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p>
外麵的雨已經不下了。</p>
張恆自打坐中醒來，迴頭看了眼虎萌萌。</p>
發現趴在自己身邊，化成了小白虎的樣子，早在一旁睡著了。</p>
“這靈玉床果然不俗，應屬上品仙器之列。”</p>
“坐在其上修行，事半功倍，對我也有很大益處。”</p>
張恆如此想著。</p>
又往虎萌萌看了眼。</p>
小家夥四腳朝天，睡得不亦樂乎，因為還小，腳上的肉墊都粉粉嫩嫩的，看著呆呆萌萌。</p>
張恆以前沒養過貓。</p>
但是看上，虎萌萌就跟大號的白貓差不多。</p>
看著就手感很好，摸起來會很舒服的樣子。</p>
“嗷嗚...”</p>
伸手摸兩把。</p>
張恆也不由笑了起來，心情好了幾分。</p>
可他是高興了。</p>
被打擾了睡眠的虎萌萌卻很不開心，睡眼朦朧的蹬著腳，看他一眼，止不住的打折哈氣。</p>
“你不修煉了？”</p>
虎萌萌低著頭。</p>
腦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好似在洗臉一樣：“什麽時候了？”</p>
“酉時，太陽落山，母雞歸巢的時候。”</p>
張恆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虎萌萌的耳朵。</p>
“別鬧。”</p>
虎萌萌晃晃腦袋，變成了小女孩模樣坐在一旁，半是迷茫，半是困意的問道：“你是不是要迴去了？”</p>
“是啊。”</p>
“所以才叫醒你，跟你告別。”</p>
張恆說著，不忘提醒道：“我能修煉的事，記得替我保密，誰也別說。”</p>
“放心吧，我們可是好朋友。”</p>
虎萌萌滿口答應下來。</p>
隨後又想到了什麽，一路小跑著出了門，很快拎了兩隻野雞迴來：“那，給你的，你明天要記得來看我啊。”</p>
“放心吧，靈玉床對我修行大有好處。”</p>
張恆一邊應下，一邊背著野雞往外走。</p>
走到正殿。</p>
他又止住腳步，看了眼虎神像，又看了看身後的虎萌萌，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p>
“放心吧，父親問我，我也不會說。”</p>
虎萌萌還以為張恆怕她跟父親告密，連忙保證著。</p>
卻不知道。</p>
張恆想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神像上仙光暗澹，幾無神采。</p>
通常情況下。</p>
不管相隔躲遠，神靈都能通過神像來進行靈降，或者傳達消息。</p>
神像暗澹，一般隻有兩種情況，神靈遭受封印，或者受到重創。</p>
“你父親有多久沒聯係過你了？”</p>
張恆試探著問道。</p>
“三五天吧。”</p>
虎萌萌還沒察覺到不對：“父親在外領兵，經常十天半個月才聯係我一次，怎麽了？”</p>
“沒什麽。”</p>
張恆沒有多說。</p>
虎山神遠赴北海，領兵征討星辰宗，受點傷其實也正常。</p>
又不是死了，神像崩塌。</p>
慌什麽。</p>
沒必要說出來嚇唬孩子。</p>
“我先走了。”</p>
“你要是遇到危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大聲唿喚我的名字，我會有感應的。”</p>
張恆背著野雞，還不忘告戒到。</p>
“叫你？”</p>
虎萌萌一臉的不信：“我有數百倀鬼守護，叫天天不應，叫你，那不是一起送死嗎。”</p>
張恆點點她的耳朵，笑道：“我本天上客，應凡降人間，若是一點自保的手段都沒有，那我還是混個錘子。”</p>
說著。</p>
