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死人睜眼


    張牧聽到張哈子這麽一說,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問。你確定你沒看錯。是倒過來滴封金掛印?


    張哈子坐在**,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後,這才對張牧講,大概也許可能應該是。----不對,肯定是!我們老張家滴手法我怎麽可能會看錯?張牧。你這樣講是侮辱我滴智商,我勸你給我一百萬滴封口費,否則我告到你傾家**產!


    張牧講。莫放屁,你難道不曉得封金掛印倒過來用後會有麽子後果?


    張哈子點點頭,神色有些嚴肅。


    能讓張哈子嚴肅起來的事情不多,上次進村之前是第一次看到,在魚塘邊上紮千刀的是第二次。這是第三次。我已經總結出經驗了。每次隻要張哈子的神情變得嚴肅。那麽事情就一定很棘手,而且還是九死一生的那種。


    於是我問。倒過來用會有什麽後果?


    張哈子講。你曉得封金掛印是搞麽子用滴不?


    我講,之前聽講是用來封人胎鬼仔的。


    張哈子點頭講,差不多,不過不完全是。封金掛印隻是一種封印滴手法,不管是人胎鬼仔哈是其它滴麽子鬼東西,基本上都可以封。在我們匠人圈子,甚至有人把它稱作封字第一號,能封盡天下邪祟。


    我點點頭,這就有點像是淩絳之前用過的坐井觀天一樣,都是封印手法。不過封金掛印貌似更加牛逼一些。


    想到這裏,我突然想到蔣遠誌寢室的衣櫃裏麵,還有一個被淩絳用坐井觀天封印著的蔣遠誌的遺照。一開始我還有些擔心,但是一想到趙佳棠才是幕後主使,而蔣遠誌隻不過是被她利用的一枚棋子之後,我就沒怎麽在意這件事。(但是事後證明,我的這個想法是多麽的愚蠢之極,以至於釀成了不可彌補的慘痛後果。)


    張哈子繼續講,你跟到我屁股後頭也有段時間了,你應該曉得,這個世界上,麽子東西又是有正有反,有陰有陽滴。同樣滴道理,既然封金掛印能夠封,那麽就自然有手法能夠解封。封金掛印倒過來用,就是解封滴手法。


    我講,既然趙佳棠身上的不是人胎鬼仔,解封就解封了,又有什麽關係?


    張哈子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講,麽子事情都是有兩麵性滴,不僅僅隻是解封那麽簡單。封金掛印號稱能封盡天下邪祟,不可能沒得半點缺陷,它滴缺陷就是,一旦倒過來用之後,封印解了不算,哈會把不幹淨滴東西吸到身體裏麵去,你想想,那麽多髒東西進去,哪有不死滴道理。所以正著用和反著用,完全是兩個相反滴極端。就算是我們張家,也很少用這種手段。


    聽完之後我點點頭,講,所以說,趙佳棠就是我殺死的了?


    張哈子講,確實是。不過現在滴關鍵不是討論這個問題,而是,你為麽子會掛印封金?在我認得到滴人裏麵,能夠一個人完成封金掛印滴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更莫講是倒過來用滴掛印封金。老實交代,你是啷個曉得滴?


    天地良心,我暈過去之後,我是真的什麽都不曉得了。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張牧搶先開口講,張哈子,現在滴關鍵不是討論他是啷個曉得掛印封金,而是趙佳棠滴屍體。


    我問,她屍體怎麽了?


    張哈子講,啷個多滴髒東西進到她屍體裏麵,你講她會啷個樣?


    我想了想,發出兩個我不願意相信的字:起屍?!


    張哈子和張牧幾乎是同時點頭。然後張哈子就問張牧,你把她滴屍體搞到哪裏去老?


    張牧講,太平間!


    在醫院裏死的人,按照程序來說一般都是先停放在太平間,這一點本來是一件很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張哈子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卻差點從**跳下來,然後指著張牧的鼻子就罵,張牧你個瓜娃子,一大把年紀老,啷個哈會鬧這麽大個烏龍?


