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五六天。</p>
張大哥住在家裏，陪著老兩口走在田間，走在地頭。</p>
說說笑笑。</p>
膝前盡孝。</p>
沒說自己受了仙門秘令，要去大昌府糧商張家，冒充張家嫡子從而接近順王的事。</p>
也沒提自己在仙門十數年，高不成，低不就。進退兩難。</p>
當兒女的。</p>
報喜不報憂嘛，誰不是如此。</p>
老兩口是老實人。</p>
聽了張大哥的報喜後跟著歡喜，隻當老大出門在外，腰纏萬貫，奴婢成群，天下的美事都快享盡了。</p>
哪知道。</p>
狼吃肉，也挨打。</p>
今日不過是：啞巴吃黃連，心裏苦，可他不說。</p>
“老四。”</p>
“你是有本事的人，有大本事。”</p>
“有時候我在想，你我換一下，我是虎山神廟祝，而你是我，我能不能做到你這樣，你又會不會比我做的更好。”</p>
幾天後。</p>
張恆和大哥走在街上，看著繁華的虎王鎮。</p>
張大哥突然心有所感，問了他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p>
“換一下？”</p>
張恆想了下張大哥的機緣。</p>
張大哥最大的機緣，是救下了重傷垂死的天命道人，從而被帶到了天道宗，成了關門弟子。</p>
雙方調換的話。</p>
他去天道宗，呃...大概率現在已經成為天道宗的道子了吧。</p>
畢竟他不是普通人，而是老怪物轉世。</p>
十幾年的成長時間，放在他身上足以引起質變。</p>
天道宗的底蘊他多少知道一些。</p>
五位天仙境祖師。</p>
三個前期，一個中期，一個後期。</p>
隻要他想，分化的分化，拉攏的拉攏，道子的身份都保守了，發揮正常，大概率能讓天道宗改姓。</p>
“老四，我不如你。”</p>
“我想了一下，把我換到你的位置上，我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p>
“看上去你什麽也沒做，隻是開放了禁山令，用山上的藥材，木頭，引來了大批商客。”</p>
“可實際上。”</p>
“這需要極高的治理手段，現在的虎王鎮，本地居民加外地的商客，鏢師，趟子手，加起來得有七八萬人吧，快趕上縣城了。”</p>
“結果呢，虎王鎮一點都不亂，反而處處透露著秩序，如果是我的話，我恐怕很難管理的這麽有序。”</p>
走在大街上，看著眾人臉上的笑容。</p>
張大哥感慨非常：“由小見大，給你多配幾個副手，你起碼有管理一府之地的才華，再磨練磨練，管理一州之地估計也不難。”</p>
張恆笑著搖頭：“不是我有本事，而是民心求穩，自然也就亂不起來。”</p>
“老百姓嘛。”</p>
“其實要求一直不高，吃好，吃飽，有的穿，有的住，再加上隔三差五，能宴請三五好友，聚一聚，就很知足了。”</p>
張恆指著道路兩旁的店鋪：“要說管，其實我沒怎麽管過鎮子上的事，也不需要我去管，開個好頭，給點希望，他們就會自己努力，因為人心向上。”</p>
張大哥若有所思。</p>
看看張恆，好似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什麽也沒說。</p>
“大哥，有心事？”</p>
張恆看出了大哥的遲疑。</p>
卻不想。</p>
張大哥微微搖頭，隻道：“仙門那邊來信說，順王已經抵達大昌府，催我快些迴去。”</p>
說完。</p>
張大哥又有些不好意思：“四弟，聽說你在虎山域內編練了一支妖軍，我此去，若是能在順王那登台入室，後麵，說不得還要麻煩你一些，當然，找你的肯定是好事，翻箱倒櫃的事不會扯你進來，大哥不湖塗。”</p>
張恆沒有反對。</p>
甚至不太在意。</p>
順王雖然不算得寵，可怎麽說也是藩王。</p>
張大哥跟在他身邊做事，求到他這邊的地方不會太多。</p>
