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沒有餘錢再雇輛馬車,沒法子李落隻好在集市上擺個藥攤,換點碎銀填補用度。


    也不敢太耗費時日,耽擱太久,最多逗留也隻有一兩日罷了。


    好在李落一路北上,南府境內風平浪靜,似乎虞紅顏並未將李落行蹤告知南王府。


    李落暗自揣測,想不明白虞紅顏到底打的什麽盤算。


    茶棚裏,三三兩兩坐著幾個趕路的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說話,李落也喝著壺裏的清茶解渴。


    如今一臉風塵,麵容憔悴,旁人見了,誰也想不到眼前不起眼的男子竟會是大甘的風雲人物。


    就在這個時候,幾匹快馬絕塵而至,來人佩刀戴劍,一看就知道是江湖豪客。


    到了茶棚前,幾人勒住馬韁,走進茶棚,要了幾壺酒和幾個小菜,邊喝邊小聲說著話。


    棚中茶客見狀,匆匆看了幾眼,都壓低聲音,生怕擾了這些江湖草莽。


    李落不動聲色,側耳聆聽,幾人話中言語不詳,似乎有江湖中幾位名望極高的高手傳出號令,要天下英雄齊聚竹陰州,不知所為何事,不過該是與李落和牧天狼無關。


    李落聽了幾句,便不再留心,這些日子下來確實有些困頓難耐了。


    幾個江湖豪客中一人瞥見李落腳旁的藥箱,神情一怔,低聲與同行幾人說了幾句。


    一陣竊竊私語後,最先留意到李落的青衣大漢長身而起,走到李落身旁,抱拳一禮道:“這位兄台請了。”


    李落一愣,不知道這些江湖中人找自己要做什麽。


    起身迴了一禮,和聲說道:“壯士客氣了,不知喚在下有什麽吩咐?”


    “吩咐不敢當,我瞧小兄弟似乎是個郎中。”大漢見李落年紀甚幼,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逝。


    含笑迴道,神態倒是頗為和藹,沒有盛氣淩人。


    “略略懂點粗淺醫術,混口飯吃。”


    “我這裏有位病人,不知道小兄弟能否移步瞧上一瞧,若是瞧得好,銀子不是問題。”


    李落掃了一眼大漢同桌三人,其中一人臉色發青,似乎身受暗疾。


    李落雖是不願這個時候和江湖中人扯上關係,但倘若不做做姿態隻怕更令人生疑。


    隻好沉聲說道:“就怕我醫術淺陋,治不好貴友的病症。”


    “哎,沒關係,能治好早就治好了,治不好也不怪你,我們幾兄弟求醫已經有些日子了,但多是治標不治本,今個莽撞相請,也是不得已。


    放心,要是醫不好,我也奉上薄禮,算是結個善緣,行走江湖的該要相扶相持才好。”大漢豪邁笑道。


    李落溫顏一笑,點點頭道:“多謝英雄,那我試一試。”


    說罷提起藥箱隨大漢走到幾人身前。


    大漢迴頭衝著店家朗聲喝道:“掌櫃的,這位兄弟的茶錢算到我這裏。”


    “好說,好說。”茶棚掌櫃連忙躬身應是。


    “無功不受祿,還是等我看過這位英雄再說吧。”李落展顏一笑,向座中一人和聲說道,“可否請在下替壯士把把脈?”


    臉色發青的男子約莫二十餘歲,相貌周正,看似不像是什麽惡人,聞言埋怨的看了大漢一眼。


    低聲說道:“大哥,他隻是這尋常郎中,怎麽能治好我的傷?還不是白費功夫。”


    大漢一瞪眼,喝道:“話多,還沒有瞧,怎麽知道治好治不好。”


    另有一個儒生打扮的男子笑道:“四弟,你就聽大哥的,大哥也是擔憂你的傷,這一趟去竹陰州,路途遙遠,你的身子原就虛弱,讓你留在家中你也不聽,非要來,既然要來,路上就得聽大哥的。”


    男子極不情願的應了一聲,伸手讓李落把脈,冷哼道:“看你能瞧出什麽名堂來。”


    儒生模樣的男子笑道:“小兄弟,別放在心上,我這四弟性子耿直,倒不是有意難為你,你隨意瞧瞧。”


    李落含笑應道:“盡力而為。”


    說罷緩緩將手指搭在男子脈門處,沒有冰心訣內力相助,一身醫術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不過萬幸在夜霜鎮時飲下一碗吞天獸丹液,銳敏有增無減,倒也能察覺出男子脈象中的異狀。


    另一個麵似黑炭的漢子悶聲說道:“這小兄弟一眼就能看出是四弟受傷,沒準還真有點門道。”


    李落幾人莞爾一笑,儒生模樣的男子笑道:“這有什麽難的,四弟的臉色就是個不會醫術的人也能看出來。”


    說罷微微一歎,臉色凝重,低聲說道,“四弟的傷恐怕隻有醫聖莫憂心莫老前輩和他的高足醫仙才能手到病除吧。


    可惜,這兩人如今是南王府的座上賓,我們這等身份想見一麵都難。”


    李落心中一動,驚咦道:“醫仙?是素兒姑娘?”


    “你認得醫仙?”青衣大漢訝聲問道。


    李落搖了搖頭,收迴手指,輕聲說道:“岐黃一道的人都聽說過醫聖大名和他的徒兒,倒不是和他們相識。”


    年輕漢子冷哼道:“一個尋常小郎中,怎麽會認得醫聖醫仙兩位高人。”


    青衣大漢一想也是如此,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沉聲說道:“此次赴會之後,一定要想方設法求莫前輩出手醫好你的傷。”卻也認定李落難以醫治自己兄弟的傷勢。


    李落沉默不語,幾人見狀心知又是空歡喜一場,不過剛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抱太大希望。


    年輕男子冷眼瞅了李落一眼,就不再理會,自顧說些閑話,言語之中總是提到一個逍遙令,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怎麽樣?可有什麽法子醫治在下四弟?”青衣大漢隨口問了一句。


    李落抬頭看了幾人一眼,臉色不見喜怒,幾人隻猜李落醫術不精,難以醫治,卻不想李落隻是在想到底是醫還是不醫。


    青衣大漢歎了一口氣,道:“算了,拜會過那麽多大夫了,哪會運氣這麽好,在這麽個地方就恰恰遇見能治好四弟傷勢的郎中。


    多謝小兄弟援手,這裏是幾錢碎銀,留著路上用吧。”


    說罷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丟給李落,抱拳一禮,興趣乏乏,也是不願和李落多說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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