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鬼魂陳,他點了點頭,聲音都沒有變一下,說道:“就在附近。”


    蝶彩等人顯然不明白,一個個望著我們,聽我們打啞謎,頓了頓,我理清了思緒,才將情況解釋了一遍,那瘦子不相信,盯著鬼魂陳上下打量,懷疑道:“你們不是攝影師嗎?”


    我道:“是攝影師,但這年頭搞藝術都吃不飽飯,不找點兼職怎麽養家糊口,我這哥哥就是兼職道醫,捉鬼救人,那是他的絕活。”


    瘦子明顯不信,但他找不出什麽懷疑的話,反倒是巴達很著急,道:“我相信小陳他們,看來歧築是遇到危險了,不行!咱們不能等,必須得跟進去看看。”


    頓了頓,巴達和蝶彩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似乎達成了什麽協議,片刻後,巴達才問道:“你們真有辦法?”我道:“我是沒有辦法的,我隻有一身力氣可以出,不過他有辦法。”我指了指鬼魂陳。


    他那麵鏡子隻能顯示附近有沒有剛死得人,如果人死了超過七天,鏡子就不起效了,顯然,這個洞裏有新鮮的死人,而歧築一去就沒有音訊,難免不讓人擔心。


    鬼魂陳也不知是不是真有把握,從他麵上看不出什麽端倪,巴達問完,他隻是冷冷的點了點頭,讓人有種拿捏不住的感覺。


    巴達見鬼魂陳點頭,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這是我們族裏的一個秘密,你們可千萬不能外傳。”


    秘密?什麽秘密?難不成這洞裏有寶藏?


    我剛想完,就聽巴達接著道:“據說,這洞裏有寶藏……”我嗆了一下,感覺自己的麵部肌肉都有些抽搐,老天爺,能不能來點有新意的東西?


    倒是鬼魂陳頗有興趣,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便聽巴達道:“你們不要以為這是普通的寶藏,我告訴你們,它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大洋銀元,據說是古時候一個皇帝賜給這裏原住居民的寶貝。”


    這裏還曾經有過原住居民?我挺驚訝,但一想到之前的囚牛浮雕,倒也覺得釋然了,於是問道:“那皇帝賜的什麽寶貝?”


    巴達道:“據說當時是因為這裏的人協助修建了一個比較巨大的皇室工程,所以當朝的皇帝賞賜了一些東西,金銀珠寶自然不在少數,但真正的寶貝,據說是一塊仙石。這塊仙石具體什麽模樣不清楚,但凡是有疾病的人,隻要把它在身上揣上十天半個月,病就會不治而愈,而且還有駐顏的功效,隻要一直佩戴在身上,到死都是年輕的模樣。”


    說到這兒,巴達咽了咽口水,道:“但是這裏的原住居民,後來不知道是犯了什麽事,又被那皇帝給坑殺了,有些殘黨就帶著那些寶藏躲進了這個洞裏,據說當時這個洞裏有水怪,皇帝派人進來捉人,總是被水怪阻撓,後來就不了了之,皇帝派人守住了水洞的各個出口,將水洞裏的人,活活給困死了,全都死在了這裏麵。”


    蝶彩似乎也有些害怕,神色畏懼的看了看周圍,道:“本來我還以為這是傳說,但直到剛才看到那些囚牛浮雕,我們才相信了。那浮雕的造型有些宋遼時期的風格,跟傳說的時間也很吻合,所以我覺得,這個傳說可能是真的。”


    我聽著有些奇怪,之前我在那溶洞裏,曾經看見過一些記述形的壁畫,也就是說,納衣寨遷居到這裏的時間,最多不到一百五十年,而宋遼時期的傳說,流傳至此,早已經銷聲匿跡了,這個傳說,他們又是如何得知?


    大約我的不信任表現的太明顯,蝶彩立刻解釋道:“在我們寨子最西麵,有一個地方,那裏的山崖上刻了一整片古文字,打從我們遷移過來,文字就在那裏了。這個故事,就記載於山崖。聽說我們的祖宗當時為了證明這個傳說,還曾經帶人進入過這個水洞,但進去以後就再也沒出去過。我們最初的神湖祭祀,其實就是進來打撈先人的屍體,一直發展到現在,才成了我們一年一度的節日,所以後來族裏有了個規定,誰也不準再提寶藏的事,滿達說這是謠傳……但如果真是謠傳,又怎麽會記載在碑文上?”


