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師圖門寶音。


    金刀護衛虎必來。


    神射手哲別。


    三人中,哲別的威脅對張恆最大。


    因為圖門寶音是輔助型巫師,虎必來是守護型戰士。


    隻有哲別是傷害輸出位置,他一死,圖門寶音與虎必來便會有個不可迴避的尷尬問題,防守有餘,進取不足。


    而常言道久守必失。


    沒有進攻能力,隻剩下防守,又能守到多久。


    “下一個...”


    張恆以夢界,將三人分割在了不同位置。


    幹掉哲別之後他依然不罷休,很快有故技重施,來到了圖門寶音這邊。


    和哲別不同。


    圖門寶音作為大巫師,是明白自己的處境的。


    感知到自己陷於夢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盤膝在地,開始了明心守誌。


    張恆現身時。


    圖門寶音坐於樹下,身邊插著羊頭法杖。


    一道道光波,以他自身為中心向外界蕩漾開來。


    張恆遲疑著,伸手試探了一下。


    發現這光波是一種斥力光環,本身不具備攻擊力,也會排斥一切外力。


    “巫術,果然與道術不同,真是稀奇古怪。”


    看著藏身於斥力下,猶如開了力場護盾的圖門寶音。


    張恆一時間也犯了難。


    “圖門寶音,圖門寶音...”


    張恆嚐試著動用音術,試圖唿喚圖門寶音的神魂。


    結果發現在斥力之下,就連音波也會受到排斥,根本傳遞不到圖門寶音耳中。


    有點意思。


    張恆思索片刻。


    一揮手,在圖門寶音的對麵升起一座三丈法台。


    張恆登上高台,掛出雷火幡,星鬥旗。


    手捧幡旗躬身下拜,一邊拜,一邊念念有詞:“火德之精,雷霆之靈,玉樞號令,雷火遵行,三界猛吏,乃吾為主,六天火雷,惟吾獨尊,救命降及,收捉鬼神,行神布炁,走火行風...”


    火與雷。


    是組成天地的基本法則,哪怕在夢界之中也是存在的。


    圖門寶音不是不動嗎。


    正好拿雷火煉他。


    看看是他的斥力法則強橫,還是張恆的雷火煉陣更勝一籌。


    “一拜狂風起。”


    “二拜火中燒。”


    “三拜烏雲聚。”


    “四拜降雷霆。”


    張恆揮舞著寶劍。


    念一句法咒,腳踏七星走上幾步,然後收劍在手對著圖門寶音拜一次。


    四次之後。


    祭壇上的令旗瞬間飛出。


    落在圖門寶音四周,將他直接圍困在了雷火旗內。


    唿!!


    火旗噴火,雷旗行雷。


    受此震動,圖門寶音身體開始了顫動,沒一會的功夫臉上便大汗直流。


    “以為躲在烏龜殼裏,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天真,你就是孫猴子,也難逃我的八卦爐。”


    張恆抖擻精神,不斷拜著雷火。


    雷越滾越大,火越燒越旺。


    一柱香後。


    圖門寶音怪叫一聲。


    自身與羊頭法杖同時自燃,隻片刻便燒成了兩道飛灰。


    “散!”


    張恆散開雷火,收迴幡旗。


    幾步之下,便消失在了夢界中。


    另一邊。


    虎必來正手持金刀,滿眼戒備的行走在城中。


    作為守護型戰士,他對夢界這種法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甚至連這是哪裏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隻能漫無目的遊蕩著。


    張恆現身一看。


    想了想,決定不管他了。


    虎必來已經被困死在夢界中,就像被困在桃花島上的老頑童一樣。


    與其殺了他。


    不如借用他看一看,修士被困在夢界後的下場如何。


    “開!”


    張恆一揮手。


    自夢界中脫離。


    再迴首,已經是現實世界,而圖門寶音三人已經成了過去式。


    “鐵木合!”


    長生部落的諸多強者,除了大汗鐵木合以外,其他人盡隕落其手。


    現在。


    鐵木合還沒有來找他,張恆決定不再等了。


    鐵木合不向他走來,他便向鐵木合走去。


    二者間,早已有你沒我。


    “原來你在這裏。”


    半小時後。


    張恆從長生部落的祖地,飛到了大汗王庭。


    入眼。


    鐵木合坐在王位上,整個人風燭殘年,好似一根隨時熄滅的蠟燭。


    “難怪你沒有出現,原來是受到了氣運反噬。”


    隻看鐵木合一眼。


    張恆便知道他為什麽沒有出現了。


    他整個人散發著腐朽與衰敗的氣息,赫然已經命不久矣。


    張恆思索片刻,歎息道:“運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鐵木合為天命之人。


    身上背負著長生天命,合該執掌草原,征服四方。


    現如今。


    長生天被黃天所吞,身具長生天命的鐵木合,已經不被時代所容。


    曾經的他。


    依靠天命戰無不勝,攻無不取。


    相當於天命之子。


    可惜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天命一去,帶走了他的氣運,也創傷了這位天命之子。


    “霸業,霸業...”


