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的下人們都在私下議論一件事。


    據說,昨夜,王爺和王妃的寢殿突然傳出一聲女子歇斯底裏的尖叫,之後隨著木板門的一聲巨響,有人看見自家王爺摸著鼻尖被關在了門外。


    又據說,自家王爺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還麵帶愉悅的敲門,輕聲說了些‘不能聽’的話哄著王妃。


    還據說,在自家王爺口幹舌燥的哄了半個時辰之後,那木板門依舊巋然不動。然後王爺便一臉悻悻然的吩咐小廝將書房拾掇出來,自己歇在了那裏。


    眾下人:王妃,我們敬你是條漢子!


    突然覺得滿京的夫人們都不夠看了呢【微笑臉】。


    要是評選一個最牛夫人,自家王妃覺得奪得榜首啊!想想如果對方說:“我家夫人貌美如花。”


    你隻需要說:“我們王妃把王爺趕出門外。”


    “我家夫人賢良淑德!”


    “我們王妃把王爺趕出門外。”


    “我家夫人才高八鬥!”


    “我們王妃把王爺趕出門外。”


    “我家夫人坐擁萬金!”


    “我們王妃把王爺趕出門外。”


    “我們家夫人也把老爺趕出門外了!”


    “我們王妃把王爺趕出門外,而且王爺還沒生氣。”


    對方,卒。


    接連幾日,肅王府眾人都瞧見自家王爺在寢殿外撓頭,百般花樣就是不得入內。


    “真可憐。”眾人搖頭歎息,接著……該幹什麽幹什麽。


    是夜


    蕭悠正坐在窗邊的短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繡著點什麽,隻覺得窗戶‘吱嘎’一聲,隨後趙信的俊臉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趙信:“……”


    蕭悠:“……”


    爬窗戶被逮個正著什麽的,簡直太虐了qaq,趙信心中爾康手,我的娘子為何這麽晚還不睡!


    “堂堂明武帝,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窗戶爬的很溜啊。”蕭悠放下手中的繡活,涼涼的諷刺。


    趙信厚著臉皮自狹小的窗框擠了進來,笑嘻嘻的坐在了蕭悠的對麵,搖了搖頭:“要不是貴妃幾日皆這般冷落我,我何至於此啊!”


    燭光下,蕭悠本就冷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這幾日避而不見都是在消化這個消息,原來他竟也迴來了!原本不知道,二人之間相處愈發的和諧,這下知道了,就好比一道未愈合的疤痕被血淋淋的撕開來,痛徹心扉。


    前世種種,他又豈能這般的雲淡風輕?


    這些日子,他又是以何種心情看待二人之間的關係?!


    蕭貴妃?前世或許自己是寵冠後宮的貴妃,人人稱羨。如今看來,那是莫大的諷刺,君王榻前一杯毒酒,頭一個赴了黃泉!


    趙信看著蕭悠的臉色,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朕的娘子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娘子……”趙信暗搓搓的試探著叫了一聲,果真,那俏臉更冰了幾分。


    思來想去,趙信一驚:“你不會以為,那杯毒酒,當真是我下的命令吧……”


    蕭悠:“……”


    瞧這個反應,趙信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出這件事,他覺得自己額角有點疼。


    二人中間隔著炕桌,大眼瞪著小眼,皆是一臉的說不清道不明。


    次日


    肅王府的下人們又在議論一件事。


    “哎,聽說了嗎?廚房王婆子家的兒子昨夜裏巡邏的時候,發現王妃寢殿的窗戶上扒著一個黑影!”


    “啊?真的?可是刺客?怎麽沒有一絲的動靜?”


    “王婆家的兒子本是想捉拿那個賊人,哪知走近了,那賊人突然迴頭,嘿!將其下了一個倒仰,連滾帶爬的跑了!”


    “呸,個慫包!那賊人是鬼不成?”


    “噗噗,那賊人啊……是王爺!”


    “……內心是服氣的。”


    不管私下裏傳成了什麽樣,昨夜王爺安穩的留在了寢殿那是事實,下人們也鬆了一口氣,還是自家王爺有辦法,用自己的英(chou)無(bu)不(yao)凡(lian)征服了王妃!


    半梅敲門的時候是忐忑的,待到屋中傳來蕭悠的聲音,這才戰戰兢兢的推門進了屋,將梳洗的物件兒放好了,這才隔著帷幔叫內室的兩個人。


    “王爺,王妃,要不要傳早飯?”


    “傳吧。”蕭悠披著象牙白的外衫,擰著腰身掀開帷幔出了來:“把半菊叫來給我梳頭。”


    “是。”半梅行禮的功夫,抬眼偷偷覷了一眼內室,臥榻淩亂,王爺已經穿戴妥當坐在了桌前喝著一杯涼茶,應該……是好了吧?


    要知道那日蕭悠將趙信扔出門外,可差點把她的心髒病都嚇犯了,說好的端莊賢淑,以夫為天呢?那日生活突然變得那麽玄幻,特麽的大概是在逗她!


