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狼麵無表情道:“你隻有一個人,而我有十二個。”


    林無冷冷道:“強者,一個就夠了。廢物,在多也是枉然。”


    杜狼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的眼角閃爍著惡毒的光芒:“你知道嗎?本來我打算將你帶迴去,但現在我很想殺死你。”


    林無道:“你不敢。殺了我你迴去必死,更何況你殺不了我。”


    杜狼冷冷一笑,嘴角咧的很大。但,無論誰看到他的笑容,都知道他不是在笑,反倒像張開尖牙等待著獵食的餓狼。


    他本來就是狼,以殺戮為生的狼。


    而且是頭餓狼!


    杜狼兇殘的扭動脖子,狠毒道:“你猜的不錯,我的確不敢殺死你。但,我可以扭斷你四肢,讓你就像一條狗一樣趴在我的麵前。”


    “你來。”


    林無話落下,杜狼的手已經握住了刀柄。緊緊握著,握刀的手已凸出了青筋。森寒的目光緊盯著林無,就像一頭餓狼在貪婪的打量著自己的獵物。


    他沒有拔刀,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遲早會拔刀。


    區別隻在於,對方何時會露出破綻。


    他的刀法太簡單,太兇狠。所以隻要他一拔刀,就說明他已經具備了絕對的把握。


    一柄殺人的刀!


    出刀的時候,必然見血,他有這個自信。


    林無突然笑了。他很少笑,但每當他笑得時候,總會有一股獨特的魅力:“為何不拔刀?是因為沒有把握?”


    杜狼沒有迴答,甚至他連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的目光依舊鎖定在林無身上,一層不變,似乎早已沉寂了進去。


    “你不敢拔刀,是因為你心裏不自信。真正懂刀之人,無論何時都有拔刀的自信,拔刀的把握。”


    “你的刀,太差。”


    這話音太冷,也太肯定。甚至能讓人覺得他的話就是絕對的真理。


    杜狼的臉色頓時大變,麵對著林無,麵對著這天下無雙的劍者,心底竟莫名的變得不自信起來。


    話音就像一根刺,刺入了杜狼的心髒。他握刀的手,忍不住微微一顫。


    他一直是一個冷靜的人,幾十年掙紮在殺戮的邊緣,讓他學會了時刻保持冷靜,冷靜的觀察,冷靜的分析。


    冷靜讓他變得更有耐心,更會忍受,也救了他無數次。


    這都是曾經讓他自豪的東西。


    可今日,他引以為豪的冷靜,卻被人看成了一種不自信,被批判的一文不值。杜狼憤怒了,越想越怒。積壓的怒火就像麵臨爆發邊緣的火山,隻要有一根稻草就會將他點燃。


    林無看著他,又笑了:“你不服?”


    “哼!”杜狼冷冷一哼,森寒的目光恨不得將林無撕碎。


    林無不在意道:“你肯定沒有發現,自己引以為豪的冷靜,讓你的刀變得沒有了膽魄。膽小的每一次戰鬥都要尋找敵人的破綻,冷靜已經成了你逃避麵對的借口。”


    “住嘴!”杜狼大喝。


    “真正的刀是霸者,是勇者,是一種斬斷一切阻礙,破滅一切枷鎖的精神。而你手中的刀,卻變成了一個冷靜智者,隻會鑽空子。”


    “你該死!”杜狼瘋狂的怒吼,心底的恨意已經占據了他的理智和冷靜。麵對著林無,麵對著他無情的話音,他竟感覺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


    仿佛林無的話音,變成了一根根藤條,在對他瘋狂的鞭打,瘋狂的刺激他的心靈。


    杜狼突然狂吼,撕裂自己的衣衫。


    仰天發出充滿恨意的狂吼,多年的冷靜和理智,似乎一霎間全都掙脫。


    他拔刀。


    拔刀隻為殺人,殺了這個對他不屑一顧的人。什麽任務,什麽命令這一刻都被拋在了腦後。


    “給我死!”夜空下刀光一閃,一往無前。在林無強烈的刺激下,這一柄智者的刀,終於化身勇者,霸者,充滿不死不休的意誌。


    他一動,他身後所有人都動了。


    拔刀,拔刀。


    陰影裏,林無笑了,笑的十分開心,就像一個看到了自己心愛食物的孩子:“不錯,終於有點樣子了。”


    鏘!


    尖銳的聲音響起,響在林無背後,發出聲音的是他背上的劍匣。


    生死匣!


    裏麵藏著一柄劍。


    異端。


    生死匣開,奇鐵鑄就的異端破匣而出,化作一道優雅的弧線落在他身前。


    劍尖插入地麵半寸。


    源自深寒奇鐵的寒氣隨之爆發而出,四周的溫度不可抑製的開始瘋狂下降。奇特的變化,讓人無法反應,撲殺過來的十二人,隻覺身體一冷,不由打了個寒戰。


    這時,烏雲間居然透出一絲月光。


    突來的變化,不得不讓人產生一種是這柄劍的寒氣破開了烏雲,讓明月重新露了出來的錯覺。


    林無伸出空閑的右手,握住了異端劍柄。


    這是他第二次握住異端。第一次還是在它剛出爐的時候,想不到第二次會來的這麽快,還是為了殺人。


    “阻我前路,妄圖殺我。該殺!”異端斜過身旁,出手便是令人絕望的拔劍術。林無的拔劍術早已達到了和傅紅雪拔刀術同樣的境界。拔劍術化入每一招劍法之中,不再局限於出劍的姿勢。


    他的每一招都是拔劍術,每一招都有拔劍術的影子。


    拔劍術隻有一招。


    也隻需要一招。


    因為這一招令人絕望。


    好快的劍,好快的身影。他動手的刹那,身影便出現在了十步之外,劍鋒刺穿了一人的咽喉。


    堪比絕頂宗師的一流高手,居然沒有接下他輕描淡寫的一招。


    恐怖。


    “呀!”杜狼狂吼一聲,人影如瘋如魔。刀鋒上兇戾的氣息,愈發濃鬱散開。他的刀殺的人太多,刀鋒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一刀破空而來,未到半空便響起一聲聲尖銳刺耳的音節,就像是死在這柄刀下的冤魂在不甘的嘶吼,爭先恐後的企圖索命。


    “好一柄兇刀。”林無瞳孔一縮。


    這本是一柄尋常精鐵鑄成的刀,但因為殺的人太多,飲血太飽,已經成了一柄兇狂戾刃。


    一刀斬下,濃鬱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即便傳開。


    刀雖是凡鐵所鑄,卻是一柄十足好刀。


    因為,但凡能夠殺人的刀,都是好刀。


    隻不知用到的人,配不配的上他。


    “給我死!”戾氣催動殺意,長刀所向,舉世無敵。杜狼的身軀出現在半空,雙手持刀,狂斬而下。他的下方,是一個人,林無。


    杜狼的刀,對準林無頭顱,無畏的氣勢,似乎誓要將林無劈成兩半才肯幹休一樣。


    無敵的刀,無雙的劍。


    誰生?


    誰死?


    ps:下一章,將出現一個古龍小說中的劍客。他的劍不算有名,卻極為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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