    鐵木合顫顫巍巍的伸出手。


    蒼老無比,入滅既在當前的他,依然想要伸手去拔刀,斬殺張恆這位長生部落的大敵。


    可惜。


    他實在是太衰弱了。


    奮力的去抽寶刀,寶刀掉在地上都沒辦法撿起來,有如何去殺張恆。


    看他如此。


    張恆心中更有明悟,低語道:“順天命,成天命,超脫天命,這便是命運之子的道路啊。”


    天命加身,自該有一番作為。


    在這期間,任何事都會順風順水,心想事成。


    跳崖,有老爺爺。


    缺什麽東西,出去轉一圈一定能遇到。


    哪怕你什麽也不缺。


    走在路上,遇到個老頭擺地攤,地攤上也必定會有神器,可為你添磚加瓦,這就是天命加身的好處。


    在這個過程中,可以稱作順天命。


    而在順天命後,則是成天命。


    天命加身,肯定要你有一番作為。


    以鐵木合來說,長生天命對他而言便是征服,征服,再征服。


    如果他達成了這一步,天命便算是成了。


    這時候,他會開創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盛世。


    軍事天命者稱孤道寡,修士天命者飛升成仙。


    都市天命者大被同眠,金錢天命者榮登首富。


    小混混能成為洪門龍頭,警察可以坐上警務處長。


    但是。


    成就天命之後呢?


    應運而起之人,失去天命,亦要被打落塵埃。


    秦王死後藏於魚車,趙武靈王餓死深宮。


    劉邦有白馬之圍,趙匡胤見燭影斧聲。


    飛升者,一個牢籠換到了另一個牢籠,繼續掙紮。


    都市天命者,妻不賢,子不孝,此為大丈夫難言之事。


    富有金錢,財聚四海。


    抵不住久病床前無孝子,大夫人將二三夫人掃地出門。


    小混混眾叛親離,臨了才見空是空。


    警務處長,起於微末,落於微末,歎君子之澤,三代而終。


    故,天命者,不可久也。


    欲久者,唯有超脫。


    “你是一道光,照亮了我。”


    張恆從鐵木合身上,得到了對天命二字的更深感悟。


    念此因,應其果,開口道:“將飛天台給我,長生部落,不會絕嗣。”


    鐵木合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了。


    顫顫巍巍的指了指王座。


    張恆了然於心,點頭道:“安息吧,草原上的霸者。”


    聽到張恆的稱唿。


    鐵木合苦苦一笑,想要用盡全部力氣再看一眼山河。


    結果。


    頭抬到一半,一陣風吹滅了燭火。


    “心有千千結,世有萬萬界。”


    “不同世界,有不同的天命,天命之間,也有大小之分。”


    “小千世界,難出大天命者。”


    “而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遇到我,我亦是天命。”


    張恆一道真火,煉化了鐵木合的屍身,低語道:“你的火光,被擋住了。”


    ......


    轉眼間。


    從草原歸來已有數月。


    張恆心有所悟,這段時間一直在閉關。


    他對天命與命運,有了不一樣的見解。


    參悟出。


    人人都有命運垂青,根據命運垂青的多寡,會有不同的作為。


    而且命運這東西,不是一成不變的。


    受外力幹涉,運勢也會有所起伏。


    甚至,得天地所鍾,被定為命運之子,也有中途而崩,晚年不詳的厄運。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積極進取。


    不能完全依靠天命,不然天命一去,下場悲涼。


    “楊盤...”


    出關後。


    張恆找到楊盤:“你身上有大秘密,但是不要以此欣喜,大運往往與大災相伴,福禍相依,我馬上要走了,走之前奉勸你,不管多忙也要勤於修煉,或許你成不了天下第一,但是有足夠的實力,卻能讓你在滿盤皆輸時,掀翻棋盤,飛升而去,不至於把命也輸掉。”


    楊盤這些天來。


    已經感覺到張恆有要走的意思,聞聲後並不驚異,隻是詢問道:“真人要去哪裏,可還迴來?”


    “誰知道呢?”