張恆都幫他想好了。</p>
也就是想養私軍，從他這弄點寶藥之類的。</p>
往下。</p>
總不能是順王去逛青樓，跟地頭蛇爭風吃醋，備覺羞辱，又不好自己動手，要從張恆這借八百妖兵，掃蕩青樓，把地頭蛇抓住，千刀萬剮吧。</p>
</p>
簡直是無稽之談。</p>
“大哥，你我親兄弟，該幫忙的地方無需多說。”</p>
“我看這樣吧，大昌府那邊也有虎神廟，我交代一下，讓大昌府的廟祝向外宣揚下，就說大昌府糧商張家，是虎神廟的忠誠信眾。”</p>
“如此一來，你再從神廟借力就不愁借口，被問起來也有說法。”</p>
說著。</p>
張恆語氣又頓了頓：“不過我還是不太看好順王，哪怕有道門的支持，他能成事的概率也太低了，真有個不好，道門隨時可以抽身，而你，恐怕要萬劫不複。”</p>
張大哥笑道：“璃皇已遭天厭，隻要他還在，天災人禍便不會斷絕，我支持順王，改朝換代，既為宗門，也為蒼生，還為自己。”</p>
“這件事要是成了，我必定得天獨厚，受天喜愛，仙位也如囊中之物。”</p>
“反之，閉門苦修，我恐怕難有成就，所以都到這份上了，我為什麽不賭一把。”</p>
聽到這話。</p>
張恆不再多說，隻點頭到：“大哥，保重。”</p>
“你也是。”</p>
張大哥想了想。</p>
臨走前，又將自己的天道宗腰牌遞給了張恆：“我沒什麽能給你的，這身份腰牌，是我出入宗門的憑證，留給你，做個念想吧，雖然沒什麽大用，不過要是遇到佛道兩家的人，拿出來，可以當個憑證，證明你是自己人。”</p>
“好。”</p>
張恆沒有拒絕。</p>
“大哥走了。”</p>
張大哥上了馬車。</p>
在血蝠老妖的陪伴下，順著官道往大昌府去了。</p>
張恆目送著他的背影。</p>
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喃喃自語著：“傳言中，順王膽小怕事，無才無智，可一個宮女誕下的皇子，能在沒人庇護的情況下，在皇宮大內中長大成人，沒有早夭，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呀。”</p>
想到順王可能有所隱藏。</p>
張恆便眉頭微皺。</p>
他這大哥，不會是新手大禮包吧。</p>
不是沒這種可能。</p>
迴頭了，得讓血蝠老妖多盯著點。</p>
如此想著。</p>
轉眼。</p>
時間又過去了六個月。</p>
春去秋來。</p>
一晃又到了深秋。</p>
這一天。</p>
張恆正抱著小老虎睡懶覺。</p>
外麵便撲撲騰騰，有人小聲說著話：“主人，主人...”</p>
房間內。</p>
張恆枕著小老虎，眼皮都不抬一下：“什麽事？”</p>
“主人。”</p>
一隻蝙蝠飛進來。</p>
落在地上化為人形，不是血蝠老妖還能是誰：“您不是讓我留意順王麽，我監視了幾個月，終於瞧見了破綻。”</p>
“你受傷了？”</p>
張恆沒問破綻是什麽。</p>
而是往血蝠老妖的左臂看了看，多少有些意外：“誰做的，居然能傷到你，順王，還是他身邊有高手？”</p>
血蝠老妖不敢隱瞞，略顯驚恐的說道：“主人，是順王，順王修有魔功，他就是近些年名聲鵲起的血魔。”</p>
“血魔！”</p>
張恆迴想一下。</p>
他對血魔知道的不多，隻是傳言中，血魔殺人殺妖，兇名卓著，不管是朝廷還是佛道兩家，都對他除之而後快。</p>
隻可惜。</p>
血魔身份成謎，行蹤不定。</p>
逍遙了六七年，雙方連他的影子都沒摸到。</p>
“主人。”</p>
“順王很沉得住氣，我監視他半年，他都沒有動作。”</p>
“直到前幾天，可能是身上的丹藥吃完了，他改容換麵，外出獵丹，我親眼看到他將一名半步真仙境的大妖，以秘法練成了丹藥，一口就給吞了。”</p>
血蝠老妖一邊說。</p>
一邊做了個塞嘴裏吃掉的動作。</p>
“這...”</p>
