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到了吧。」


    聽到秦凡所言,風陌等人點了點頭。


    盡管帝神山中心之地同樣因為安全區設立的關係,讓其元神之力無法深入查探,但是憑借眾人出色的目力,於半山腰處那正在不斷吸收吞噬血色能量的兩道身影實在太過顯眼。


    更不用說其氣勢全開,那每分鍾都在變強的誇張速度簡直不要太引人矚目。


    「這是天道親自下場開掛啊。」月飄零驚歎道。


    「氣息已經逼近天衍境的臨界點,該不會天衍境也能強行提升上來吧。」風陌微微皺眉。


    秦凡則是淡定道:


    「有著幾代先輩推衍出的兩門宙階核心功法,再加上本源值的不限量供應,甚至包括他們所在之處已經進入時間加速狀態,突破天衍境對其而言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


    「這種催熟應該不是無限量」雪無暇神色凝重。


    而重樓在撂下一句垃圾始終是垃圾之後,便瞬移至山穀某處,開始默默閉目養神。


    「他要不要這麽囂張?」月飄零是第一次見到重樓,也是知曉對方其宿命身原主的經曆,但這把天衍境都不當成一迴事的態度,未免也太狂妄了。


    「他的評價很正確。」風陌的迴應,引起月飄零的側目,同時那小眼神還有些酸澀,畢竟月飄零是知曉對方與重樓早在魔風洞中就有過數年的接觸經曆。


    且兩人還隱隱將對方視作重要的對手和朋友。


    這種情況按理說很正常,畢竟在武道之路上,誰還不會遇到幾個命中注定。


    但月飄零就是一種說不出的鬱氣堵在心頭。


    隨即他直接迴懟道。


    「即便是催熟的天衍境,麵對法相境也是絕對碾壓,況且看其成長速度,不見得隻會停留在天衍境初期。」


    「突破中期需要具有地風火水特性規則的四種宙階及其之上的神物,來滋養法相天地。」雪無暇默默接了句。


    月飄零沒好氣的看了對方一眼道:


    「按照主上所說,這好歹是達到宇階的大世界,並且對方經由一代一代來推動這兩本功法的衍化是為了搞出一個不朽境,既然都有如此遠大的目標,那還會缺少適合的四神物嗎?」


    「就算達到天衍境中期,甚至後期,其所學感悟也隻是照瓢畫葫蘆,自身不具備一定的閱曆,且沒有充分的實戰,其一身力量恐怕連十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


    況且,敵方天道用來助其修煉突破的方式,應該和我們相似,都是直接耗費本源。


    但參悟修行卻是以自身的根骨悟性為基礎進行百倍提升,可原基礎本來就很低的情況下,即使倍數增長到一千,垃圾始終還是垃圾。」


    風陌這話讓月飄零愣了愣,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懟,難道強行提高對手以此貶低己方。


    隨即其撇了撇嘴,默默將話咽到肚子裏。


    而雪無暇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更是清晰的察覺出,月飄零突然表現的那麽嗆聲,是因為風陌認同重樓的說辭的關係,其一雙明亮的大眼珠轉了轉,不知想到什麽,在麵色有些潮紅的低笑了幾聲後,便開始打圓場道。


    「這麽說我們所用的本源值,其實就可以看作一方世界本源,對嗎?」


    「嗯,應該是。」對此秦凡早就有過一番猜測。


    「那這樣看的話,山海界一直給我們提供本源,實際也在損害自身,畢竟看樣子這世界本源的損耗是很難恢複過來的,除非是當下這種情況,否則」


    雪無暇話說到了一半,突然想到貌似他們獲取本源的方式,多是通過玩家。


    但玩家那邊又存在著另一個世界,是不是可以理解成


    ,山海界天道其實沒啥損失,隻是將玩家世界的本源薅過來,然後扣下一部分,再給予他們這些權限者。


    至於山海界天道的境況,一直被人道功德鎖鏈壓製,很可能就是被單方麵的汲取本源,也是因此在每次斬斷功德鎖鏈後,才會給予大量獎勵。


    這樣算起來,山海界天道自身的損失並不大,因為祂已經夠慘了,就如同一頭限製住行動被不斷放血的豬,現在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他們堵上了好幾個,這處境比起之前已經好太多了。


