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狗有一個特別靈敏的鼻子,正因為這個,所以我才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外號,當然,讓他靠嗅覺像隻小狗一樣找到我們,當然是不靠譜的,但我們之前在古河道裏,不管是生火還是吃食物扔下的包裝袋,都是一種記號,因此小黃狗在前麵一段路,要想跟上我們並不難,難的就是我們現在所走的這一段路。


    這一段路的路程是個轉折點,因為根據大伯的反應,我推測,我們在這個地方,實際上已經變道了,那麽我隻需要告訴小黃狗變道的地方就行了。


    以前,我曾經逼迫小黃狗跟我玩過這樣一個遊戲,就是先讓他聞一件東西的氣味兒,然後藏起來,讓他靠嗅覺去找,這個遊戲相當於把他當狗玩了,小黃狗當時反應非常大,誓死不從,但我那時候性格比較惡劣,立刻用盡了無賴手段,包括栽贓嫁禍等,最後小黃狗難以招架,隻能屈辱的服從了。


    這個遊戲我一直樂此不疲,究其原因,是因為對於我來說,小黃狗驚人的嗅覺實在太過於神情,舉其中一個映像特別深刻的列子。


    淡竹葉是一味中藥材,主治中疾熱、咳逆上氣、吐血、熱毒風、止消渴、壓丹石毒、消痰、治熱狂煩悶、中風失音不語、痛頭風、止驚悸、瘟疫迷悶、殺小蟲、除熱緩脾。功效比較多。


    它味道很淡,尋常人聞一下,可能根本不覺得它有味道,我當時將淡竹葉,藏在離大伯家別墅足有百來米遠的一個石頭下麵,讓小黃狗找出來,找不出來我就告訴大伯小娟的事情。


    小黃狗忍辱負重的答應了,雖然用的時間比較久,但還是找了出來。


    而人體的尿液,可以提取出一種名為秋石的中藥材,並且和動物的尿液有很大的分別,以小黃狗靈敏的嗅覺,究竟是人尿還是動物尿,他一下子就能分別出來,而且我曾經還被塗抹過宋朝的藥墨,藥墨的味道,是滲入體內的,雖然正常人聞不到,但小黃狗明顯可以聞到,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鼓動我去秦嶺。


    想當然的,我的尿液裏,肯定會有藥墨的味道,這個味道比較特殊,小黃狗一但走入變道的範圍內,他隻需要用心搜索,應該很快就能察覺到。


    以前,我以為小黃狗的鼻子是天生的,直到這一次小黃狗的本性暴露,我去大伯家躲民國小姐那段時間,曾經和大伯說起過這件事。


    據大伯講,這種鼻子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訓練出來的。


    民間有一門絕技,叫‘尋參探脈’。這裏的參,指的是人參,脈,指的是礦脈,現在市麵上有很多參品都是人工培育的,而古時候,想要找到人參隻能靠不懈的尋找和運氣,而古代戰爭頻發,需要大量的鐵器,這就得有鐵礦,可古代又沒有探礦的儀器,要怎麽才能找到礦?


    隨地亂挖?


    這個幾率可太小了。


    後來就發展出了一門絕技,即訓練鼻子,這需要從小就開始練,從小鼻子就用特殊藥物,並且不斷聞各種物品,進行嗅覺強化,具體的訓練方法,大伯也不知道,不過一般會這門絕技的,祖上要麽是挖藥尋寶的,要麽就是官方探礦的,這在古時候還有一個稱謂,叫‘烏麵郎令’。


    當時我恍然大悟,道:“原來小黃狗祖上是挖礦的!”


    大伯當時說道:“是不是挖礦的不知道,但尋參探脈這門本事,現在民間早已經失傳了,能練到小天這份兒上的,更是絕無僅有,這孩子小時候,恐怕是吃了相當大的苦頭,否則練不出這門本事。”


    據說,最厲害的烏麵郎令,你將東西埋到地下百米深,他都能嗅出來。


    我的尿液裏,按理說應該有藥墨的味道,小黃狗如果這都聞不出來,那就隻能說他功夫不到家了,想到此處,我對旁邊的大個子說道:“我去旁邊放水,你們先走。”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人有三急,你總不能不讓我尿尿吧?


    一泡尿下去,我還覺得不放心,趁著其它人沒心思觀察我撒尿的姿勢,便抽出四百多塊錢買的防風打火機隨手扔在那地上,隨後提著褲子走人,大伯在迴頭看我時,我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事情辦妥。


    隻要在路程的轉折點留下記號,那麽接下來我們要走的路就很好分析了,之前大伯給我看過塔克拉瑪幹的地圖,按理說我們應該是一路向南挺進,進入沙漠深處,但現在,我們卻轉道向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根地圖上的記載,前方不遠處,應該就有一片綠洲,難道我們是要去那兒?


    鬼魂陳在直升機上的發現,跟綠洲有什麽關係?


    當然,這個問題並不太容易想通,我們繼續向前,走到了當天下午四點鍾左右,一片綠洲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片綠洲的形狀就像一條長蛇,前麵粗,後麵細,好像這條蛇剛吞下什麽獵物一樣。綠洲的地勢有些矮,三麵都是沙丘,隻有南邊比較平坦,而鬼魂陳等人,依舊朝著綠洲挺進,也就是說我猜的不錯,他們的目的地是這一片綠洲。


    而就在這時,荒涼的沙漠裏,突然傳來了叮叮當當的駝鈴聲。我聽見這聲音,下意識的就看向我們的駱駝,此刻它們都已經停下來,鈴鐺安安靜靜的垂在脖子上。


    那駝鈴聲是哪兒來的?


