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設下的冰之牢籠已經被強橫的劍意完全擊碎,包括其中足以凍結結界之力的殘留規則也被徹底泯滅。


    這導致結界重新開始運行。


    而邀月也沒有再次開啟領域來應對這赤裸裸的挑釁。


    因為此刻的她已經感覺到一股比其強橫百倍的元神之力將她鎖定。


    同時,即便結界重新運行,四周的三族蠻兵再次陷入瘋狂殺戮,其中心處眾多法相境高手所在的這片空地,卻毫無動靜。


    他們齊齊看向詩號傳來的方向。


    伴隨著那道劍意的消失,三道身影也踏空而至。


    “不枉費我們等了這麽久。”


    玉皇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視線著重停留在除了趙黃巢外的幾大蠻王的身上。


    因其目標也很明確,就是北疆世代傳承的王器,隨即他那雙別有深意的眼眸鎖定住了玉叔陽。


    “說來按照族譜上的關係,我應該叫你一聲二叔公才對。”


    玉叔陽沉默。


    他抬頭靜靜的望著那道從脫離帝位的樊籠後,就愈發肆意張揚的身影。


    而與其距離較近的幾人,都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看似平靜的無言下,即將沸騰的暴怒情緒。


    “.玉.皇.天.”


    他極其艱難的從口中一個一個的吐出對方的名字,額頭暴起的青筋,更讓其此刻的相貌看上去愈發扭曲。


    玉皇天揚了揚眉頭,不解道:


    “二叔公,你對我很不滿嗎?”


    “為什麽淪落至極北冰原的不是你這一脈!”玉叔陽的話語中充斥著滔天恨意,這也讓在場其他的高手,很自覺的淪為吃瓜看客。


    但其中不包括邀月。


    以她的情況更不是被接連挑釁,也一句話不吭的性格。


    此時,她一聲冷哼打破了一直束縛在其身上的元神之力帶來的限製!


    下一秒,比剛剛更為寒冷百倍的極致冰霜籠罩世間!


    “你可以繼續向本宮拔劍!”


    這語聲是那麽靈動、縹緲,不可捉摸,這語聲是那麽冷漠、無情,令人戰栗,卻又是那麽清柔、嬌美,攝人魂魄。


    世上也沒有一個人聽見這語聲再能忘記。大地蒼穹,似乎就因為這淡淡的一句話而變得充滿殺機,充滿寒意,滿天光彩,也似就因這句話而失卻顏色!


    她的目標直指剛才破其冰之囚牢的獨孤求敗,但她的視線卻鎖定在站位於玉皇天靠後半步的年輕宦官的身上。


    獨孤求敗雙眼眯起,劍指將要再次揮動,卻被年輕宦官出聲阻攔。


    “現在的你,敵不過她。”


    獨孤求敗剛才能擊碎其冰之囚牢,是因為邀月早早撤去了領域,但隻憑殘存的領域之力就能限製住此地數萬蠻兵,這不是她應該具備的實力。


    隻能說在這極北冰原,天然大勢對其加成太高。


    高到原本兩人需要明確交手才能分出勝負的戰力,如今已經有了明顯的差距。


    “我來吧。”


    不等獨孤求敗迴應,或者說他太了解這些一根弦的劍者會給出一個怎樣的迴答,所以其先一步站在兩人身前,並用目光詢問玉皇天的意思。


    見到玉皇天微微頷首,其五指張開,身後法相隱現,模糊的輪廓似是一頭蛟龍!


    那蛟龍之爪一舉覆蓋蒼穹,輕易便將四周凍結的無數冰霜碾成碎末。


    “還需要繼續嗎?”


    年輕宦官話音落下之際,現場氣機開始紊亂,同時他的目光卻突然看向下方的一道身影。


    欲要迴答的邀月比其慢了半拍,接著也有些神色莫名的望向全程表現的很安靜的那一位氣質有些陰沉的青年。


    哢嚓——!


    這是碎裂法相的聲音!


    隻見慕容複在這一瞬氣勢暴漲,隱有超越領悟一階領域堪稱法相無敵的高手的層次,而隻是維持了一秒不到,他的氣息便開始急速衰落!


    利用這一秒鍾的時間,他做了一件事。


    逃!


    以目前現場隻有年輕宦官能捕捉到的速度,其帶起一陣空間裂紋,腳下踏出的一步,更是形成一個足有幾米深的大坑!


    然後吹鼓的氣浪更將距離較近的龐斑和宮無推出數米!