    好歹這豬崽子還能撲棱兩下,甚至可以偷偷欺負隔壁的小肥豬。


    「想到答案了?」秦凡的目光看向雪無暇。


    雪無暇點了點頭,但是不確定道。


    「一些猜測。」


    「所以在我們的實力達到一定高度後,就需要加深與天外的接觸,以對方的知識底蘊來驗證自身的想法。」秦凡認真的看向雪無暇。


    他們這些人中,隻有雪無暇是存在著一條直登高位的光明大道,因此那九天道宮對雪無暇來說更是必須去上一去的。


    雪無暇讀懂了秦凡眼中的深意,神色凝重道:「我明白的。」


    「不要因兒女情長牽絆住我們的腳步。」秦凡說完這句話後,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雪無暇和風陌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對方眸中的決意,隨著山海界近乎一統,原本的距離和立場也不再是問題,再加上這段時間兩人一直在秦尊那裏朝夕相處的關係。


    心中難免產生一些懈怠,更是抱有幹脆先停下來暫時歇一歇的想法。


    隻是此刻這點念頭已經煙消雲散。


    無論是風陌還是雪無暇都已清楚,他們還不夠強,也遠沒到休息的時候。


    而注意到兩人在玩眼神小交流的月飄零,更是無奈的撇了撇嘴,隨即身影也從山頂邁出,一躍至夏金雨由術法凝塑出的一座臨時會議屋外。


    剛來到門口,他便聽到了激烈的討論聲。


    「勝敗條件的關鍵在於擊殺敵方的天道化身,但是麵前我們必須先推倒一重又一重的難關,給主上盡量製造一對一的機會。」


    「目前難關先是這攔在我們之間的百萬兇獸,再是那幾個天衍境,最後還要算計到那位名叫第五尉的西玄使者準備的殺手鐧。」


    「戰略方案,還是兵對兵,將對將,王對王,不求將其殲滅,但一定要給出足夠的時間拖住對方。」


    「兵的方麵就是百萬不對,按照剛才鬼尊大人所言,敵方的十萬名額應該會兌換成西玄那十位使者的參與,所以我們需要用一萬你們說的玩家,來對抗九十萬兇獸?不行,這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現在就需要用我們手中所有可以施展的手段,來補足兵力的差距!」


    「鬼市的那位毒醫先生必須上場,其自身就持有一種天然地利,而毒也是少數不會受到兇勢壓製,便可對其直接造成大量傷亡的手段。」


    「隻是毒醫還不夠,血屍那邊也在準備。」


    「血屍?你指的是那個正在凝聚出一顆奇異珠子的怪人?」


    「嗯,毒能改變環境,並對獸潮起到一定的壓製效果,那麽屍氣也能,並且魔氣也可以,我想這也是主上為什麽請你參與這場戰役的原因。」


    隨即會議廳內陷入沉默。


    而月飄零聽得有些頭疼,他倒不是無腦莽夫類型,隻是比較正在準備作戰計劃那四人的頭腦,這方麵他確實要差上許多,既然確定有更聰明的充當外置大腦,那他幹脆就把腦子扔了。


    即是像重樓那樣,上來就說要給其安排一個強力對手,那隱含的意思已經把自己當成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嘖。