    顯然,對於這個被滿大明令禁止,不準再提起的傳說,納衣寨的人,也懷有疑惑,而另我心中一動的,卻是蝶彩說的那塊碑,如果我沒猜錯,那片石崖,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石書。


    王重陽正是宋代人,與石書記載的年代也不衝突,因此這個可能性很大。


    鬼魂陳顯然也挺滿意,無意中就打探到了石崖的確切位置,但我卻有一些疑惑,蝶彩說這個故事就記載於石崖上,那為什麽大伯沒有提起過?是爺爺當初沒有告訴他,還是說有其它的原因?


    但我聽他們說了這麽多,還是有些不明白,問道:“這跟桑澤有什麽關係?難道他是想找寶藏?”這可有點不靠譜,都一千多年了,即便真有寶藏,也被水泡爛了。


    巴達惡狠狠道:“肯定是,你不知道,桑澤家有遺傳病,他阿爸和爺爺,都是沒到三十歲就死了,他肯定是在打寶石的主意。”


    蝶彩有些焦急,道:“老滿達傳下來的規矩,誰也不能在神湖洞裏打歪主意,這要是被滿大知道,桑澤就完了。”


    那瘦子年紀比較大,因此也更為沉穩,他道:“桑澤年紀不小了,反正早晚是個死,他才不會管什麽規矩,我估計,他也是看了那些囚牛首,才打起了歪主意。這小子從小性格古怪,現在狗急跳牆,歧築要是撞在他手裏,恐怕要生變故,不行,我們得立刻跟上去。”


    這次我們沒在多話,眾人將竹槁橫放,將竹筏攔在狹窄的水道裏,隨後整理好裝備跨在腰間,便一個個鑽入了頭頂的黑洞。


    鬼魂陳為了套話,已經誇下海口,因此他走在第一個,我擰著一隻馬燈緊隨其後,蝶彩跟在我後麵,往後依次是瘦子與巴達。


    這個洞口一開始是直上直下,但爬不到一米,洞口就開始傾斜向上,裏麵濕漉漉的,坑坑窪窪的洞裏到處都是積水,顯然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以前都是泡在水裏的,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團灰褐色的東西,仔細一看,確實一條條腐爛的魚,估計是退水時擱淺在洞裏的。


    第四十七章女人


    這條洞七彎八拐,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有點像天然形成的水窟窿洞,洞裏彌漫著死魚的氣息,腐爛腥臭,讓人聞之欲吐,在裏麵爬行了沒多久,所有人都渾身濕透了。


    鬼魂陳在前麵帶路,由於水窟窿洞比較狹窄,我也看不清前方的情況,隻見他爬了一會兒,突然道:“有血跡。”我聞言,立刻湊過去,將頭往前鑽,借著風燈晃悠悠的光芒,隻見前方濕潤的石壁上,果然有血跡,而且周圍的石壁還有一些劃痕,似乎在這裏發生過爭鬥。


    我估計歧築當時追到這裏時將桑澤逮住了,兩人之間可能出現過一場惡鬥。


    不過雖然有血跡,但血跡並不多,還不足以到達死人的情況,估計當時其中有一個人肯定逃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逃跑的人肯定是桑澤,因為如果是歧築逃跑,那麽他的逃跑方向肯定是相反的,那麽我們就會遇到返迴的歧築。


    我將自己的猜測說與眾人聽,我身後的蝶彩卻道:“不對。這水窟窿洞太狹窄了,歧築就算要跑,也沒辦法轉身,難道他倒退著跑?”


