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捏著小刀的猛的割上了那些黏物,我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說我的竹刀砍下去,都跟砍到棉花上一樣,你那小刀對付鬼是厲害,但對付這些玩意能有什麽用!


    但緊接著,我就目瞪口呆了,因為那粘稠物竟然直接被鬼魂陳給割斷了。


    黏物一斷,三人都已經朝著我所在的方位跑過來。那蜘蛛屢屢吃癟,又饑腸轆轆,哪裏肯善罷甘休,洞裏立刻響起了哢哢哢的追擊聲,此時,巴達和那瘦子已經跳進了水裏,朝我遊過來,我心說這洞雖然很好躲藏,但我們四個大男人根本擠不進去,看來不能再呆了。


    我立刻衝眾人打了個手勢,反身就往前遊。


    那風燈被瘦子咬在嘴裏,外麵罩著玻璃罩,一時也不容易熄滅,因此我雖然跟二人有一段距離,但也勉強可以借著微光看清前方的水域。


    然而,我遊了幾下就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鬼魂陳沒跟上來。


    我雖然對他沒什麽好感,但畢竟是一起進山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比起納衣寨這些人,我心裏對鬼魂陳的感覺自然特別一些。


    我幾乎是立刻轉身,想看看鬼魂陳時不時中招了,但我所看到的一幕,卻另我的世界觀徹底顛覆了。


    鬼魂陳沒有下手,他就站在石台與水域的邊緣處,隻需要後退一步就會跌進深水裏。但他沒有,而是硬生生的停在了邊緣。而洞頂上那隻蜘蛛,竟然奇跡般的不動了,直到銀光一閃我才發現,那蜘蛛肢腳的每一處關節,竟然都插著一柄銀色的小刀。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說:小陳飛刀,果然不同凡響。


    那蜘蛛也不知是死是活,片刻後,鬼魂陳手似乎扯了一下什麽東西,幾柄小飛刀立刻收迴了手裏,與此同時,那隻螃蟹形的大蜘蛛砰的一聲栽進了水裏,屍體很快沉了下去。


    巴達和瘦子兩人此刻已經遊到了我身邊,巴達看鬼魂陳的眼神,幾乎已經是崇敬了,但那瘦子十分冷靜,他看著正向我們遊過來的鬼魂陳,冷冷道:“你們這群攝影師,倒是很有本事。”


    聽他的口氣,分明就透著濃濃的譏諷,我知道他對我們編造的身份已經完全不信了,就算我有點攝影師的文藝氣質,但鬼魂陳從上到下,都像一個上門討債的黑道,不被人懷疑,反而不正常了。


    我幹笑了一聲,對此沒有做出表示。


    瘦子看了我一眼,又道:“你們是幹什麽的我不管,不過最好不要動什麽不好的念頭,這裏山高皇帝遠,如果被我們逮到了,後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當然能夠想象,光是抓到姓孫的就沉湖這一點,我已經能夠想象這個寨子裏的人,是多麽目無法紀。


    巴達顯然也對我們有所懷疑,但他為人比較敦厚,拍了拍瘦子,道:“算了,說這些個幹嘛,這兩位兄弟幫著咱們找人,已經挺夠意思的了,小陳兄弟救了咱們兩次了,這點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說完,巴達對我道:“說實話,你們來這兒,究竟是幹嘛來了?放心,隻要不是什麽違禁的大事,我都可以幫忙。”


    很顯然,攝影師那一套說辭明顯已經漏洞百出,再拿出來糊弄人,人家反而不願再相信我了,但事實的真相我又不可能說出來,總不能說……啊,我們是想偷偷潛入禁地,抄一份地圖吧?


    那我幾乎可以想象,絕對會和當年的爺爺一樣,遭到整個寨子的人圍攻。


    但我一時又編不出其它說辭,巴達也算是敞開天窗說亮話,如果我這說辭編的不好,隻怕會惹來麻煩。就在我不知該如何迴答時,鬼魂陳已經遊到了我們旁邊,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我們之前的對話,冷冷道:“後麵還有,這裏不能久留。”


    還有?