    張牧當時就不樂意了,直接走到張哈子的床尾,然後不聲不響的蹲下,拉出病房的搖杆,開始沒命的搖起來。住過院的人都知道,病床的床尾有一個可以控製床頭那邊升起和降下的搖杆,此時的張牧,就在玩這個搖杆,時而逆時針,時而順時針,不亦樂乎。


    張哈子的傷口是在肚子上,如果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或許還不會怎麽痛,但是要是來來迴迴的折騰,其結果可想而知。張哈子就躺在病床的床頭,被張牧這麽來來迴迴的搖晃幾下,痛的齜牙咧嘴,張口就罵,張牧,你大爺,趕緊給我停下!


    張牧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上卻是淡淡的說,我大爺就是你爸,你連你爸都敢罵,看來是要好好教訓教訓老。你爸不在,長兄為父……


    張牧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哈子大喊一聲,大哥,我錯老!


    張牧問,你錯在哪裏?


    張哈子講,我錯在應該早點想到這事倒過來滴封金掛印,不然也就不會誤導你,讓你把屍體放進太平間。事後我哈惡人先告狀,這都是我錯滴地方。


    我從來沒想到過張哈子居然也有承認錯誤的一天,看來這個世界上果然是張哈子講的,麽子事情都是有兩麵性的,一物降一物這個真理,再一次被證明。


    張牧這才停下手,對我講,我給你寫一張符,你去太平間一趟,把符貼在她頭上。


    我聽到這話被嚇得一哆嗦,我問,為什麽是我去?


    張牧講,我要守到這個廢物。你放心,現在是白天,沒得事。


    我看了一眼張哈子,看見他點頭後,我才答應下來。我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我漸漸地養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在做事情的之前,都要先問問張哈子或者是陳先生。我不知道自己對他們的那種信任是來自哪裏,可是在我內心深處,我應該是認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是不會害我,而且是可以解決任何事情的人。


    之後,張牧寫了一張黃符給我,上麵畫的東西我以前沒見過。隨後張牧給我講了趙佳棠停放的屍體櫃號,並教我怎麽把看守的保衛糊弄過去,這才讓我出門。等我剛走出病房門的時候,張牧交代我,人活一口氣,你打開屍體櫃滴時候,千萬莫出氣。


    我點點頭,表示記住了,然後兜裏揣著黃符,頭也不迴的走了。


    出了病房,經過三樓走廊的時候,我特地的留意了一下,發現所有的病房都還是空著的。空****的三樓,給我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我還記得,就是在昨晚,在這條長長的走廊上,爬滿了死嬰。我一想到當時的那幅畫麵,我就忍不住全身汗毛豎起,腳下更是不自覺的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每所醫院的太平間位置都不一樣,有的是單獨的一棟小房子,有的則是在門診大樓的下麵,而這家醫院的太平間是在住院大樓的地下負三樓的位置。我按照張牧教給我的方法,假裝自己是趙佳棠的親戚,然後順利的就拿到了進去太平間的探訪證。


    進入太平間的方法是從住院大樓的電梯裏下去,樓梯是封死的,隻有這一部電梯可以上下。據說這樣做的方法是嚴格控製了屍體的管理。我心裏納悶兒,一堆屍體,這還有什麽好管理的?難不成它們還能自己從屍體櫃裏麵跑出來不成?


    一想到我馬上就要進入太平間,我趕緊把這個想法甩開。什麽事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阿彌陀佛,童言無忌。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地下三層的位置。電梯門打開,一股陰森的寒氣迎麵而來。這是太平間裏的空調冷氣,為了防止屍體過快的腐爛而設置的。陪我下來的保衛給我指了一個方向之後,然後對我說,你自己去吧,太冷了,我在樓上等你,我隻給你十分鍾的時間。


    出了電梯之後,我走了幾步,還想確定一下趙佳棠的屍體櫃到底是哪個,就在我轉身過來的時候,我看見電梯門剛好關上,在關上的瞬間,我看見那個保衛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詭笑。


    我強行把心中恐慌的念頭壓下,並安慰自己沒事,肯定是自己眼花了。然後轉身去找趙佳棠的屍體櫃。


    屍體櫃上麵都寫著姓名,並不難找,沒多久我就找到了趙佳棠的屍體櫃。打開櫃門之前,我按照張牧說的,屏住唿吸,然後打開,並快速的拉開裏麵屍體袋的拉鏈,我看見趙佳棠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麵,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就在我拿出黃符準備貼上去的時候,我看見,她的眼睛,突然睜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微笑著看著我。


    我嚇得“啊”的一聲,嘴裏一口氣噴出,灑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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