張恆又想了想：“這個天下間，也就璃皇能讓我高看一眼，其他人都還差點意思。”</p>
虎萌萌不信：“我父親呢？”</p>
“你父親！”</p>
張恆笑著搖頭。</p>
雖然他不知道，虎山神是真仙還是地仙，但是想來不會再高了。</p>
這樣的修為。</p>
說實話，地仙界一抓一大把。</p>
虎山神要是飛升上去。</p>
不是在礦山拉石頭，就是在某個商行內拉大車。</p>
想不出他還能幹什麽。</p>
“略略略...”</p>
虎萌萌做著鬼臉：“吹牛...”</p>
行吧。</p>
張恆哭笑不得的走了。</p>
“四弟，又是兩隻雞啊。”</p>
一路往家走。</p>
沒進村，張恆便看到了來接他的二哥。</p>
“二哥，你怎麽來了？”</p>
對這個名義上的二哥。</p>
張恆態度一般。</p>
因為他打心底裏，就看不上這種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人。</p>
“你三姐擔心你。”</p>
“這年頭大家都窮，你又小，要是誰見了你起了歹念，你三姐非得哭死不可。”</p>
說著。</p>
張二哥就要去拿張恆背著的野雞。</p>
張恆沒給他：“這兩隻野雞不能吃，野雞屬山珍，比尋常的家養母雞更難得，這兩隻都是活的，隻是暈過去了，留著，明早拿到鎮上去賣，應該能賣點價錢。”</p>
“迴頭了，再買幾隻小雞仔迴來，養起來，雞生蛋，蛋生雞，以後就不愁沒有雞蛋吃了。”</p>
“雞蛋啊！”</p>
張二哥狂咽口水：“那可是好東西。”</p>
說完。</p>
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我看賣一隻就行了，我還沒吃過野雞呢，也不知道是個啥滋味。”</p>
張恆不理會。</p>
背著野雞就往家裏走。</p>
走進村子。</p>
村口坐著一些納涼聊天的人，看到張恆背著野雞，一個個念叨著：“這張家的小四，真得了小山神的眼緣啊，中午是兩隻大兔子，晚上又是兩隻野雞，這得咋吃啊。”</p>
有念道的。</p>
也有心思活絡的。</p>
看看自己身邊的兒女，覺得也跟張恆差不多大。</p>
目光一轉，就跟當家人念叨著：“張家的小張恆能跟小山神做朋友，咱家的應該也可以吧，不說拿迴來兩隻野雞，就是隔三差五拿迴來一隻，放點野菜頓頓，那也是頓油水呀。”</p>
聽到這番話。</p>
張二哥挺胸抬頭，好不神氣。</p>
不過和他不同。</p>
張恆看著這些人，卻從眾人的目光下看到了深深的嫉妒。</p>
恨你有。</p>
罵你無。</p>
自古如此。</p>
以前張家在山下村是最窮的，時常被各家拿出來做比較。</p>
現在日子眼看要好過了，有些人就渾身刺撓，眼睛都快紅了。</p>
“人心不足蛇吞象。”</p>
“看來還得做個應對。”</p>
張恆沒看眾人。</p>
卻能察覺到人心中的惡念。</p>
不過也不用擔心。</p>
張恆吃過的鹽，比這些人吃過的米都多，都是些小問題。</p>
“迴來了！”</p>
一路走迴家。</p>
到了家裏一看，家裏沒做飯，隻煮了鍋野菜湯。</p>
這也是下山村的基本現象。</p>
窮苦人家，不幹活是不吃飯的。</p>
隻有在幹活的時候，早上會做點吃的，然後中午再做一頓。</p>
一天兩頓飯，隻為有力氣幹活。</p>
不幹活。</p>
中午一頓。</p>
早晚燒鍋湯，當然，說是湯，也就是撒了點野菜，連鹽巴都舍不得放一點，油之類的就更別想了。</p>
喝個水飽。</p>
漲漲肚子，少活動，挨一挨也就過去了。</p>
“帶迴來兩隻野雞，活的，可以去鎮上賣掉買點小雞仔。”</p>
張恆將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p>