    隻是眨眼不到的時間,他已經完全消失。


    “堂主?”


    年輕宦官以目光示意玉皇天,玉皇天想了想後搖搖頭。


    “雖然可以賣給鬼市那邊一個人情,但有可能導致當下主要目標的失敗。”


    隨即其身影落下,並向著玉叔陽的方向走去,獨孤求敗緊跟其後,他的劍指再次揮動,周邊四散的冰粒凝成無數道透明光亮的小劍!


    其中蘊藏的充沛劍意更讓在場這些於法相境都是最底層的家夥,感到心驚膽寒。


    “交出來吧,白澤王族的王器。”


    玉皇天靜靜的看著玉叔陽,這一次邀月沒有再出言打擾,她已經被年輕宦官拖入其衍生的虛空天地之內。


    兩人於高空之上迎來了第二波交鋒。


    經由天然大勢加成具備二階領域之威的邀月現在已經可以和天衍境強者交手,但也隻是能夠堅持一段時間,勉強不敗的程度。


    繼而此地的掌控權,也被獨孤求敗再次奪取。


    當他的無劍之域施展開之後,四周皆是飄渺劍意,因跑了一個慕容複的關係,他的領域一直維持全麵壓製的狀態,其他人稍有異動,恐怕就會直接被無盡劍氣攪碎。


    “這都什麽事兒啊。”洛葉淵神色苦悶的看向玉向嶽。


    本來已經準備低頭的玉向嶽,給其迴應了一個看似憨厚的笑容,但這微笑之中,怎麽看都是滿滿的惡意和幸災樂禍。


    “你也不用傻笑,再怎樣我也不會死,你就不好說了。”洛葉淵當即對其開炮。


    “我姓玉。”玉向嶽淡淡說道。


    洛葉淵的表情有些怪異,他摸了摸下巴後,認真問道。


    “所以謠傳是真的,北蠻王朝的出現就是大玄皇朝一手締造,為的就是樹立一個在控製中的敵人?”


    “不,在此之前,蠻人是確實存在的。”玉向嶽看向盡管表情一百個不忿,但也迴身帶著玉皇天朝著族內密地走去的玉叔陽,他解釋道,“隻是用另一種手段,來控製上個時代的天地主角而已。”


    “天地主角?”洛葉淵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異,同時他也注意到獨孤求敗站在原地未動,任憑玉皇天和對方踏入密地,隻不過隨行的還有數百柄透明小劍。


    “嗯,我知道的也不多。”玉向嶽一邊說著,一邊也在注意在場其他人的情況。


    趙黃巢從坐在地上療傷開始,就不起來了,見到這波不速之客的來臨,他也沒有出聲,隻是抓緊時間的恢複傷勢。


    龐斑則是一臉陰沉,周身溢散的邪氣,在不斷試探著壓製住他的領域,隻是其氣勢剛剛高漲一截,便被一道無形劍光泯滅,而他在一個踉蹌後,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至於宮無一直在碎碎念一些隻有他自己能理解的邪道理論。


    而玉向嶽的講述仍舊在繼續。


    “根據族內的一些秘聞,我北疆王朝是被天道認可的正統,至於目標自是要推翻大玄皇朝,而為了遏製,或者說將這被天道認可的主角控製在手。


    第八任玄帝便派出一支族人打入對方內部,之後更是在一番算計下,奪取了白澤王族的正統。”


    “是白澤王族愚蠢的被你們完全同化,導致兩族血脈互相融合,難分彼此,同時北疆要想定鼎北境,就需要集結十大妖神血脈,所以我們才會接受你們的存在。”趙黃巢突然開口說道。


    玉向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總之控製住一方天地主角,既是從根源上避免了很多意外性,更是大大拖延了下一代主角的出現,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不可避免出現了一些隱患。”


    “就比如現在的你們,隻承認是白澤之玉。”洛葉淵問道。


    “我也不反對成為大玄之玉。”玉向嶽示意周遭彌漫的劍意,著實表現了一把能屈就屈。


    洛葉淵想了想後說道。


    “北蠻的內患應該不止於此,之前一直是主戰派掌權,原因也在於你們融合了白澤王族,成為所謂的十王之首,卻也切實存在與他們之間的隔閡。”


    “他們選擇接納我們,也是因為我們身上的玉氏血脈,這決定了在險境之際,會給北疆保留一份火種,要知道經曆了這麽多年,也就最近北疆才算是揚眉吐氣。


    當然了,這氣還沒吐出去多少,一巴掌直接給抽的支離破碎。”


