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黑夜,常巡主也就不和林老大纏鬥了。(.)黑夜屬陰,陰氣橫行,也就是雲巴教的天下。雲巴教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用遊風術瞬間出現在他們的背後,用刀刃輕而易舉的割斷他們的喉嚨。


    現在是白天,而且還是個大晴天,陽氣正盛。雲巴教幾乎有一小半的方術不能使用。而他們最厲害的咒術因為傷害反噬肉身,也不會輕易使用。


    常巡主看到前麵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樹林間來迴竄動,便趕緊下令手下的三個女兵加速追擊。


    突然,從常巡主一行四人的身後飛出來兩個黑影,用寬厚的手掌死死的卡住了小雨和另外一個女孩的喉嚨。第三個女孩正要趕去救援的時候,卻被從正前方殺迴的林老大一把扯住頭發,拽倒在地。


    常巡主轉身直撲林老大,想要救迴自己的手下。但他沒等跑到那個女孩跟前,林老大的匕首已經幹脆利索的插進了那個女孩的胸口。她溫熱的鮮血從刀口的縫隙中噴出,染紅了林老大的頭頸,也染紅了他握著冰冷匕首的手。


    另外一個被卡住喉嚨的女孩動了動牙床,趁著身後人不注意的空當,迴頭唿的一下,噴了那人一臉的黃色粉末。那人不停的咳嗽,鼻孔和嘴角不停的噴出血絲。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在搖搖晃晃的倒下之前,將手中的匕首捅進了那個女孩的小腹。兩人側翻著跌倒,原本青翠的草地上慢慢的擴散出一大片血泊。


    “阿同!”另外一個人看到同伴在抽搐中痛苦的倒下,又悲又憤,他瞪著通紅的眼睛,扯住小雨的頭發就要把匕首捅進她的喉嚨!


    鄭培見勢不妙,馬上衝了出來,要阻止那人下殺手。但由於他距離的太遠,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而常巡主也被林老大纏住,兩人也正在廝打。


    眼見的那冰冷的刀尖距離小雨的喉嚨已經不足一指的距離……


    但刀尖卻恰恰停在了半空,並沒有刺入小雨那白嫩的皮膚。


    常巡主冷笑一聲,反手專心致誌的與林老大較量。因為他一看就知道,那個人癡癡的看著小雨含著淚水的大眼睛,他已經中了小雨最為擅長的魅靈術!


    確實,別說那是個男人,即便那是個女人,恐怕也無法對那雙滿是淚水,飽含著委屈與乞求的眼睛的主人痛下殺手。那個男人似乎已經忘記了對於同伴被殺的憤怒。他漸漸鬆開了扯著小雨頭發的手,握著匕首的手臂也被小雨輕輕的按下。在他的眼中,此刻麵前這個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就是他的妹妹,他的女兒,他怎麽能對自己的親人下得去手呢?


    小雨在輕輕的抽泣中將這個人握著的匕首翻轉,迅速一推!


    當鄭培跑到跟前時,那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他自己握著的匕首已經深深的插入他自己的小腹,但他已經僵硬的臉上,還保留著死前對於小雨無限的憐愛與溫柔。


    小雨看著突然跑過來的鄭培,仍舊保持著那副帶雨梨花的表情,慢慢的向鄭培走去。當然,小雨不是去找鄭培聊天,她甚至已經不記得這個小夥子在哪裏見過了。


    她一隻手握著剛剛拔出來的帶血的匕首,背在身後。而另外一隻手,輕輕的,似春日微風般的撫摸著鄭培的臉龐。她的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溫柔與愛意,仿佛鄭培就是她的真命天子,而她卻有無窮的心裏話將要對他傾訴。<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啊!”鄭培的太陽穴一陣刺痛,仿佛有人在用燒紅的針不停的刺入。他一把將毫無防備的小雨推倒在地,轉身跑開了幾步。


    小雨坐在地上納悶兒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毛頭小子,她怎麽都想不通這個小子有什麽能力竟然能破解她最為得意的魅靈術。但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身,抄著匕首直奔鄭培。


    而鄭培的頭疼此時也漸漸的好了。他看著小雨一反剛才可憐巴巴的樣子,兇神惡煞一般的奔向自己。她手中的匕首還在不停的滴下血珠,刃口的反光像是戴了一層麵紗的冷豔女子的麵容,隱隱的閃亮在血光之後。


    鄭培看著一道帶著寒氣的刀刃直奔自己,本能的用右手一擋!隻聽得噔的一聲,匕首被鄭培的冥鐵手鐲磕崩了刀刃。一道細微如發絲的裂痕貫穿整個刀身,隻要再有輕輕一擊,那刀身便要齊齊的折斷了。