聽到能買小雞仔。</p>
正在院子裏搓洗衣服的張三姐坐不住了：“媽，咱家能養小雞仔嗎？”</p>
張母張了張嘴。</p>
她也沒養過小雞仔，家裏窮，要不然也不會嫁到張家來。</p>
到了張家這邊也一樣。</p>
饑一頓，飽一頓。</p>
沒過過一天好日子。</p>
別說雞仔了，雞毛都沒見一根。</p>
“雞是認家的。”</p>
“搭個雞窩，喂幾天，迴頭大一點了，就能散出去覓食，會自己迴來。”</p>
“咱們這邊也沒什麽野獸，隻要看好了，別讓人抓去，少不了的。”</p>
背靠虎山。</p>
山下村方圓十裏之內，連個黃鼠狼都沒有。</p>
除非人為，不然雞也丟不了。</p>
“那可得看好了。”</p>
張三姐兩眼放光。</p>
雖然還沒買到小雞仔，可看她的樣子，已經在想著養雞後的事了。</p>
第二天。</p>
張恆繼續去找虎萌萌，借地修行。</p>
張父則帶著張母和三姐，一大早的往鎮上去了。</p>
臨到晚上。</p>
張恆又背了隻兔子迴來。</p>
迴來一看。</p>
一家人正圍在院子裏，看著九隻撒歡的小雞仔呢。</p>
雖不言不語。</p>
可每個人的眼裏都有光。</p>
大家很是高興。</p>
“又帶兔子迴來了？”</p>
張父和張母都是本分人。</p>
看看院子裏的小雞仔，又看看張恆帶迴來的野兔，一時間不喜反憂：“小四，以後，以後就別帶兔子迴來了，萬一小山神覺得咱家貪得無厭，到時候...”</p>
後麵的話沒說。</p>
但是張恆聽得出，隻是有些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虎山雖然小，卻是安定山脈的一分部，自此向北，連綿一千七百餘裏，都是虎山神的後花園，再加上不許狩獵，山裏的野物取之不盡，一兩隻野兔實在是算不得什麽。”</p>
</p>
也就是不想浪費。</p>
不然別說野雞跟兔子了，每到夜裏，倀鬼出巡，隻要虎萌萌想，就是一天一百頭豬也吃不完。</p>
聽到這話。</p>
張母卻不認同，小聲道：“傻孩子，以前大家隻知道虎山兇險，避之不及，現在你天天帶野味迴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p>
“他們是不敢違背山神廟的命令上山打獵。”</p>
“可他們能學著你，讓自己孩子去跟小山神玩啊。”</p>
“你也不想想，以後要是一群人陪著小山神玩，小山神就是再喜歡你，對你還能總跟現在一樣嗎？”</p>
張恆皺了皺眉，不是怕有人跟他爭寵，而是虎萌萌到底是白虎血脈。</p>
身上的虎威不是假的，而且她還小，有時候控製不住。</p>
張恆不怕。</p>
普通人家的孩子卻不行，跟著虎萌萌玩，一個不好是會死人的。</p>
“你這孩子，知道怕了吧。”</p>
見張恆的表情。</p>
張母還以為他害怕了，小聲道：“咱家是本分人家，哪有天天吃肉的福分，你在山上也是，要讓著小山君點，千萬別惹她不高興，不然咱們這一家五口，恐怕都不夠她一口吞的。”</p>
“嘿嘿...”</p>
張恆想笑，又忍住了。</p>
你說虎萌萌別的，他可能同意。</p>
吃人，那怎麽可能。</p>
她自己都不吃生食，怕鬧肚子。</p>
而且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p>
虎萌萌其實很膽小的。</p>
甚至還怕螳螂。</p>
因為有一天，她踩死了一隻螳螂，結果螳螂的肚子裏鑽出了一條鐵線蟲。</p>
把小老虎嚇壞了。</p>
你讓她賣萌還行。</p>
幹別的，確實沒這個能力。</p>
外麵的雨已經不下了。</p>
張恆自打坐中醒來，迴頭看了眼虎萌萌。</p>
發現趴在自己身邊，化成了小白虎的樣子，早在一旁睡著了。</p>
