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老前輩恕罪


    青陽客所屬鬆霞派不是多大的門派,派中所藏先人留下的功法十分有限,所以,如果想要有更高成就,實戰非常重要。青陽客本身就經常和修者過手,至少在實戰經驗方麵,他認為自己不一定會弱於梁大夫。盤算好這些,陳員外又送了他一支千年人參,他這才決定和梁大夫叫陣。


    進了梁家前院,青陽客覺得有些不對,如果梁大夫真是築基中後期的實力,應該早就察覺到自己到來,早該做準備迎戰才對,可怎麽自己都進院了,還沒什麽動靜?莫非對方有什麽厲害的靠山?想到靠山,他心裏也有些虛,已經決定,一會兒若真動手時,必須要有分寸,真是大門派自己可招惹不起。進了後院,他越發覺得不對,對方感覺不到自己的修為,那是對方級別低,無法看透,可自己怎麽也感覺不到對方的底細?現在已經他已經連旁邊一間屋子裏,有人在扇扇子都能聽出來,可怎麽就感覺不出對方的修為呢?


    不管怎麽說,已經到了梁大夫藥房外,開弓沒有迴頭箭,青陽客抬腳進屋。屋裏丹爐非常顯眼的擺在中間,周圍靠牆都是各種藥材的櫃子,一個須發皆白,滿麵紅光的老者正手搖蒲扇,坐在旁邊喝茶。對方根本沒理會自己,青陽客如何不怒?他剛要說話,忽然,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排山倒海的向自己心頭壓了過來。“呃……”這是金丹期的修者才有的氣勢!青陽客強行運功,頂住壓力,險些差點跪下。其實,背對著他的梁大夫心裏忐忑也不下於他……


    梁大夫是金丹期修者,比青陽客整整高了一個量級,修真界,修者之間動手,境界極為重要。一個小等級的差別,幾乎就是不可逆轉的。如果有逆天的天才修者,在相差一兩個小等級時,或許能夠戰勝高等級的對手,但如果是差了一個量級了,那自古就沒聽說有誰能取勝的……所以,當梁大夫梁士吉展示出自己的境界後,青陽客才會如此恐懼。但梁大夫卻是自家人知自己底細,他確實是金丹期修者,可從祖師開始,他這一支派就不擅格鬥比武。青陽客是築基巔峰境界的修為,如果真要是動起手來,梁大夫還真未必能贏。


    當梁大夫放出神識,不再掩藏自己的修為時,看青陽客嚇得冷汗直流,這下,梁大夫心裏有底兒了……


    “呃,晚生見過老前輩!”梁大夫稍微收了些氣勢,青陽客立即反應過來,撲通跪倒,規規矩矩的給他磕了三個頭,說道:“晚生路過此地,不知有前輩在此修煉,打擾之處望前輩海涵!”說著從袖子裏抽出一個香木錦盒,雙手捧著送到梁大夫麵前,說道:“這是千年人參一支,望前輩不吝收訖。”梁大夫沒理他,隻是自顧自的喝茶,青陽客汗如雨下,腦子轉得飛快,馬上把錦盒放下,然後又掏出一支小鼎,捧到梁大夫麵前,說道:“這是弟子多年前偶然所得,據說是祝融氏煉丹所用,本來一直覺得自己不配用此等上古寶物,今見老前輩仙顏,正好將此物奉上。”說完,熱切的看著梁大夫,好一會兒,梁大夫才點點頭,示意他放下。


    看梁大夫還是不說話,青陽客一咬牙,又哆嗦著掏出一個錦盒,顫聲說道:“這是弟子去年得到的一支萬年首烏,已經完全成形,有此物和這支千年人參,前輩可請丹師,依祝融鼎,煉成上等仙丹,助老前輩早日突破飛升。”


    “你是鬆霞派的?是張龍古的弟子,還是李顯臣的徒弟?”梁大夫開口了,青陽客差點喜極而泣,磕了個頭,說道:“迴前輩,弟子師從於張真人……”“張真人?叱……”梁大夫不屑的笑道:“他張龍古何時敢稱真人了?就是你鬆霞派,自李慕嚴開派至今,又出過幾個敢稱真人的?他也不小了,怎麽還這麽不知天高地厚?”“呃,是,是,是……”他這麽說,青陽客還真害怕,說到底,修真界還是憑實力說話,鬆霞派隻是個三星門派,全派上下修為最高的隻有兩個金丹期高手,一個是掌門張龍古,金丹中期,一個是長老李顯臣,是金丹初期。青陽客是築基巔峰,他隻能看出梁大夫是金丹期,卻看不出其具體階段。但隻要是金丹期,鬆霞派就不好惹啊!