張恆心思一動。</p>
突然起身，一指點在血蝠老妖的眉心間，隨後向外一抽。</p>
一絲白煙被抽出。</p>
下一秒，煙氣四散，化為一幅畫麵。</p>
畫麵中。</p>
一名身穿紅袍，頭戴麵具的青年人，正催動著一團紅霧。</p>
霧下，隱約間能看到一頭青麵獠牙的犀牛妖在掙紮。</p>
可他的掙紮是徒勞的。</p>
前後不過半柱香。</p>
犀牛妖便被煉化全身精華，凝聚成了一顆血色丹丸。</p>
“有意思！”</p>
看著定格的最後畫麵中。</p>
順王一臉陶醉的咀嚼著丹丸，迴味無窮的樣子，張恆低語道：“血海一脈。”</p>
血海幽冥教。</p>
傳承久矣，最早能追朔到天地初開，尚未有人類誕生的紀元。</p>
傳說中。</p>
血脈一脈的老祖冥河，乃天地間的汙穢所化。</p>
他的誕生地血海，便是最早的六道輪迴之雛形。</p>
後來。</p>
平心聖人有感天地周而複始，開六道，創輪迴，成就聖位。</p>
冥河老祖猜測。</p>
平心聖人成聖之後，肯定會學著媧皇，西方二聖，還有道門三清一樣創建教派。</p>
於是便裹挾著血海墜入幽冥，準備撈個副教主當當。</p>
哪成想。</p>
平心聖人比較宅。</p>
除了收攏自己的族人，充為幽冥之神以外，對什麽都不關心。</p>
冥河老祖急的跺腳。</p>
可平心聖人就是不創教。</p>
沒辦法，隻能自己上了。</p>
於是就以自己創造的阿修羅族和阿修羅教為根基，創建了更龐大，麵向整個幽冥的血海幽冥教。</p>
而在這之後。</p>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p>
道門與佛門，見平心聖人對治理幽冥界的事並不上心，很多好處都便宜了冥河老祖。</p>
相視一眼。</p>
一拍腦袋，又一拍屁股。</p>
佛門遣地藏。</p>
道門遣太乙。</p>
於是就有了三大幽冥教之二的：地藏幽冥教和太乙幽冥教。</p>
三家教派都以幽冥為名。</p>
各自側重不同。</p>
你追我趕，大打出手，將幽冥界弄得烏煙瘴氣。</p>
大天尊一看。</p>
以太白金星為使者，拜會了平心聖人。</p>
也不確定說了什麽。</p>
反正迴頭了，幽冥界就歸天庭直屬了。</p>
天庭也不客氣。</p>
令北鬥紫薇大帝降下化身，出入幽冥，是為酆都大帝。</p>
酆都大帝在任三千年。</p>
冊封五方鬼帝，建立七十五司，確定了天庭的正統地位。</p>
其後。</p>
酆都大帝退隱，天庭又改東嶽大帝當值九幽，統領地府。</p>
東嶽大帝當值期間。</p>
增設十殿閻羅之位，改七十五司為七十二司，以轄冥土，於是就有了眼下的格局。</p>
順王。</p>
張恆不熟。</p>
可他對幽冥教不陌生。</p>
這血丹之法，便是血海幽冥教不傳之秘。</p>
傳說中，此秘術霸道非常。</p>
如此七類。</p>
巫、妖、人，神，仙，佛，鬼。</p>
一身精華，盡皆可化。</p>
化為血丹，滋補非常。</p>
甚至有傳言說。</p>
血海幽冥教的血丹轉化之法，能達到恐怖的2:1。</p>
擒殺兩位真仙，化為血丹，就能造就一名血海真仙出來。</p>
當然。</p>
萬事有利有弊。</p>
血丹造就的仙神，以後就再也離不開血丹了。</p>
苦修，參悟，通通無用。</p>
吃血丹晉升的人。</p>
以後再想晉升，也唯有吞服血丹一條路可走。</p>
沒有血丹吃。</p>
心煩意亂，全身刺撓。</p>
嚴重的甚至有自殘傾向。</p>
鬧到後麵。</p>
就連血海幽冥教，也將血丹之法列為了禁術。</p>
因為吃這玩意是會上癮的。</p>
癮頭上來。</p>
別說師父，師兄，師妹。</p>
爹媽都不認。</p>
老婆都能借給別人。</p>
後來還有個大神，受此啟發，寫本書。</p>
叫什麽（出借女友），在妖界火的不要不要的。</p>
據說現在還有一幫牛頭妖看呢。</p>
