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吳將麵前的錢撿了起來,眉開眼笑起來:“其實也沒什麽,隻是陸椛意的生辰八字比較特別,林老板想從中得到點東西。”


    程雪其實十分聰明,再加上這段時間也接觸了不少這方麵的東西,所以很快就明白孫吳的意思了。


    “那陸椛意生辰八字的這個特殊,是特殊在哪裏呢?是命特別好的那種嗎?”程雪對林父想要從陸椛意的生辰八字裏麵得到什麽東西並不感興趣,她隻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這個不大好說,對有些方麵而言,是極好的,但是某些方麵來說,又是極壞的。”孫吳也是個人精,知道如果將自己知道的秘密都說出來,林家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所以說起話來,都是些馬虎眼。


    程雪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我不管她命好還是不好,我隻知道,我要她不好。”


    孫吳看了程雪一眼,似乎也不太敢確定這個年輕的小姑娘臉上的這股狠厲是真的。


    但是很快,他便又想明白了,一個手上沾過血,殺過人,甚至還能淡定地過來找自己想辦法的女孩子,不狠也不可能。


    “八字這種東西,都是生來注定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哪裏榮的人可以隨口說好就好,說不好就不好?”孫吳將之前的錢揣進了口袋裏,準備下車迴家。


    但是很明顯,程雪現在還沒有放過他的年頭。


    隻見她攔住了車門,然後說道:“孫吳,你別以為我真的一竊不通,什麽都不懂。”


    孫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說道:“程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孫吳,我們明眼人不說暗話,我一定要陸椛意生不如死,你看著給個價格吧。”


    孫吳不愧是個老狐狸,聽到程雪這麽說之後,也沒有立刻搭上話,而是笑道:“程小姐又何必對一個男人這麽執著,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


    說完之後,色眯眯的眼光還不停打量著程雪。


    程雪哪裏受過這種侮辱,當下就要爆發,但是轉念一想還要得到他的幫助,所以按耐住了性子,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才說道:“孫吳,我沒有在開玩笑,我要做什麽你不用管,你隻需要告訴我,弄得陸椛意生不如死要怎麽弄,需要多少錢,現在就開個價吧。”


    孫吳一向是隻認錢不認人,既然現在程雪這麽說了,而且跟林家的計劃似乎也沒有什麽衝突的地方,所以便立刻說道:“程小姐,低於這個數字我可做不了,你也知道,更改命數這種東西,如果處理不好,施法的人會受到很嚴重的反噬。”


    很顯然,程雪對他的這些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她要的隻是一個結果。


    所以她看了孫吳一眼,然後冷著臉說道:“給你五萬,給我把陸椛意整到位,我事後再給你五萬。”


    這麽多的錢!


    孫吳立刻眉開眼笑地說道:“程小姐就是爽快,那成,程小姐這個忙我一定幫。”


    程雪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孫吳也不在意,說道:“現在陸椛意最大的保護傘就是她肚子裏的鬼胎,隻有將這個鬼胎除掉,才能將陸椛意除掉。”


    程雪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孫吳,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除去這個鬼胎也是挺不容易的,不僅要承擔風險,還需要等待合適的機會。”孫吳說道。


    程雪點了點頭,說道:“具體的方案由你來決定,我隻想要知道結果。”


    孫吳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而這邊,我洗漱好了之後,便躺上了床。


    大概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所以晚上我的睡眠變得很好,哪怕是出再大的動靜,隻是我想睡了,就一定會睡著。


    真是沒有想到鬼胎也會有妊辰反應。


    我這麽想著,然後很快便進入了夢想。


    在夢裏,我看見了張筱筱,我們正在一起愉快地商量著周圍去哪裏玩,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還是那麽美好。


    我剛想問張筱筱這段時間她去了哪裏,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然後就在我急的團團轉的時候,張筱筱突然變了模樣。


    其實張筱筱雖然留著短發,但是因為她眼睛很大,五官生得十分精致,在加上標準的鵝蛋臉,所以看上去十分秀氣。


    但是在夢裏,張筱筱不僅先是臉色蒼白,隨後就在我準備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裏的時候,突然雙目突出,布滿了紅血絲,然後乞巧開始流血,還都是黑血,同時,她口中原本那一口細牙,此刻卻變成了獠牙,怎麽看都怎麽讓人膽戰心驚。


    我雖然害怕,但是還是牢牢記著張筱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試圖去抓住變臉的張筱筱,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張筱筱卻突然一把抓住了我。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手指甲變得很長很長,看上去就像是個巫婆。


    但是還沒有容我細想,她突然張口,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唿!


