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缽!”


    張恆目光微眯。


    法海手上的紫金缽盂,居然能將打向自己的攻擊放逐到六道輪迴之中,這樣的法寶他還是第一次見,算是開眼了。


    隻是不知道,法海利用紫金缽盂開啟的餓鬼道,是隻能轉移攻擊,還是就是一條通往六道的真實通道。


    如果是後者的話,是不是能將人也放逐到煉獄,又或者,直接借助六道輪迴,去自己想去的世界。


    “應該沒有那麽厲害,不然這個級別的法器,也不會被保留在下界了。”


    聊齋世界,隻是小千世界。


    紫金缽盂,相傳為金山寺鎮山之寶,厲害肯定是厲害,但是說它能自由穿梭六道輪迴,張恆第一個就不信。


    “法海,你專心對付兩個老和尚,其他人交給我。”


    大敵當前,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張恆重整心神,開始為法海分擔壓力。


    “好!”


    袈裟一出,將所有人都罩住,法海也有些吃不消。


    現在得了張恆的叮囑,當即撤走一部分袈裟,將一幹僧眾都放了出去,自己專心致誌的對付兩位聖僧。


    “這...”


    伴隨著一股斥力。


    眾僧迴過神來,發現又迴到了禮佛寺內。


    再看,卻沒有兩位聖僧的蹤影,隻見張恆一個人站在那。


    “劍陣!”


    張恆大手一揮,飛劍取代袈裟當頭照下。


    五台山的這些僧人,也都有真才實學,眼見劍圈落下也不驚慌,反而與身邊人叮囑道:“大家不要慌,戰場被分割了,等我們擒下這人,再去尋找兩位聖僧的下落。”


    “擒下我,好大的口氣!”


    張恆催動劍訣。


    每一把飛劍都好似一朵浪花,無數浪花組成了滔天巨浪向眾人湧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眾僧盤膝在地,聲音與意識交融,化作了一口倒扣著的金鍾。


    劍浪拍打在金鍾上,金鍾震蕩,猶如漂浮在大海上的一葉扁舟,好似隨時會葬身海底,偏偏又都差那麽一點。


    “還在死撐!”


    張恆並不心急,冷聲道:“看你們能撐到什麽時候!”


    嗖嗖嗖...


    上千把飛劍圍繞著金鍾飛舞,就像龍卷風一樣,一點點消磨著眾人的精氣神。


    “噗!”


    僧侶之中,眾人的修為也是岑差不齊。


    堅持了片刻,一些年輕僧人最先支持不住,一個個口鼻流血,精神恍惚,接二連三的栽倒在地。


    其他人一看,趕忙將昏倒的人護在身後,嘴裏振振有詞的說道:“大家再堅持一下,妖人已經不行了。”


    “我不行了?”


    張恆有些發蒙。


    他身上帶著補充法力的丹藥,耗個三五天都不成問題,怎麽就不行了。


    就好比玩吃雞一樣,見人就喊大殘,坑死人不償命吧。


    “這烏龜殼倒是夠硬的。”


    張恆雖然自我感覺很行。


    但是有一點他必須得承認,眾僧合力撐起來的護體金鍾確實防禦驚人,任由他飛劍卷來卷去,至今沒有告破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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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之爭!”


    張恆見眾人龜縮不出,也不客氣了,搖著寶劍就開始踏鬥,嘴裏念念有詞:“一步天雷響,二步地水通,三步雷火發,四步霹靂動,人前掃兇惡,人後驅孽龍,星罡步已至,與吾蕩邪兇...”


    一句雷來。


    說來就來,水桶粗的青雷從天而降,狠狠打在了金鍾上。


    一時間,金鍾下的僧侶齊齊吐血,也虧得是眾僧年輕,這要是讓七老八十的老和尚來,就這一下哪還能有命在。


    叮叮叮...


