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雋邦把保險絲換了,電閘推上去,房間裏恢複了光明。


    “好了。”梁雋邦從梯子上跳下來,拍了拍手,把工具整理好。“我……該走了。”


    “雋邦……”付海怡伸手拉住了他,看著他的背影,“都這個時候了,等天亮了再走吧!”


    梁雋邦扯了扯嘴角,輕緩的搖搖頭,“你也說了,都這個時候了,我在這裏不方便……我該迴去了……”說著,抬起腳步往外走。


    “雋邦!”


    付海怡情急之下,小跑兩步上前抱住了梁雋邦,他們之間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親近的舉動,彼此都愣了一下。梁雋邦低下頭,看著付海怡,蹙眉抬手想要將她拉開。


    “別這樣……”


    “不,雋邦。”付海怡卻不肯鬆開,緊抱住他不放,“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不然,你不會帶我來這裏,更不會這麽晚了,我隻是打了個電話你就過來了。”


    梁雋邦垂眸凝望著付海怡,“海怡,我幫你,是因為我還當你是朋友,畢竟我們曾經在一起那麽多年,我不可能看著他對你這樣不管不問。但是海怡,你已經是梅太太,而我,也有了早早,我們隻能是朋友,你明白嗎?”


    “……雋邦。”付海怡拉住梁雋邦,卻被他生硬的拉開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往外走,她不甘心,隻因為她曾經做錯了選擇,難道一切當真無法挽迴了嗎?


    “雋邦,今晚,隻有今晚……你陪著我,天亮再走不可以嗎?我好難受。”


    梁雋邦驀地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她臉上、身上還帶著傷,嬌弱而憔悴的樣子……梁雋邦擰眉點點頭,“好,我坐到天亮再走。”


    “謝謝你,雋邦。”付海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裏暗自得意,盡管梁雋邦不承認,可是她肯定梁雋邦沒有真的忘記她!


    天邊漸漸露出光亮,付海怡靠在床上睡著了。


    梁雋邦揉了揉睛明穴,拉過被子替她蓋好,悄然出了門趕迴梁家本宅。


    迴到梁家,一上二樓,便見張嫂在敲他們臥室的門。


    “少奶奶,您起來了沒有?現在都快7點了,您要是再不起來,準備早餐可就要誤了時間了。”張嫂一邊催促著,一邊拍打著房門。


    梁雋邦蹙眉,走過去,口氣很是不悅,“張嫂,你吵什麽?這麽早,叫少奶奶起來幹什麽?她的手昨天傷著了,今天還要她起來幹活?那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少爺……”張嫂為難的笑笑,“這個,是老夫人的意思,我們也是沒辦法。”


    梁雋邦斜睨她一眼,低吼道,“行了,你先下去,迴頭我去跟奶奶說。”


    “是……”張嫂隻好退了下去。


    梁雋邦推開房門,卻沒有在床上看到早早,驚慌之下一轉身,才發現早早蜷縮在沙發上,裹著毯子瑟瑟發抖。隻一眼,梁雋邦便看的眼眶發漲。


    “早早!”


    梁雋邦撲過去,直接跪倒在地,伸手抱起早早。


    早早睡的昏昏沉沉,聽到梁雋邦的聲音,勉強睜開一條眼縫,嘴唇都已經幹裂了,努力扯出個笑容,“雋邦,你迴來了?”


    “早早,你這是怎麽了?”梁雋邦懊惱的抱著早早,他才出去幾個小時,早早怎麽就虛弱成這樣了?該死的,他怎麽會把早早一個人丟在家裏!


    早早隻覺得頭重腳輕,身上還陣陣發冷。“好冷,手好痛。找你,你不在……我就在這裏等你。”


    梁雋邦抱著早早,發現她渾身滾燙,低下頭抵住她的前額,也是滾燙的一片,早早發燒了!她說手好疼,難道是傷口感染發炎了?昨天他迴來之後,早早已經包好了雙手,他也沒有特別在意。


    “早早,先去床上躺著。”


    梁雋邦自責不已,抱著早早在床上躺好,轉身去找梁駱。


    一出房門,梁老夫人帶著梁駱一起來了。


    梁雋邦還沒開口,梁老夫人先開腔了,“那丫頭怎麽迴事?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下樓?隻不過是手上受了點小傷,就以為可以偷懶嗎?才來第二天,就耍大小姐脾氣……”


    “奶奶!”


    梁雋邦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的打斷了梁老夫人,“請您不要這麽說早早,她病了……”轉而又看向梁駱,“駱叔,麻煩你請醫生來,早早在發燒,渾身滾燙!”


    “這……真的還是假的?那麽一點小傷……”梁老夫人猶自不相信,“該不會是偷懶耍滑頭吧?”