“這靈玉床果然不俗，應屬上品仙器之列。”</p>
“坐在其上修行，事半功倍，對我也有很大益處。”</p>
張恆如此想著。</p>
又往虎萌萌看了眼。</p>
小家夥四腳朝天，睡得不亦樂乎，因為還小，腳上的肉墊都粉粉嫩嫩的，看著呆呆萌萌。</p>
張恆以前沒養過貓。</p>
但是看上，虎萌萌就跟大號的白貓差不多。</p>
看著就手感很好，摸起來會很舒服的樣子。</p>
“嗷嗚...”</p>
伸手摸兩把。</p>
張恆也不由笑了起來，心情好了幾分。</p>
可他是高興了。</p>
被打擾了睡眠的虎萌萌卻很不開心，睡眼朦朧的蹬著腳，看他一眼，止不住的打折哈氣。</p>
“你不修煉了？”</p>
虎萌萌低著頭。</p>
腦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好似在洗臉一樣：“什麽時候了？”</p>
“酉時，太陽落山，母雞歸巢的時候。”</p>
張恆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虎萌萌的耳朵。</p>
“別鬧。”</p>
虎萌萌晃晃腦袋，變成了小女孩模樣坐在一旁，半是迷茫，半是困意的問道：“你是不是要迴去了？”</p>
“是啊。”</p>
“所以才叫醒你，跟你告別。”</p>
張恆說著，不忘提醒道：“我能修煉的事，記得替我保密，誰也別說。”</p>
“放心吧，我們可是好朋友。”</p>
虎萌萌滿口答應下來。</p>
隨後又想到了什麽，一路小跑著出了門，很快拎了兩隻野雞迴來：“那，給你的，你明天要記得來看我啊。”</p>
“放心吧，靈玉床對我修行大有好處。”</p>
張恆一邊應下，一邊背著野雞往外走。</p>
走到正殿。</p>
他又止住腳步，看了眼虎神像，又看了看身後的虎萌萌，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p>
“放心吧，父親問我，我也不會說。”</p>
虎萌萌還以為張恆怕她跟父親告密，連忙保證著。</p>
卻不知道。</p>
張恆想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神像上仙光暗澹，幾無神采。</p>
通常情況下。</p>
不管相隔躲遠，神靈都能通過神像來進行靈降，或者傳達消息。</p>
神像暗澹，一般隻有兩種情況，神靈遭受封印，或者受到重創。</p>
“你父親有多久沒聯係過你了？”</p>
張恆試探著問道。</p>
“三五天吧。”</p>
虎萌萌還沒察覺到不對：“父親在外領兵，經常十天半個月才聯係我一次，怎麽了？”</p>
“沒什麽。”</p>
張恆沒有多說。</p>
虎山神遠赴北海，領兵征討星辰宗，受點傷其實也正常。</p>
又不是死了，神像崩塌。</p>
慌什麽。</p>
沒必要說出來嚇唬孩子。</p>
“我先走了。”</p>
“你要是遇到危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大聲唿喚我的名字，我會有感應的。”</p>
張恆背著野雞，還不忘告戒到。</p>
“叫你？”</p>
虎萌萌一臉的不信：“我有數百倀鬼守護，叫天天不應，叫你，那不是一起送死嗎。”</p>
張恆點點她的耳朵，笑道：“我本天上客，應凡降人間，若是一點自保的手段都沒有，那我還是混個錘子。”</p>
說著。</p>
張恆又想了想：“這個天下間，也就璃皇能讓我高看一眼，其他人都還差點意思。”</p>
虎萌萌不信：“我父親呢？”</p>
“你父親！”</p>
張恆笑著搖頭。</p>
雖然他不知道，虎山神是真仙還是地仙，但是想來不會再高了。</p>
這樣的修為。</p>
