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寧夏為什麽要跑迴來,可能是她覺得自己跑不掉。


    又或者,她覺得獨自跑對不起我。


    最後,我被幾個衛兵摁倒到了地上,頭也被死死踩著。


    寧夏也被抓到了,她的待遇稍微好一點,被兩個衛兵反手押著,一直帶進了營地之中。


    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寧夏的眼淚一直啪啪的往下掉,不過她卻擠出了一抹笑容。


    不知道她到底啥意思。


    至於她的命運,我不得而知,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會很慘。


    當時的情況讓我沒有過多的心思去想她,我隻想知道,我的命運會是什麽樣的。


    這些衛兵將我身上的錢財搜刮一空後,便將我拷在了營地中的廣場上。


    任憑我如何唿喊,都沒人理我。


    我也怕他們揍我,僅是喊了一會就不敢再喊了。


    當時的我還抱有某種美好,覺得這些人會給緬甸的大使館,或者臨近的國內口岸聯係。


    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把我接走了。


    隻可惜,我想多了,也想的太美了!


    這些人確實聯係了,不過不是跟國內聯係,而是給該地區的一些園區聯係的!


    也是在後來我才知道,園區、本地人、軍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全他媽是一夥的!


    是一整個大的利益共同體!


    園區負責詐騙,軍閥負責保護,而當地人,則負責掩護!


    他們早就知道一些特殊園區的存在,對一些心照不宣的規則,他們也了解。


    隻要抓住一個豬仔,會得到三萬到八萬不等的獎金。


    這對於收入微薄的當地人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


    所以,他們隻要碰到外地人,不管你是逃出來的,還是真正來旅遊的。


    他們都會想方設法將你控製起來,後者引誘你到園區或者軍區。


    因此,在當地人中,還促生了一種專門坑騙國人的生意!


    我不是在危言聳聽,在那個沒有短視頻、消息相當阻塞的時代,現實情況可能比我說的還要殘酷!


    行走的人民幣就是這樣由此而來的。


    當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說所有的當地人都是壞的。


    隻是我和寧夏的運氣很不好,剛好遇到了一個壞的。


    所以,就算你勉強逃出了園區,也有八成幾率倒在當地人手中。


    逃出去的辦法當然有,提前和最近的口岸人員報備,並及時趕過去。


    可當時的我們哪懂這些啊!


    就算懂,也不一定能過去。


    就這樣,我一直被拷到了太陽落山。


    就在我準備再度唿喊這些衛兵時,一輛熟悉的皮卡車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明顯沒有耳朵的人走了下來。


    飛哥!


    竟然是飛哥!


    誰也想不到我看到飛哥時的表情,強烈的震驚之後,便是濃濃的恐懼!


    這個魔鬼怎麽出現在這裏?


    是為我而來的?


    不不不!


    應該是巧合,他絕對不是為我來了。


    然而,飛哥的下一個動作,頓時讓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隻見他走下車,沒有多餘的動作,徑直朝著我走了過來。


    “哎呀,我的兄弟,你怎麽跑這來了?”


    從飛哥的臉上,我看不到他生氣的痕跡,反倒是有點關心。


    可他越是這樣,我的恐懼就越深!


    他怎麽懲罰逃跑者的,我可是一清二楚!


    先是喪盡天良的毒打,然後,一些你連聽都沒聽過的酷刑輪番在你身上上演!


    直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是死了,算你幸運,至少可以少受些苦。


    可我既不想死,也不想被酷刑伺候!


    下一刻,我做出一個你們可能覺得不屑的動作,我跪了下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飛哥求饒:“飛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聽寧夏的,我不該跟她一塊逃走,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努力為公司掙錢!”


    誰也別說我窩囊,也別說我不夠義氣出賣朋友,當時那個情況,麵對雷飛這樣一個魔鬼,膽子小的估計屎尿都能嚇出來!


    別說出賣朋友,連你老婆親爹親媽都能出賣!


    這不是懦弱,這是人性,是求生的本能。


    “哎呀!你這是幹什麽嘛!我有說過要對你怎麽樣了嗎?不就是逃跑了嘛?可你也沒逃掉不是?”


    “好了,我先辦點事,等會咱們再聊,讓你這幾個哥哥先陪你說會話。”


    說完,飛哥大步流星的朝著不遠處的樓房走去了。


    剩下虎哥和豹哥,以及癩皮。


    我再次將討好的嘴臉迎向這幾人,“虎哥,豹哥,皮哥,好.....好久不見了。”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是討好能讓我少受一點皮肉之苦,我能把他們誇出三朵花來。


    “你他嗎的吃裏扒外!虧我還把你當兄弟!”


    說著,虎哥上前就給了我一腳!


    接著,豹哥拿出那種橡膠棍,癩皮抽出皮鞭,開始往我身上招唿。


    一邊打還一邊罵:“媽的!害我們在叢林裏跑了幾天,你他媽溜的挺快啊!”


    “越好看越會騙人!今天不把你揍出屎來,我就不叫癩皮!”


    三個人輪番來,誰累了就替換一下。


    打的時候嘴也不閑著,多惡毒多汙穢的話都能罵的出口。


    至於我,除了哀嚎和求饒,好像也做不了什麽了。


    那些身穿淺綠色軍裝的帽子叔叔們,自然沒有一個上前勸阻。


    還站在不遠處觀望著,像是在看雜技表演。


    最後三個人都打累了,我的嗓子都喊啞了,身上各處都在火辣辣的疼,連我的臉都沒能避免。


    不一會,飛哥又走了迴來。


    看著我的慘狀,他沒有出言調侃,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淡淡道:“帶走。”


    皮卡後麵有一個籠子,用鋼筋焊的,高度大概不到一米。


    我就被癩皮三人趕進了這個狗籠子裏。


    皮卡車在山路上行駛著,至於去哪,我心知肚明。


    肯定是迴園區!


    至於迴到園區迎接我的是什麽,我也心知肚明。


    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要問我後悔嗎?


    說實話,沒抓之前不後悔,抓了之後,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要是不逃,憑我目前的人脈關係,就算業績不行,我也不用挨打,說不定還可以變成狗腿子。


    或許在良心上過不去,但至少身體上不受罪。


    現在......


    說什麽都沒意義了,先保住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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