張大哥住在家裏，陪著老兩口走在田間，走在地頭。</p>
說說笑笑。</p>
膝前盡孝。</p>
沒說自己受了仙門秘令，要去大昌府糧商張家，冒充張家嫡子從而接近順王的事。</p>
也沒提自己在仙門十數年，高不成，低不就。進退兩難。</p>
當兒女的。</p>
報喜不報憂嘛，誰不是如此。</p>
老兩口是老實人。</p>
聽了張大哥的報喜後跟著歡喜，隻當老大出門在外，腰纏萬貫，奴婢成群，天下的美事都快享盡了。</p>
哪知道。</p>
狼吃肉，也挨打。</p>
今日不過是：啞巴吃黃連，心裏苦，可他不說。</p>
“老四。”</p>
“你是有本事的人，有大本事。”</p>
“有時候我在想，你我換一下，我是虎山神廟祝，而你是我，我能不能做到你這樣，你又會不會比我做的更好。”</p>
幾天後。</p>
張恆和大哥走在街上，看著繁華的虎王鎮。</p>
張大哥突然心有所感，問了他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p>
“換一下？”</p>
張恆想了下張大哥的機緣。</p>
張大哥最大的機緣，是救下了重傷垂死的天命道人，從而被帶到了天道宗，成了關門弟子。</p>
雙方調換的話。</p>
他去天道宗，呃...大概率現在已經成為天道宗的道子了吧。</p>
畢竟他不是普通人，而是老怪物轉世。</p>
十幾年的成長時間，放在他身上足以引起質變。</p>
天道宗的底蘊他多少知道一些。</p>
五位天仙境祖師。</p>
三個前期，一個中期，一個後期。</p>
隻要他想，分化的分化，拉攏的拉攏，道子的身份都保守了，發揮正常，大概率能讓天道宗改姓。</p>
“老四，我不如你。”</p>
“我想了一下，把我換到你的位置上，我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p>
“看上去你什麽也沒做，隻是開放了禁山令，用山上的藥材，木頭，引來了大批商客。”</p>
“可實際上。”</p>
“這需要極高的治理手段，現在的虎王鎮，本地居民加外地的商客，鏢師，趟子手，加起來得有七八萬人吧，快趕上縣城了。”</p>
“結果呢，虎王鎮一點都不亂，反而處處透露著秩序，如果是我的話，我恐怕很難管理的這麽有序。”</p>
走在大街上，看著眾人臉上的笑容。</p>
張大哥感慨非常：“由小見大，給你多配幾個副手，你起碼有管理一府之地的才華，再磨練磨練，管理一州之地估計也不難。”</p>
張恆笑著搖頭：“不是我有本事，而是民心求穩，自然也就亂不起來。”</p>
“老百姓嘛。”</p>
“其實要求一直不高，吃好，吃飽，有的穿，有的住，再加上隔三差五，能宴請三五好友，聚一聚，就很知足了。”</p>
張恆指著道路兩旁的店鋪：“要說管，其實我沒怎麽管過鎮子上的事，也不需要我去管，開個好頭，給點希望，他們就會自己努力，因為人心向上。”</p>
張大哥若有所思。</p>
看看張恆，好似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什麽也沒說。</p>
“大哥，有心事？”</p>
張恆看出了大哥的遲疑。</p>
卻不想。</p>
張大哥微微搖頭，隻道：“仙門那邊來信說，順王已經抵達大昌府，催我快些迴去。”</p>
說完。</p>
張大哥又有些不好意思：“四弟，聽說你在虎山域內編練了一支妖軍，我此去，若是能在順王那登台入室，後麵，說不得還要麻煩你一些，當然，找你的肯定是好事，翻箱倒櫃的事不會扯你進來，大哥不湖塗。”</p>
張恆沒有反對。</p>
甚至不太在意。</p>
順王雖然不算得寵，可怎麽說也是藩王。</p>
張大哥跟在他身邊做事，求到他這邊的地方不會太多。</p>
張恆都幫他想好了。</p>
也就是想養私軍，從他這弄點寶藥之類的。</p>
往下。</p>