說實話，地仙界一抓一大把。</p>
虎山神要是飛升上去。</p>
不是在礦山拉石頭，就是在某個商行內拉大車。</p>
想不出他還能幹什麽。</p>
“略略略...”</p>
虎萌萌做著鬼臉：“吹牛...”</p>
行吧。</p>
張恆哭笑不得的走了。</p>
“四弟，又是兩隻雞啊。”</p>
一路往家走。</p>
沒進村，張恆便看到了來接他的二哥。</p>
“二哥，你怎麽來了？”</p>
對這個名義上的二哥。</p>
張恆態度一般。</p>
因為他打心底裏，就看不上這種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人。</p>
“你三姐擔心你。”</p>
“這年頭大家都窮，你又小，要是誰見了你起了歹念，你三姐非得哭死不可。”</p>
說著。</p>
張二哥就要去拿張恆背著的野雞。</p>
張恆沒給他：“這兩隻野雞不能吃，野雞屬山珍，比尋常的家養母雞更難得，這兩隻都是活的，隻是暈過去了，留著，明早拿到鎮上去賣，應該能賣點價錢。”</p>
“迴頭了，再買幾隻小雞仔迴來，養起來，雞生蛋，蛋生雞，以後就不愁沒有雞蛋吃了。”</p>
“雞蛋啊！”</p>
張二哥狂咽口水：“那可是好東西。”</p>
說完。</p>
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我看賣一隻就行了，我還沒吃過野雞呢，也不知道是個啥滋味。”</p>
張恆不理會。</p>
背著野雞就往家裏走。</p>
走進村子。</p>
村口坐著一些納涼聊天的人，看到張恆背著野雞，一個個念叨著：“這張家的小四，真得了小山神的眼緣啊，中午是兩隻大兔子，晚上又是兩隻野雞，這得咋吃啊。”</p>
有念道的。</p>
也有心思活絡的。</p>
看看自己身邊的兒女，覺得也跟張恆差不多大。</p>
目光一轉，就跟當家人念叨著：“張家的小張恆能跟小山神做朋友，咱家的應該也可以吧，不說拿迴來兩隻野雞，就是隔三差五拿迴來一隻，放點野菜頓頓，那也是頓油水呀。”</p>
聽到這番話。</p>
張二哥挺胸抬頭，好不神氣。</p>
不過和他不同。</p>
張恆看著這些人，卻從眾人的目光下看到了深深的嫉妒。</p>
恨你有。</p>
罵你無。</p>
自古如此。</p>
以前張家在山下村是最窮的，時常被各家拿出來做比較。</p>
現在日子眼看要好過了，有些人就渾身刺撓，眼睛都快紅了。</p>
“人心不足蛇吞象。”</p>
“看來還得做個應對。”</p>
張恆沒看眾人。</p>
卻能察覺到人心中的惡念。</p>
不過也不用擔心。</p>
張恆吃過的鹽，比這些人吃過的米都多，都是些小問題。</p>
“迴來了！”</p>
一路走迴家。</p>
到了家裏一看，家裏沒做飯，隻煮了鍋野菜湯。</p>
這也是下山村的基本現象。</p>
窮苦人家，不幹活是不吃飯的。</p>
隻有在幹活的時候，早上會做點吃的，然後中午再做一頓。</p>
一天兩頓飯，隻為有力氣幹活。</p>
不幹活。</p>
中午一頓。</p>
早晚燒鍋湯，當然，說是湯，也就是撒了點野菜，連鹽巴都舍不得放一點，油之類的就更別想了。</p>
喝個水飽。</p>
漲漲肚子，少活動，挨一挨也就過去了。</p>
“帶迴來兩隻野雞，活的，可以去鎮上賣掉買點小雞仔。”</p>
張恆將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p>
聽到能買小雞仔。</p>
正在院子裏搓洗衣服的張三姐坐不住了：“媽，咱家能養小雞仔嗎？”</p>
張母張了張嘴。</p>
她也沒養過小雞仔，家裏窮，要不然也不會嫁到張家來。</p>
到了張家這邊也一樣。</p>
饑一頓，飽一頓。</p>
