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傳晴得意洋洋,說道:“就憑你這點手段,還不夠資格搏公主開心!”


    騅路低頭道:“是是。我不懂裝懂,弄巧成拙了。”


    稚綺道:“我今日來,除了懲戒惡徒之外,還為兩件事。第一,是為知會幾位一聲,十萬妖山目前可活動的區域,都為正門所有,奇門弟子不得無故入山。”


    吳一算沒好氣的說:“公主太抬舉吾等了,這點小事,哪用您啟尊口告之。”


    稚綺道:“這隻是順道通告一聲,免得各位莽撞入山,起了衝突。到這裏來,主要是想問問各位的意向,若是想入正門,現在還來得及。”


    吳一算嗤道:“這就更不用公主殿下勞心了!”


    王傳晴怒道:“好個無禮之徒!竟敢對公主殿下如此猖狂!”


    騅路冷笑一聲,說道:“青鳥,這位王兄弟以前對你大獻殷勤,這兩天見了你,怎麽這麽冷淡?”


    青鳥道:“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王傳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正要反駁,稚綺先說道:“各位為何不入正門,能與我說說麽?”


    騅路道:“我本是華州人。”


    青鳥道:“我本是華州人。”


    吳一算道:“在下膽小如鼠,怕上戰場,見笑。”


    顧鼓鼓並不說話。


    稚綺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也不便勉強諸位。”她轉身要走,又迴頭說道,“忘了與你們說,猛虎會加入正門之後,改命堂所有的奇門弟子,隻你們四個了。”


    她不待騅路等人迴應,便跨出門檻。一行人迴到行館,公主遣散眾人,獨獨留下王傳晴,問道:“王公子,你喜歡那位青鳥姑娘?”


    王傳晴連忙道:“殿下不要誤聽誤信,我怎可能喜歡那種女子!”他別過頭甩著袖,語氣大為不屑。


    稚綺看著他,露出燦爛笑容,輕聲說道:“那就好,我還以為……”她頓了一頓,像是突然醒悟過來,急忙說道,“沒事沒事……”


    不等他說話,稚綺又道:“這四個人太討厭了。”


    公主突然的笑顏如此夢幻,說了一半的話更是意味深長,王傳晴早已春心蕩漾,連忙說道:“正是!太也不識抬舉!”


    稚綺道:“可惜我最近有事,不能教訓他們。”


    王傳晴道:“請公主放心,我定讓騅路一幹人等大吃苦頭!”


    稚綺道:“當真?”


    王傳晴道:“君子無戲言!”


    稚綺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個令牌,交到他手中,說道:“見令如見我,我暫任你為公主使,我不在的時候,你拿著這令牌替我辦事。”


    王傳晴心情激動,感激涕零的接過。稚綺又道:“刁難可以,記得把握分寸。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做的出色,你便做我的貼身侍衛,時刻伴我左右吧。”


    王傳晴癲狂喜悅,當即磕了幾個響頭,說道:“公主今日的賞識,我粉身碎骨為報!”


    他雙手捧著令牌離去,赤麵人的身影這才在房中顯現,開口便說:“對這種人說這些肉麻話,你也不嫌惡心。”


    稚綺道:“惡心,當然惡心。”


    赤麵人道:“那你還說?”


    稚綺笑道:“先讓王公子唱幾天黑臉,我再去來唱紅臉,有什麽不好的?到時候把髒水全往他身上倒,說他花言巧語騙取我的信任,非但叫我誤聽讒言錯怪好人,還在我不在的時候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想必騅路幾人就乖乖為我所用了。”


    赤麵人道:“真有這麽簡單?”


    稚綺道:“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能有多少見識?又不是朝廷裏那些老狐狸。我打扮用心一些、態度誠懇一些、神色活潑一些、舉止曖昧一些,言語露骨一些就是了,他們不就好這口嗎?”


    赤麵人道:“那個叫青鳥的姑娘,長得也不差。”


    稚綺道:“長得不差有什麽用?不會利用就是白好看了。再者說,我是一國公主,總比一個平民有吸引力。”


    赤麵人遲疑片刻,歎道:“你這丫頭……我現在有點同情王傳晴了。”


    稚綺笑道:“有什麽可同情的?我讓他摸摸我這手,立刻又生龍活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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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王的屍體無人取走,顧鼓鼓於心不忍,說道:“樹倒猢猻散,真是作孽。”便想去搬動屍體。


    吳一算道:“這等惡徒,丟到村外喂妖獸就好。”


    眾人把屍首丟到村外,又換過衣裳,重新坐到一起,顧鼓鼓先開口說道:“正門占了十重山,我們以後可怎麽辦?”