    “奶奶!”梁雋邦眼眶泛酸,低吼道,“夠了!請您不要這樣說她……她為了我,連韓家都拋棄了,你們還要她怎麽樣?我不求你們像我一樣疼愛她,但請至少不要刻薄她!”


    “駱叔,請快點請醫生!”


    說完,轉身進了房裏。


    梁老夫人和梁駱都是一怔,在他們麵前,梁雋邦還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


    “老夫人。”梁駱恭敬的彎下腰,“現在怎麽辦?”


    梁老夫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去請醫生來,少奶奶病了,沒聽見嗎?”


    “是……”梁駱答應著去了。


    早早的手,的確是感染了。右手虎口處靠近手背的地方化膿了,高燒就是由於這個原因引發的。醫生每天要來給傷口換藥、排膿,吃藥不管用,還需要輸液。


    梁雋邦每天迴到家,都陪在她身邊。


    “好點了嗎?”梁雋邦脫下外套,坐在早早身邊。


    早早舉起手,嬌憨的笑著,“好多啦!嘻嘻,其實這樣也很好啊,奶奶就不會總讓我幹活了……我真的做不好那些事,總是笨手笨腳的。”


    梁雋邦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的手,輕輕摩挲著,“醫生說,這裏可能會留下塊疤……”


    “……嗯。”早早無所謂的點點頭,“我知道,說是化膿的太嚴重了。”


    “對不起,早早。”梁雋邦垂下眼簾,不敢看早早。


    “你怎麽了啊?”早早渾然不在意,“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啊?是我自己不小心,再說了,手背上有塊疤算什麽?我還是很漂亮,是不是?”


    梁雋邦艱澀的點點頭,“對,你永遠那麽漂亮。”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去付海怡那裏,及時發現早早的異常,也許情況就不會這麽糟糕。


    “洗澡嗎?我幫你。”


    “好啊!”早早咧嘴粲然一笑,朝著梁雋邦張開了雙臂……


    洗完澡,早早坐在床上等梁雋邦出來給自己擦頭發。等著的時間裏,梁雋邦的手機響了。早早騰出稍微好一點的左手,把手機撥了過來,屏幕上閃爍著‘海怡’兩個字。


    早早驀地怔住,怎麽現在,付海怡還和雋邦有聯係嗎?付海怡前一陣不是已經和梅彥鵬完婚了嗎?他們這種關係,難道不應該避嫌嗎?


    梁雋邦在裏麵也聽到手機響了,高聲喊到,“早早,幫我接一下電話,我馬上收拾好了!”


    “……噢。”早早心虛的答應著,卻遲遲摁不下接聽鍵。


    “誰啊?說什麽?”梁雋邦擦著頭發從浴室裏出來,看早早對著手機發呆。


    早早失神的搖搖頭,“沒……我沒接。是,是付海怡打來的……”


    “……”梁雋邦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了,驀地看向早早。手機偏又響了起來,還是付海怡。梁雋邦看著早早,遲遲不敢伸手去接。


    早早扯扯嘴角,“接吧,她一直打,應該是有事情。”


    梁雋邦蹙眉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接了,“喂,海怡,什麽事?”


    電話那頭,付海怡不知道說了什麽,梁雋邦突然站了起來,神色大變,“什麽?他竟然……你別怕,我馬上過來!別哭啊,海怡,不會有事的!”


    掛上電話,梁雋邦一低頭便看見了早早。


    “早早,海怡那邊出了點事,我必須馬上過去……”


    他一邊說,一邊扯過外套拿上了車鑰匙。


    早早站起來,看著他慌張的樣子,粉唇輕顫,“雋邦,我……”她很想說,她不想他去!可是,她張不開嘴。


    “你早點休息,我很快迴來。”


    “雋邦……”早早追上去兩步,可是沒有能攔住梁雋邦。


    右手虎口處隱隱作痛,早早一咬牙,********隨即出了房門,在門口攔了車子追上了梁雋邦的車子。到了地方,早早記起來了,這裏她來過,是梁雋邦的地方。


    當初,焦嬌介紹他們認識,就是在這裏,梁雋邦說付海怡出了事,可是怎麽會在梁雋邦的別墅裏?


    梁雋邦進去的急,別墅門沒有關上,早早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放緩了腳步慢慢往裏走。漸漸聽到裏麵有打鬥的聲音。


    “你算什麽男人?連自己老婆都打,你好好反省反省,海怡為什麽要離家出走!”這是梁雋邦的聲音。


    “嘁!”另一個聲音,早早也很熟悉,是梅彥鵬。他冷笑著,“梁雋邦,那你又是個什麽東西?你也說了,她是我老婆,打死了也是我的事,你憑什麽金屋藏嬌?”


    梁雋邦被激怒了,揚起手來,狠狠砸向梅彥鵬。


    早早就那樣,出現在了二人麵前。梁雋邦和梅彥鵬大打出手,為的是站在一旁的付海怡,她覺得自己追過來,真是愚蠢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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