    很快我就知道聲音的來源了,因為從我們所處的沙丘對麵,一支駝隊正朝我們慢慢走過來。


    駱駝領頭的是一個典型的新疆漢子,隻不過看起來比較年輕,應該是向導一類的,在這個年輕漢子的身後,一共有四個人,當頭的居然是個女人、紮著馬尾,身材修長,凹凸有致,瓜子臉大眼睛,這麽熱的天,也沒見她有焦躁的表情,反而好像挺高興的。


    那女人看見我們,衝我們友好的招手,很快,駝隊就到了我們身邊。


    女人後麵還跟著一個老頭、兩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剩下的一支駱駝上掛滿了沉甸甸的裝備包,看樣子,似乎也不是普通的遊客。


    緊接著,美女衝我們笑道:“你們好,是要進入綠洲嗎?”說這話時,由於我和王哥離這個美女最近,因此她幾乎是看著我的眼睛在問。


    有這麽一個美女跟我搭訕,我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立刻點頭道:“是,你們呢?”


    美女笑道:“我們今晚準備在這片綠洲過夜,既然如此,大家不如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我剛想點頭,就聽鬼魂陳冷淡的說道:“不必了。”


    美女驚訝的挑了挑眉,看向我,我隻能聳聳肩,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緊接著,不等繼續交談,鬼魂陳已經示意老阿滿加速,老阿滿似乎認識美女那邊的向導,看樣子是想去跟那個年輕的向導說話,但礙於鬼魂陳的命令,隻能打著哨子,示意駱駝加速,他們這幾個有駱駝騎的人,很快就衝到了前麵,給我和王哥還有另一個剛替換下來的大漢,留下了滿臉的沙子。


    鬼魂陳這個手下挺有意思,到看不出多兇狠,反而是一行人裏話最多的一個,特別喜歡抱怨,見鬼魂陳等人一走,這漢子立刻抱怨道:“這鬼天氣,要是能下場雨該多好,身上一搓都開始掉泥了。”


    他的話立刻引的美女隊伍裏的人笑起來,隻聽那美女說道:“到了前麵的綠洲,就有一條河,連接著塔裏木的地下河,到時候你可以好好洗個澡。”說完,翻身下了駱駝,對我伸出手道:“你們好,我們是中央科考隊,這一次進沙漠主要是為了進行西域古遺址考察,我姓楊。”隨後,又指著駱駝上年齡最大的那一位,道:“這位是西域文化研究院院長,郝教授,這兩位是他的學生。”


    第十二章第三批人


    乖乖,不得了,一個個都是教授級別的,我趕緊跟楊美女握了握手。


    美女特別大方,跟我們三個人友好的握手之後,笑道:“看來你們三個是被同伴給拋棄了,這綠洲雖然看著近,實際上還要走半個多小時,我們隊裏有多餘的駱駝,上來吧。”我和王哥還沒表態,鬼魂陳的手下就道:“那感情好,這位妹子不僅人長的漂亮,心眼也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說完,立刻搶了負重最輕的那匹駱駝,我一時覺得無語,心說鬼魂陳怎麽教出這麽一個不靠譜的手下,他們老大都表明態度,不願意和楊美女一行人攪合了,他這個當手下的,怎麽反倒投入敵營了?


    既然鬼魂陳的手下都叛變了,我和王哥自然不客氣,當即也上了駱駝,跟楊美女一行人慢慢的跟在大伯等人的後麵。


    楊美女十分健談,問我們是來幹什麽的,我正不知道怎麽迴答,鬼魂陳的手下便說道:“那誰誰誰不是寫了首詩,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我們都是想見識見識大漠的壯麗景色。”


    我心說扯蛋,還長河落日圓呢,這一路上,你丫的把太陽它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這會兒說話也不嫌害臊,不過這人雖然不靠譜,但說起謊話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是不是事先對這套說辭排練過的,很快,在他的嘴裏,我們這波人,成為了身家富有、熱愛冒險,準備進入沙漠挑戰極限,探尋古遺跡的專業冒險隊。


    這年頭,確實有很多吃飽了沒事幹的有錢人,喜歡進入沙漠或者雪山一類的絕地,進行所謂的生命探索,因此他的話不僅沒有引起懷疑,反而還受到了郝教授的大加讚譽,這教授在我看來,也是個相當不靠譜的,隻聽郝教授豎起大拇指說道


    :“唉呀,好!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缺乏一種冒險精神,如果你們真能在沙漠裏,挖出古遺跡,那你們的本事就可大了。”


    通過一翻交談,我們也知道了彼此的姓名,鬼魂陳這個手下姓毛,自稱是毛老五。


    隻聽毛老五說道:“對了,郝教授,楊博士,你們也是來挖古遺跡的?是什麽地方?”


    郝教授其中一個學生,名字叫馬選,年齡跟我差不多,但學曆很高,為人有些倨傲,聞言道:“說了恐怕你也不知道,我們要尋找的這座古城,位於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被稱為曆史的斷裂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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