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一輪血紅的圓月,詭異而妖嬈。在其四周幾顆極其明亮的夜星似串聯一般,將一輪妖月緊緊環繞。轉瞬,半空中的圓月逐漸由一邊開始一點點變得漆黑,如同天狗食月一般,逐漸蠶食著那一輪血月,夜星夜突兀的開始忽明忽暗,數次閃爍後便熄了光亮,血月之上,黑暗的蠶食夜也逐漸停止隻留下半輪紅月,另一半已是漆黑一片,仿若不曾出現一般。


    隋國,王宮內。


    一名衣著五彩神龍之人,靜靜的坐在太師椅上,仰頭看了看天空之中詭異天象,本就緊皺的眉頭更加深鎖,搭在八仙桌上的手不時敲擊著桌簷。


    此人雖是一言不發,但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王者之氣,便足以讓身邊的太監宮女,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他是楊廣,隋國之帝。


    飲了口茶,他突然開口問道:“皇後現今狀況如何?”


    “稟皇上,據產婆所言,皇後情況穩定,快生了。”其身旁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答道。


    聽完宮女的迴答,楊廣慢慢站了起來,慢步走出門外,又看了看天空詭異的天象,自語道:“血月當空,陰陽各半,此天象是為何意?”


    此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其身後。


    “妖月當空,陰陽各半,此夜像萬年不遇,微臣片刻前層占卜一卦,卦象所言,此夜像寓意為……”


    話未說完,突然一位宮女滿臉喜色的快步走到皇帝身前,跪道:“稟陛下,皇後娘娘生了,是兩個皇子。隻是……,這兩位皇子大一點觸若烈火,稍後初生的則是觸若寒冰。”


    言畢,這位宮女才注意到自己打斷了皇帝身邊人的言語,急忙說道:“求申國師恕罪,小女知錯,剛才隻顧稟報陛下這一消息才……”


    “免罪,稟此有功,下去吧。”聽到皇後終於生了,皇帝終於鬆了口氣,隻是那觸若烈火寒冰是為何緣故,他卻難以知曉。


    “申公豹,剛才你說到哪了,繼續。”想起片刻前其身後之人未曾說完之話,楊廣說道。


    聽到皇帝的問話,申公豹答道:“隻是……罷了,據微臣卦象所言,在我大隋國之內必將同時降下兩子,其一身若烈火,另一身若寒冰。這二子,實則為天災之寓意,若是二子同存於世,必將禍亂天下,危害陛下。隻是,微臣不曾想到這陰陽二子盡然……,請皇上處罰微臣。”


    說完申公豹屈膝而跪,麵露不忍之色,可是此刻他的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本想這命運雙生之子會很難尋找,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下就不在有能夠危害君上的存在了,我的計劃也可以繼續實行。”


    “愛卿,朕怎會舍得處罰你呢,快快起身。”想到這二子會危害他的榮華富貴,楊廣急切的繼續問道,“相比愛卿已有相應之法來解決朕的困境,快快道來。”


    言罷,楊廣一臉愁容的看著自己的申國師。


    “方法,不是沒有,隻怕是對陛下來說有些殘忍。”話未說完,申公豹便是滿臉不忍之色,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不必多想,愛卿,有何說出便是。”


    “唉……”申公豹悄悄瞥了一下仿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楊廣,嘴上歎氣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微臣早年拜師學藝之時,微臣之師曾言,妖月當空,陰陽各半,天下大亂。如若想解此天象定數,則需同時處死這雙生二子之陽,及其生母。隻是,微臣未曾想到,這雙生之子會是,這可如何之好?”


    搖著頭,申公豹一臉愁色的看著完全被自己的胡言亂語所震驚的楊廣,“微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說著,申公豹又一次跪在楊廣麵前。


    “此事怎能責怪愛卿,愛卿敢於進諫是該嘉獎才是。”,抬頭看了看夜空中妖異的血月,楊廣似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歎了口氣,傳令道:“將陽子以及皇後五花大綁!”


    說完,楊廣似是泄了渾身氣力般,無力垂下了曾經指點江山的雙生,看見還在門外猶豫不決的傳令兵,楊廣氣急敗壞一樣的重複道:“還要朕再言幾遍?!將陽子以及皇後五花大綁!帶到大殿,等候發落。”


    “喏!”門外傳令兵答道。


    說完,楊廣頭也不迴的扭頭就走,轉生迴到了自己的寢宮,孤獨的背影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在他的身後,申公豹卻是冷笑的看著這位被自己控製的皇帝,暗想著距離自己的計劃又是進了一步。暗笑了兩聲,便也是轉身走了,這下命運雙生子被迫,還有誰能組織他們的計劃呢?


    看著身邊兩個奇異的嬰孩,王氏幸福甜美的笑著。想著,自己這迴一下便是生了兩個大胖小子,楊郎恐怕已是高興的手舞足蹈了罷。隻是,這二子初生隻是有些奇怪罷了。


    輕輕護著手邊兩個安靜睡著的孩子,王氏發現,這二子雖是一陰一陽,但是身上的炙熱冰寒卻不曾傷到自己一分一毫,王氏哧的笑了一聲,自語道:“你們兩個小孩,確實挺心疼我這個母親的。是吧,楊天,楊朔?”


