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了一下自己心神的趙垚,不再去管外界的一切,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不能盡快的讓自己的身體恢複活動能力,他再著急也難逃被火化的下場。


    集中精力,趙垚開始試圖再次施展靈植決,雖然之前他一次都沒有成功,可靈植決是他現在唯一能夠使用並依靠的技能了,隨著口訣在心中默默的念誦,趙垚想象著那些指印在自己的腦海中一個個的成型,當第一個指印被想象出來的那一刻,一陣靈魂被拉伸切割的痛苦突然出現,讓剛剛成型的指印直接潰散掉了,若不是在緊要關頭有一股溫熱的能量穩定住他的神魂,恐怕現在的趙垚早就已經靈魂消散,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來!”


    一分鍾後,那種痛苦慢慢的消失,趙垚又開始了嚐試,這一次趙垚明顯的感覺到在指印成型的那一刻,剛才的那種痛苦已經減輕了一些,可仍然不是趙垚能夠承受的。


    半個小時後,趙垚的額頭以及後背已經被冷汗所浸透,可他身體上的變化,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但是經過這半個小時的適應,趙垚已經能夠完全的忍受住那種靈魂被切割的痛苦接連施展出二十多個指印了,在這個過程中趙垚發現,每當它想象出來一個指印的同時,在他的腦海中就真的會出現一個用神識構築而成的指印,當他要想象下一個指印的時候,痛苦加劇,如果他能忍受住這種痛苦,那麽兩個手印都不會潰散,一旦承受不住兩個已經成型的指印會全部潰散掉,可若是頂住痛苦形成第三個指印的同時,第一個指印所帶來的痛苦就會消失,而且是永遠的消失,不管他這些手印什麽時候潰散掉,下一次在凝聚起來的時候,都不會有任何痛苦的出現,而且在這個過程中,趙垚發現他的神識在不斷的壯大,之前他的神識隻能探測周圍五米的範圍,可現在他已經能夠探測到周圍三十多米了。


    其實趙垚還不知道,當他的靈魂與葫蘆嫩芽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擁有了比他的實力高出一個大等級的神識,如意乾坤葫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溫養神魂,當趙垚的神識被拉伸、撕扯的時候,當趙垚的神識處於崩潰邊緣的時候,當趙垚的靈魂想要消散的時候,都是如意乾坤葫上散發出來的綠色生命精華將其修複、補充,不然的話,以趙垚煉氣三層的境界,又怎麽可能讓神識在腦海中構築指印呢,這可是築基修士的神識才能做到的神識畫符。


    “嘎吱!”


    隨著一陣汽車緊急刹車的聲音,救護車已經抵達目的地--瀘縣火葬場,此刻從前麵那輛警車裏走下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這個人正是下令撤掉趙垚唿吸機的白偉,本來白偉是不用跟過來的,可在白偉的心中,他始終覺得對不住趙垚,想要送他最後一程,圖一個心安,醫院領導也能理解這位剛從學校畢業的高材生,也就默許了他的要求。


    “兄弟,一路走好,希望你不要怪我”


    白偉對著眉頭微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趙垚,輕聲說著,


    “白醫生,看開點,世界上每天都會有很多人死亡的,你們當醫生的在工作中經常都能碰到,你就別太糾結了,你們兩個,快點把人抬下去,我去跟那邊打個招唿,爭取早一點燒,早完事早迴去”


    一位隨行的獄警伸手拍了拍白偉的肩膀,示意同行的兩人將趙垚從棺材裏抬了出來,用白被單往趙垚的身上一蓋,三人快速的朝著火化間的後門而去。


    可能是那位獄警在這裏有熟人或者是已經打過招唿了,三人一來到後門那邊,為首的那位獄警隻是跟裏麵的人說了一句話,後門就打開,讓三個人走了進去。


    “行啦,人就放在這裏吧,現在裏麵正有三個人在燒著呢,大概還有十幾分鍾就完事了,你們出去吧。”


    三人跟在一位工作人員身後來到焚燒爐旁,那位工作人員上前跟一位五十多歲的火化員低聲交代了幾句,那人轉頭用不帶一絲情感的雙眼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最後衝著那位工作人員點了點頭,他們將趙垚往地上一放,轉身就走了出去。


    這裏發生的一切,眾人所有的談話,趙垚都清晰的聽到了,當他被抬進來的時候,他的心中比誰都要焦急,尤其是聽到對方說還有十幾分鍾就輪到自己的時候,那種麵對死亡本能的恐懼,差點讓趙垚絕望,可他不敢耽擱,拚命的在腦海中冥想靈植決的三十六個指印,可是現在的他隻能在腦海中凝聚出三十五個指印,最後一個指印說什麽都無法完成,不是他不能忍受第三十六個指印所帶來的痛苦,而是總感覺缺少了一點什麽一般。


    當趙垚被輕輕的放在地上的那一刻,正在不停嚐試著凝聚最後一個指印的趙垚,明顯的感覺到他腦海中的那一株葫蘆嫩芽輕輕的伸展了一下腰肢,緊接著一股厚重、溫暖、熟悉的力量從身下的大地之中湧出順著趙垚後背的穴位直接進入了趙垚的體內。


