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等我開口,突然,我的眼角瞄到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在黑暗中一閃就過去了。我整個人就呆住了,正欲說話的嘴,張了一半再也縮不迴去了。


    那個人影閃過的地方,恰巧就是正對著我們的那條通道,我看的真真切切,絕對是一個人影。


    可是……可是這地方,除了我倆,怎麽可能還會有別人?


    王哥見我神情古怪,用眼神詢問了我一下,示意我怎麽了,我這才緩過勁兒來,隻覺得頭皮都發麻了指著那條通道,道:“那裏麵有人。”


    王哥一愣,看向我手指的地方,半晌,他道:“你沒看錯?”


    我迴憶著剛才的場景,隻覺得腳心直冒涼氣,道:“絕對沒看錯,不過、不過……”咽了咽口水,我道:“是不是人,我就不確定了。”


    王哥嘴裏嘶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臂,眼神逐漸冷下來,全無之前的尷尬,他道:“咱們過去看看。”緊接著,王哥打頭走在前麵,帶著我往那條通道離去。


    這條通道並不長,大約隻有五米左右,手電筒一打過去,就能看到頭,盡頭處是另一間石室,不過由於光線的原因,石室裏有些什麽東西,就很難確定了。


    我們乍一走進通道,我就覺得那種下水道的味道越來越重,再往前走,穿過通道,走入石室後,眼前所見,頓時讓人直反胃,隻見這間石室裏,全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穿著日軍的軍服,屍身並沒有腐爛,就和鬼魂陳的老爹一樣,如同被風幹的臘肉,表麵是滑膩膩的屍油,燈光打過去,就跟抹了蠟一樣。


    而空氣中這種形如下水道的味兒,應該也就是這些屍體散發出來的。他們死的極其詭異,數量約有上百,層層疊疊的堆放著,惡臭難聞,由於沒有腐爛,因此和腐爛的味道又不一樣,所以之前我們才沒有聞出來。


    而這間石室,幾乎是被屍體給堆滿了,從堆積的情況來看,他們都是被人為放到這裏的,死相猙獰,有些大張著嘴,嘴裏的舌頭幹成了一小塊,黑洞洞的嘴巴,就像想吃什麽東西一樣。


    這間石室是密封的,正對著有一扇鐵門,不過鐵門是從外麵鎖上的,鎖的非常緊。


    這裏除了死人,就沒有別的東西,那我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影,難道是……


    叢林裏的鬼軍,某非就是這些人?他們死在這裏,陰魂不散,會不會一下子就全部冒出來?


    那、那可真夠擠的。


    我想哭,哭不出來。想笑,隻有幹笑,聲音就跟破鑼一樣。


    最後還是王哥膽子比較大,他在屍堆裏搜尋了一圈,衝我搖了搖頭,道:“迴去吧。”頓了頓,他道:“我相信你剛才的話,不過,現在它既然不出來,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


    我明白王哥的意思,隻得僵硬著脖子點頭,兩人開始往迴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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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白毛(上)


    大概是由於神經太過緊繃,我沒怎麽注意腳下的路,剛後退了沒兩步,後腳跟突然一絆,整個人就向後跌,腦袋著地,摔的我整個人七葷八素,一時間被撞蒙了。


    我覺得不對勁,剛才這條路我又不是沒走過,明明是平的,怎麽又多出一個東西了?


    頭暈腦脹間,我側頭看了看身邊,結果一轉身,頓時對上了一張張開的大嘴,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熏得我差點兒沒將牛肉幹給吐出來。


    我嚇的一屁股爬起來,才發現絆住我腳的是一具日軍屍體,我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具屍體,之前絕對不是在這裏的!


    他應該是在屍堆裏,而不是堵在我們後麵。


    眼前這一幕情況太詭異,我心說,難不成在我和王哥查看屍堆的時候,這具屍體自己從裏麵爬出來,然後把我們的路給堵住了?堵住路幹嘛?三缺一,讓我們打麻將?


