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的經曆太過神奇,凡事隻能特事特辦。如果再按常規出牌,沒人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正是出於這個原因,進城的戰術小隊這才沒敢分散布置人手。


    這麽安排也是迫於無奈,起碼可以保證在行動期間出現意外時不用迴頭尋找失蹤人員。再說了,迴頭就能找到失蹤人員嗎!?未必!天知道迴來的地方還是不是當時走過的地方,時間軸和空間軸再次發生重合的概率太低!


    這一路走來,可以積累大量經驗。當起始點發動以後,石小川他們就沒走過迴頭路。就算中間有過重合,也是在另一個發現出現以後發生的。沒人敢在正事上鬧著玩兒,嘴上開玩笑跟辦事是兩碼事。


    當一個決定出現後,無法避免會有另一個狀況產生。當初不分隊的決定,其實早已注定此次的難看。對於已經有心理準備的石小川而言,這場難堪隻是來得稍微晚了一點罷了。


    身為隊長,自然有隊長的覺悟。石小川不想看到慌亂,所以並未表現出些許驚訝。握在充滿質感的馬蹄,認認真真地打量一番。其製作工藝之精良,真是令人歎為觀止!馬掌上的紋理清晰可見,完全跟真的一樣嘛!


    憑空弄出一尊雕像,傻子也知道出問題了。在場的人們大部分會製作基點定位地圖,自然知道這下終於糗大了。


    什麽叫基點!?說直白一點,可以用槍械射擊的三點成一線來打比方。


    拋開遠距離狙擊不說,百米射擊的彈道可以完全忽略這些數據。等它們對子彈形成影響,彈頭已經命中目標了。但裏麵有個前提,那就是射手必須要做到三點成一線才會命中目標。失去三點中的任何一點,沒有數據影響也打不中目標。


    由此可知,基點不是隨便附加上去的。在這個基礎上,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導致整件事情出現不可逆轉。而這次無法估量的意外,就這麽硬生生地發生了。


    別人還好說,郭凱旋張嘴就想罵娘。要不是石小川迴頭看了他一眼,郭凱旋怎麽也不會把難聽的話咽迴去。


    意識到出問題的田曉晨此時更懊惱,氣得連連跺腳。李澤曾反複提醒過,古人章法有度,哪怕你小心再小心,稍一放鬆立馬給你個不痛快。這話好象昨天還聽過,一轉眼就給忘了!


    “這才多大點事兒!?”石小川冷笑一聲。“沒馬就走車的道,有馬就走日字格!難道聽說明天下大雨,鬼子就不下鄉搶糧食了!?”


    餘天勇擦擦鼻尖的汗,支持道:“隊長說的是!指導員!咱們可千萬不能放鬆警惕啊!”


    駱駝走到戰馬雕像前麵摸了摸馬蹄,迴頭問道:“兄弟們!車的道是什麽,馬走日字格是什麽意思?”


    敢情這位一句沒聽懂!聽到駱駝打聽象棋術語,石小川幹脆讓正在躍躍欲試的郭凱旋去給這位國際友人解釋解釋。


    支走沒鹹淡的郭大嘴,石小川把大夥兒召集起來商量對策。其實出現戰馬雕像也是好事,這畢竟是教授失蹤時出現過的東西。而想要找迴李澤,這個基點不能少!


    “找不迴李澤,咱們也沒臉迴去了!有了這個前提,我們幹脆將錯就錯!”


    “我支持隊長的說法!”平時話很少的餘天勇馬上表示讚成。“這就好象是在執行遠程狙擊任務,風向等諸多因素都要考慮在內。如果說進城之前是百米射擊,那麽現在已經改成八百米!”


    這就是餘天勇!平時三腳踹出不個屁的餘天勇!天生一副古道熱腸,看不出來那是跟他接觸的時間太短。心裏有,不用成天掛在嘴上。關鍵時候說一句,能頂千句萬句!


    田曉晨能聽懂餘天勇話裏的意思,感動的是一塌糊塗。他這麽說,是在安慰錯誤者一定要保持良好心態。未雨綢繆未必不會出錯,而擁有一顆良好的心態將直接決定最後的勝利!


    商量的結果隨後產生,根據田曉晨的迴憶尋找契合點。石小川在城外失去狀態時,其實已經和帶領蒙家軍入城的李澤發生錯位。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修複,以期找迴失落的精絕城。隻有複原精絕城,就能找到那支秦軍部隊。而找到秦軍,就可以找到李澤。


    緊急會議剛接近尾聲,郭凱旋就逃了迴來。費盡嘴皮子給駱駝解釋什麽是馬走日,卻發現這位國際友人的問題越來越多。再這麽無邊無沿地解釋下來,他郭大爺非作古不可!


    聽著郭大爺滿腹牢騷,石小川心中突然多了一絲明悟。在說馬走日字格之前,前麵應該還有一句,沒馬就走車的道!如果說田曉晨怎麽走都走不出去,為何不試試走馬道呢?


    “按照以往的傳說,古人從不會把事做絕!這麽說,並不能證明他們有多麽好心,甚至還有人願意附上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說辭!古人這麽做,並不是為了讓闖入者知難而退,而是遵循天地尚且有缺的天道!”


    石小川說完,看看大夥兒。起身指著戰馬雕像,接著說道:“一座沒有真正瑕疵的大陣是不存在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追求完美的古人這才將瑕疵裝點的格外完美!他們相信,越顯眼的東西越容易被人忽略!而這座雕像,就是整座大陣的罩門!”


    一語驚醒夢中人!差點走不出去的田曉晨望著仰頭闊步的石像嘖嘖稱奇,指引出城的方法明明就在眼前擺在,卻跟累傻小子似得走了半天!若不是看到城外的孔明燈,相信這會兒還困在裏麵出不去!


    正如石小川所說,象棋裏的車走直道。困在其中的人隻要沿著路走直道,就會陷入古人挖好的坑裏再也出不去。而戰馬就是出關提示,最複雜的機關往往是最簡單的真實寫照。


    追隨古人留下的指引,戰術小隊成功出城。再迴頭時,城頭旌旗飄擺。其中最顯眼的,是上書【蒙】字圖騰的將帥旗。旗下,身披戰甲的李澤正在衝著石小川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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