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打架


    萬馬歸朝?


    這個山勢我以前好像聽過,具體是什麽年紀我已經忘了。但是大致記得那個時候我爺爺會用蘆葦紮一個馬給我玩。當時我還跟著我爺爺學過紮蘆葦馬,但是不管我怎麽紮。都不如我爺爺紮的好看。那個時候的我。就已經覺得我爺爺紮的馬兒是最雄俊的。


    想到這裏,我印象中更深遠的記憶開始慢慢的浮現,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爺爺紮完蘆葦馬之後。就會把我抱起來坐在他的膝蓋上。然後對我講,狗雜種滴,你聽沒聽過萬馬歸朝?


    那個時候的我自然是什麽都不懂,或許連萬馬歸朝這四個字都不一定認得全。但是我的記憶中,還是有一段關於我爺爺對萬馬歸朝的講述。


    就在我想起來這段講述的時候,我身後的爺爺同時開口。和我印象裏的那個爺爺講的話,一模一樣。


    他講,所謂萬馬歸朝,是以四麵山脊為天然屏障,中間托地而起。四周萬山如同萬匹駿馬對中朝拜,上乾下坤,易守難攻。綿澤千裏。自成一勢,寓意萬馬歸朝。全世界,隻有一個地方有這樣滴風水局。


    一個聲音是在我的腦海裏響起,一個聲音是在我的身後響起,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一個年輕,一個滄桑,竟然毫無違和感,反而顯得那般的磅礴大氣。


    等我爺爺說完,我趕緊問,萬馬歸朝有麽子好處?


    我聽見我爺爺講,這種東西,好到不能再好咯----嗬,他們來了,狗雜種,記到起,無論如何,要活下去。


    他說完之後,眼前的那些場景就漸漸的消失了,等到我在看清楚的時候,王雪梅已經重新躺在地上,但是和之前不一樣的是,她竟然有了一張臉!而這張臉,就是我和張哈子在牛角洞裏畫的那張臉。當時我還不覺得,現在再看起來,竟然有劉桑禕和淩絳的痕跡在。----嫵媚和冷豔交相輝映,竟然另有一種味道。


    “哈挫挫,再磕三個頭。”


    張哈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十分的虛弱,就好像是受了傷一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趕緊對著王雪梅的位置磕了三個頭,然後靜靜的跪在原地,等著身後的指令。


    “好老,事情搞完老。----噗。”


    聽到這話,我趕緊站起身來,轉身看過去,張哈子竟然也和王雪梅一樣,全身疲軟的躺在地上。因為他的眼睛實在是太小,所以我不知道他的眼睛是閉著還是睜著。


    我趕緊跑過去,跑的過程中,我突然意識到,之前的那股刺心的陰寒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我不得不轉身再看了一眼王雪梅,我這才發現,她的身體,竟然不再是之前那種毫無血色的慘白,而像是一種冰美人般的肌膚,雖然也很白,但是已經有了血色紅潤。


    等我小跑到張哈子麵前的時候,我才看見,在張哈子的麵前,有一灘血跡,在這攤血跡下麵,還有一個十分奇怪的圖形,我好像見過,而且就是最近見過。我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突然記起來,這個圖形不就是當初在牛角洞裏見到的十二金牌風波亭匠台的圖形麽?


    不對,隻是有一部分很相似,但是卻不是完全一樣。我雖然不能把那個圖形給全部記住,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能夠區別開來。就比如右上角的那個八卦,牛角洞裏的那個是以坤為主,而張哈子畫的這個卻是以兌為主。還有很多細節的地方,都是不一樣,加上還有一灘血跡的掩蓋,就更加不好認了。


    我問陳有信前輩,他沒事吧?


    陳有信還沒講話,張哈子就先開口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會有事?你難道沒看到老子眼睛睜的比砂缽還大?


    我蹲下去仔細看了看,然後我問陳有信,講,他這是不是施展匠術的後遺症,人變傻了?