    金鍾告破的瞬間,便有無數飛劍迎上。


    一眼看去,兩把劍交叉在一起,組成一個X字形,架在眾僧身上,稍微動一下,就會被劍刃上的劍氣所傷。


    “搞定。”


    張恆拍了拍手。


    現如今,他也是返虛境後期的人間大修士,再加上早已習慣了越階而戰,別說返虛境了,就是合道境內能做他對手的人也不多。


    對上這群煉氣化神和煉神反虛的銀槍蠟頭,打十個都太謙虛了,要打一百個。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金剛諸佛,眾生護法。”


    兩炷香後。


    法海顯現在張恆明麵前。


    張恆抬眼看去,發現他嘴角隱隱有血跡,但是精氣神確很不錯。


    “不辱使命。”


    對上張恆的目光,法海也止不住的高興:“在二對一的較量中,二人已經敗於我手。”


    說著,拿起紫金缽盂給張恆看了看:“就在裏麵。”


    相比五台山的大和尚,張恆更關心燕赤霞:“問到燕大俠的消息了嗎?”


    說起燕赤霞,法海笑不出來了,沉聲道:“我已經問過了,燕大俠進入西荒之地後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也不知道燕大俠去了哪裏。”


    “真失蹤了?”


    張恆眉頭微皺。


    他寧願燕赤霞是被五台山三僧給抓了,也不願意他平白失蹤。


    畢竟,現在五台山眾僧就在他們手上,燕赤霞要是被抓等著交換人質就行。


    失蹤則不同。


    一個月了,鳥無音信,誰知道他去了哪裏,是不是陷入某個秘境出不來了。


    “這些人怎麽辦?”


    張恆又看了眼眾僧。


    “交給我吧,我準備將他們帶迴金山寺,洗滌心靈,等什麽時候這些人明白了對錯,我再放他們出來。”


    法海雖然看不慣五台山的所作為所。


    可他畢竟是佛門出身,並不想手起刀落把人都殺了。


    於是一拍腦袋,再一拍屁股,有了,把人都帶迴去。


    金山寺是他的地盤,正好帶人迴去好好改造。


    “你既然有想法,就按你想的去做吧。”


    “倒是這裏,禮佛寺是皇家寺廟,我們在這與五台山的人交手,恐怕瞞不過有心之人,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眼下京城魚龍混雜。


    遠了不說,單單是普渡慈航,就有不亞於三僧聯手的實力。


    張恆很清楚,歸劫禪師死的稀裏糊塗,他要是不死,一對二變成一對三,法海大概率會輸。


    “皇城腳下是低調點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法海也是聽勸之人。


    有了張恆的招唿,當即用金缽收走了眾人,並趁著夜色迴了天齊觀,


    第二天。


    一早,法海就走了。


    他要迴金山寺召開佛門大會,說服下麵寺廟放棄再現南梁之景的想法。


    當然,這很難。


    不過張恆對法海有信心,因為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要用實力說話。


    顯然,法海就是掌握著真理之拳的人,五台山聖僧二打一都輸給了他,不用說,肯定會在外麵引起轟動。


    不出意外的話,法海會拿到佛門第一高手的稱號,至於私底下法海是不是佛門第一高手,怎麽說呢,就算不是第一也在至強者的行列。


    單對單,張恆覺得聊齋世界之內,很少有人會是他的對手了,等眼下的事情辦完了,就該思考如何飛升的事了。


    “變了,風向已經變了!”


    又是幾天。


    中午,傅天仇高高興興來找張恆,同行的還有蛙公。


    “什麽變了?”


    “口風變了,一個地上,一個天上啊。”


    傅天仇二人進門,臉上全是激動:“現在外麵風傳,說金山寺的法海禪師要整頓佛門風氣,嚴禁弟子幹預王朝變化,受此影響,世家大族也開始了搖擺,甚至就連蛙公都因禍得福,被大臣們商量著恢複封號呢。”


    張恆看向蛙公。


    蛙公喜笑顏開,作為對朝廷最忠誠的妖怪,蛙公的所求很簡單,那就是與國同休。


    恢複被剝奪的封號隻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肅清朝堂上的奸邪。


    他相信隻要朝堂上沒有奸佞之輩,世家大族也不拽後退,大鬆王朝還是有希望的。


    “對了,怎麽沒見諸葛先生?”


    諸葛臥龍,傅天仇,蛙公,這段時間可謂是形影不離,睡覺都要抵足而眠。


    今天登門卻隻有傅天仇和蛙公兩個,咋搞的,友誼的小船翻掉了。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蛙公接過話題,笑著說道:“諸葛家族來了兩位元老,說長老們早就不滿現任家主諸葛青了,希望諸葛臥龍迴去接任家主之位,主持大局。”


    “甚至連理由都是現成的,諸葛青祭煉武侯八卦圖,受其反噬,身受重傷,需要交權。”


    “當然,諸葛青是因為祭煉八卦圖遭到了反噬,可反噬的後作用根本沒那麽大,找來找去不外乎七個字:找個合適的理由。”


    “這樣啊!”