    我們三人都有些愣了,下意識的看向洞頂,雖然光線的可見範圍不大,但視線內的位置,倒也沒看見螃蟹蜘蛛。


    我剛想問怎麽迴事,就見遠處朦朧的水麵上,竟然浮起了一層灰色的東西,就像是什麽汙染物飄在河裏一樣。我瞬間就想起了那些小蜘蛛,那東西雖然還不能噴黏物,但數量很多,而且嘴裏也有大鼇,每隻咬我們一口,恐怕不消片刻,我們就會被活活咬死。


    巴達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推測道:“是不是有什麽大魚遊過來了。”


    魚?屁魚。


    我沒解釋,反身就開始逃命。


    但那些東西可以水生,因此在水裏的遊動速度極快,不消片刻,我隻需一迴頭,便可以看見身後浮著一層灰色的東西,細細一看,一個個全是嬰兒拳頭大小的灰色蜘蛛。


    我頭皮都發麻了,因為我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落在了最後一個,鬼魂陳以及巴達和瘦子三人,都遊在我前麵。這三人中,巴達和瘦子依湖長大,水性比我好倒也說的過去,但鬼魂陳怎麽也到了我前麵去了。


    他大爺的,我小學時可拿過遊泳冠軍啊!


    ……雖然參賽的隻有四個人。


    第五十二章毀滅


    蝶彩雙手在顫抖,渾身的皮膚紅腫,隱隱呈現出一種被腐蝕的初步潰爛,如果在黑暗裏乍一看,估計任何人都會把她當成一具腐屍。


    她在哭,看著自己的雙手,嘴裏發出痛苦的哭聲,是身體與心理的雙重痛苦。


    我簡直不敢麵對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這種時刻,什麽安慰都是屁話,對於一個女人,樣貌或許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但絕不以為的它的分量輕。


    我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蝶彩跪在地上,聲音都扭曲了,和平時活潑俏皮的音色完全不一樣,就在我被這一幕衝擊的無法言語隻是,從我的右手邊,又傳來了那種哢哢哢的聲音,那是蜘蛛堅硬的外殼敲擊石壁時發出的聲音。


    我一轉頭,那隻黑色的螃蟹蜘蛛果然已經從黑暗裏冒出頭,正慢慢朝我們靠近,而此時,我手裏的衣服已經快要燃到頭了,手指都有種被灼燒的痛感。


    由於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因此那蜘蛛不敢撲上來,隻是慢慢移動身體,逐步向我們逼近,等到我手上的火焰一熄,接下來絕對會發生極其恐怖的事。


    我看著渾身如同生了爛瘡的蝶彩,整個腦海已經混沌了,但潛意識裏,我隻有一個念頭:跑,不能呆在這裏。


    幾乎沒有片刻猶豫,我一把拽起地上已經崩潰的蝶彩,舞著手裏的衣服往前跑,前路究竟通向哪裏我也不得而知,但留在原地,肯定是會完蛋的。


    隨著我們的逃跑,身後的大蜘蛛速度開始加快,我幾乎可以聽到那種哢哢哢的敲擊聲,就在我頭頂後方響起,似乎離的極近,此刻我也不敢再轉頭看,抓緊手裏的救命火源一路狂奔。


    蝶彩似乎已經傻了,被我拽著,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行動極其不方便,大大拖了後退,如果扔下她,我可以跑的更快……但是……但是我孫邈,雖然不是什麽心地善良的人,但這種事情,也還是做不出來的。


    最後我一咬牙,道:“蝶彩妹子,別想那麽多,活著要緊。”一邊說,我一邊拽了拽她的手腕,示意她自己也跑,晦暗的光線中,蝶彩沒說話,依舊像個死人一樣。


    這樣下去不行!


    我腦海裏警鍾大作,卻也想不出其它辦法,如今,我們本來就是羊入虎口了,偏偏蝶彩還這麽不配合。或許不該怪她不配合,任何一個人,哪怕是男人,估計也很難忍受這種皮膚被腐蝕,全是被毀容的痛苦。


    我無法怪蝶彩,腦海裏唯一的念頭就是該怎麽活下去。


    也就在這時,手裏的衣服終於要燃盡,已經無法再捏住它了,我靈機一動,轉身將剩下的一點火星全部往大蜘蛛身上砸過去,它腿腳太多,剩下的一點衣料,一下子就掛在了它腿上,這東西顯然極其爬火,嘴裏發出一種嘶嘶的怪叫,立刻驚慌的往後退,那模樣,我有些懷疑它會不會一個害怕,直接掉進水裏淹死。


    當然,事情的發展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這些蜘蛛可以在淺水生存,即便真的掉進了水裏,估計也不會淹死。趁著大蜘蛛後退的關頭,我直接將蝶彩背到了背上,說實話,我拖著她跑,還不如背著她跑,如今這姑娘,已經跟個死人差不多了。


    我心裏很酸,隻恨當初那把獵槍弄丟了,否則,非要將那鬼東西打個稀巴爛。原本我進這水洞也就塗個好奇,直到桑澤和歧築失蹤,鬼魂陳說附近有死人,我才真正上心,準備尋找歧築兩人。


    但如今,為了一個桑澤,不僅歧築生死未卜,連蝶彩都弄成這幅模樣,短短不過半日的時間,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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