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頭。”


    某處不知名的海域上。


    張恆靜立虛空,腳下是一頭小島一樣大,早已死去多時的巨型海獸。


    “差不多了吧。”


    張恆手上握著一顆乳白色的寶珠。


    這顆寶珠,由十三頭海獸的生命精華凝聚而成,可補身體虧空。


    “嗯?”


    張恆正準備返程,突然看到遠處駛來一艘海船。


    海船上的人拉著牛羊,載歌載舞,船首的位置上立著一尊神像,那神像長著三角腦袋,看著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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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被我幹掉的海獸嗎!”


    張恆看了看腳下的海獸,又看了看海船上那些塗抹著油彩的漁民,無語道:“海獸不是海妖,妖有智慧,而獸沒有,隻有獸性,多愚昧的思想才會崇拜這玩意,將其當做圖騰對待。”


    海獸之所以是海獸。


    是因為它們沒有智慧,隻有虎豹一樣的狩獵本能。


    崇拜這玩意,就像崇拜獅子和老虎一樣,你就是天天祭拜它,它該吃你的時候還是會吃你,沒有任何意義。


    “算了,理他們做什麽。”


    張恆拔腿就走。


    返迴葫蘆島,將生命精華凝聚成的寶珠混在了烏雞湯裏。


    “這是什麽湯啊?”


    張永喝一口湯,隻覺得有暖流從喉嚨湧入,散遍全身,身體格外輕鬆:“這湯從哪來的?”


    他雖然不懂丹藥之術,也不知道自己體內的暗傷有多嚴重。


    可身體是自己的,眼下雞湯入肚,身體猶如旱逢甘霖一樣,有種說不出的舒服,顯然這湯不是一般的湯。


    “雞就是普通的烏雞,配合著偏方和草藥做成了藥膳。”


    張恆含糊其辭, 也沒有過多解釋:“喜歡喝就多了點,養好精神, 迴去才能更好的毆打小朋友。”


    張永的笑容僵在臉上:“不是毆打小朋友, 是與天下英才爭鋒。”


    “意思都一樣。”


    張恆也不在意。


    張永無奈的喝湯, 少許後,一碗湯都下了肚, 說起了一件正事:“這幾年我崛起的速度很快,南聯盟那邊的一些大家族已經注意到我了,其中有個鄭家, 眼下有些青黃不接,想要招我為婿,你怎麽看?”


    怎麽看?


    張家是小家族,沒辦法為張永遮風擋雨,帶去太多助力。


    眼下張永在外闖蕩, 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這次要不是有張恆為他調理暗傷, 三五年內必定暗傷發作, 不死也要廢了一半。


    再加上他二十五六,孓然一身。


    雖然招婿的名聲不好聽,可入了鄭家便不再是無根之萍, 不說是一本萬利,卻也算不上虧。


    “依我看,這是件好事。”


    張恆想了想說道:“隻是鄭家那邊是怎麽想的, 想招你當上門女婿,還是嫡女外嫁。”


    “招上門女婿你就是敖胥, 家族這邊肯定不會同意, 你也不見得能吃得了上門女婿的苦。”


    “嫡女外嫁,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沒有那麽多事了。”


    “隻是和鄭家比,咱們張家隻是小家族, 鄭家長輩那邊, 可能不會很認可這件親事。”


    張永點頭:“看鄭家的誠意吧, 我不可能給他們當上門女婿,不然我堂堂丈夫, 不成鬱鬱久居人下了。”


    說完,又想到張恆身上, 再道:“你這邊呢, 這些年留在家鄉,可有入眼的女子,有的話我出麵為你保媒,這樣我走時也能安心些。”


    張恆搖頭:“我對男女之愛不感興趣,過些年再說吧。”


    張永張了張嘴,終究是不知道該如何相勸。


    想了想,沉聲道:“不急也好,等我在南聯盟大權在握時,別說尋常女子,就是那些高傲女修,也會吵著要嫁給你。”


    張恆笑而不語。


    半個月後。


    張永省親結束,駕駛飛鷹戰車重返南聯盟,毆打小朋友去了。


    他一走,張恆又迴到了深居淺出之中。


    時間一晃,又是五年。


    這一年,張恆二十五歲,張永三十,張曉曉也十五歲了。


    “二哥!”


