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主動提出要進山救人,阿甲心歡喜。隻是,一個勁地表示危險。同時還說這本該是他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代勞。


    明明心裏想,嘴上卻不承認。布魯斯特不待見這種虛偽,指著石小川說道:“假大哥可能不了解你的這位石兄弟,越危險越來勁!沒危險,他肯定不去!”聽布魯斯說完,石小川氣得肚子疼。嘴上卻說,自己一心掛念發小的安危,希望阿甲能夠同意這次救援行動。見阿甲隻擺手,隻好說:“好吧!既然阿甲大哥不同意,咱們先迴村子從長計……”後麵的話說不


    出來,因為阿甲已經從懷裏掏出一個卷軸。


    “地圖!這是進山的地圖!”阿甲說完,將卷軸遞給準備放棄進山的石小川。打開的卷軸陳舊的很,簡單的幾筆勾勒出山勢與對應的路線圖。年代過於久遠,上麵的大量注釋全都變得模糊不清。模糊的注釋並非自然剝落,而是被卷軸內包含的油分解的緣故。好在東西屬於某種動物


    的皮,又經過老油反複浸泡處理,保存還算完整。模糊歸模糊,行進路線大致還能看得出來。


    石小川打量一下地圖,然後遞給布魯斯讓他也看看。兩個人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記住這份地圖的腦子還是有的。


    “獸皮,有點薄!”石小川說著,接過卷好的卷軸摸了摸。細膩柔軟的感覺,完全不是被油浸透的手感。“什麽皮!?”阿甲沒接,示意石小川把地圖卷軸留在身邊。聽他問卷軸的製作材料,嘿嘿一下,說道:“看來,咱們這位石兄弟沒碰過女人啊!還能是什麽皮!?當然是,人皮!是那種生下來就沒有落過地,而且也從來


    沒被男人碰過的童女的……”


    “好了!好了!”石小川連連擺手,沒讓阿甲繼續說下去。他倒不是聽不進這些鹹淡,而是不想過多介入某些宗教儀式裏的東西。入鄉就要隨俗,但他不想入這個俗。


    別看這件東西拿出去能當古董賣了,而且肯定價值不菲。石小川仍不想留在身上,拿在手裏都感覺汗毛孔發緊。嚴重表示已經記住地圖坐標以後,硬塞迴給阿甲。


    “我們現在已經進入文明……”石小川揮手讓布魯斯別再說些體製外的話,也省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朝阿甲抱抱拳,招唿布魯斯抓緊時間趕路。現在什麽都能耽誤,唯獨時間耽誤不起。別忘了,先後有六名負責聯絡的斥候失蹤。那些


    攔截者,很可能也在趕時間。“稍等!”阿甲喊住準備離開的兩個人,然後伸手要看看兩個人的武器。這裏所指的武器不是槍械,而是冷兵器。現在已經不用任何人提醒,全都主動放棄使用槍械。說話時都要注意控製音高,這種極易引


    發山崩地裂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最好不用。


    布魯斯不知道這位假大哥沒事看得哪門子武器,順手拔出軍用刺刀遞給他。還沒吹噓這種高碳鋼多麽給力,就見匕首被阿甲掰成兩截。而且是用手指,手臂都沒抬!


    “帶這種麵捏的東西去,還不如不去!”


    阿甲說著,將斷掉的匕首還給目瞪口呆的布魯斯。布魯斯還真就信了,接過匕首卯足勁掰了半天。咬牙切齒一番,臉憋得通紅也沒成功。


    見阿甲順手弄壞一把高碳鋼,石小川沒敢把自己的匕首遞過去。稍一沉思,摘下天樞刀遞給阿甲。


    阿甲接過天樞刀,拽出鋒刃卻沒有試著去掰。手指在刀身上輕輕一彈,一聲龍嘯之聲不絕於耳。


    見他點頭,石小川得意地問道:“阿甲大哥,這把刀不是麵捏的了吧!?”“哼!”阿甲哼了一聲,沒去做任何傷害刀鋒的舉動。挽起一朵十分漂亮的刀花,隨後反手還鞘。然後,自言自語道:“什麽了不起!?莫氏家族的鑄劍工藝越來越不中用!不過,能傳承這門手藝實屬不易!


    ”


    為鑄造這幾把神兵利器,石小川幾乎把所有的閑暇時間都用在尋找鑄劍師這件事情上。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找到在深山獨居的鑄劍師。


    功成以後,試刀效果盡如人意。而且在後來的幾次大規模行動中,這幾把武器的表現都非常好。此時,突然被人埋汰,已經把天樞刀當自家兄弟的石小川肯定掛不住。


    “能作出這樣的刀,已經不容易了!”


    沒在乎誰的語氣,阿甲問道:“石兄弟!莫老七的身體,還好吧!?三十年沒見,卻仿佛就在昨天!怎奈世事無常啊,無常!”


    原來兩個人很熟!石小川聽明白,火氣也就熄了。正因為彼此熟悉,說話才不注意。阿甲剛才表達的意思,隻是把天樞刀當成他昔日的老夥計,而不針對刀本身。石小川當時所能掌握的資料,也隻是提及那位鑄劍大師的姓氏。至於名什麽,無從考證。哪怕後來兩個人相熟,石小川也遵循規矩沒有問。人家想告訴你,自然會找機會自我介紹。如果不想說,問多了犯


    忌。


    當著布魯斯的麵,石小川不能提及太多。隻是迴答道:“七哥的身體還十分硬朗,一頓能吃五碗米飯。”


    這種舉例方式,恐怕隻有中原人士能夠聽得懂。年紀大了,飲食方麵自然不及年輕人。可要是依然保持驚人的食量,身體自然沒問題。人老心不老,就是指這個說的。


    阿甲也不是外來人口,自然聽的明白。哈哈一笑,不再提及往事。跟帶著巧克力和咖啡的布魯斯相比,總歸還隔著一層。說多了,沒好處!離別在即,阿甲也不再羅嗦。從身後拽出一把長劍遞給手無寸鐵的布魯斯,讓他帶在身邊防身。然後,抱拳拱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如果兩位兄弟能夠活著迴來,大哥自當攜全體村民迎接!就此別過,


    多多保重!”“謝謝!”布魯斯剛把佩劍接過去就聽到這話,不由地一愣。“假大哥的意思,是不跟我們一起去救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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