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陽,到朕身邊來!”


    跪拜著的人群頓時因為這句話起了一陣騷動。


    而聽到這話的安明則臉色平靜地將安陽推到了齊鈺宸的右邊,皇上隻帶了一位貴妃來,貴妃站在皇上左邊,想來那右邊的空位就是專門留給自家王爺的。皇上待自家爺,果然不同!


    見安陽在禦座的右邊坐好,齊鈺宸這才坐下喊了平身。


    說是家宴,其實還是借著宴會的名義敲打拉攏臣子。所以,這場家宴並不是隻有齊姓皇親國戚來參加,還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


    酒過三巡之後,上林苑的家宴氣氛熱烈了不少。


    安陽看了眼下麵坐在墨親王齊鈺墨身邊的妙齡女子,微轉的視線隱晦的掃了一眼齊鈺宸身旁的貴妃,係統給的任務劇情中,這個女人本是齊鈺宸的皇後,之後會為了炒熱氣氛提議賽詩,不知道劇情已經麵目全非之後,事情還會不會繼續按照原劇情進行下去。


    過了盞茶的功夫,貴妃果然提議道:“皇上,素聞朝中諸位大臣文成武就,我們這些閨中女子素日也想沾沾這墨香。今日難得,不若就讓座下的女郎們賽詩一場,請朝中諸位大人指點一二。”


    齊鈺宸聞言視線微不可查地掃了一眼墨親王妃趙夢曦,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哪裏能值得安陽一直默默地關注她,聽到貴妃的提議,齊鈺宸眼中閃過一道幽光開懷一笑,轉而對著右邊的眾臣道:“諸卿,你等不妨做一次評判,也好看看我們大齊女郎的風采。”


    “皇上所言極是,我等謹遵聖諭。”


    “皇上說的是,今日還請諸位女郎拿出平日的好文采,讓我等觀瞻一二。”


    還有那性子耿直的武將沒心沒肺地提議:“皇上,這賽詩有甚麽好看,不如讓我等好男兒打擂比武!”


    “…………”


    眾臣三言兩語地迴應著齊鈺宸的話,氣氛頓時更加熱烈起來。


    齊鈺宸微笑著點了點頭,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滑過禦案上的酒樽,沉聲開口道:“既如此,那就一個時辰為限,以酒為題,眾女郎各自作詩一首。這一個時辰中,就請方才提議打擂比武的將軍來為大家舞一曲劍助興如何?”


    “是!”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除了女主趙夢曦,其他女子都交上了自己的詩作。


    趙夢曦因此一下子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一向跟墨王不和的瑾親王見狀對自家王妃使了個眼色,瑾王妃立刻狀做關心地問道:“五弟妹,你一向是我們幾個姐妹中詩作最好的,平日最愛吟詩作賦,今日這是怎麽了?可是身體不適?”


    說完,瑾王妃責怪地睨了一眼齊鈺墨,道:“五弟,不是二嫂說你。弟妹以前藏在深閨不懂咱們皇家規矩,你怎麽也跟著胡鬧,弟妹既然身體不適,你怎麽能帶她來禦前失儀!”


    禦座上的齊鈺宸含笑看著下麵的兩桌人,隨後看了一眼身旁的安陽,發現他正如同看戲一般,看得津津有味,心中忍不住更加厭煩趙夢曦。


    想到安陽從未這樣聚精會神地看過自己,齊鈺宸覺得心中酸澀得很。


    趙夢曦到底不是個智商低下的傻子,瑾王妃話裏的挑唆擠兌那麽明顯,她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雖然她想低調,但是瑾王妃話都說到禦前失儀這個地步了,也容不得她繼續低調下去。


    於是趙夢曦站起了身朝禦座上的齊鈺宸躬身行禮道:“皇上恕罪,臣婦前幾日傷了手指,以至於無法握筆。這裏確實有詩一首,這就誦與皇上和貴妃娘娘聽。這是臣婦少年時隨父出遊,見過我大齊漠河的瑰麗壯闊,每每想起都覺得心潮澎湃,一日醉後福至心靈,才得了這首拙作。”


    “君不見,漠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


    “逆女住嘴!”


    趙夢曦第二句詩還沒吟誦完,就被坐在對麵第一桌的趙相厲聲打斷,此時趙相已經一臉冷汗地跪趴在地上請罪道:“皇上,老臣教子不嚴,罪該萬死。小女近日身體不適剛剛醒來,頗有些神智不清,以至於抄襲了這樣一首佳作……”


    “什麽!抄襲!這不可能!”趙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難以置信的趙夢曦站起來,尖著嗓子打斷了。


    隨後看到趙相瞥來的森寒目光,趙夢曦這才如夢初醒地跪在了地上,腦子卻急速運轉著,難道除了自己還有另一個穿越者?是誰?


    趙夢曦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趙相,隨後低下了頭,不,不可能是這個便宜爹。否則自己得了趙夢曦的記憶裏麵怎麽可能沒有相關的詩作,那到底是誰?


    既然趙夢曦的記憶裏沒有聽說過這首將進酒,那很可能是最近才穿越過來的同鄉,難道是跟自己同一時間穿越的?


    到底是誰?真是的,怎麽會出現兩個穿越者,小說裏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麽!真是害死人的小說,還有那個可惡的穿越者,幹嘛跟我一起穿!


