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梁城不算大城,但地處兩條驛道,一條水路交會地,往來商賈甚多,酒樓、茶肆、青樓、客舍俱全,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到了城裏,趙琳帶著海東柳姚找了客棧,定好房間,三人便來到街上逛。


    “這城裏人真多,比咱山陽鎮趕集還熱鬧!”以前在山陽鎮時,海東和柳姚也經常趁著趕集,把一些獸皮獸骨,或者梁神醫富餘的草藥,拿到集市上賣,以海東和柳姚的眼光看,那人已


    經夠多了。可如果把山陽鎮的集市和銅梁城的大街比,這其中的差距,隻能用天差地遠來形容,所以,柳姚冒冒失失來這麽一句,海東也沒反駁,跟了一句:“那是,這是城裏,咱山陽鎮隻


    是個鎮甸,肯定不一樣。”


    “這兩天人會越來越多,”趙琳一邊看兩旁攤販的商品,一邊興奮的說道:“到了立冬那天,人才是多呢!”“唉,海東,咱們去看看水粉吧!”不等海東迴答,趙琳已經蹦蹦跳跳的進


    了旁邊一家專賣女兒家胭脂水粉的小店,海東笑嗬嗬的跟著進去,柳姚最不喜歡那些古古怪怪的香味兒,可看海東都已經跟著進去了,也隻有撅著嘴,一臉的不樂意跟上。小店不大,但胭脂


    水粉種類可謂琳琅滿目,還有絲帶,紅繩,各種小飾品。趙琳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老板也是笑嗬嗬的,一團和氣,真是……你不掏錢都不好意思出去。


    趙琳挑花了眼,不一會兒選了半袋子各種小玩意兒,一算賬,一共一兩二錢銀子,海東忙從懷裏掏錢,看白花花的銀子交給了那笑容齷齪的老板,柳姚眼睛裏都要冒火了!當初二人沒帶


    錢,在那個小酒店吃飯,那小二刁難自己的情景又浮上眼前……老板正為遇到一個大主顧眉花眼笑,可一看柳姚那要吃人的眼神,硬是嚇得他手裏銀子都掉到地上……趙琳奇怪柳姚的表情,


    海東卻一個勁的後悔,忘了帶著這麽一位財迷兄弟了,連拉帶拽的,一邊向老板道歉,一邊將柳姚帶出小店。


    柳姚背著胭脂水粉,還有那些紅繩鈕帕兒,沒精打采的跟在後麵,絲毫不能影響到前麵二人你儂我儂逛街的興致。


    從早晨一直逛到中午,三人來到一家掛著天人閣招牌的酒樓,逛了半天兒,都有些餓了,柳姚罕見的沒跟趙琳較勁,趙琳提議吃飯,他美得樂嗬嗬的跟著進了酒樓。酒樓裏客人很多,趙


    琳一個小銀錠扔過去,小二立刻嘴巴樂到耳朵上,忙不迭的帶三人上了樓,三人“幸運”地,找了個別的客人取消預訂的雅間。雅間正好臨街靠窗,海東柳姚也不會點菜,就讓趙琳點,二人


    則站在窗前,看外麵人來人往……


    “那邊又是刀又是槍的,是賣藝的嗎?”柳姚指著遠處,海東凝神一看,說道:“好像還有個練氣期的,應該是班主!待會兒咱們去看看。”“有什麽好看的?”趙琳點完菜,小二上了


    茶退下,她便來到海東身旁,說道:“楓蘭穀天天都是舞刀弄槍的,那些人比得了?嗬嗬嗬嗬……”看趙琳淺笑的樣子,海東一陣失神,柳姚則一撇嘴道:“哼,說真的,這些人也就是騙騙


    尋常百姓,弄個糊口錢!他們能在市集上賣藝,咱楓蘭穀比他們厲害,可那些百姓能到咱楓蘭院去看嗎?”


    “一會兒去看看吧,反正也是逛,就當找找樂子。”海東這麽說,趙琳也沒意見,笑道:“看就看吧,我隻說楓蘭穀終日就是這些舞刀弄槍,可沒說不去看啊,哈哈哈哈……”不多時,


    酒菜擺上,海東和趙琳一邊吃,一邊品,酒家飯菜做的著實夠味兒,可到了柳姚麵前,基本上都差不多……趙琳點了一壺女兒紅,和海東一邊品酒一邊眉目傳情,可柳姚實在受不了小杯喝酒


    的折磨,好在,趙琳給他點了一壇子燒刀子……


    “你們說了半天女兒紅狀元紅的,我怎麽就分不清啊?”吃飽喝足,柳姚不解的問海東,“你也跟我說說,這酒該怎麽分?”海東還沒說話,趙琳已經搶著道:“銅梁附近土地肥沃,每


    年五穀產量都頗豐。百姓家中有餘糧,就會用一部分來釀酒。如果正好哪家新生的孩子,就會釀下紅高粱,女孩叫女兒紅,男孩叫狀元紅。孩子出生開始釀,到孩子滿月入窖!男孩也不能都