    我從噩夢中大汗淋漓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因為還有早課,所以楊蔓早已經起來梳洗了,真是她的動靜將我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而我猛然坐起的樣子嚇了楊蔓一個大跳,她低低地驚唿了一聲,然後才走過來問道:“椛意,你怎麽了?”


    我覺得有些脫力,所以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楊蔓見我大汗滿頭的樣子,知道我大概是做噩夢了,所以也沒有繼續細問下去,而是拿來了一塊濕毛巾,為我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十分感激地看了楊蔓一眼,還是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楊蔓也沒多說什麽,為我擦完汗之後,便又扶著我躺下,然後說道:“你臉色這麽難看,還是在宿舍躺著吧,學校那邊我去請假。”


    所以這學期逃得課加起來能比得上我這幾年大學生活的全部了,但是此刻,我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隻能選擇點頭同意。


    而楊蔓見我似乎慢慢平靜下來了,這才去繼續熟悉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的眼眶不由有些發熱。


    如果是別人的話,說不定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前就早就躲我遠遠的了,畢竟是我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


    但是張筱筱也好,楊蔓也好,她們非但從來沒有說過泄氣的話,還一直不離不棄地留在我身邊。


    而張筱筱,更是因此,將自己害慘了。


    我想起剛才那個夢,眼淚不由順著眼角流進了枕頭裏。


    孟玉婷說這段時間男孩失蹤的案子跟張筱筱脫不了關係,甚至,她說張筱筱是依靠著這些男孩的鮮血和陽氣,來維持著自己繼續唿吸下去。


    我不敢也不願意相信這些是真的。


    記得之前張筱筱還跟我們抱怨過,其實家裏是希望她做醫生的,甚至在大三的時候,她媽媽還經常拿這事情出來念叨。


    但是張筱筱說自己又自知之明,那就是她根本就是暈血的體質,看見別人流血會心裏發慌,整個人都會不好的那種,所以又怎麽可能去做一個醫生。


    但是現在,她不知道被那個該死的王八蛋控製著,竟然要靠生血才能維持著,但凡她還有一絲神智在,恐怕都會覺得痛不欲生吧。


    想到張筱筱活在見不得人的黑暗和痛苦裏,我的眼淚便流個不停。


    其實我不是個喜歡遇到事情會流淚的人,但是此刻,我也不得不承認,眼淚其實是很好的發泄的東西。


    所以我默默地想著張筱筱以前的一點一滴,然後眼淚嘩嘩地流個不停。


    楊蔓見我不出聲,還以為我重新睡著了,所以放輕了手中的動作,然後收拾了幾本書就出了門。


    而她走之後不久,蘇珊珊也起床了,大概是因為餓了,所以她胡亂地梳洗了一番,見我沒什麽動靜,又叫了我兩聲,發現我理,便自己先出去吃早飯了。


    一時間,宿舍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哦,不對,還有一個孟玉婷。


    “學姐,你說筱筱現在難不難受?”我知道孟玉婷一定知道我在哭,所以也沒有掩飾地問道。


    孟玉婷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每個人的命,我雖然也覺得很傷心,但是這就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聽到學姐安慰我的話,我卻哭得更傷心了:“學姐,如果不是因為我,筱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對不起她。”


    孟玉婷似乎有些討厭我的眼淚,又或者是因為我一早就吵得她不得安寧,所以語氣並不友善:“那又怎麽樣呢?命運安排了她跟你相遇,跟你做朋友,又安排了她遇見這些事情,又不是你加諸在她身上的,這都是命中安排好了的,又怎麽能說是全部你的錯。”


    命運?


    什麽是命運?


    我從出生就沒了父母,我以為那便是命,但是後來的一切,都是我很努力爭取來的。


    而張筱筱,她的命,最苦的部分就是遇到了我吧。


    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又重新流個不停。


    而孟玉婷看到我似乎進入了思維的怪圈,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所以也懶得跟我說,去一邊修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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