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他發現自己仰麵朝天的躺在女廁的地板上,頭和腿都疼的厲害。此時,他已經顧不得疼痛,爬將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如同一個苟延殘喘的逃犯,隻是此時,他已經不是在逃避進入女廁的羞恥,而是在逃避那種冰冷和恐懼……


    懂得情懷的人會享受夜晚,而懂得生命的人,往往更重視清晨。


    鄭培躺在程勝大樓的門口,溫和的陽光如火一般慢慢的****他身體中的寒意,讓他覺得自己像解凍了一樣,慢慢的又活過來了。就在鄭培倒撐著地麵坐起來的時候,張老頭從大樓裏推門出來了。


    “哎!你怎麽坐地上了?要鬧毛病的,快起來快起來。”


    鄭培抬起頭來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張老頭,身子感覺像個空殼,讓他難受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雙腿仍有點抖。


    “怎麽這是?”張老頭伸了個懶腰,看著鄭培有點不自然,關切的問了一句。


    鄭培本打算要將所有恐怖的經曆都告訴張老頭,但轉念一想自己進過女廁所,略一沉思,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緩出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張叔,我迴去了……”


    “哦,迴去吧迴去吧,好好睡一覺。”張老頭看著鄭培不對勁,但也沒太在意,自顧自的遛圈打拳去了。


    鄭培靠在大樓門口的柱子上,頭腦中一片混亂,零七散八的記憶片段糾結在一起仿佛是一團散亂的漁網線,他始終都想不起來在他失去知覺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麽,是什麽東西讓他感覺如此恐怖,而他自己是否還會被那種可怕的東西糾纏。


    曬了半天太陽,鄭培感覺自己身體已經基本複原。至於昨晚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再迴憶了,反正是一團亂麻,也許時間可以理清一切。而且人還得活在當下,別的且不說,就是圖書館那邊,他也得趕緊迴去收拾收拾。


    鄭培用暖壺裏的開水熱騰騰的洗了一把臉,精神總算是恢複了一些。他透過玻璃窗看到張老頭在大樓門口的小廣場上來迴溜達,拿上書包就走了。[.超多好看小說]


    圖書館的血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清理。鄭培鬆了一口氣,這讓他省了不少時間,也省了不少力氣。清理完畢之後,鄭培雙手叉腰看著桌上的書本,仍有一件事情讓他猶豫不定:那個姑娘的東西怎麽辦?是放在圖書館等她來認領?萬一她找不到怎麽辦,萬一東西放在這裏丟了怎麽辦,如果她找不到,該有多著急啊?


    所以應該給她送過去。可是……鄭培恍惚了一下,昨晚去醫院的路上的一幕一幕又不斷的縈繞在眼前,他用手摸了摸脖頸,仿佛還有發絲輕輕的拂過,而那種親切的芬芳又出現在身邊……


    楊妮。這個從課本上看到的名字仿佛在哪裏聽到過,不過鄭培沒多想,畢竟重名的人很多,也許是記錯了吧。鄭培的手心有點出汗,他站在校醫院的病房外有點猶豫,此刻那個叫楊妮的女孩還在病床上熟睡,紮起來的頭發已經散開。此刻已接近午時,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把她的頭發曬的蓬蓬鬆鬆,就像一隻在陽光中熟睡的貓咪,但是略有皺起的眉頭讓她的夢境看起來並沒有那麽輕鬆。


    鄭培透過房門上的窗戶看著她,不知道是進去把整理好的書包還給她好,還是就這樣讓她睡著,不去打擾她為好。不過此時鄭培更願意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她勻稱的唿吸帶動肩膀的起伏,也讓鄭培的心裏歸於一片無邊的寧靜。


    “你找誰?”一個護士從這裏路過,看到傻呆呆的鄭培,就問了一句。


    “哦,我……”鄭培突然有些慌亂,仿佛想要藏起來的他突然被發現了一樣,“那個,我是送她過來的,現在我把她的東西還給她。”


    “哦,那你進去給她就行了。”護士說的很輕鬆。


    “嗯,那個,她在睡覺呢。”鄭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尷尬。


    “那你給我吧,等她起來了我轉交給她。”


    “啊,不用。”鄭培果斷的拒絕了,拿著書包的手往懷裏一摟,那樣子像是別人要搶他的東西一樣。但他旋即也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異常,尷尬的笑了笑,“那個,我等她好了。”


