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陳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轉身坐到了水邊,盤腿而坐,手掌心朝天,微微抬頭,似乎在練氣功一樣,不理大伯了。


    大伯臉色很不好,見我一直在看著他,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怕,有大伯在,那女鬼不敢來找你。”


    我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


    大伯噎了一下,道:“因為大伯有童子血。”


    我沒忍住,笑了,道:“得了吧,老爸都跟我說了你的風流韻事了,早八百年前就沒什麽童子血了。”頓了頓,我正色道:“我不怕,她敢來,我強奸她。”說完,不顧大伯發黑的臉色,我去水邊洗了把臉。


    鬼魂陳就坐在不遠處,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說實話,要說不怕,那是騙人的。這女鬼也沒有明麵上傷我,但就是弄些恐怖的東西來嚇唬我。如果這是恐怖片裏的場景,我還能忍受,說不定還能一邊吃麵條,一邊看她吸腸子。


    但偏偏,這不是什麽恐怖片,而是活生生出現在我麵前的場景。


    都說人有三魂七魄,我覺得自己肯定已經飛了一魂一魄了。


    雖然確實害怕,但剛才的事情我看在眼裏,雖然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但鬼魂陳明顯提出了很為難的要求。我孫邈雖然怕那女鬼,但也不是個軟腳蝦,容不得這小子給我大伯甩臉色,既然他擺明了不幫忙,我也不稀罕低三下四的求他,更不能讓大伯為了我委曲求全。


    我一邊想,一邊洗臉,心裏將自己知道的神佛都拜了一遍。聽說童子血可以辟邪,我迴憶了一下,自己也沒為那個女同胞獻身啊,怎麽我的血不但不辟邪,反而這麽招邪呢?


    難不成是因為我年紀大了?


    我越想越來氣,於是撿了塊石頭,扔到了鬼魂陳麵前的水裏泄憤,水花四濺,頓時濺了他一身,鬼魂陳猛的睜開了眼睛,冷冽的目光嗖的飛過來。


    我朝他冷笑了一下,說實話,雖然鬼魂陳挺厲害,但我一點兒也不怕他,我就不信,他還真敢光天化日宰了我不成。


    大伯扯了我一把,遞給我一個警告的眼神,我隻得服軟,衝鬼魂陳喊道:“不小心,別誤會。”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不要再耽擱時間,動身。”


    由於我的原因,眾人已經將動身的時間挨到了中午,此時雖然我還在發燒,但也不好說什麽,一行人收拾好裝備,便繼續向前走去。


    為了防止多生變故,我們不敢再進旁邊的林子裏,而是一直沿著水邊的石灘。


    這些大石頭常年受水汽的侵擾,上麵生了密密麻麻的苔蘚,踩上去隨時都可能滑倒,為了防止大伯的老胳膊老腿摔成終身癱瘓,我和小黃狗一路都扶著他。


    苔蘚間還寄居著各類昆蟲,最常見的就是螞蝗,一個個吸飽了血,圓滾滾的躺在青苔上,踩上去就會濺出一泡血,時不時還會發現,腳上也帶了一兩隻。


    我們一路拔螞蝗,一路磕磕碰碰,足足走了四個小時,就在這時,我們突然發現,前方沒路了。


    確切的說,我們前麵,已經被水淹沒了。


    我愣了愣,看向大伯,道:“你可沒說前麵還有這麽長得水路,早說,也好準備個橡皮艇什麽的啊。”


    大伯嘶了一聲,道:“不對,你爺爺沒說有水路啊。”


    我看了看,發現原本隻占了峽穀一半的河,到了這塊地方,大約由於地勢的原因,就逐漸擴寬了,造成前麵的峽穀,全部被水覆蓋,一眼過去望不到邊,煙波浩渺,猶如汪洋。


    我又觀察了一下兩岸的峭壁,發現兩岸的石壁內凹,似乎有過大麵積的脫落,便分析道:“爺爺來這裏的時候,都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曆了,我估計這地方發生過某些自然災害,比如地震、泥石流、滑坡一類的,造成水域拓寬,看來咱們要想往前走,得學鴨子遊過去了。”


    大伯皺了皺眉,道:“根據你爺爺口述,咱們這條峽穀不過才走了一半,再加上之前的耽擱,最少還有兩天的路程,怎麽遊?在水裏麵泡兩天?”


    我噎了一下,覺得這辦法夠嗆,泡兩天?那還不泡得跟那具浮屍一樣?我想想就覺得夠嗆,一看鬼魂陳陰鬱的臉色,不由有些幸災樂禍,假意問道:“陳哥,這可怎麽辦,要不你給想個主意?”


