯袖子,瞪了一眼,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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