    考狀元,所以,這酒也就是婚嫁之時喝了。後來,銅梁高粱酒名聲越來越大,各家酒坊也開始專門釀紅高粱,名字有的叫女兒紅也有叫狀元紅的,不過,叫女兒紅的更多。”


    “哦,就是瞎折騰,直接叫紅高粱多省事?”柳姚一臉不以為然,趙琳和海東相視一笑,三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酒樓,向賣藝的攤子方向走去。


    攤子周圍人很多,以三人的修為,擠進來很容易,可海東和趙琳根本沒用費事,柳姚在前麵雙手輕輕一分,人群“唰”的一下向兩邊倒了開去。柳姚大搖大擺的,根本沒當迴事兒的向前


    走,海東和趙琳跟在後麵,二人手指緊扣,甜蜜蜜的,根本沒注意周圍人看向自己的複雜眼神……


    攤子上,打把勢的正比劃得熱鬧,一個年輕小夥兒正和一個小姑娘刀劍對練。看上去二人也就是十八、九,二十左右年紀,海東三人一眼就看出,這兩個年輕人都是練氣初期到中期的境


    界,而這一夥兒人中,修為最高的,是正坐在一旁的老者,有練氣後期境界,如果有築基丹,可以試試築基了!其他人都不如對練的兩個年輕人。“看他們的招式,有些三信門的意思,估計


    不是三信門旁支,就是被出門弟子。”聽趙琳解釋,柳姚問道:“什麽是三信門?你怎麽看出來的?什麽叫出門弟子?”


    “三信門是個三星小門派,聽說最近幾十年連金丹修士都沒出過,怕是要降成二星了。當初他們想投到楓蘭穀門下,我爹看不上,而且他們距離咱也太遠,就沒答應,我見過他們當時的


    掌門展示身手。三信門是小門派,能築基的弟子絕無出來闖蕩的理由,所以,這個人,很可能是與同門不和,或犯了什麽錯事,離開了師門。離開師門,沒有被廢掉修為的人,就稱作出門弟


    子。”趙琳自幼在父親身邊沒少接觸這些門派中事,眼界自然開闊,所以,她對於門派之間的關係,還有門人與門派間的關係極為熟稔。聽她解釋半天,柳姚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還有些


    不明白,不過,這老頭肯定是沒什麽本事了,對吧?”


    趙琳被他氣得翻了白眼,一看海東,後者竟然在關注場地中賣藝的二人。“海東,你看什麽呢?”趙琳奇怪海東怎麽會這麽仔細看二人對練,這樣的對練,對於楓蘭穀來說,就是孩子把


    戲都不如……“你看那邊!”海東向場地對麵使了個眼色,趙琳順著他眼神望去,隻見對麵幾個嬉皮笑臉,對賣藝的年輕人指指點點的幾個人,正在交頭接耳著。看穿衣打扮,應該都是富戶


    豪紳子弟,身邊跟著不少打手,這些打手中居然有兩個已經進入練氣後期的人物,可見他們家世不小!


    “他們在說那個姑娘?”趙琳以神識探過去,幾個人交頭接耳的細語,一句也沒落下。“真是豈有此理,地方上也不管管!”海東皺眉道:“這些賣藝的,也要交稅,可看那幾個紈絝子


    弟的架勢,恐怕官府是不怎麽管他們。”“那個紫衣服,臉上長塊胎記的,就是城主的小兒子!”趙琳道:“剛才沒注意,去年他爹還帶人去找我爹提過親,他爹娶了五房老婆,前後養活了


    七八個兒子,一個沒立住,就這麽一個,活了下來,成天惹是生非。要不是他老子護著,早被人打死不知多少迴了!”


    說完,趙琳就要離開,可看海東沒動,便問道:“不走嗎?你打算一會兒他們鬧事時候管管?”海東有些詫異的看著趙琳,反問道:“修真之人,看見這樣的事情,不管嗎?”“管不過


    來,天下不平之事多了!”趙琳道:“每年城主給楓蘭穀上供黃金一千兩,白銀一萬兩,糧食,綢緞,各類物產,總共要有五六萬兩銀子!咱們也不能太不客氣。”說著一拉海東胳膊,道:


    “走吧,現在他們沒鬧事,走了還心安些……”“你也覺得,他們鬧事,咱不管會心不安?”海東拳頭攥得緊緊的,慢慢跟著趙琳向外走,卻一步三迴頭的看場子裏情況。“當然不會心安,


    不過,總不能因小失大,他們要是沒離開門派,也不會有人欺負他們吧?”趙琳將海東拉出人群,忽然,人群一陣騷動,“閃開,閃開!什麽破玩意,這點本事也敢來銅梁賣藝,當爺們好糊


    弄呐?”


    “混帳東西!”海東攥緊了拳頭,柳姚斜著眼,他個子大,在外麵也能看見裏麵情況,說道:“海東,要不然,我去揍那些混蛋一頓吧?打完咱就跑,不說是楓蘭穀的人不就得了?”沒


    想到這個隻會掄拳頭的冒失鬼居然會耍這種心眼兒了,海東由衷的說了一句:“姚弟,你開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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