    小黃狗也是一幅幸災樂禍的嘴臉,就等著看鬼魂陳的笑話,這時,卻見鬼魂陳凝視了水麵半晌,突然輕飄飄的說道:“紮筏子過去。”


    我愣了,隨即忍不住罵道:“紮筏?你沒病吧!告訴你,我不會紮,別說紮木筏子,小爺我連斧頭都揮不動,你要搞自己搞去。”說完,我扶著大伯坐下,鬼魂陳挑了挑眉,輕飄飄道:“孫先生,你覺得我這麽辦法怎麽樣?”


    大伯坐著,想了半晌,點頭道:“可以。”


    我噎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忍不住道:“大伯……你什麽意思?”


    大伯瞪了我一眼,壓低聲音道:“早就讓你忍,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多向小天學學。”我下意識的看了眼小黃狗,不由撇了撇嘴,有什麽好學的,他現在不也氣的臉都綠了。


    我們這次的裝備裏,繩索一類的工具都齊全,隻不過就少了斧頭,我們要紮木筏,總不能拿兩把匕首去砍樹吧?但好巧不巧,當時我們所撿的那個偷獵者的包裏,就有帶斧頭,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既然大伯已經答應了,我也沒理由再偷懶,幾人商議一番,由大伯駐守原地,我們返迴原路,砍一些適合紮筏的工具。這裏的樹都十分粗壯,我們不可能砍一整顆,因此我們的計劃是砍一些大樹的分枝。


    雖然是分枝,但根根都有成人手臂粗,滿眼都是樹,因此並不難找,不到兩個小時,就將要用的木材準備好,我們三個青壯年,靠肩扛,一捆一捆的背到了水邊,一行四人開始紮木筏大業。


    說實話,我小學的手工課老師,教過我折飛機折船,就是沒教我怎麽造木筏,按我的映像,可能就是將一堆木頭捆在一起,隻要攤平了就行,但我試了下,發現這種活,根本無法無師自通。


    但鬼魂陳十分有一套,指揮我們將木頭擺好,搭出竹筏的形狀,手裏的繩子便如靈蛇一樣,在木頭之間穿梭,有特定的手法,十分簡單,隻不過一套做下來很枯燥而已。


    我看了沒幾下便迴了,四人便輪著來,等我們將木筏做好,已經是入夜了,說實話,看著靠在水邊的木筏,雖然手掌心因為綁繩子火辣辣的,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第二十九章水怪


    小黃狗建議明天一早在放筏下水,但鬼魂陳說時間緊迫,現在就下水,兩人換班,輪流撐筏子。


    他一路上似乎確實很趕,好像有人在催命一樣,但具體為什麽這麽急,大伯也沒有明說,我試探著問了幾次,都被大伯顧左右而言他的擋了迴來。


    這一路上,鬼魂陳是領路人,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麽,大伯說我是病號,不用輪夜,最後由小黃狗和鬼魂陳承擔了撐筏子的任務。


    此刻,水麵上很黑,我們的木筏紮的並不專業,水勢稍大,水就會將木筏全部打濕,我們在上麵,根本就不能睡覺,二月份的寒天,讓人如同是睡在冰上似的。


    但就算再冷,白天畢竟又是砍樹,又是紮筏的忙了一天,此刻我累的筋骨酸痛,也顧不得冷了,鑽進睡袋裏就睡了個天昏地暗。木筏在黑暗中一路往下漂,隻在前方掛了一盞昏黃的風燈,隨著山裏的夜風搖搖晃晃,將布滿霧氣的河麵照的一片昏黃。


    由於太冷,中途的時候我醒了一次,撐船的依舊是小黃狗。鬼魂陳輪在下半夜,模模糊糊的我覺得尿急,便鑽出睡袋放水,小黃狗並沒有撐槁,而是倚著木槁站立。


    此刻水流平緩,帶著木筏慢慢往前走,事實上並不用人手操縱,隻偶爾調整一下方位,避免木筏撞到石壁上而已。


    半夜起床,我也沒有說話的心思,便走到木筏的尾部放水,尿著尿著我突然覺得不對勁,那水下頭,似乎有什麽東西。


    由於風燈的照明範圍並不大,我也看不真切,但凡是進過深水的人都知道,在深水區,你往水下望時,是什麽也看不見的,但偏偏這黑漆漆的夜色裏,就著風燈昏黃的光芒,我居然還能看見水底有一個個黑影。


    這就奇怪了,難不成水底下有大石頭?


    琢磨了一下,我覺得不太可能,之前我們測過水深,這裏至少十米的深水,再加上水底有暗流,水勢渾濁,即便下麵真有大石頭,我們也不可能看見才對。


    這麽一想,我的好奇心就上來了,放水完畢後,便拿了手電筒往水裏照,但不看還好,一看就把我嚇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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