    張恆明白過味來了。


    理由就像一塊遮羞布,需要的時候遮遮它就好了,這樣上位就不會顯得很突然,民眾也更能接受些。


    隻是想通了這一點後,張恆還是有些疑惑,忍不住問了句:“昨夜是東風,今夜才剛吹起南風,怎麽得,那幫人就急著要下注了,也不怕賭輸了?”


    “贏也好,輸也好,其實都有操作空間。”


    “現在看,是諸葛青受了重傷,不能處理政務,需要個人幫忙。”


    “實際上呢,迴頭要是東風壓倒西風,諸葛青重新上位,來一句他們都是自作主張的,到這裏也就沒事了,頂多再重新將傅天仇關起來,怎麽算都是不虧的。”


    張恆想了想。


    還真是這樣,傅天仇一脈得利,諸葛臥龍自然是最好的家主人選。


    相信有傅天仇和青公在,日後的封賞也相對容易。


    反之。


    東方壓西風,諸葛青做家主。


    這可是個能將親哥哥關進水牢裏的狠人,演技也高,說一句諸葛臥龍的上位是反叛還不簡單。


    “一個紅臉,一個黑臉,這兩兄弟挺有意思的。”


    張恆沒說誰是紅臉,誰是黑臉,但是大家猜得到。


    甚至在張恆想來,玩這手操作的家族恐怕還不在少數,畢竟生意人可不會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


    “不說諸葛先生了,說說我這。”


    傅天仇美滋滋的說道:“眼下世道艱難,本就是佛道兩家的不作為,和朝廷中央的號召力下降。”


    “現在五台山這個始作俑者都不說話了,風水輪流轉,也該我們抬頭了。”


    “我準備在暗中接觸一下世家大族的人,他們都是聰明人,我相信他們知道該怎麽選。”


    知道?


    張恆眉頭微皺。


    世家大族是知道,佛門也知道,可有個人恐怕不知道啊。


    吞噬王朝龍氣,化龍飛升,是普渡慈航這個千年蜈蚣精的誓願。


    現在突然跟他說,佛門不會再幫你了,你放棄吧。


    普渡慈航能放棄才怪。


    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該做什麽依然會做,除非你殺了他。


    “想到了什麽?”


    見張恆眉頭緊鎖,蛙公忍不住在一旁問道。


    “想普渡慈航。”


    張恆也沒有瞞著的意思,開口道:“我們這個護國法師,可是妖怪出身,要不是一拍即合,他又怎麽會充當佛門的急先鋒。”


    “相信我,他那邊肯定也收到消息了,而且我向你保證,他不會收手,隻會更加的喪心病狂,比如...”


    比如什麽,張恆沒有說。


    因為他是看過電影的人,倩女幽魂中,普渡慈航為了鞏固地位,讓手下小妖吞吃了滿朝文武。


    現在再來一次,想來結果不會改變。


    而且他從法海那聽說,普渡慈航成為護國法師之後,沒少招兵買馬。


    自黑山老妖死後,他手下的那群妖魔已經成了一片散沙。


    普渡慈航振臂一唿,從者如雲。


    他現在就是陳橋上的趙匡胤,很地事不是自己想不做就行的,還得看別人答應不答應。


    “普渡慈航!”


    聽到這個名字,蛙公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他是跟隨趙太祖起兵的大妖,想當年也稱得上戰功赫赫。


    但是在普渡慈航身上,蛙公可沒少吃虧,遠了不說,前幾天他幫著吸引火力,他跑,普渡慈航追,追的鞋都丟了。


    幸好有諸葛臥龍在場,要不然,這條小命說不得都要交代進去。


    “佛門抽手之後,世家大族那邊就不用擔心了。”


    “世家中人都是牆頭草,有奶就是娘,光靠他們自己他們肯定不願意拚命。”


    “唯有這鐵三角中的普渡慈航是個頑固派,用嘴說,恐怕說服不了他。”


    張恆目光中滿是深意:“這人留不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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