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大哥,接下來該怎麽辦?”我看著那四條路問道。/.qВ5.c0m\\


    柏汐雲伸出右手掐指一算,那模樣還真像一個仙風道骨之人,自信而優雅。“第一條和第四條都是死門,第二條有七成機會,第三條有三成機會。”


    “那我們走第二條吧。”


    柏汐雲鄭重道:“第二條路雖然出去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不代表它沒有危險,反而可能更危險。”我點點頭。董新和方乾坤道:“一切由公子作主。”於是我們選擇了第二條路。


    我從身上拿出天下第一鐵匠鍾啟打給我的那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在第二條路的牆壁上刻了一個箭頭。“柏大哥,我在我們經過的分叉路口都標一個記號,這樣萬一又轉迴來了,就可以選擇其它的路。”柏汐雲含笑讚許地點點頭。


    我仔細看了看牆壁上那些亮晶晶的東西,原來是一些嵌在泥土裏的石頭。不知是不是為了令這些秘道更結實。司徒熾為了他的寶物而建造了這個地宮,極盡奇思,難道那些寶物真的是非比尋常?


    我正邊走邊看邊思索,突然腳下一空,剛來的及尖叫一聲,就掉入了一個滑道,頭頂上的一小片光亮迅速的合攏,眼前一片漆黑。


    極度的恐懼中不知向下滑了多久,身體忽然重重地跌落在地麵上。痛得我骨頭像散了架一樣,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支撐著爬起來。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黑暗中我試著唿喊。眼前一片漆黑,應該沒有人曾經過這裏,不然牆壁上會有油燈亮起來。我靠著牆壁,摸索著前進。


    假如這個迷宮非常複雜,會不會我再也走不出去?會不會沒有人能找到我?越想心越慌,我不顧一切地奔跑起來,大聲地唿喊。腳步聲在通道裏迴響,仿佛有誰在身後追趕。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些鬼啊幽靈之類的念頭,使我的心越跳越快,幾乎要蹦出胸膛。一不小心腳下被什麽東西給絆倒了,整個人向前跌倒。柏大哥現在一定很擔心我,沈默、皓月……大家都還好嗎?


    “誰?”一團光亮忽然在前方不遠處出現。我努力眨眨眼睛,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乍一看見光芒,有些眼花。“是芷萱嗎?”聲音忽然變得關切,光團迅速地向我靠攏。


    “沈默?沈默!我,我,嗚嗚嗚……”沈默將火把交給身後的人,上前扶起我。看見他,我像受了什麽委屈似的,忍不住哭起來。


    “月翡!”春雨從沈默身後走出來。


    “春雨!”我抱住她,哭得更大聲了。她輕輕拍著我,低聲安慰。忽然感覺有兩道寒光看向我,我抬頭一看,是慕容雪丹,她身後還有一個黑衣人。


    “柏汐雲呢?我看見你和他進了同一道門。”沈默問道。春雨幫我擦拭身上的泥土。


    “我不小心掉進了一個秘道,滑了下來。柏大哥來不及救我。”


    “所幸你平安無事。”他關切地說,對我輕輕一笑,仿佛是在安慰我。“你隨我到前麵去,那裏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我跟著他們向前走了數十米,到了一個小房間。這個房間很小,但是也是一個正八邊形,每麵牆上都有一道門。


    沈默舉起火把,靠近其中一麵牆壁。一幅雕刻的圖案出現在我們眼前。牆壁上凸起三個大小不一的球體,其中最大的球體被固定,另外兩個球體則可以滑動,牆壁上設計了不少圓形、橢圓形或曲線段的軌道。球體旁用篆書刻著《詩經》中的句子: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


    “月翡,你看那些門上麵都刻了數字,是不是這句話裏隱含著真正的出路?”春雨指著連通房間的幾道門說。從壹到捌,這裏共有八扇門。


    “那些圓球又是什麽意思呢?我試了一下,有兩個是可以動的。莫非是什麽機關?”沈默道。


    “朔日就是初一,這些門裏麵又沒有拾號,自然就應該走壹號。”慕容雪丹冷冷道。


    “那辛卯也有數字含義啊。”春雨不服氣地說。


    “一甲子六十年,辛卯是第二十八年。有貳和捌。”沈默道。


    “或者說,是這些數字之間有什麽聯係?”春雨眉頭微皺。


    “沈大哥,‘日有食之’的意思是說日食嗎?”我問。


    “不錯。”他點點頭。


    我看向那三個球體,恍然大悟,同時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啊?!”不禁驚唿一聲。眾人都看向我。


    我伸手將兩個球體在牆壁上滑動。將最小的球體放在兩個大球之間。咦?怎麽什麽反應都沒有?如果那句詩是指日食。那麽這牆上的三個球體很明顯,就是指太陽、地球和月球。我將它們擺成日食時的運行情況,為何沒有反應呢?