    這股之前在靈田空間形成時就出現過一次的土靈力,在進入趙垚的體內之後,並沒有跟上次一樣進入趙垚的下丹田之中,而是沿著脊柱逆流而上一股腦的衝進了趙垚的腦海之中,隨著這股力量的加入,原本怎麽都不能凝聚成形的第三十六個指印猛然凝聚了出來,但這股力量並沒有就此停止動作,而是再次如洪水一般一遍又一遍的衝擊著趙垚腦海中已經凝聚出來的另外三十五個指印,每一次的衝擊,都會帶給趙垚無盡的痛苦,每一次的衝擊,都讓趙垚有一種靈魂被撕裂的痛苦,但每挺過一次衝擊,趙垚的靈魂就會強大一分,神識就會凝實一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唿吸又或者是一年,當土靈力將所有的指印都衝刷成金燦燦的顏色的時候,這才停止了動作,然後潮水一般的退去,最後全部被腦海中的那一株葫蘆嫩芽所吸收,小小的嫩芽在吸收了這一股能量之後,竟然開始了快速的生長,僅僅數個唿吸的功夫,就由三五公分的高度直接躥到了半米多高,現在它已經不能再被稱作嫩芽了,而應該是樹苗了才對。


    現在的趙垚哪裏有閑心去關注葫蘆嫩芽的瘋狂成長,在土靈力褪去的那一刻,三十六個金燦燦的指印成型的那一刻,趙垚體內的內力在強大神識的牽引下直接衝出了丹田,按照無極功法的行功路線快速的運行了一圈之後,一頭紮進了氣海上方的神闕穴,並且沿著任脈一路往上直到天突穴,在天突穴停留了半息之後猛然掉頭順著經脈快速的在五髒六腑裏遊走了一圈最後迴歸到了下丹田之中。


    隨著這一圈內力的遊走,趙垚的修為直接突破煉氣期三層,進入了煉氣期的第四層。


    “哎,這麽年輕,就死了,也不知道上輩子造的什麽孽啊,算啦,小夥子,死了死了,一了百了,安安心心的上路吧,恩?這幫天殺的。”


    馬萬斌在見到那幾送趙垚過來的人離去之後,緩緩起身來到了趙垚的麵前,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蓋住趙垚身體的白布,他做遺體火化這個工作已經接近三十年了,當初還是接了他父親馬繼祖的班才有的這個工作,沒想到一幹就是三十年,可掀開之後,老者的臉色就是一沉,緊接著就是破口大罵,展現在他眼前的趙垚,身上並沒有穿壽衣,也沒有穿病號服,更沒有穿囚服,而是就那麽赤條條的躺在那裏。


    “這幫生孩子沒屁眼的,人死了,連件衣服都不給穿,也不怕他晚上去找你們要衣服穿!小夥子,不要著急,我這裏剛好有一套衣服,雖然大了一些,可也算是件遮體擋寒的衣服,你別嫌棄啊”


    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多少還是有些信奉鬼神之說的,馬萬斌就是對此深信不疑的人,他相信人死之後是有靈魂存在的,人在咽氣之前如果不能穿上壽衣,那麽下去後將是光著身子的,這樣是對死人的一種不尊敬,死者的靈魂是會去找親人要衣服穿的,所幸今天送來的人裏麵,有一個家屬多帶了一身壽衣過來,不願拿迴去怕不吉利就放到了這裏,正好派上了用場。


    其實馬萬斌這麽做無非是求一個心安理得罷了,其實他也知道,就算是給趙垚穿上衣服了,在進焚燒爐的時候還是要脫下來的,因為穿著衣服一塊兒燒,衣服的材質焚燒後冒出的濃煙裏含有大量的纖維,這些纖維附著在機器表麵,很難清理,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慣例,那就是無論這個人是穿什麽進來的,生前是幹什麽的,燒的時候一律不能穿衣服,這也給他們這些焚燒工帶來了一些外快,那就是賣壽衣的錢,很多壽衣店都跟他們有聯係,定期到他們這裏來收衣服,迴去整理一下就又能賣了。


    馬萬斌說完轉身就要去一旁的櫃子裏那那一套新的壽衣,可還沒等他轉過身去呢,就見趙垚的身體莫名的抖動了一下,緊接著趙垚的口鼻耳眼口這五官之中開始溢出死死的鮮血,這是趙垚在施展靈植決失敗後的反噬造成的,可馬萬斌不知道啊,見到死人五竅流血,整個人嚇的一時呆在了那裏,一動都不敢動,這也多虧了他經常接觸死人,膽子出奇的大,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給嚇昏死過去了。


    “小夥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冤屈啊,有什麽冤屈,等到了下邊跟閻王爺好好的說,不要有所隱瞞,閻王爺會給你做主的,你就不要再留戀這裏了,我這就給你拿一身新衣服穿上,你一路走好吧。”


    隨著馬萬斌話音落下,趙垚的身體猛然抖動了起來,緊接著整個密閉的房間內突兀的出現了一陣風,而且隨著時間的推遲,風力越來越大,馬萬斌的身體也被這股狂風吹的向後倒退了十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現在的馬萬斌已經嚇傻了,口中一邊念念有詞的念著佛祖保佑,一邊跪在地上衝著趙垚的屍體磕頭,腦海中根本就沒有打開門逃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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