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玩火自焚


    淩絳?


    這件事又和淩絳有什麽關係?


    張哈子講,難道你不覺得這一路走來,你屋婆娘都有些不對勁?


    我講。沒什麽不對勁啊。和以前一樣,都是那副高冷的樣子。難道高冷也不對勁了?


    張哈子走到淩絳身邊講,高冷是可以,不過高冷就是不講話邁?你哈記得到你早上上啷個醒滴不?


    我講。你踢醒的,你還好意思講?


    張哈子講。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把你叫醒了之後。我講滴那句話你哈記得到不?


    我講,你講了那麽多話,我啷個曉得你指的是那句話?


    他講,就是我講你和你婆娘昨天晚上是不是把事情辦老這句話。你自己想一哈,要是以前。我講她是你屋婆娘。我都要被她拿起紙花戳死。但是今天早上,她坐到那裏有半點反應沒得?一點都沒得!你覺得正常不!根本不正常!哈有這一路上走過來。我故意拉你到後頭講話拉屎。你屋婆娘隻顧到往前麵走,就到洞口滴時候講老兩個字,你講,這正常不?


    被張哈子這麽一講,我也覺得淩絳有些不正常了。但是畢竟不能聽信一家之言,於是我走到淩絳麵前,對她講,我曉得你不喜歡解釋,但是這個時候,你還是解釋一下吧。


    淩絳不喜歡解釋的性格是我當初在學校男生寢室的時候就知道了,當時我和他被老二他們誤會,淩絳依舊是一句話都沒解釋。不過現在畢竟是關鍵時期,再不解釋,後麵的路就不好走了。


    我等了一會兒,淩絳隻是看著我,但沒說話。


    我剛準備再勸說一下,但是張哈子卻講,你莫問老,她要是能講話早就講話老,現在滴淩絳不是你認得到滴那個淩絳。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淩絳,問張哈子講,不是淩絳,還能是誰?


    張哈子講,你就蠢死起算老。你把她往上抱起來,我證明給你看。


    我不曉得張哈子要搞什麽,但還是很配的對淩絳說,不好意思,你莫生氣。


    講完之後,我就攔腰把淩絳給抱了起來。我看著淩絳的雙腳剛離地,張哈子就順手把淩絳腳上的那雙鞋子脫了,然後在淩絳的腳底板上各貼了一個紙人。


    做完這個之後,張哈子站在淩絳麵前,結了一個手印,有點像心火手印,但並不是,手勢比心火手印要複雜一些,動作也要多一些。張哈子一邊結印一邊念著什麽,密密麻麻的念得很快。等到張哈子念完之後,我看見張哈子伸手在淩絳的額頭點了一下,然後雙手分開,在淩絳兩邊的肩頭各自扇了三下。


    這還沒完,張哈子從兜裏取出兩片竹葉,左手的那片放在自己的右肩,右手的放在左肩,前前後後的捋了三次,最後張哈子用兩手的食指和無名指夾著竹葉,在淩絳的眼前抹了一下。我看見,張哈子手中的那片竹葉頓時由青色變成了黑色,惹得張哈子趕緊丟掉。


    這個時候,我聽見淩絳說,放我下來。


    我趕緊把淩絳放下來,問她,你可以說話了?


    淩絳點點頭,往張哈子和我這邊靠了靠,距離劉桑禕遠了幾分。無疑,淩絳的這個動作幾乎是已經證明了張哈子的正確性,以至於陳先生也往我們這邊邁了一步,但也僅僅隻是一步而已。


    看到淩絳的這個動作,張哈子似乎並沒有很得意,相反的,眉頭還緊皺了幾分。


    我問淩絳,到底是怎麽迴事?


    淩絳說,昨晚房門被踢開了,還有印象嗎?


    我點頭。


    她講,就是那個時候我上身了。


    鬼上身?又是鬼上身!


    但是不應該啊,張哈子陳先生他們都在,如果淩絳被鬼上身了,他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張哈子講,你個哈挫挫,要是一般滴鬼上身,老子一眼就看出來老,但是如果是有匠人讓淩絳鬼上身滴呢?哈有,你屋婆娘肚子裏麵哈有個鬼胎,本身就是人不人鬼不鬼滴,老子就算是看走眼老,那也是很正常滴事。


    我講,那你又是怎麽曉得淩絳被鬼上身了?