    “殺了她!”林老大被常巡主從身後勒住脖頸,他在極力掙紮的同時仍關注著另外一邊的戰局。此時,他見鄭培居然破掉了小雨的魅靈術,便立即命令他除掉對手。


    小雨麵如死灰,她沒有再徒勞的施展魅靈術。她握著一把馬上要斷裂的匕首,呆呆的站在高她一個頭的鄭培麵前,宛如貓咪麵前的一隻小雞那樣困惑和無助。聽到林老大下的誅殺令,小雨身心為之一抖,她畏懼的向後慢慢退去,生怕突然間就橫遭鄭培的毒手。


    但鄭培壓根兒就沒有要殺掉小雨的心思。這些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根本就不關他的事。他對顫抖著的小雨心狠手辣的一麵頗感意外,但這也不會成為他服從林老大命令的理由。


    鄭培猛的一個側踢,將勒著林老大脖子的常巡主踹倒在地上。他雖然不打算出手殺人,但起碼自己幫派一邊的人還是要救的。


    林老大咳嗽了幾聲,扶著鄭培站了起來。他雖然對鄭培拒絕執行他的命令而感到不快,但基於鄭培此時從常巡主的手中把他救了出來,他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畢竟,此時他也隻有這麽一個人可以依靠了。


    現在,除了地上橫七豎八的死屍和大片大片的血泊之外,常巡主和小雨,林老大和鄭培,形成了新的對峙局麵。


    “林老大好手段,原來你這埋伏還不止一撥人。”常巡主的肋下疼的厲害,一邊攙扶著小雨站穩,一邊冷冷的說道。


    林老大往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剛才的纏鬥他被打中了多處要害,甚至連下巴都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頭。但此時他仍是不服輸的說道:“哼,要是論手段,你手下的小娘們兒一個眼神就放翻了我一個兄弟,我哪趕得上你們?”


    “林老大,咱們一起合作對彼此都有好處,不然這消息一出去,三教九流的都來搶,你到時候怎麽能應付的過來?”常巡主見林老大沒有迴應,眼珠一轉,對鄭培說道,“小夥子,你還不趕緊勸勸你們林老大。咱們兩家一起尋找九魄珠,共同強大,到時候就再也沒有爭奪和廝殺,多好啊!”常巡主把小雨向前一推,“這麽好看的姑娘給你做媳婦,你還考慮個啥?”


    鄭培窘迫又有點尷尬的看著小雨,小雨震驚的迴頭看著常巡主。


    林老大恨恨的說道:”你******少放屁了!真要是找到了九魄珠,你比誰都下手狠。老子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合作的事兒你想都別想!“


    ”那老子留你也沒什麽用了!“常巡主將匕首一正一反握住,飛身撲向林老大。


    鄭培見林老大受傷嚴重,隻得迎戰殺氣騰騰的常巡主。但他自知武藝不精,不敢上前與常巡主正麵對抗。便將冥鐵手鐲變成一條長棍,來迴大麵積橫掃。


    常巡主本待架住長棍,貼到鄭培身邊放倒他。但沒想到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利刃被鄭培的灰色棍子一擊打斷!他趕緊跳到鄭培的攻擊範圍之外,仔細的觀察著這個突然闖入戰局的年輕人。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打死你!“鄭培護著林老大,將棍子橫在胸前,高聲喊道。


    常巡主心生一計!他做了一個動作,假裝要撲上去,但當鄭培的棍子橫掃過來的時候,他卻把小雨一把推了出去!鄭培來不及停手,一棍子狠狠的打在了小雨的側腰上。


    小雨隻來得及尖叫了一聲,便疼的暈倒在地上。


    鄭培瞬間傻了眼,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常巡主竟然是用自己的手下去趟雷的人。他本想去看看小雨的傷情,但常巡主趁他停手的時候猛的撲了上來,雙手抓住長棍與鄭培角力。


    ”小子!“常巡主呲牙咧嘴的和鄭培拚著力氣,”你身手和武器都不錯,來我手下吧,比她好看的女人和錢多的是,好好的過幾天痛快日子,怎麽樣?“


    鄭培用力一推,瞬間將長棍變迴手鐲扣在自己手腕上。常巡主沒有料到鄭培的武器竟然能隨意變化,當他再次用力打算推到鄭培的時候,卻被鄭培一頭頂在了鼻子上!刹那間便涕淚橫流,護著歪掉的鼻子後退了幾步。


    鄭培將手鐲變成匕首,直直的刺向常巡主的胸口!但卻被對方飛起一腳踢中了手腕,匕首脫手插在了地上。常巡主順手扯過鄭培的胳膊,一個背摔將他放倒在地上。


    鄭培被這麽狠狠的一摔,前胸後背都疼的他都快停止唿吸了。


    常巡主騎在鄭培的後背上,用肘彎卡住鄭培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推住鄭培的頭。


    ”怎麽樣?小子,老子再給你一個機會!“常巡主惡狠狠的問道。他的手推著鄭培的頭,肘彎向反方向拉扯,這樣的姿勢隻要他稍稍用力,鄭培的頸骨便會骨折。


    鄭培的雙手死死的摳住常巡主的手臂,他伸出一隻手極力想去抓插在地上、僅在咫尺的匕首,但常巡主的胳膊越來越用力,鄭培覺得自己的唿吸已經牢牢的被鉗製,他的眼前開始一陣一陣的發黑,後背也開始漸漸的麻痹。