    “嗤!”慕容雪丹嗤之以鼻,“故弄玄虛。”


    我仔細一看,原來三個圓球的邊緣有三個黑點,我將圓球旋轉,使三個黑點在同一條直線上。還是沒出現什麽變化,我正有點泄氣,“轟隆隆”一聲,地麵上裂開了一個方洞,有台階通往下麵。


    我們麵麵相覷,原來那八道門全是假的,這個地道才是真正的通道。地宮的主人實在是太老謀深算了!


    我在地道邊緣的地麵上畫了一個箭頭,未免誤會,還刻了“下麵“二字。


    “你這是……”


    “做個記號,免得迷路。還能告訴柏大哥我從哪兒走的。”


    我們向地道裏走去。沈默問我:“芷萱,你是如何得知這機關的開法?”


    這個……該叫我如何解釋呢?古代人雖然能記錄、預測日食,但是不代表他們能正確理解日食的成因。“嗯,我是這樣想的。那個最大的球是太陽,最小的球是月亮。日食發生的時候,地麵上的人看不到太陽,是因為月亮正好出現在我們頭頂上,擋住了太陽。我用第二大的球表示地(我不敢說地球),這樣就用圖解釋了日食發生的原因。”


    春雨詫異道:“日食不是天龍吞了太陽嗎?”


    沈默也斟酌著說:“太陽西落後,月亮從東邊升起,為何月亮會擋在太陽前麵,同時出現在白天?”


    呃,我可不會普及這些21世紀的基本常識啊,照這樣解釋下去,我還得解釋地球引力、牛頓定律……汗。但是我也不想隨便編幾句糊弄他們。“有一首詩說:山近月遠覺月小,便道此山大於月。若人有眼大如天,當見山高月更闊。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不是人眼所見的那麽簡單。天真的是圓的,地真的是方的嗎?太陽落山後是真的掉到海裏麵去了嗎?月亮真的不能擋在太陽前麵嗎?如果你們想知道,我以後詳細地說給你們聽。”


    沈默先是震驚地盯著我,接著若有所思,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探究地看著我。春雨一臉的擔心,欲言又止。慕容雪丹的表情告訴我,她認為我是瘋子。至於那個黑衣人則哈哈大笑了一聲。


    為什麽地宮裏麵會有關於日食的天文圖呢?這個司徒熾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或者說這隻是一個巧合,那三個球並不代表太陽、地球、月亮?可是這無法解釋啊。我懊惱地抓抓自己的頭,難道是外星生物留下的智慧,跟金字塔的傳說一樣?我自嘲地搖搖頭,這怎麽可能啊。


    “月翡,月翡,月翡。”春雨不知喊了我幾聲,我醒悟過來:“嗯?什麽事?”


    “你怎麽了?沒事吧?一個人嘟嘟囔囔的,又是皺眉頭又是搖頭歎氣的。”春雨擔憂地說。


    “啊……沒事沒事。”我擺擺手,對她笑笑。


    “今天大家都很勞累了,不如就此休息一下。”沈默道。


    “不行!我們要抓緊時間,盡快找到墓室。”慕容雪丹冷冷道。


    “要走你們自己走。反正我們是要在這裏休息了。”春雨瞟了一眼慕容雪丹。看得出她對這個冷麵小姐沒什麽好感。


    春雨打掃出一片空地,讓我坐下。沈默將火把固定在牆上的石槽中,在離我們不遠處雙手抱劍而坐。慕容雪丹見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甘心的和那個黑衣人走開,也找了個地方休息。奇怪啦,她為什麽偏偏瞪我呢?


