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她還沒迴杜家,就處處算計、步步為營,誰讓她是塊香餑餑,時時遭人惦記呢。


    明知自己的處境,還不為自己打算,也就是真傻了。


    這說話間,杜笑竹已經淨了麵,坐到窗前準備自己梳頭。


    卻沒想到綠蕪卻站到了她的身後道,“主子,讓綠蕪給你梳頭吧。”


    杜笑竹看了眼綠蕪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象牙梳子,猶豫了一息過後,還是將梳子遞給了綠蕪。


    這古人的發髻本就難梳,平日裏她常用一根緞帶束發,為了區別於古代男子的發式,她隻能梳個半束半散的公主頭,至於盤發,她到不是壓根不會,隻是幫別人梳可以,在自己頭上擺弄,她承認沒那本事。


    對於自己不擅長的事,既然有人願意代勞,她自然不會不願意。


    原本,綠蕪瞧著杜笑竹萬事不假手他人,對於幫杜笑竹梳頭的事她也沒抱什麽希望。


    隻是,她們身為主子的丫頭,若是凡事都是主子親力親為,要她們還有什麽用。


    她們這些人本來就沒有自己的人生,一輩子隻能為任務而活,然後為任務而死,能被挑出來跟著主子身邊,就得為以後還有盼頭,說不定等哪天她們年紀大了不適合在主子身邊伺候了,能被主子放出去嫁人生子擁有自己的家庭也不一定,總比一輩子活在暗處強。


    可她們卻不會因為一輩子隻待在暗處就憎恨聽風樓,因為若不是因為有聽風樓,她們早就是死人了。


    能活著就是一種幸運,但卻隻能活在黑暗中。


    而能跟著杜笑竹卻是她們能掙脫命運、讓她們重新走進陽光的一絲希望,誰又願意放棄。


    若是她們不能為主子做些什麽,想來主子也不會留她們的,是以在綠蕪心中哪怕根本沒有一絲希望,她還是不想放棄,想開口試一試。


    沒想到這一試,竟然真的成功了,這對綠蕪來說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從昨天爺帶著綠蘿出門開始,她就十分忐忑的心現在終於放下了一半。


    她不是要和綠蘿比什麽,隻是她們生存的意義就是對聽風樓,對主子有用,在進聽風樓之前,管事就曾告訴他們,聽風樓不是善堂,不留無用之人,所以他們拚盡全力的學習所要學的技能。


    隻為了讓自己有用,可以被留下。


    誰讓她們都是罪犯之後,若是不能留在聽風樓,以她們的身份,隻能充為官妓或是軍妓,若那樣活著才真的叫生不如死。


    而留在聽風樓,雖然辛苦,但至少活得清清白白,不用遭受那種非人的淩虐。


    綠蕪接過梳子,一臉的欣喜自然落在了杜笑竹的眼中。


    隻是,她卻不明白綠蕪心中所想,所以也不懂為何讓她梳個頭能讓她高興成這樣。


    她更不會想到自己不過是讓綠蕪梳個頭,便讓那丫頭覺得自己至少還是有用的。


    綠蕪興奮的一點點給杜笑竹打理著頭發,生怕把她給弄痛了,杜笑竹雖不明白她的心思到也不多問,在她的思想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綠蕪與她不熟,不願與她分享也沒有什麽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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