    陳有信搖頭講,他這是脫力了,人應該沒事。變沒變哈,我不是醫生。


    陳有信的意思是,他不好下判斷,但是從他沒有正麵來迴答我的問題,就可以看出他應該是讚成我這個這個講法的。


    於是我對張哈子講,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你自己眼睛有多大,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張哈子翻了一個身,我以為他這是懶得理我,卻沒想到他講,哈挫挫,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你爺爺老?


    我大吃一驚,我講,你啷個曉得?


    他講,你脖子上滴鎮魂鈴都要把整個村子滴人都吵醒老,你講我啷個曉得滴?


    聽到這裏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鎮魂鈴的緣故,所以我才看見我爺爺。但是他後麵講的他們來了,是什麽意思?


    張哈子深吸一口氣,好像是在調理身體,然後才對我講,鎮魂鈴都啷個響老,你覺得村子裏頭滴其他匠人不曉得?要是他們都曉得老,你覺得他們會允許鎮魂鈴一直響下去?


    所以,這是其他匠人出手阻止了我和我爺爺的對話?可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哈子講,眼紅唄,要不然哈能是麽子原因?


    我講,眼紅龍脈麽?


    張哈子講,一半一半,有可能是眼紅龍脈,但是他們曉得,這龍脈他們遭不住,所以多半是眼紅你爺爺留下來滴東西。


    我記得以前淩絳分析髡匠請運劫脈的時候講過,並不是你有這個命,就能得到這個運,而是要相應的命才能配得上這個運。這和張哈子說的“遭不住”不謀而合。可我爺爺留下來的東西有兩個,鎮魂鈴和蒲扇,他們是眼紅哪個?


    張哈子講,你啷個不蠢死起?你爺爺留下來滴東西明明是三個,不對,最少是三個!


    陳有信這個時候咳嗽了一聲,拍了一下張哈子。傻逼都看得出來,這是陳有信讓張哈子不要亂講話。


    張哈子講,我曉得哈數,你個老不死滴莫操心。哈挫挫,我問你,除老鎮魂鈴和蒲扇,你爺爺哈留下老一個東西,你曉得是麽子不?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很是氣憤的講,我日死你屋個仙人板板,你真滴蠢死起算老!你爺爺一輩子對匠術滴理解,全部都以物傳法滴留老下來,難道這不是第三個東西?


    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確確實實,以物傳法。所以,當初我會倒著施展掛印封金,是不是也是因為鎮魂鈴以物傳法滴關係?


    張哈子講,這個不可能,要是你能夠從鎮魂鈴裏麵領悟到掛印封金,你也就不是哈挫挫老。


    我問,為什麽?


    他講,原因很簡單,你沒得這個智商。


    得,早知道他要羞辱我,我還不如不問。


    於是我換個話題,問,剛剛那二十四步是怎麽迴事?還有為什麽要我給王雪梅磕三個頭?


    陳有信講,所以你現在曉得你腳上為麽子要穿二十四雙陰孩咯撒?


    我大驚,講,難道就是為了走這二十四步?


    陳有信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講,是,但不全是。這些陰孩,哈有其他目的。


    我問,麽子目的?


    他講,九獅拜象。


    聽到他講九獅拜象,我全身都激動起來,我曉得,我終於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可是就在我要進一步問下去的時候,陳有信卻給我講,今天都搞老火咯,先睡,有麽子事明天再講。至於你為麽子要給王雪梅磕頭,那是因為你滴劫,都被她背咯,你自己講,磕六個頭,不應該麽?


    我一臉懵逼,講,什麽劫?而且,我不是隻磕了三個頭麽?


    張哈子一臉鄙視的講,吸龍脈之前的三個不算了?


    這時我才明白,在這之前,我以為我是對著我爺爺磕的那三個頭,其實也是對王雪梅磕的。


    張哈子講,要不是你先磕老三個頭,現在我們都下去見馬克思老!


    我講,又啷個嚴重?


    他講,比你想象滴哈要嚴重。少放屁,背我進屋。----唉,不是這個屋,老子要和陳有信睡,不耽誤你和淩絳打架。


    我看了一直在一旁雙手抱胸,安安靜靜站著的淩絳,問張哈子,我和淩絳打什麽架?


    張哈子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到床鋪上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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