    我怔了一下,蝶彩的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如果按照這種情況,那麽受傷的人也有可能是歧築,由於這地方沒辦法掉頭,如果歧築要想逃跑,就必須要往前跑,這樣下去,他就很難返迴了。


    我們爬過那一片有血跡的地方,洞窟逐漸變得寬敞起來,一開始我們隻能四肢著地的在裏麵爬行,後來逐漸便能坐起來,洞口擴寬了不少。


    我爬到後來,四肢的關節部位已經變得火辣辣的,低頭一看,上麵已經被蹭破了皮,不過我一個大男人到也沒什麽,隻是跟在我屁股後麵的蝶彩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由於蝶彩的掉隊,使得被堵住蝶彩後麵的巴達和瘦子也落在後麵。巴達有些著急,催促蝶彩說:“妹子,加把勁兒,歧築那小子現在可危險著,咱們不能拖後腿啊。”


    我自小在城裏長大,哪裏受過這麽多苦,雖然比起蝶彩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最沒有的那個,此刻我也是咬緊了牙關往前鑽,心說如果在這裏掉鏈子,那就活該我被小黃狗嘲笑一輩子。


    我也沒心思去搭理後麵的蝶彩,隻聽她似乎嗯了一聲,算是在迴應巴達之前的談話,但隨著蝶彩嗯那一聲剛落下,突然,整個洞窟裏響起了女人的尖叫聲!


    那聲音尖銳刺耳,我正累得疲憊不堪,炸一響起,嚇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緊接著我才反應過來,尖叫的是蝶彩,我心裏咯噔一下,知道不妙,立刻提著風燈轉頭看。由於洞窟狹窄,也沒辦法一下子轉身,但我緊緊這一轉頭,便看到蝶彩一張俏臉都扭曲了,雙目死死瞪著水窟窿洞頂部,仿佛那裏有什麽惡鬼似的。


    我連忙將風燈舉高,一看之下,發現在我身後的洞頂,居然也有一個水窟窿,裏麵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裏,但洞比較小,不像能鑽人的,頂多能鑽進去一個小娃娃。


    緊隨蝶彩後麵的瘦子比較穩重,他立刻捂住了蝶彩的嘴,低喝道:“別叫!出什麽事了!”蝶彩嗚嗚掙紮了半晌,驚恐扭曲的臉才逐漸平複下來,眼睛裏幾乎可以看到淚花,指著那個洞頂,顫抖道:“裏麵有人,有個長頭發女人。”我心裏突的跳了一下,但借著人多膽壯,我還是擰著風燈湊到洞口查看,一看之下,發現裏麵的洞壁裏,有很多長長的水草,根根如絲,究竟在一起,乍一看,還真像頭發。


    我噓了一口氣,發現女人的膽子果然還是小,於是安慰道:“沒事,是一些水草。”我說我,蝶彩還是一臉驚恐,說實話,我還是挺喜歡這姑娘的,長的漂亮又開朗,心地也不壞,最重要的是,我覺得她不貪慕虛榮,至少不會嫌棄我的小藥鋪。


    一邊想,我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事,找到歧築他們,咱們就迴去。”


    蝶彩猛搖頭,驚恐道:“不是水草,是女人……臉好長,頭發好長……”說道一半,蝶彩突然住聲了,眼睛直勾勾盯著我的腦袋後麵,仿佛那裏有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


    不止蝶彩,連蝶彩後麵的瘦子嘴角都猛烈的抽動起來,我一顆心頓時往下沉,就算我是豬也明白,恐怕現在我腦袋後麵……有東西。


    不知是不是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我反應快了一些,瞬間的驚恐過後,我幾乎立刻拔出腰間的竹刀就往後捅,但沒等我轉身捅過去,我的脖子頓時被什麽東西給纏住了,那觸感冰涼濕滑,就像一條被冷凍過的新鮮豬舌頭。


    那東西纏的極緊,我先是聞到一陣爛魚似的腥臭,緊接著纏住我脖子的東西就突然勒緊,然後一個勁兒將我往上提,幾乎是瞬間我就窒息了,什麽東西也吸不到鼻子裏。緊接著,我的腦袋便被拖進了一個漆黑的洞裏,周圍布滿了水草,潮濕的接近腐爛的水草隨著我頭顱被上提得動作,全部往我臉上蓋,如果不是喉嚨被卡住,我一定會吐出來!


    靠,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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