    十五歲的張曉曉。


    正應了楊家有女初長成的那句話,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隻是隨著長大,張家終究隻有一個張永。


    小時候,張曉曉與張恆非常親近,總喜歡在他身邊入睡。


    但是長大之後,張曉曉與他便疏遠了起來。


    張恆知道這是為什麽,對此並不生氣。


    畢竟,他是所有張家人眼中的憨人,好吃懶做。


    隻是可惜,小時候那個哭著對他說,長大後誰要是敢說他廢物,她就要打他們的小女孩,終究是沉淪在了舊時光下,再也迴不來了。


    張恆不由想到了滕王閣序中的一句話。


    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


    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


    誰之幸,誰之悲。


    難言,難言...


    “有事嗎?”


    張恆盤坐梧桐樹下。


    昔日裏,被他借取生機的梧桐樹,在這些年的照顧下又發新春。


    沒事的時候,張恆就喜歡在樹下盤坐,整理所學,有時候一坐就是幾天。


    “四姑奶今天帶我去測試靈根了...”


    張曉曉咬著嘴唇:“我是中等靈根,四姑奶說,我可以留在家族慢慢發展,未來可以成為家族像她那樣的家族長老,可我不甘心,我想...”


    張恆開口道:“你想去找大哥?”


    張曉曉猶豫著說道:“我是中等靈根,不好不壞,要是去投奔大哥的話,肯定能有更好發展。”


    “那就去唄,問我做什麽?”


    張恆有些奇怪,因為他現在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張曉曉幾次。


    張曉曉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親近他,常常來看望他了,就連二哥的稱唿都十分生硬,有些叫不習慣。


    “我想...”


    張曉曉欲言又止。


    “你想我陪你去?”


    張恆洞察人心,明白張曉曉為何而來。


    她不是要告訴他自己通過靈根測試的喜訊,而是想他帶自己去南聯盟找張永。


    說起來。


    張永雖然心係家族,但是要說張家人中跟他關係最好,最親密的毫無疑問還是張恆。


    用他的話來說,張恆是他看著長大的。


    張曉曉不同,首先她是女孩,其外她出生的時候張永已經走了,除了妹妹這個血緣關係以外,二人加在一起也沒說過一百句話。


    張恆不用想也知道。


    張曉曉這是覺得自己和大哥的關係,沒有他和張永來的親近。


    生怕自己一個人去了南聯盟,張永會對她不聞不問,這才來見張恆,想讓張恆帶她去。


    “人情之親,莫過於手足。”


    張恆直言道:“大哥隻有你這麽一個妹妹,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不多,可對你又怎麽會不上心,你要是去了,他肯定會很高興,你不該這麽想他,他不會對你不管不問的。”


    張曉曉不說話。


    同樣也很不理解,為什麽張家那麽多人,張永唯獨對張恆這個沒有靈根的弟弟最好。


    甚至每月都有書信往來,常年不斷。


    要知道就是二爺爺和四姑奶,沒事的時候也不敢打擾張永修行,更別說隨意寫信了。


    “一晃,距離上次一別又有五年。”


    見張曉曉不說話。


    張恆從蒲團上起身,看了看頭頂的梧桐樹,又看了看一旁的妹妹:“也罷,我最近心有所悟,正需要出去應證一二,如此便帶你往南聯盟走一趟吧。”


    算一算。


    張恆以夢法入輪迴,降臨多島世界已有二十幾年。


    這些年來他整日閉門不出,參悟時光之道,領悟出:‘冥靈者,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此春秋千載也。’


    如今施展時光之道對敵,中一時光印記,便要被他刷走千載生機。


    等閑真仙,壽萬年,中他幾道時光印記就要壽盡而亡,哪怕張恆現在以法力來說,還沒有抵達真仙境,可戰力卻已經不弱分毫。


    尤其是那些壽元無多的老牌真仙。


    對新晉真仙來說,老牌真仙修行的時間更長,底蘊更深,很難力敵。


    但是在張恆看來,他就喜歡老牌真仙,而且是越老越好。


    要是老到萬載壽數,已過十之八九者,中他一道時光印記就要當場坐化。


    當然。


    對戰真仙,小春法,千載一瞬已經足夠。


    但是張恆的假想敵不是真仙,而是要越階而戰對抗地仙,甚至是天仙。


    小春不足為憑。


    張恆的目標是大春。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一眼萬年。


    任你天仙一度,入滅隨即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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