    ”小夥子挺有骨氣。好!老子成全你!“常巡主肘彎用力加緊,另外一隻手也用力推著鄭培的頭。


    鄭培已經能聽到自己的脖子傳來咯嘣咯嘣的響聲,他的手也已經無力去抓住匕首。即使是這樣,鄭培的腦中也靈光一現:他先讓匕首變迴手鐲,再讓手鐲變成匕首反握在手中,試圖刺中常巡主的大腿。


    但他的手實在是無力舉起匕首的重量,在緩緩刺向常巡主大腿的過程中,匕首當啷一下從鄭培的手中脫出,掉在了地上。


    鄭培的視野已經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他的思緒越飄越遠,窒息所帶來的痛苦也開始漸漸的消散......


    啊!噗通!


    鄭培的身子一振,他的腦海中重新出現的沉重和疼痛的概念。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了撲倒在他麵前、背上插著匕首的常巡主,還看到了林老大氣喘籲籲的撲倒在他身邊。


    常巡主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噗呲一下拔出插在他背上,因為被肩胛骨頂到、所以插的並不深的匕首,轉身紅著眼睛瞪著撲倒在地的林老大。他站起來,走過去拽著林老大的領口將他拽了起來。


    ”告訴我藏著九魄珠的地方,老子饒你這條狗命!“常巡主將匕首架到了林老大的喉嚨上。但他似乎並不打算饒了對方,因為林老大的鮮血已經在匕首的刀刃緩緩的流淌。


    林老大不屑的一笑,說道:”你自己馬上就要見閻王了,你還想饒我?“說罷,林老大伸出一個拳頭,輕輕的舒展開,裏麵是一小撮頭發。


    常巡主納悶兒的看了看頭發,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事情!他將林老大甩到地上,將匕首在手裏一轉,刀尖向前,直直的捅向林老大的喉嚨,但為時已晚......


    林老大將頭發握在掌心,另外一隻手指著常巡主的眉心,默默的念著心訣。


    常巡主握著的匕首當啷一下掉在了地上,原本握著刀的五個手指像是被一股力量所左右,全部向外撇了180度,齊齊的貼在了手背上!


    林老大咬破一個指頭,將血抹在了那小撮頭發上,繼續默念心訣。


    常巡主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渾身劇烈的抖個不停。他的五官開始漸漸的扭曲,耳朵已經從頭顱的兩側劃到了脖子上。確切的說,是他的皮膚在開始溶化,像是一跟被火焰烤著的蠟燭,他的皮膚已經像蠟油一般順著身子流下,漸漸的裸露出猩紅色的血管和肌肉。


    林老大再次咬破一個指頭,將血抹掌心的頭發上,默念心訣。


    常巡主的血管在不規則的抖動,裏麵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速運行。他肌肉中的毛細血管首先承受不住高壓,開始紛紛爆裂。無數的細小的血珠噴湧而出,將常巡主的身體籠罩在一片血霧之中。如果說剛才皮膚溶化時的常巡主是一隻白色的蠟燭,那麽此時的常巡主就是一隻紅色的蠟燭了。他的身體因為痛苦在扭動,四肢已經被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他想喊,卻因為喉嚨、臉頰和下頜的皮膚全部溶解,無法發出喊聲。他想哼,卻因為鼻尖的軟骨、牙齒和舌頭全部脫落,掉在了地上,所以連哼都哼不動。


    林老大想再咬破第三根手指的時候,被爬起來的鄭培及時製止。林老大因為用盡了修為而虛弱的靠在鄭培的肩頭,而鄭培看著剛剛還兇神惡煞的常巡主在極限的痛苦中漸漸溶化成一個錐形的血肉堆,心中略有不忍。


    ”林老大,你怎麽樣了?“鄭培看著滿頭大汗、麵色慘白的林老大,擔心的問道。


    “林老大也是你叫的?”林老大慘笑一下,“我沒事,讓我調理一下就沒問題了。”


    ”他們是什麽人?你們怎麽會打的這麽慘?“鄭培不解的問道。


    林老大長歎一口氣,笑著說道:”多少年來,我們之間因為搶奪九魄珠的事情,恩恩怨怨,打打殺殺。他們用我們的人煉製蠱毒,我們用他們的人祭祀蛇神。他們是我們雲巴教的頭號敵人,小子,你要記住一個名字,它將成為你今後的噩夢。“


    鄭培咽了一口口水,皺著眉頭問道:”什麽名字啊?“


    林老大閉上眼睛,似因為痛苦的迴憶而皺緊了眉頭,幽幽的說出了兩個字......


    冥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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