    玉向嶽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是深知北疆的境況有多糟心,或許在龐斑和趙黃巢看來,玉叔陽這血祭有些不可理喻,但他卻認為這誓死一搏也算一次應對方案。


    況且,玉叔陽的親子,也是被派到武威王府作為臥底的大義子·玉蒼瀾,其死亡一事已經讓這位老族長的神經直接繃緊,他沒有瘋起來血祭白澤一族,已經算是勉強保持住理智了。


    但現在這情況,隻能說雖遲還到


    總之,愛咋咋地吧。


    現在的玉向嶽隻想將自己賣出個好價錢。


    而洛葉淵與之對視一眼,便猜到其心中所想,他有些憂慮的望向高空,點點雪粒不斷落下,比起之前稍稍觸碰一下,就會感到一股寒意從心頭冒起。


    如今這冰雪就和這極北冰原自然發生的景象無異。


    邀月堅持不了多久了。


    “剛才的事.”隨即洛葉淵朝著玉向嶽眨眼示意。


    玉向嶽憨憨一笑,說出的話語卻極其無情。


    “你該不會覺得我代表白澤一族倒向你們,就有勝算吧,法相境和法相境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特別是.”


    這次他的話還未說完,一直刻意降低存在感的那位天外探索者,直接燃燒氣血,開始瘋狂朝外撲去!


    然後於下一秒,縱橫的劍氣將其當場攪碎。


    死的幹脆直接,弱如螻蟻。


    “就這樣,懂了吧。”玉向嶽努了努嘴,口中還有些遺憾道,“這位朋友還是不夠果斷,他覺得少了那位年輕宦官和邀月之後,隻憑借燃燒氣血就能逃脫出去。


    看看剛才的慕容複,一舉碎掉法相的決意,可比他有魄力得多。”


    眾人的視線此刻也從那堆碎肉中收迴。


    他們齊齊看向已經從密地處一前一後迴歸的玉皇天和玉叔陽,前者手中還在把玩著一顆雪白的珠子。


    這就是白澤一族的王器,白澤之珠。


    “目標達成。”玉皇天向著獨孤求敗點點頭,同時高空的戰鬥也已分出勝負。


    遭受重創的邀月衣衫染血,但她還是麵無表情的將洛葉淵挪移至身旁,並警惕的盯著年輕宦官。


    而年輕宦官則是看向玉皇天。


    玉皇天想了想後說道:


    “你們可以繼續,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至於這裏打成什麽樣子,都和我們無關。”


    這個迴答有些超出眾人的預料,畢竟現在局勢被玉皇天完全掌控,在場幾個法相境他想怎麽搓揉捏扁都可以,但卻就這樣輕飄飄的放過了。


    這不由讓他們想到以跌落法相境為代價也要誓死逃命的慕容複,以及決意不夠在逃跑失敗後,直接身死當場的那位天外探索者。


    一種荒謬和慶幸,甚至還有那麽一絲滑稽感從他們心中冒出。


    而見到玉皇天真的轉身就要離去,玉向嶽果斷站了出來。


    “堂主,可願收留在下,還有現在仍處於廝殺中的這些白澤族人,他們或許能對堂主進一步掌控王器起到一些幫助。”


    “玉向嶽!你想幹什麽!”站出來怒斥的是玉叔陽。


    從那密地走出之後,他就鐵青著一張臉,盡管仍舊維持著的血祭結界,給其身上灌輸了無數血色能量,他卻還是一副所有人都欠了他八百萬的樣子。


    “我尊重族長你的選擇,但這都是在我的生命被你緊緊握住的時候,才會做出的決定,現在我覺得良禽擇木而棲,況且我玉向嶽是大玄的玉!”


    慷慨激昂,鏗鏘有力!


    玉向嶽這波跳反倒是沒超出眾人的預料之外。


    剛才他將白澤一族的老底揭了個幹淨,隱隱之間就是在表明站隊。


    玉皇天想了想後點點頭,就在他朝著年輕宦官示意,讓他打破這結界儀式的時候。


    對方卻突然一步出現在玉皇天身前,並將其護在身後!


    眾人此刻也是如臨大敵,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了一股威蓋天下的霸道氣場出現,同時還有一聲詩號響徹天際。


    【重臨山海一時悵,殺意揚,百城盡殤;雄威震幡千囂狂,踏魎魍,萬族稱皇!】


    還有高手?


    對龐斑等人來說,今兒個真是糟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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