    梁大夫話語間對張,李都沒什麽尊重的意思,甚至連鬆霞派開派祖師都不怎麽看得起,青陽客也就越發的不敢造次。“叫前輩笑話,是弟子眼界不寬,妄言了……”梁大夫一擺手,說道:“既然你來了,今天咱就說說陳家的事情。我在此隱居,乃是因困在金丹巔峰多年,想找一幽靜處,以求突破。平日給人看看病,過過凡俗生活。今收了兩個小徒弟,也是給自己做個伴兒,可陳家一向在這裏橫行霸道,竟然要搶我徒弟的獵物。老頭子不想惹事生非,偏偏有人來惹我。本想著徒弟也沒吃虧,還打了人,雖然陳家人可惡,但終究罪不至死,等過兩天就去看看陳家那小子,沒想到他們竟然把你那個徒弟請來。你那徒弟出手就把幾個凡夫俗子打傷不說,還敢跟老頭子耀武揚威。嘿嘿,老頭子本想就廢了他,省得他再害人,可臨出手卻又有點不好意思,這才饒過他。按說你該看得出,老頭子沒下重手才對,可你竟然找上門來……”說到這裏,青陽客已經渾身濕透,卻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動彈。


    “張龍古跟我有幾麵之緣,李顯臣也曾經孝敬過老夫,看在他們麵上,這次也就罷了,你走吧!”聽他說讓自己走,青陽客就差哭出聲來,“咚咚咚”三個響頭磕下,這才起身。他剛轉過身,隻聽梁大夫淡淡的說道:“在這裏隱居,就是圖個清淨,跟誰都不許說出我的身份!若敢泄露半句,即便是張龍古他們老哥倆兒有麵子,老頭子也定要讓你魂飛魄散!日後有機緣,我自會去拜會你師父他們,明白了嗎?”“是,是,弟子明白……”說完,退著到了門口,才轉身出去。


    青陽客顫悠悠的走出丹房,失魂落魄的出了梁家大門,自己今天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惹了個金丹期高手,卻還完好無傷。“這老頭,不,這老前輩,幸虧和師父有交情,不然自己怕是不死也要廢了一身修為。”他之所以臨時改變心裏用詞,不是別的,還是被梁大夫這金丹期修為給震的,通常情況下,練氣期修真者的神識可以探知百米內一切動靜,築基期時,神識的探知範圍至少超過五百米。如果到了金丹期以後,則神識會突飛猛進的擴張到對方圓十裏左右範圍內,一切修為低於自己的人,一絲的靈氣波動都能察覺的地步。自己剛才進來時候不知有老前輩在此故爾狂妄,現在知道了,可不能失禮。忽然,青陽客警醒過來,他已經來到醫館門外,看陳管家等都在盯著自己,忙神情一斂,十分嚴肅的走了過來。


    “仙師,怎麽樣了?剛才似乎沒……那麽大動靜啊?”管家小心翼翼的說出自己心裏的疑惑,青陽客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沒有動手。剛才跟他攀談幾句,他竟然是我一個故交的弟子,我那好友與我是過命交情,我不好傷他。而且,他又送了我不少丹藥,反正你家少爺也無大礙了,我也就不跟他太過計較。他是我好友的弟子,看在他麵上,你們以後也不可來這裏搗亂,否則我在朋友麵前終究說不過去。”陳管家等不敢惹他,隻有看著這位仙師逃似的離去。其實,剛才說話時,青陽客心裏一個勁的在告罪,“老前輩,不是弟子放肆,實在是您不讓說出您的行蹤,弟子也隻有如此才能把事情圓滿過去,您可要恕罪啊……”


    迴到陳家,青陽客也還是同樣說辭,然後拉起丁少卿就離開了山陽鎮,據說,後來這位高人再也沒在山陽鎮出現過,而不久,就傳出了丁少卿目無尊長狂妄自大,生性殘暴,被鬆霞派逐出師門的消息,這就不是梁大夫能預料了。


    青陽客走後,梁大夫醫館更加熱鬧,鎮上的人都知道,陳家請了高人,卻被隱士高手梁神醫打退,具體打退過程說得神乎其神,如同親眼看見似的。可梁神醫卻是心裏暗道僥幸,當日,青陽客進入院子時他已經知道,沒把握力敵,卻又不能躲避,他便賭了一把。一般的修者誰會想到還有他這樣,金丹期修為,卻幾乎不會攻擊的人?當青陽客進入丹房,放開氣勢時,他也同時突然放開收斂的氣勢,本來金丹期就壓製著築基期,他的功法又有獨到之秘,於是當場就把青陽客鎮住。也是看出青陽客心裏已經害怕,他這才有了底兒,越說越有架勢!青陽客退走以後他心裏直慶幸,也就是這家夥沒看出來,不然要是真讓他打敗,自己非成修真界笑柄不可……


    柳泰吹噓自己兒子是梁神醫入室弟子,一下子許多人來找他幫忙,想讓孩子跟梁神醫學藝。這可為難了他,當初也是梁神醫被他的美酒吸引,喝多了才順口答應。如今,再想讓他打開門牆談何容易?可別人好推,趙獵戶等幾個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何拒絕?為難之下,隻有偷偷摸摸的來找梁神醫,婉轉的把事情說了,梁神醫給了他一個答案,那就是自己本來不收徒弟,這兩個徒弟已經是破例,如果再有想學藝的,他一概不收。


    想到這也是一口迴絕,柳泰迴了家,跟朋友說了,眾人也就隻好作罷。海東柳姚迴到鎮上,每天依舊是上山采藥,打水,然後迴來幹活,打拳,一切似乎迴到了以前。不過,變化也是有的,自從知道海東一人打倒了陳鵬等多個紈絝子弟後,梁大夫並沒有再教他們什麽拳法,但卻開始教他和柳姚行功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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