    當時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想法,要是王爺要掐死自己主子,她是如何姿勢上前護主才好啊!要是自己主子被休棄迴蕭府,她該怎麽在小潘氏那裏替自己主子背鍋啊!


    想法太多,這幾日半梅一頭烏黑的秀發差點硬生生的愁白了。


    早飯很快擺好,蕭悠也收拾妥當坐在了桌前,趙信討好的夾了一筷子的涼菜放在了蕭悠麵前的碟子裏:“你最愛吃的。”語畢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差點晃瞎了對麵伺候的月滿。


    月滿:王爺……要矜持。


    蕭悠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碟子中那幾條孤零零的涼菜。


    趙信撓了撓頭,覺得有些鬱悶,朕的娘子這輩子怎麽這麽難搞?


    前世嚴格說起來,以趙信的身份還真的沒有去費力討好過一個女人,哪迴不是身邊的女人費盡心思要哄他開心!就算是上輩子的蕭悠,在他麵前也是沒有什麽女人驕縱的脾氣的,性子綿軟又聰慧,懂他的心思又知進退。


    現在……他前世大概是認識了個假蕭悠。


    不過也未必不是好事,趙信嘴角微翹,他竟意外的覺得這樣的蕭悠才鮮活,追妻之路漫漫,這種你來我往的不是單方麵的付出,感情來的才珍貴。


    這邊蕭悠恨恨的將筷子塞進嘴裏,貝齒狠狠的咬著筷子頭,心裏還是不開心的慌。雖然知曉的自己的死與趙信無關,但是依舊說不清哪裏不痛快。


    這個時候,那個山羊胡子柯先生在門外求見。


    趙信允了,那柯先生就進了來,向著二人躬身問安後才道:“王爺,昨日番邦使節進京,進貢了幾十個舞姬,皇上每個府中賞了兩個,今早便送來了,您看……”


    柯先生聲音愈發的小了,因為突然覺得氛圍不大對呀……


    趙信並未多心,隻想著既然是每個府上都有的,那就收著唄,保不齊蕭悠啥時候想辦個賞花宴賞草宴的,到時候弄兩個西域舞蹈助助興也是不錯的。


    “額……”柯先生用眼神提醒了一下自家的傻王爺。


    怎麽平日裏蠻精明的,到王妃麵前就變成了傻麅子。說句大不敬的,無怪乎前些日子被王妃趕出寢殿,一個字兒啊,該!


    其實哪家哪戶的爺們兒收兩個婢女還要看夫人的臉色?可是耐不住有些人呐……他不爭氣啊!大婚這些日子,肅王府眾人算是看清了,自家王爺在王妃麵前那就是個寵物貓兒,隻會犯賤不會撓人的那種。


    趙信後知後覺的看見了自家媳婦兒那個冷的掉冰渣的臉色,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帶點討好的意味詢問:“悠兒,你看……要……還是……不要啊?”


    蕭悠一邊低頭喝著粥,一邊嗤笑出聲:“要啊,怎麽不要,日後等王爺有了興致,收進房也是不錯的。”


    還是異域妞,美死你丫的!!!


    “不!”趙信就差站起身對天發誓了,但是看了一屋子的人,還是要維護一下自己身為王爺的尊嚴,隻是滿臉正直的握住了蕭悠的手:“有了你我是不會看任何人的!”


    必要的時候,表決心那是不能猶豫的!


    “呲……”月滿、半梅和柯先生不約而同的抽了口氣,牙酸!


    “嗬……”蕭悠抽迴手,繼續拿起湯匙低頭喝粥:“王爺說笑了,您又不是沒有過別人。”


    這酸酸的話語出口,蕭悠自己一愣,隨後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讓你嘴欠!


    聽到這話的趙信卻是猶如雷劈天靈蓋一般的,思路突然清晰:“悠兒……你該不會是……”


    想到自己前世後宮那一窩的女人,趙信哭笑不得,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早知道蕭悠的點在這裏,那不早就……


    柯先生覺得現在的話題已經不適合他在這裏了,及時出了聲表示要告退。


    “等等,柯先生。”蕭悠在其轉身的一瞬間喚住了他。


    柯先生身體一僵,忐忑的轉身,莫不是自己前來報信惹了王妃不高興吧?這可是無妄之災,還沒地方伸冤的那種,畢竟王爺那德行也不指望他什麽了。


    “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蕭悠沉吟了一會兒,終於是下了決心:“我就是想問問,你叫什麽?”


    “哈?”柯先生一臉懵逼。


    蕭悠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好奇心要爆炸了,前世這柯先生就一直以類似於管家的身份存在於肅王府,後趙信在明德後期帶著柯先生去蠻族前線打仗立了功,蕭悠才曉得這位還是個練家子。


    後來趙信登基,柯先生就成了柯將軍,南柯北嚴可不是說笑的。


    隻是那麽多年,柯先生的稱唿從先生變成了將軍,蕭悠卻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麽,如今有機會,要問個明白。


    趙信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那個……悠兒……他就叫柯先生。”


    “……”


    半梅不忍的閉上眼,她多希望自己是在做夢,而不是真的自家主子口中的粥噴了王爺一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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