總不能是順王去逛青樓，跟地頭蛇爭風吃醋，備覺羞辱，又不好自己動手，要從張恆這借八百妖兵，掃蕩青樓，把地頭蛇抓住，千刀萬剮吧。</p>
</p>
簡直是無稽之談。</p>
“大哥，你我親兄弟，該幫忙的地方無需多說。”</p>
“我看這樣吧，大昌府那邊也有虎神廟，我交代一下，讓大昌府的廟祝向外宣揚下，就說大昌府糧商張家，是虎神廟的忠誠信眾。”</p>
“如此一來，你再從神廟借力就不愁借口，被問起來也有說法。”</p>
說著。</p>
張恆語氣又頓了頓：“不過我還是不太看好順王，哪怕有道門的支持，他能成事的概率也太低了，真有個不好，道門隨時可以抽身，而你，恐怕要萬劫不複。”</p>
張大哥笑道：“璃皇已遭天厭，隻要他還在，天災人禍便不會斷絕，我支持順王，改朝換代，既為宗門，也為蒼生，還為自己。”</p>
“這件事要是成了，我必定得天獨厚，受天喜愛，仙位也如囊中之物。”</p>
“反之，閉門苦修，我恐怕難有成就，所以都到這份上了，我為什麽不賭一把。”</p>
聽到這話。</p>
張恆不再多說，隻點頭到：“大哥，保重。”</p>
“你也是。”</p>
張大哥想了想。</p>
臨走前，又將自己的天道宗腰牌遞給了張恆：“我沒什麽能給你的，這身份腰牌，是我出入宗門的憑證，留給你，做個念想吧，雖然沒什麽大用，不過要是遇到佛道兩家的人，拿出來，可以當個憑證，證明你是自己人。”</p>
“好。”</p>
張恆沒有拒絕。</p>
“大哥走了。”</p>
張大哥上了馬車。</p>
在血蝠老妖的陪伴下，順著官道往大昌府去了。</p>
張恆目送著他的背影。</p>
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喃喃自語著：“傳言中，順王膽小怕事，無才無智，可一個宮女誕下的皇子，能在沒人庇護的情況下，在皇宮大內中長大成人，沒有早夭，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呀。”</p>
想到順王可能有所隱藏。</p>
張恆便眉頭微皺。</p>
他這大哥，不會是新手大禮包吧。</p>
不是沒這種可能。</p>
迴頭了，得讓血蝠老妖多盯著點。</p>
如此想著。</p>
轉眼。</p>
時間又過去了六個月。</p>
春去秋來。</p>
一晃又到了深秋。</p>
這一天。</p>
張恆正抱著小老虎睡懶覺。</p>
外麵便撲撲騰騰，有人小聲說著話：“主人，主人...”</p>
房間內。</p>
張恆枕著小老虎，眼皮都不抬一下：“什麽事？”</p>
“主人。”</p>
一隻蝙蝠飛進來。</p>
落在地上化為人形，不是血蝠老妖還能是誰：“您不是讓我留意順王麽，我監視了幾個月，終於瞧見了破綻。”</p>
“你受傷了？”</p>
張恆沒問破綻是什麽。</p>
而是往血蝠老妖的左臂看了看，多少有些意外：“誰做的，居然能傷到你，順王，還是他身邊有高手？”</p>
血蝠老妖不敢隱瞞，略顯驚恐的說道：“主人，是順王，順王修有魔功，他就是近些年名聲鵲起的血魔。”</p>
“血魔！”</p>
張恆迴想一下。</p>
他對血魔知道的不多，隻是傳言中，血魔殺人殺妖，兇名卓著，不管是朝廷還是佛道兩家，都對他除之而後快。</p>
隻可惜。</p>
血魔身份成謎，行蹤不定。</p>
逍遙了六七年，雙方連他的影子都沒摸到。</p>
“主人。”</p>
“順王很沉得住氣，我監視他半年，他都沒有動作。”</p>
“直到前幾天，可能是身上的丹藥吃完了，他改容換麵，外出獵丹，我親眼看到他將一名半步真仙境的大妖，以秘法練成了丹藥，一口就給吞了。”</p>
血蝠老妖一邊說。</p>
一邊做了個塞嘴裏吃掉的動作。</p>
“這...”</p>
張恆心思一動。</p>
突然起身，一指點在血蝠老妖的眉心間，隨後向外一抽。</p>
一絲白煙被抽出。</p>