    張哈子講,其實也不能講鬼上身,而是她穿老一雙陰孩。如果我沒猜錯,她這一路走過來,都是那雙陰孩在控製她走滴。而這雙陰孩,就是劉----彭桑禕給淩絳穿上滴。


    我講,就算是淩絳腳上穿了陰鞋,那也很可能是其他人,為什麽一定是劉桑禕?


    張哈子講,你啷個不蠢死起。昨天晚上,哪個和淩絳單獨待滴時間最長?


    我想了想,講,好像是我。


    張哈子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扇過來,我沒來得及躲,後腦勺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講,你要是有孩匠滴一半本事,老子絕對燒紙謝天謝地謝菩薩。除老你之外,是哪個?劉----彭桑禕!雖然我不曉得她對淩絳做了些什麽,但是其中肯定有穿陰孩這一個環節。


    我迴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我講,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進去的時候,就應該發現淩絳的異常了,為什麽那個時候沒有?淩絳說的門被踢開,又是怎麽迴事?


    張哈子講,你應該見過陳憨貨滴本事老,他們孩匠一脈,有一門絕技,喊過“一腳開”,本來是用來踢棺材蓋子滴,但是用來踢門也是很好用滴。


    對於張哈子講的這一點,我是了解的,以前在陳先生那裏都見到過。


    張哈子繼續講,昨天那門應該就是被彭桑禕滴那雙陰孩踹開滴,因為動作太快,所以你沒看清楚,哈以為是外麵有人。其實就是那雙陰孩,煤油燈被陰孩一踩,不熄才怪。給人穿陰孩,沒得那個人比孩匠一脈更精通。


    原來是這樣,難道房門被打開後,我什麽都沒看到。我問,你昨天是不是就已經曉得老,要不然你啷個那麽淡定不迴來救我?


    張哈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講,昨天那個時候隻是覺得有點不對勁而已。至於要迴去救你這一點,哈挫挫,哥哥講個實話你莫傷心,昨晚我真滴沒想到要去救你。


    這個時候陳先生講,張哈子,天底下孩匠又不是隻有我們陳家,如果是其他匠人搞滴呢?就我曉得滴,村子裏麵就至少有兩個紙人。


    張哈子講,你莫忘記老,要是其他孩匠,你覺得他滴陰孩能踩過那七盞煤油燈不?


    陳先生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張哈子對我講,那七盞煤油燈的位置是北鬥七星,有七宮星位,至剛至陽,一般滴陰孩,挨到第一盞油燈都要被燒得連渣都不剩,更何況後麵哈有六盞?但是淩絳腳上確實穿老陰孩,所以,這七盞煤油燈肯定是出老問題。


    張哈子講完之後,從背包裏麵取出一些紙來,然後對我講,你紮得來紙鶴不?邊聽邊紮。


    雖然不知道張哈子要紮紙鶴搞麽子,但我還是接過小紙張,一邊紮紙鶴,一邊問,這煤油燈不是陳先生布置的邁?難道也有問題?


    張哈子一邊紮紙鶴,一邊講,油燈沒得問題,關鍵在於煤油燈燈芯上頭滴那火。之前我和陳憨貨中招,油燈是不是快熄老?最後是被那個點燃滴?


    我想了一下昨晚的場景,然後很是沮喪的講,是劉桑禕。


    張哈子突然一趴大腿,拿了一聲講,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就是這個火,差點把老子一世英名都毀老!哈挫挫,你曉得那個燈火喊個麽子名字不?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張哈子講,老子就曉得你不曉得。如果哥哥沒猜錯,那個火應該是雲南一代滴巫匠術。它有一個很好聽滴名字,喊個“玩火自焚”,不過我們一般稱它為“欲火”。老子情緒失控,也就是被這個火害滴。


    張哈子講了這麽多,我基本上已經相信了劉桑禕就是彭桑禕,但是,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張哈子講,那就隻有她自己曉得老。


    一直沉默的劉桑禕笑了幾聲,終於開口講,不愧是重慶張哈子,分析的果然精彩,但是我很想問一句,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張哈子講,我上一次來王家村的時候,王家祠堂,靈位俯首,眾生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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