    騅路道:“要真如公主所說,奇門隻剩下我們四人,那就很難辦了。”


    顧鼓鼓問道:“此話怎講?”


    吳一算解釋道:“天下從來都是不公,畢竟眾口總是難調、資源也是有限。為了求得安穩,自然要滿足強勢的、虧待弱小的;迎合數量大的、冷落聲勢小的。總而言之,我們四個孤掌難鳴,被當成棄子了。”


    顧鼓鼓不悅道:“哪有這種道理?他們正門是人,我們奇門便不是人了麽?”


    其餘三人並不接話,騅路說道:“不過,我們並非沒有轉機。”


    吳一算道:“不知公主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青鳥道:“必定不是好藥。”


    顧鼓鼓聽著三人一齊唱天書,登時一頭霧水、摸不著北,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麽?”


    騅路道:“第一次在山頭見時,公主說的是‘奇門弟子不得入山’。”


    吳一算道:“剛剛卻說奇門弟子不得‘無故’入山。多了無故兩字,便耐人尋味。”


    顧鼓鼓道:“你們未免太過敏感,可能隻是無心之詞吧?”


    騅路道:“是顧大哥粗心了。公主說她來了許久,為何聽到那聲‘**’的時候不入門,非要等到我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後才進門呢?”


    吳一算道:“虎王想要聚眾鬧事,公主必然知曉,她早不抓他、晚不抓他,偏偏等他來遊說我們,騙出小路話語之後進門,這難道是巧合麽?”


    顧鼓鼓皺眉思索,並不說話。青鳥說道:“她迫不及待的在這裏殺人,是想殺雞儆猴,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瞧瞧;她饒過了那個副頭領,是在宣揚她是個寬容的人,隻要我們加入奇門,她會既往不咎。”


    吳一算道:“青鳥說的正是。公主恩威並濟,有點手段。”


    顧鼓鼓道:“那她什麽意思啊?”


    吳一算道:“她多加了無故兩字,就是想要我們滿足她的某些要求,我們若是遂了她的願,便能自由出入妖山。”


    顧鼓鼓道:“她想要什麽?”一思考,又說,“妖王核?”


    其餘三人沉默不語,他們也不知道。騅路說道:“管她要什麽,我們隻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吳一算笑道:“短短幾天,公主竟把改命堂變成了正門堂!”


    顧鼓鼓道:“也不稀奇。你們知道正門最大的不便是什麽嗎?”


    吳一算道:“自然是打起仗來必須要上前線這條了。”


    顧鼓鼓道:“沒錯。稚綺公主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在上麵加了個條件,讓這條戒律形同虛設,這才讓人源源不斷的進入正門。”


    吳一算問道:“加了什麽條件?”


    顧鼓鼓道:“放在以前,管你還是不是改命堂的學生,隻要入過正門、拿過俸祿,一旦有需要,半個身子入了土也得給我埋到戰場上去。現在不同了,學生一旦脫離改命堂,便不需遵循此義務。”


    吳一算一愣,說道:“這不是白花錢嗎?”


    騅路道:“所以她才圈了山頭,要把從妖山打來的銀子填到這個窟窿裏來?”


    顧鼓鼓搖頭,說道:“今天聽老朋友們說,正門弟子非但俸祿照發,在妖山上的收入還與正門對半分,並不是去做白工。”


    青鳥道:“妖山利潤這麽大,對半分也是有賺的。”


    顧鼓鼓笑道:“像我們這一趟賺這麽多錢,是極少的。妖山前幾重早被開發殆盡,我們走到五重山,不是隻碰著一窩吐火鼠麽。”


    青鳥道:“六重之後也是這樣?”


    顧鼓鼓道:“六重之後,危機四伏,猛虎會兩百多人也不敢隨意出入,別提我這樣散人了。不過,估計妖獸靈草是很多的。”


    青鳥道:“她此刻手握數千奇術師,不要說七重山,我看那斷頭山都能一探。”


    騅路、吳一算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哪有做賠本買賣的人?”


    眾人又說了片刻,畢竟空口無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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