    想到這裏,月飄零突然發現這位魔尊貌似也不是看起來那般無腦,否則以其表現出來的那股傲慢,直接上來就說要對誰誰誰出手,且非要跟哪一位拚個你死我活。


    這樣豈不是更符合其表麵展現的人物性格。


    而這麽做的話,顯然就需要花憐星等人在安排計劃時,將其提出的條件作為一個首要考慮的因素,同時這點因素很可能在關鍵時刻導致計劃的執行出現一些差錯,以至於滿盤皆輸。


    那對方就會成為妥妥的豬隊友。


    但重樓卻並沒有這麽自作主張,他看似驕傲的將主動權交由秦凡,讓其為他挑選對手,這實際也是一種配合,更是一種極其聰明的選擇。


    隨即在拋開重樓和風陌之間那奇奇怪怪的宿敵關係,月飄零不由也產生了與對方交談一番的興致。


    而當他走到重樓身前時,對方隻是斜眸看了其一眼,便傲慢的仰起頭,注視著還在山頂的風陌和雪無暇。


    月飄零將要邁出的腳步僵在半空,他冷哼一聲,直接到另一側的山牆處,開始閉目養神。


    同時,在臨時指揮屋內的討論仍在繼續。


    花憐星這個時候突然拋出一個信息。


    「你們有沒有注意前不久發生的北蠻內戰?」


    一人兩魔對其投以不解的目光,他們自然對此事有著一些關注,包括在專注天魔國建設的雲鴻策,每天也會抽出一些時間來查探九州局勢變化的相關信息。


    而這個事件對外的透露,自然是花憐星這個北境王全殲了北蠻王朝。


    「此事其中還有一些隱情,不過現在我先講述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北蠻實際上是由山海界天道暗中支持,並被其視作有望驅逐外敵的天選之族。」


    一人兩魔齊齊皺起眉頭,畢竟根據他們的了解,這所謂的天選之族就是個笑話,唯一的風光也就是占下大半個東北州府,但之後就灰溜溜的迴到了極北冰原。


    然後內部的破糟事兒一件接著一件,都不用外人怎麽出手,北蠻十王就死的死,降的降。


    當然現在他們不會對此事發起質疑,因為花憐星既然提到,就代表必有後話。


    隨即花憐星簡單講述了一下大玄皇朝的算計,通過分出一些玉氏族人再通過和白澤王族的聯誼融合,成功讓其打入內部,借此也讓其限製住了北蠻的發展。


    並且這也拖住了下一代天命的誕生時間。


    如此老辣且深遠的布局明顯出自西玄天庭,對方在這方麵有充足的經驗。


    而比較大玄皇朝能平穩的延續近兩千年,加入北蠻的那些玉氏族人就此感到不平衡,產生想要入主九州的想法,隻算是一件小麻煩了。


    「我提起這件事,關鍵就在於北蠻的定位,作為天選之族,其具備的手段在一定程度上是產生克製作用,這克的不止是在祂眼中的內鬼還有始終占著世界一角疆域的外敵!」


    這一刻,夏金雨、魔翳和雲鴻策都猶如醐醍灌頂,因為他們都明白了北蠻存在的意義,其中重要一點就是對兇獸的天克!


    像是前期,秦凡還沒有走出玄陽域的時候,所麵臨的第一場獸潮,就是在北蠻的計劃下所全麵爆發的,其研究出的烏血珠、赤血珠,甚至更高品質的珠子更是能對兇獸產生無與倫比的吸引力,以至於直接敵我不分的原地發狂!


    「而慕容複一開始發動的血祭,其儀式本是用作以兇獸之血供養己身,隻是在北蠻內,沒有一個武者可以抵抗住那些兇獸意識的接連衝擊。


    剛開始能保持住理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便會徹底淪為更兇殘的野獸。


    直至慕容複發覺到北蠻十王血脈的特殊融合性,就出現了血


    影一二三四代目的事件發生。


    這條路也徹底走偏,以至於北蠻想搞出點事的第一步,便是先對自己人下狠手。


    其實按照剛才主上傳來的信息,若是北蠻存在一位意誌足夠強大的天選之子,那完全可以用作為外敵的兇獸之血來壯大己身,所提升的實力然後痛擊內鬼,完成一場時代的變革!」


    此時,夏金雨、魔翳和雲鴻策還陷入怔神狀態,他們考慮的倒不是血祭後帶來的提升效果,這關鍵還是在於這儀式一旦完成,那種完全無視兇勢所發生的強製血祭。


    對此,北蠻那些將士抵擋不住,兇獸更是一觸即碎。


    而這個時候,花憐星又說道。


    「其實以兇獸之血所產生負麵影響的血祭依舊可以讓其尋到合適的承載體。」


    話都說到這了,在場的一人兩魔自然知曉對方指的就是玩家。


    什麽負麵情緒,什麽兇獸衝擊,反正死了就能將身體的異況全麵刷新,目前已知除了用特殊兵器割掉的xx無法恢複外,還沒有玩家在用了複活後都無法解決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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