    張恆沒有給予肯定迴答。


    楊盤再問:“真人可要帶上趙蕊?”


    “這是自然。”


    “當日我們可是說好的,我出手鎮壓長生部落,打斷他們的天命,一切牛羊物資,皆由北荒軍接管,作為代價,要讓我帶走趙蕊,你們不會反悔了吧?”


    張恆麵無表情的看著楊盤。


    “不敢...”


    楊盤連連擺手。


    說完頓了片刻,又道:“如果可以的話,以後還是讓趙蕊迴來看看吧,不管怎麽說,靜王妃都是她的母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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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條件。


    就像談生意一樣。


    為了利益最大化,閔王當日發過誓:‘生不用趙蕊養,死不用趙蕊埋。’甚至連趙蕊皇冊都封存了起來,以減輕她與塵世間的因果。


    從法理上講。


    趙蕊已經不是趙氏皇族的人了,被閔王以大價錢賣給了張恆與茅山。


    “我飛升前,會帶她迴來再看一眼。”


    張恆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她想的話。”


    楊盤向張恆拱了拱手。


    當夜。


    張恆少見的,接受了閔王的宴請。


    宴會中,紅著雙眼的趙蕊坐在他身邊,與她萬般不舍的哭啼不同,閔王現在可是意氣風發。


    宴會上。


    閔王多飲了幾杯,大聲暢談著:“大片的土地與牛羊落在了我手上,我還從長生部落中,挑選了十萬人組成了草原輕騎兵,眾位皇子中,現在以我的實力最強,連一直對我漠不關心的父王,現在也不由對我另眼相看了。”


    閔王。


    真帝王也。


    張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趙蕊。


    相比哭的哽咽,萬分不舍的女兒,作為父王的閔王,好似沒有任何傷感。


    人,何以無情至此。


    第二天。


    張恆帶著趙蕊走了。


    臨行時,隻有楊盤和靜王妃前來相送。


    閔王沒有來。


    昨夜他喝多了,現在還酣睡未醒。


    趙蕊站在張恆身邊,不住的往王府內看。


    可惜,完美的是童話,不完美的才是人生。


    “走吧。”


    張恆抱著趙蕊飛天而起。


    在他懷中。


    趙蕊還止不住的迴望著。


    淚水,打濕了他的手背。


    “師兄,修仙真的很快樂嗎?”


    相比母親的祝福,哥哥的羨慕。


    趙蕊自己卻一點都不覺得快樂。


    “你快不快樂,我不知道。”


    “但是有你,九叔他們一定很高興。”


    張恆為趙蕊擦去淚水:“師兄留在紅塵的時間不會很久了,你將代替我,成為茅山的未來。”


    張恆這一代中。


    除他以外,茅山並沒有第二個扛鼎之人。


    現在有了趙蕊,下一代的主心骨就有了。


    趙蕊對這一切似懂非懂。


    她隻知道自己要離開父母,離開從小長大的王府,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有向往,但是更多的是坎坷與恐懼。


    一如,那些第一天上學,被嚇哭的萌娃一樣。


    “法海,我來向你告別。”


    “我此去,不知何時再歸,不知是否還有相見之日。”


    “珍重,珍重,若是有緣,你我上界再見。”


    張恆帶著趙蕊先去了金山寺。


    與法海飲了三杯素酒,道了句離別。


    隨後。


    他又去了恆真道。


    可惜徐鴻儒還在閉關,他隻見到了白飛荷。


    許久未見。


    白飛荷身上的聖潔之意越發濃烈。


    她好似下凡的天女,遊走在人間的神使。


    張恆心中若有所悟。


    白飛荷,未來定會有一番作為,除必定飛升的法海,大概率飛升的燕赤霞以外。


    她是第三個,讓張恆覺得飛升有望之人。


    楊盤都不算。


    楊盤與俗世的牽連太深,紅塵是一場大劫,能令真仙沉淪,楊盤能否遵從他的指點,當退則退很難說。


    離開恆真道。


    張恆又去見了崔鴻建。


    如今的崔鴻建,已經是從三品的龍圖閣大學士了。


    在張恆的邀請下。


    他答應拖家帶口,隨張恆前往黃屠界,成為道國丞相。


    最後。


    張恆又去看了蛙神,燕拾,花船婆,白素貞。


    還在天齊觀內,給陳摶老祖上了炷香。


    並發現,葬著天齊觀曆代道士的後山處,有人燒過元寶蠟燭。


    這個人會是誰呢?


    莫非,韓道人還沒死?


    有趣。


    張恆灑然一笑。


    隨風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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