    護士也笑了笑,轉身走了。鄭培如釋負重,鬆了一口氣,莫名其妙的緊張感讓他覺得自己有點好笑。當他轉身再看楊妮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醒了。


    也許是生病的緣故,楊妮的臉上仍然有著疲憊的痕跡。她看著門外的鄭培,下意識的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眼神中滿是疑問和警惕。


    鄭培知道自己隻能進去了,他仔細的看了看楊妮的書包和自己的衣服,如同一個將要進入戰場的士兵在檢查裝備。最後,他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推開了病房的門。


    在病房外麵的時候,鄭培覺得那雙眼睛真好看,而進入病房裏麵以後,他覺得那個熟悉的味道真好聞。


    一種植物的香味,此刻混合著一種慵懶,還有一份親切的溫度感,整個病房仿佛是一片花田。而鄭培也如走在這花田中一般,周圍全部都是芳香,而他的腳,也有點軟。


    “你……”楊妮看到了鄭培手中的書包,一時有點搞不清楚情況。


    “哦,我是來給你還東西的。”鄭培的語氣有點急促,“你把書包落在圖書館了。”


    “是你送我過來的?”楊妮的聲音混雜著一絲慌張。


    “嗯,是我……”鄭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求你了!”楊妮的語氣陡然變成了哀求,“這件事情你對誰都不要說啊!”


    這樣的場麵是鄭培始料未及的,他呆呆的看著楊妮哀求的目光,隻得木訥的點了點頭。


    沉默,話語噎在鄭培的喉嚨裏,此刻他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陽光如一道刺眼的屏障,將兩個人就地分隔。


    “包放在桌子上吧……謝謝你了……”最終還是楊妮打破了這層尷尬,但也僅僅隻是一句話,之後就把目光轉移到別處去了。


    鄭培把書包放在床前的小桌子上,看了看楊妮,沒說什麽,轉身帶上門出去了。楊妮偷偷的看著鄭培的背影,心中的埋怨與擔憂在眉頭上糾結成了一團。她慢慢的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什麽都不想,隻是希望能暫時享受這安寧的時刻。


    鄭培走出病房以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個見麵的尷尬也與他想象中的樣子差了不止一點,簡直是十萬八千裏。他不明白這個姑娘到底是怎麽想的,或者自己的樣子很令人討厭嗎?正在他鬱悶的時候,昨晚的女醫生向他走了過來。


    “醒了麽?”女醫生笑著問鄭培。


    “嗯,醒了。”鄭培怏怏的迴答道。


    “嗯,以後記得要合理調配飲食,補充一下營養。這孩子有點營養不良,雖然不是什麽大毛病,但是也要重視,否則由於體虛誘發其他病情,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哦,那個……”鄭培覺得這個醫生有點誤會了,想解釋一下,不過女醫生並沒有給他機會。“既然醒了,也就沒事了,下午收拾一下準備出院吧。”


    “哦。”鄭培覺得解釋無望,就隨口答應了一聲。


    “嗯,那你一會去把藥費結一下,有什麽問題再迴來找我。我在走廊裏麵的辦公室。”女醫生抬手給鄭培指了指自己的辦公室,就走了。


    鄭培想迴病房把醫生的話告訴楊妮,可是一想到那種尷尬的氣氛,自己心裏就打起了退堂鼓。索性給她結了算了,娘常說幫人幫到底,就當學雷鋒了。鄭培拿定了主意,就到藥房去交錢。還算不錯,隻是掛鹽水和常用的感冒藥,並沒花多少錢。辦理完之後,鄭培讓值班的護士幫忙照看一下楊妮,然後略有欣慰的帶著匿名學雷鋒的成就感,迴宿舍睡覺去了。


    病房裏,楊妮雖然沒有全部聽清楚,但是鄭培和醫生的對話的大概意思她聽明白了。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毛病,但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一直沒有好好善待自己。對於鄭培,楊妮其實還是很感激他的,隻不過這次的情況很特殊,處於女孩子保護隱私的矜持,才會對鄭培這個男孩子心生怨意。楊妮把被子裹了裹,安安靜靜的病房裏隻有她一個人。


    “也許他人還不錯,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還應該好好謝謝人家吧。”楊妮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吃了一驚,趴伏在那個寬實後背上朦朧的迴憶不知什麽時候占據了她的腦海,她還想起了在她身體虛寒無力的時候,鄭培身上猶如爐火般熱烈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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