    懶得跟她計較,我還在想著牆上雕刻的東西。忽聽春雨似乎歎息了一聲。“春雨,怎麽了?是在擔心夏荷她們嗎?”我輕聲問她。


    “唉,我是在想,護法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了呢?他現在一定很難過很難過。”她靠近我,低聲說道。


    我一怔,是啊,柏汐雲並不知道我平安無事,一定非常擔心我,恐怕還會很自責。


    “月翡。”


    “嗯?”我應了一聲,她卻久久不語。幽暗的火光中,隻見她的明眸閃閃,耳旁傳來她幽幽的歎息聲。


    “護法他,自幼被月蘅聖主帶迴本派,由聖主親自教授武功。不少人羨慕他嫉妒他。聖主對他要求嚴格,他總是不停地在學習,學武功學天文地理、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待他長大以後,月冕離開了逍遙派,月蘅聖主很生氣,對他也更為嚴格。幾年後,聖主去世前,要他做護法。當時幾乎所有的長老們都反對,因為他實在太年輕。可是他自己一個人解決了所有的問題,抵擋住了所有的疑問。這些年來,他更是盡心盡力,將逍遙派打理得僅僅有條。大家都尊敬他,愛戴他,可是他依然……很孤獨。”


    “你們大家不都很關心他嗎?”我訝然,柏汐雲總是麵帶微笑,仿佛這世上沒有任何值得讓他發愁的事情一樣,為何他很孤獨呢?


    “從來沒有人真正走近過他。大家已經習慣將他看得高高在上,縱然他對我們都很和氣,可是在我們的心中,他是神。他的悲傷、痛苦、軟弱,從來不會被我們知道,我們縱使關心他,又能為他做什麽呢?”


    我愣住了,仔細迴想一番,從來都是他為我們做些什麽,而我確實沒能為他做過什麽。他是否因為什麽而難過傷心,我幾乎不可得知。因為像他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大家自然而然就認為沒有什麽可以令他煩惱痛苦的。我忽然心中很愧疚:“這些日子來,一直都是他照顧我。我實在是太自私了,竟,竟從來沒想到過他是不是也會有煩惱。”


    “其實,自從你來了逍遙派,護法他已經變得有‘人氣’多了。”春雨不由得微微一笑,“這段時間,我看到了他更多的喜怒哀樂。”


    “喜怒哀樂?”我正要仔細問問,卻聽見沈默那邊有一聲響動。似乎是他受驚,把劍弄出了聲音。我連忙走過去:“沈默,你怎麽了?”


    沈默的表情有一點茫然,接著眼睛恢複清明,立刻說:“沒事,做了一個噩夢。”他的額頭上全是汗水。


    “你真的沒事?”


    他苦笑一下:“這個噩夢我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哦?是什麽樣的?能說來聽聽嗎?”我在他身旁坐下。


    “我總是夢見自己在一片樹林中行走,走著走著,眼前忽然一亮。天空中有一輪圓圓的月亮,灑下明亮的光輝,眼前不再有樹木,而是一個寬闊的平地。當我慢慢向前走去的時候,平地邊出現了一個懸崖。月光照在懸崖對麵的絕壁上,反射出刺眼蒼白的光芒。而兩個絕壁之間則是黝黑不見底的深淵,令人不寒而栗。每到這個時候,我的心髒就會劇烈的疼痛,一種絕望恐懼的情緒會從心底升起,心頭似乎要炸裂開。那種恐懼哪怕是我在麵對最強勁的敵人時都不曾有過的。”沈默捂著胸口說,臉色還有點蒼白,顯然剛才他很難受。莫非他有心髒病?


    “你還記得昨晚我與你在山洞前重逢嗎?”他看著我,問道。我點點頭,想了想,詫異道:“你當時似乎胸口也有不適。”


    “不錯,因為那一刹那,我忽然覺得當時的場景和我夢中所見有些相似,特別是當我看見月光下,對麵山頭的懸崖絕壁,心口仿佛就抽搐起來。”他凝視我,眼睛裏有些道不明的情緒,有猶疑有探究,“當時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許多的片段。我,我似乎看到了你。”


    “我?”我吃驚地說。


    “所以我想,也許關於這個噩夢,你知道點什麽。”