    我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不由說道:“你死都死了,就不要貪圖玩樂了,賭博害人啊。”說著,我扯著王哥的胳膊,從這具屍體旁邊饒過去,就跟剛走一步,我的腳脖子頓時被逮住了。


    這一下看的真真切切,分明是詐屍了,我隻覺得抓住我腳脖子的那隻手,又僵又硬,而且還布滿了滑膩膩的屍油,那種感覺,瞬間讓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想也沒想,立刻蹬腳,想將它甩出去,然而就在這時,這具屍體的身上,卻開始冒出絲絲白毛。


    我和王哥頓時呆了。


    我曾經聽大伯講過一個關於詐屍的故事。


    說有一年,他去鄰村給人看病,那家人特別奇怪,爺爺年輕的時候,眼睛意外受傷,瞎了。兒子長大後出外打工,結果從樓上摔下來,摔的明明是腦袋,結果眼睛也瞎了,醫生說是壓迫了視神經。


    後來,他兒子媳婦又生了孫子,這個男孫全家都當成寶,結果才兩個月的時候,眼睛就開始發紅流淚,終夜啼哭不止。他爺爺見此情況,直流眼淚,說:“難道是我們家做了什麽孽嗎?”


    有人介紹我大伯醫術高明,那老爺爺就輾轉打了個電話至我大伯家,說要上門求醫。我大伯一聽都是瞎子,沉吟道:“告訴我地址,我上門來。”


    結果到了他們家,大伯給祖孫三人都檢查了一遍。爺爺和兒子都已經是陳舊性的傷,治療是不可能了,現在隻能先保住孫子,大伯一看,就是上火,也不是什麽大病,於是弄了一貼藥。


    按理說,病該好了吧?


    結果一貼藥下去,居然毫無效果,我大伯頓時不解,又變換著試了好幾副藥方,大伯慫了,道:“這病我恐怕治不了。”說完,重重歎了口氣。


    接著,大伯便垂頭喪氣的迴家了,走在路上,他越琢磨越不對勁,心說祖孫三代都這樣,肯定有什麽原因。大伯是知道道醫的,他想了想,迴家後給老頭去了個電話,說:“你們家這個情況,恐怕不止是病,還有其它東西在作祟,你請個異人看一下。”


    民間,有些地方將巫神道士統稱為異人。那老頭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請了個陰陽端公。


    陰陽端公是一種行業職稱,傳承了巫醫、道醫等多種技能,本身十分混雜,很多都是學了個皮毛就開始做買賣的半吊子。誰知老頭運氣挺好,還真請到了一位能人。


    那人一看,便道:“你們家的先人出了問題。”隨後,便讓老頭和老頭的媳婦帶著他去看老頭家的祖墳,走到其中一個墳堆前,陰陽端公突然問老頭:“你們最近給這墳除過草?”


    老頭道:“我們一家都是瞎子,行動不便,好久沒給先人除草了。”話雖這麽說,但老頭他媳婦卻也發現,陰陽端公所指的這座墳,是他***老墳,有兩百年的來頭了,但不知為何,上麵一根草都沒有。


    陰陽端公便說要挖墳,說墳有問題,結果挖開一看,裏麵的屍身竟然保存完好,沒有腐爛,但墳上雖然沒有長草,墳土裏卻又很多草根。


    尋常人家棺材板比較薄,百來年就完全腐爛了,那些草根便長到的屍體上,將屍體包裹起來,其中很多草根,紮入了屍體的眼球裏。


    媳婦一看,不用陰陽端公解釋,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歎道:“先人不得安寧,後人自然要遭殃。”


    誰知就在這時,那具屍身卻發生了變化,身體上開始長出密密麻麻的白毛,陰陽端公一見,低唿道:“不好,衝陽了。”


    所謂的衝陽,就是活人衝撞了死人,詐屍了。


    一行人當時嚇的腿發軟,但陰陽端公畢竟是專業人士,趁著那屍體毛還沒長全,立刻用隨身攜帶的一根釘屍鐵頭,將屍體穿胸而過,釘在了地上,雖然命人點火焚燒。


    後來說也奇怪,那孫子的病,竟然不治而愈了。


    老頭打電話感謝大伯,說多虧大伯隻招,否則他們一家子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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