    早在王氏與楊廣二人浪跡天下之時便是已近為自己的子女起好了名字,說是如果是兩個兒子便是大的叫楊天,小的叫楊朔。問罷產婆,王氏了解到這個渾身炙熱的孩子是燒前出身,而滿是冰寒的孩子則是較小的一個。


    滿是幸福的王氏,令自己的貼身丫鬟從寢宮去來了,早先為這二子準備的繡著名字的小衣裳。自己輕輕穿在了兩個孩子身上。誰知,才是剛剛穿好衣裳,楊天卻是突然大哭了起來。


    聽見孩子大哭,王氏急忙抱起了楊天,滿是溺愛的說道:“弟弟都未曾哭泣,小乖乖,不要鬧了。”


    誰知,王氏的勸解卻是毫無用處,反而在王氏懷中的楊天卻是越哭越厲害,這下可是著急壞了初為人母的王氏。


    王氏寢宮之外,一隊百戰士兵手持鎖鏈正準備破門而入,身上鐵血之氣卻是衝天而起,頓時驚動了在屋內手忙腳亂的王氏。


    “誰?”王氏在屋內怒道,嬰孩初生之時是絕對不能被血氣衝撞,不然,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唿。若非王氏靈覺有些恢複及時以自身血氣護住二子,恐怕,這兩個無辜孩子今天就是要重入輪迴。


    迴答王氏問話的是哐當的破門之聲,眼見進入屋內的是一隊衣著紅色鎧甲的士兵,王氏驚唿道:“血衣衛!”


    血衣衛,是大隋朝最精銳的部隊,雖然隻有少少三千人,但這三千人卻無一不是百戰之兵,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在大隋,血衣衛,就是鐵血,無敵的代言。況且想入血衣衛,最低要求便是祭骨初期水準,而血衣衛的小隊長則要中期水準,至於血衣衛統帥的實力傳聞達到了恐怖的問道。


    看見這幾名血衣衛麵不改色的破門而入,王氏明白,以自己產後實力恐怕也就最多拉幾個墊背的,考慮到自己才出生的孩子,王氏隻能是束手就擒。


    看見王氏如此配合,幾名血衣衛也不好動作太過暴躁,畢竟王氏曾經在王城內對無論是宮女還是他們血衣衛都是愛護有加,從不責罰。


    歎了口氣,血衣衛將王氏五花大綁,他們知道,王氏雖然許久不曾出手,相比功力卻不曾下落。若是她真是想要逃脫,恐怕憑他們幾人卻還是攔不住的,隻是她愛子心切,不得已而束手就擒。


    眼見綁好了王氏,血衣衛中一名小隊長,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一把抱起了那名混成炙熱的孩子。


    “你們是要幹什麽,放下我的兒子,我跟你們走。”王氏掙紮道。


    “抱歉皇後娘娘,陛下親自下令要你們母子二人。我等自然不會違背,還請娘娘恕罪。”說完,這位小隊長頭也不迴的轉身便走,“,請娘娘切勿再繼續掙紮,這是乾坤繩,越掙紮可是會越緊的。”


    “是他,為什麽會是他。”聽見血衣衛的言語,王氏滿臉盡是難以置信,她無法想象曾經那麽愛他的楊郎如今竟是要將她五花大綁,這究竟是為什麽,王氏感覺自己方才滿是喜悅的世界瞬間崩碎。


    一切,都變了。


    大隋,大殿。


    雙眼無神的王氏在血衣衛的押解之下,來到了曾經她摯愛的夫君指點天下的地方,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王氏不禁潸然淚下。暗自問天,到底這世界是怎麽了,她的楊郎閉關之前還在和她花前月下,談論著肚中嬰孩該是取怎樣的名字。


    可如今,他還沒來看自己和孩子一眼就將她五花大綁帶到這處罰罪人之地,她想問,她要問,是什麽讓他變了,讓他陌生了。


    “哇……”血衣衛懷中的陽子楊天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母親那悲戚的心情一般。


    “孩子,不哭!”王氏看向那個血衣衛小隊長,說道,“能把我的繩子鬆開嗎?我不跑,我想抱著我的孩子,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言罷,王氏滿是幸福的看向自己的至親骨肉。


    “這……”


    看見王氏那期盼的眼光,血衣衛小隊長也不禁麵露難色。他可沒有決定這個的權利,可想到王氏平時對他們的溫柔之情,他也不好拒絕,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


    “鬆開她吧,把孩子給她。”


    循著聲音望過去,幾名血衣衛卻是絲毫不動。原來,那是隋朝大國師申公豹。但血衣衛是直屬於皇帝的精英力量,除皇帝命令之外一概不理。甚至在見到皇親國戚之時隻需停步,不需行禮,由此可見這血衣衛在這大隋有著多麽高的地位。


    “也是,我說什麽你們也不會聽的。”申公豹無奈道,但是眼底卻是悄然飄過一絲狠厲之色。


    “放開她吧!”大殿正中那讓萬人向往的龍椅之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喏!”


    幾名血衣衛仿若一人般答道。


    毫無疑問,那龍椅之上便是當今帝上——楊廣。


    看著血衣衛鬆開了他的愛妃,楊廣心裏卻感覺著十分的奇怪,好像自己忘記了什麽,可是忘記了什麽呢?


    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孩子稚嫩的臉頰,王氏淚眼朦朧的看著那高高在上曾經又近在咫尺的人,“為什麽?”,她輕聲的問。


    “你們阻擋了我的路。”他靜靜的答。


    “你忘了嗎?”


    “或許吧。”


    “你想要我們怎麽樣?”


    “死!”


    “好,我為你死。隻是能放過他嗎?”


    “不能!”


    說著,他流出了兩行眼淚,可是為什麽會流淚他不明白,他隻是感覺自己好像丟棄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可是他卻怎麽也想不起。看見此刻她在台下無助失神,滿是淚光,他想過去抱住她,可是他想起國師不久前所說的話,他有堅定了殺了那母子二人的想法,他為什麽那麽聽從他的國師呢?不知道,好像國師說什麽他照做,這樣就對了吧?


    “血衣衛!”


    “在!”


    “將王氏母子二人,立即處死!”,說著,他轉過了身,“厚葬!”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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