    跪在地上的趙夢曦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那些不靠譜的小說和她想象中的穿越者,一邊想著要怎麽解決眼前的困局,欺君在古代可是大罪。


    瑾親王見狀忍不住勾起嘲諷的唇角,他以前喜歡趙夢曦,當初去趙家求親的時候,因趙相嫌他風評太差,被拒絕了。


    現在看來幸虧當時被拒絕了,這個趙夢曦簡直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蠢貨嘛,竟然敢當著皇上的麵抄這麽一首詩作:“哎喲,趙相這是在怪五弟咯。既然知道五弟妹神智不清,五弟竟然還敢帶她來禦前見駕,萬一傷了皇上你我可吃罪不起。”


    “不過,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五弟妹這麽大膽敢在禦前欺君,還死不認罪,咆哮朝堂,趙丞相恐怕當負首責!”擠兌完齊鈺墨,齊鈺瑾還不忘連帶上早已跪在地上請罪的趙相。


    齊鈺墨此時也跪在了地上請罪,心裏越發厭惡趙夢曦這個淨會給自己惹事的女人,先前看她站起來賦詩時靈動冷靜的樣子,自己還覺得她改變了,現在看來剛剛完全是自己眼瞎了。


    隻是想到趙夢曦剛剛吟誦出來的那一句半詩作,已經顯出了大氣滂沱,朗闊灑脫之感,到底是什麽樣的大才做出了這樣的詩作?以前竟然從未聽過。


    雖然心裏對趙夢曦反感到了極點,但是齊鈺墨身為趙夢曦的男人,還是不得不為她開脫道:“皇上,是臣弟疏於管教,才讓賤內辱了聖聽。但請皇上看在賤內大病初醒、神誌不清的份上饒恕她這一次。”


    齊鈺宸似笑非笑地看著下麵幾人的千姿百態,隨後目光掃了一眼坐在右邊一臉興味地看戲的安陽,心裏麵頗有些酸澀,阿陽何曾用這麽專注的目光看過朕。


    皇帝心裏不痛快,齊鈺墨和趙夢曦幾人就更加別想痛快。


    “大病初醒?神誌不清?依朕看墨王妃清醒的很,否則抄襲一首《將進酒》怎麽還知道將詩中的黃河二字改為我大齊的母親河?當真是——狗膽包天!”齊鈺宸放下手中的酒樽,粗糲的指肚輕輕摩挲著酒樽的邊緣,想象著那是安陽優美修長的頸項,或者是他柔軟誘人的唇畔。


    杯中的水酒倒影出齊鈺宸深沉如淵的雙眸,齊鈺宸端起酒樽,將它往旁邊微微傾斜,裏麵霎時間倒影出了安陽朦朧模糊的側臉輪廓,齊鈺宸覺得這酒也因為其中的倒影而顯得不同於先前那般平凡,讓他舍不得將之飲下。


    從酒水裏的倒影中抬起了頭,齊鈺宸看向跪在地上一臉悲苦的趙相,勾唇道:“既然是養不教父之過,趙相以為,朕該如何處置欺君罔上的墨王妃?”


    趙相還未說話,在朝堂上一向以鐵麵無私著稱的刑部尚書就一臉剛正地站了起來,對齊鈺宸躬身行禮道:“陛下,老臣以為,按律當斬!”


    刑部尚書一個斬字落下,那邊隻聽到“噗通”一聲響,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墨王妃趙夢曦不知何時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地栽倒在了地上。


    跪在她身邊的齊鈺墨見狀立刻撲過去扶住了她的身體,聲音悲痛地磕頭請罪道:“皇兄,賤內確實是大病初醒,請皇兄饒過她這次,臣弟迴去必定嚴加管教!”


    如果不是怕因為這個女人而跟趙相的關係搞僵了,齊鈺墨簡直想把懷裏的人扔出去。


    一直安安靜靜沒有說話的安陽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擔憂,向著齊鈺宸彎腰恭聲道:“皇上,親王正妃在國宴上暈倒,這可是事關國體的大事。若是日後傳了出去,不知內情的百姓恐怕要說皇上您苛待弟妹了。墨王妃身為皇親,是否定罪自該交由大理寺偵辦,現在最要緊的是不是派個禦醫為昏迷的墨王妃診治一番?”


    齊鈺宸對於安陽提出的這些小要求自然是百依百順,現在他也看出來了,安陽會關注趙夢曦,並不是自己想象的原因,反而像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


    禦醫很快就被請來了,給趙夢曦把過脈後,老禦醫眼中露出一絲玩味和了然。


    隨後又為趙夢曦把了兩次脈,從藥箱中拿出插著銀針的竹簾,撚出一根最長的銀針,老禦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中氣十足地說道:“迴皇上,墨王妃這是岔了氣,老臣對著她的人中這一針下去,保管她……”


    “唔……”


    老禦醫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輕吟,趙夢曦迷蒙著眼睛做起了身,環顧著四周一臉疑惑地問道:“這裏……是哪兒?你們是誰?”


    …………趙夢曦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人覺得趙夢曦是真的神誌不清,當然也有人認為,趙夢曦在裝傻。


    其中最清楚的莫過於了解劇情的安陽,雖然原劇情中並沒有出現過這一情節,但是根據趙夢曦的性格為人,安陽卻不難推斷出她的想法。


    嗬,裝失憶?真是個好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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