下一秒，煙氣四散，化為一幅畫麵。</p>
畫麵中。</p>
一名身穿紅袍，頭戴麵具的青年人，正催動著一團紅霧。</p>
霧下，隱約間能看到一頭青麵獠牙的犀牛妖在掙紮。</p>
可他的掙紮是徒勞的。</p>
前後不過半柱香。</p>
犀牛妖便被煉化全身精華，凝聚成了一顆血色丹丸。</p>
“有意思！”</p>
看著定格的最後畫麵中。</p>
順王一臉陶醉的咀嚼著丹丸，迴味無窮的樣子，張恆低語道：“血海一脈。”</p>
血海幽冥教。</p>
傳承久矣，最早能追朔到天地初開，尚未有人類誕生的紀元。</p>
傳說中。</p>
血脈一脈的老祖冥河，乃天地間的汙穢所化。</p>
他的誕生地血海，便是最早的六道輪迴之雛形。</p>
後來。</p>
平心聖人有感天地周而複始，開六道，創輪迴，成就聖位。</p>
冥河老祖猜測。</p>
平心聖人成聖之後，肯定會學著媧皇，西方二聖，還有道門三清一樣創建教派。</p>
於是便裹挾著血海墜入幽冥，準備撈個副教主當當。</p>
哪成想。</p>
平心聖人比較宅。</p>
除了收攏自己的族人，充為幽冥之神以外，對什麽都不關心。</p>
冥河老祖急的跺腳。</p>
可平心聖人就是不創教。</p>
沒辦法，隻能自己上了。</p>
於是就以自己創造的阿修羅族和阿修羅教為根基，創建了更龐大，麵向整個幽冥的血海幽冥教。</p>
而在這之後。</p>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p>
道門與佛門，見平心聖人對治理幽冥界的事並不上心，很多好處都便宜了冥河老祖。</p>
相視一眼。</p>
一拍腦袋，又一拍屁股。</p>
佛門遣地藏。</p>
道門遣太乙。</p>
於是就有了三大幽冥教之二的：地藏幽冥教和太乙幽冥教。</p>
三家教派都以幽冥為名。</p>
各自側重不同。</p>
你追我趕，大打出手，將幽冥界弄得烏煙瘴氣。</p>
大天尊一看。</p>
以太白金星為使者，拜會了平心聖人。</p>
也不確定說了什麽。</p>
反正迴頭了，幽冥界就歸天庭直屬了。</p>
天庭也不客氣。</p>
令北鬥紫薇大帝降下化身，出入幽冥，是為酆都大帝。</p>
酆都大帝在任三千年。</p>
冊封五方鬼帝，建立七十五司，確定了天庭的正統地位。</p>
其後。</p>
酆都大帝退隱，天庭又改東嶽大帝當值九幽，統領地府。</p>
東嶽大帝當值期間。</p>
增設十殿閻羅之位，改七十五司為七十二司，以轄冥土，於是就有了眼下的格局。</p>
順王。</p>
張恆不熟。</p>
可他對幽冥教不陌生。</p>
這血丹之法，便是血海幽冥教不傳之秘。</p>
傳說中，此秘術霸道非常。</p>
如此七類。</p>
巫、妖、人，神，仙，佛，鬼。</p>
一身精華，盡皆可化。</p>
化為血丹，滋補非常。</p>
甚至有傳言說。</p>
血海幽冥教的血丹轉化之法，能達到恐怖的2:1。</p>
擒殺兩位真仙，化為血丹，就能造就一名血海真仙出來。</p>
當然。</p>
萬事有利有弊。</p>
血丹造就的仙神，以後就再也離不開血丹了。</p>
苦修，參悟，通通無用。</p>
吃血丹晉升的人。</p>
以後再想晉升，也唯有吞服血丹一條路可走。</p>
沒有血丹吃。</p>
心煩意亂，全身刺撓。</p>
嚴重的甚至有自殘傾向。</p>
鬧到後麵。</p>
就連血海幽冥教，也將血丹之法列為了禁術。</p>
因為吃這玩意是會上癮的。</p>
癮頭上來。</p>
別說師父，師兄，師妹。</p>
爹媽都不認。</p>
老婆都能借給別人。</p>
後來還有個大神，受此啟發，寫本書。</p>
叫什麽（出借女友），在妖界火的不要不要的。</p>
據說現在還有一幫牛頭妖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