沒過過一天好日子。</p>
別說雞仔了，雞毛都沒見一根。</p>
“雞是認家的。”</p>
“搭個雞窩，喂幾天，迴頭大一點了，就能散出去覓食，會自己迴來。”</p>
“咱們這邊也沒什麽野獸，隻要看好了，別讓人抓去，少不了的。”</p>
背靠虎山。</p>
山下村方圓十裏之內，連個黃鼠狼都沒有。</p>
除非人為，不然雞也丟不了。</p>
“那可得看好了。”</p>
張三姐兩眼放光。</p>
雖然還沒買到小雞仔，可看她的樣子，已經在想著養雞後的事了。</p>
第二天。</p>
張恆繼續去找虎萌萌，借地修行。</p>
張父則帶著張母和三姐，一大早的往鎮上去了。</p>
臨到晚上。</p>
張恆又背了隻兔子迴來。</p>
迴來一看。</p>
一家人正圍在院子裏，看著九隻撒歡的小雞仔呢。</p>
雖不言不語。</p>
可每個人的眼裏都有光。</p>
大家很是高興。</p>
“又帶兔子迴來了？”</p>
張父和張母都是本分人。</p>
看看院子裏的小雞仔，又看看張恆帶迴來的野兔，一時間不喜反憂：“小四，以後，以後就別帶兔子迴來了，萬一小山神覺得咱家貪得無厭，到時候...”</p>
後麵的話沒說。</p>
但是張恆聽得出，隻是有些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虎山雖然小，卻是安定山脈的一分部，自此向北，連綿一千七百餘裏，都是虎山神的後花園，再加上不許狩獵，山裏的野物取之不盡，一兩隻野兔實在是算不得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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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不想浪費。</p>
不然別說野雞跟兔子了，每到夜裏，倀鬼出巡，隻要虎萌萌想，就是一天一百頭豬也吃不完。</p>
聽到這話。</p>
張母卻不認同，小聲道：“傻孩子，以前大家隻知道虎山兇險，避之不及，現在你天天帶野味迴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p>
“他們是不敢違背山神廟的命令上山打獵。”</p>
“可他們能學著你，讓自己孩子去跟小山神玩啊。”</p>
“你也不想想，以後要是一群人陪著小山神玩，小山神就是再喜歡你，對你還能總跟現在一樣嗎？”</p>
張恆皺了皺眉，不是怕有人跟他爭寵，而是虎萌萌到底是白虎血脈。</p>
身上的虎威不是假的，而且她還小，有時候控製不住。</p>
張恆不怕。</p>
普通人家的孩子卻不行，跟著虎萌萌玩，一個不好是會死人的。</p>
“你這孩子，知道怕了吧。”</p>
見張恆的表情。</p>
張母還以為他害怕了，小聲道：“咱家是本分人家，哪有天天吃肉的福分，你在山上也是，要讓著小山君點，千萬別惹她不高興，不然咱們這一家五口，恐怕都不夠她一口吞的。”</p>
“嘿嘿...”</p>
張恆想笑，又忍住了。</p>
你說虎萌萌別的，他可能同意。</p>
吃人，那怎麽可能。</p>
她自己都不吃生食，怕鬧肚子。</p>
而且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p>
虎萌萌其實很膽小的。</p>
甚至還怕螳螂。</p>
因為有一天，她踩死了一隻螳螂，結果螳螂的肚子裏鑽出了一條鐵線蟲。</p>
把小老虎嚇壞了。</p>
你讓她賣萌還行。</p>
幹別的，確實沒這個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