    懸崖?啊!我知道了。我心中一窒,當時的情景竟給他帶來了如此的傷害嗎?可是,他不是喝了忘情水麽,怎麽可能還記得呢?對了,這件事情他是記得的,他親口對我說,我落崖獲救後沒有找他,故而他一氣之下喝了忘情水。“沈默,關於懸崖我倒是知道一點。那就是……我們當初是在懸崖邊分開的,我,我掉下了懸崖。”


    沈默一震。我奇怪地說:“可是這事兒你知道的呀。”


    “我知道?我並不記得此事啊。”他似乎很驚訝。


    呃?莫非忘情水的作用還在繼續深化?“當初在白鶴鎮,我問你為何要喝忘情水,你說因為我落崖獲救後沒有去找你,還跟別人在一起,所以你就選擇將我忘掉。照你的說法,你應該知道我落下懸崖的事情。”


    沈默揚眉:“我真這麽說過?”他思索片刻,“奇怪。我竟然完全不記得。”


    我心中一沉,完了,沈默變得更加“遺忘”了。醫仙啊醫仙,你做出來的藥,果然品質優良。


    我心情沉重地迴到春雨身邊。春雨躊躇了一會兒,問道:“月翡,(&手機&閱讀&&)你是怎麽認識沈公子的?”


    “我初來玉德國的時候,一個人流落到了楚慶。人生地不熟又沒錢,路上還被花花公子給欺負。是沈大哥出麵救了我。”


    “哦,英雄救美啊。”


    “很老土是不是?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當時可是女扮男裝。他不過是路見不平罷了。”


    “也許他早就看出你是女兒身了呀。說實話呢,真沒想到傳說中的追風左使竟然是沈公子這樣的。”


    我好奇極了:“那麽傳說中的追風左使是怎樣的呢?”


    “據說隻要是他要殺的人,無論躲到天涯海角都會被他找到。他的劍隻要一出鞘,就不會留下活口。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劍下逃走。據說他能日行千裏,有時候一天之內居然能在相隔千裏的地方殺死兩個人。還說他麵目醜陋不能見人,殺人時戴著一個恐怖的麵具……”


    “啊?冷血殺手?”


    “嗬,其實都是傳說罷了,誰讓他們冥玦教那麽神秘呢?說起來,我倒沒聽說過他殺了什麽不該殺的人。反而很多都是窮兇極惡之人。如果不是因為姬昱焰行事古怪邪氣,追風左使所做的事情在江湖中定會被眾人讚賞,會稱他為大俠。”


    “哼,姬昱焰那個家夥才不會那麽好心做什麽俠士呢,他一定是收了別人的錢財,才派人去殺人的。”


    “那也得要他不做不該做的生意呀。我看啊,這個姬昱焰有點像你那天講的故事裏的‘東邪’,為人很邪氣但是不代表是個壞人。”春雨中肯地說。難得她沒有偏見。


    我點點頭:“那倒是。”複而搖搖頭:“難說。”這個變態大叔當初可沒少整我。


    “月翡,因為他救了你,所以你就喜歡上了他?”


    “呃?”


    “啊,對不起,我冒昧了。”春雨輕輕拉拉我的胳膊。


    我朝沈默的方向看了一眼,昏暗中隻依稀看到一個沉靜的輪廓。“我來玉德的時候是十七歲,在你們看來應該年紀不小了吧。但是在我自己來說,內心其實還隻是個孩子。我身無長物,沒本事沒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想,自己會在這滾滾紅塵之中,勉力去掙紮,也許最後會被無情地吞沒。而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在你身邊,他無私地幫助你,為你分擔煩惱、憂愁和痛苦,借給你最溫暖的懷抱,你有什麽理由不感激不感動呢?更何況,他還很可愛。”


    “可愛?”春雨喃喃道。


    “他出現後,我的心就踏實了很多。或許人和人之間是有磁場、眼緣的吧,在我們還不算很熟悉的時候,我就義無反顧地信任他。真的很奇怪,平常的我不願欠人一分一毫,可是對於他的人情我欠的卻是心安理得。”我沉浸在迴憶中:“他為我付出了很多,但是我並不是因為他願意為我流血為我舍棄生命才喜歡他。我喜歡,我迴頭的時候,他就會那麽溫暖地對我微笑,眼睛裏滿是對我的憐愛和寵溺。無論前方發生什麽,我知道我的身後都會有一個人堅定地守護我。”


    “可是柏大哥……還有那個楚公子對你也很好啊。”春雨急急地說。


    “是,他們都對我很好,可是……至少柏大哥是不一樣的,他對我好,對你們也好啊,何況我是聖女嘛。至於楚皓月……他也很好。但是,但是我的心中已經有了沈大哥啊。”


    “可是沈默已經忘了你。”


    “不錯。但是他忘記了我不代表我就該忘記他。在我的心中,常常想起他憂傷痛楚的眼神。明天會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我知道自己還沒有徹底放下他。”


    春雨歎息一聲,想說什麽,卻隻是緊緊地拉住了我的手。


    睡了幾個時辰之後,春雨給了我一些風幹的肉片充饑。我驚喜地歎道:“春雨你實在太聰明了。”沈默也遞給我一些,說道:“大家為了來找你,特地做的準備。”我微微一怔,內心充滿了感動。來到這個世界,我雖然失去了很多,但同時也收獲了很多。我深深地意識到,我是多麽的幸運,有這麽多關心我的人在我身邊。


    我們繼續前行,邊走邊聊。“沈大哥,你從今以後就開始用流采劍了嗎?”


    “是。流采劍是一把難得的好劍,而且用它使出冥空劍法會有更好的效果。我想將我父親的劍法流傳下去。”他不知不覺握緊了手中的劍。


    “那你聽說過你父母的事情嗎?”


    他眉頭微微皺起,眼睛裏有一些無奈和蕭索:“小的時候,義父偶爾會說幾句關於我母親的事,但是關於我父親他從來不提。待我大一些的時候,他告訴了我父母被殺的事情。我自己開始收集一些關於我父母的信息,但是不能太過張揚,隻能收集那個年代的江湖記錄來了解。”我同情地看著他。他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其實也沒什麽。呂姑姑遇到我之後,給我講了好多關於我父親的事情。”他端詳著手中的流采劍,“她要我好好繼承這把劍,做一個不愧是沈思傲兒子的男子漢。”


    沈默……


    “哎~~”他忽然伸了個懶腰,將劍橫背在肩頭,雙手放在腦後,這個動作像極了衛青平。“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再是江湖上的冷麵殺手,不再需要為父母報仇,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些什麽。也許像你說的那樣,鮮衣怒馬,笑傲江湖?”


    “想做像你父親那樣的人嗎?”我歪頭問道,他比我高一個頭,實在需要仰視。


    他想了想,眨了眨眼睛,搖搖頭:“我跟我爹不一樣。比起大俠,閑雲野鶴似乎更適合我。雖然我不算老,但是已經厭倦了江湖。”


    我噗哧一笑:“不會吧,江湖鼎鼎有名的追風左使下崗不幹了?那些惡人可該高興了。”


    “下崗?”


    “就是不做那個職務了。”


    “嗬嗬。路見不平也許會管管,但是不會多管。”


    “這樣也好。以前的你太累了。你該開始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


    沈默腳步微微一滯,微笑道:“不知為何,總覺得我們似乎認識很久了。”


    我心中一空,喉頭像是被哽住了,勉強笑道:“是呀,也許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呀。比如你是棵鬆樹什麽的,我就是天天跑去吃鬆果的鬆鼠。”


    沈默眉頭揚起,嘴角漾起笑容:“有趣的說法。”這樣的沈默和以前真有一點不一樣。我不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呆了。他現在的狀態比以前的他要放鬆許多。楚慶時候的他,敏銳內斂,非常冷靜。眼睛裏總是壓抑掩飾著對我的感情。那個時候的我,以為他是木納的,覺得他很有趣。冥玦教中的他,對我一往情深,熱烈而寬厚。懸崖一別後的他,因為虛瑀神功和牽魂術的影響,整個人變得冷冷的,對我可謂是鐵石心腸。而那樣一切一切的他,成為了今天這個真正主宰自我的沈默。我從心底裏替他高興,雖然他忘記了我,但他畢竟獲得了許多。沈默,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啊!


    “哼,哼哼。”身後有人冷哼道。迴頭一看,慕容雪丹正怨毒地看著我們。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按說慕容雪丹一定很恨我很沈默,為何她一直隱忍不發?莫非是想利用我們找到墓室?然後再對付我們?


    正這麽想著,春雨忽道:“有兩扇門。”


    前麵果然出現了兩扇石門。門上分別刻著“生”、“死”。牆壁上刻著:此中一門通往墓室,另一門通向死路,進則無法退。


    這麽說墓室就在這其中一扇門後麵?我按奈不住興奮的心情,說道:“墓室就快到了。”


    春雨說:“那到底走哪個門呢?應該不是走‘生門’那麽簡單吧?”


    沈默微微頜首:“這就是虛虛實實,讓人無法分辨。”


    “門上有字!”黑衣人忽然道。


    我們將火把湊近一看,死門上刻著: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這是莊子講過的一句話。意思是生死相依,是自然的一個變化過程。無需為死而痛苦,因為那代表會是一個生的開始。”沈默解釋道。


    我心下暗暗佩服,這家夥居然還懂老莊。“這句話刻在死門上是什麽意思呢?難道是暗示說,死門其實是生門?”


    慕容雪丹一聽,立刻上前,扭動了死門的機關。誰知卻有如蝗蟲般的箭雨射了出來。沈默眼疾手快,一把拉迴慕容雪丹,將我護在身後,用劍不停地撥開流矢。春雨和黑衣人也都立刻拔劍。


    箭雨終於停了。沈默迴頭看著縮成一團的我,有些好笑,想拉我起身。誰知他卻臉色一變,向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牆上。他看向慕容雪丹。慕容雪丹仰天大笑:“哈哈哈,娘,我替你報仇了!”


    我大驚,看向沈默,發現他身上插著一把匕首。“沈默!”我撲過去,悲憤地喊道:“你娘不是我們殺的,是她自己掉下了山崖!再說是你娘錯在先!冤冤相報何時了?他剛才還救了你!”


    “哼!誰要他救?我恨他!不是為了找到墓室,我早就殺了你們!”原本美豔的她,一臉的怨毒,容貌都扭曲了。她舉劍向我走來。


    沈默將流采劍指向她:“你休想動她。”他瞟了一眼黑衣人,“我已經點了穴,短時間內,你和金龍都不是我的對手。”


    黑衣人道:“小姐,大局為重。反正他們又跑不了了。”


    “哼!我們走。”慕容雪丹小心翼翼地又扭了一下機關,機關變成了一個石雕的骷髏頭,這一次沒有箭再射出來,她和黑衣人走向死門。她在門口停了一下:“沈默,你中了我的血玲瓏,你就等死吧!”


    死門在他們身後轟然關閉。


    “沈默,你怎麽樣?血玲瓏是什麽東西?是毒嗎?”我焦急地問道。


    沈默搖搖頭,勉力笑笑:“我怎麽老是被飛鏢啊刀劍給戳到。實在愧對天下第一殺手之名。”


    “沈默!”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用力拔出匕首,輕鬆地說:“沒事的,她不過是騙騙我們。”


    “真的沒事?”


    “我沒事。”


    我接過春雨遞給我的布,替他包紮好傷口。


    “我們也要進這個門嗎?”我問道。


    “我們再看看。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沈默道。


    春雨用手擦了擦生門,說道:“這扇門上麵也有東西。”我們湊過去一看,竟然是一個三角形,隻是刻得極淺,被塵土遮蓋了,一時不容易被發現。


    這又是什麽意思呢?我摸著下巴思索著。“哎呀,想不出了,打開看看。”我伸手扭動機關。


    “啊?”他們嚇了一跳。


    這一次飛出來的是像刺蝟一樣的小飛鏢。沈默和春雨護住我,不一會兒就結束了。我又扭動機關,機關變成了一個石雕,卻不是剛才死門的骷髏頭,而是一個獅子一樣的東西。等等,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人麵獅身雕像。“啊?!”我大聲驚唿。


    “怎麽了?怎麽了?”他們二人連忙問道。


    “我認識這個東西。在我家鄉那邊,它是守護古代帝王陵墓的。”我指著人麵獅身像說。難道說門上的三角形代表金字塔?


    “太好了!這麽說這個生門才是真正通往墓室的通道!”春雨喜不自勝。


    石門已經打開。“進還是不進?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問他們。


    “月翡,一定是這道門。”春雨很有信心。我點點頭,內心覺得這個雕像應該是墓主人給的最後的暗示。


    “走吧。”沈默率先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居然到了99章!自己也嚇了一跳。大家別慌,沒多少了,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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