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隻能做個忠臣,如果他倘若肯聽我的,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半晌後,魏征苦笑道:“為君者,光有赤忱熱血是不夠的,你看現在,陛下把國家治理得多好?我既可以做個良臣,何苦要做個忠臣!”


    “嗬嗬!”


    黑衣人笑了:“你以為你能安心做個良臣?你死後你的墓碑不照樣被人推了?”


    魏征猛然一驚,何意?我人還活著呢,怎麽死後墓碑被推的事情你會知道?胡言,一定是胡言!


    見他不說話,黑衣人道:“你一定覺得我是胡言亂語吧?你信不信都好,你墓碑被推的事情是真的,我隻想告訴你,做良臣同樣未必有好結局。”


    墓碑被推的事情,魏征依然有點不信,將來的事情,此人憑什麽未卜先知?聽著就不靠譜。


    不過此時自己小命在人家手裏,能活,誰都不想死,他問道:“你找我究竟是何事?”


    “真相,我要知道玄武門事變的真相!”


    黑衣人將劍放下,說來說去,威脅隻是一個手段,既然無論如何都不到痛下殺手的時候, 就沒必要一直拿劍逼人家。


    “無可奉告!”


    魏征很是硬氣,黑衣人有點急了, 他長長的吸了口氣:“李世民謀朝篡位, 作為建成太子的舊部, 為何要幫他隱瞞真相?”


    “我不是要幫他隱瞞,隻是不想大唐再陷入戰亂。你看現在在陛下的治理下多好?百姓越來越安定, 朝廷越來越強盛,這不正就是我們想要的嗎?老百姓無所謂誰為天子,他們隻想要有口飯吃, 隻想要安居樂業。大唐,無法再承受一次政變。”


    魏征帶著淡淡的笑容,這就是他真實的想法。


    黑衣人冷哼:“大唐的結局你沒我清楚,還會不會經曆政變, 不由你說了算,你要做的是,把真相告訴我!”


    ……


    聽著,魏征麵容開始扭曲,似乎陷入一番掙紮, 作為李建成的舊部,看著他含冤而死,他自然是難掩心痛的, 可是死者已矣,他不想再起爭端。


    半晌後他搖了搖頭:“我雖非忠誠,但也不做奸臣,要殺就殺吧!”


    說著,他閉上了眼, 然而他等待的屠刀卻沒有來,再睜眼的時候,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夜, 魏征並不平靜。講實話, 他是不信黑衣人說的, 特別是關於自己墓碑被推的事,明明聽著就很不靠譜, 可是自己怎麽覺得對方沒必要拿此來欺騙自己呢?


    還有, 他憑什麽篤定大唐的結局, 難道他還能知曉大唐的方向?


    怪的是, 他怎麽看, 黑衣人都不像是來此胡言亂語的人。


    靜州,軍營,結束了一天的戰鬥,將士們已經逐漸開始休息。


    在其中一個營帳內,薛禮幫王玄策重新換了藥,在幾天前的戰鬥中,由於王玄策殺敵過於勇猛,陷入敵人包圍中,差點被亂刀砍死。


    “傷口不深,我看多休息幾日,你就可以完全康複了。”薛禮道。


    王玄策重新將緊了緊手臂上的繃帶,將衣服穿好,道:“說來還是感謝將軍的護甲,若不是將軍把護甲給在下穿上,在下恐怕早已一命嗚唿了。”


    “哈哈,此事你要感謝,可得感謝李大人了,實話跟你說,此護甲名為防彈衣,是李大人借給我穿的,我一開始還對他的防禦性能表示懷疑,真想不到戰甲都被看破了,這防彈衣卻絲毫無損。”


    “要不是這護甲幾次救了你,我也趕不及過去救你,所以,與其說是我救了你,不如說是大人救了你,你要感謝,就迴去感謝李大人吧。”薛禮哈哈笑道。


    “原來這是李大人給你的?”


    王玄策恍然大悟:“李大人要謝, 薛大人你也要謝,總之, 兩位都是我的恩人,以後我王玄策的命就是李大人和薛將軍的……”


    “哈哈,好,那不如我們就結拜為異性兄弟!”


    ……


    春香樓的一個包廂裏,李洛已經換迴了自己的衣服,小廝放下酒菜剛走,李長風便站了起來。


    “少爺,既然魏征那老頑固什麽都不肯說,就讓小的去砍下他的雙手,看他還敢不敢這麽硬氣!”


    李洛歎氣一聲:“你這些年吃了這麽多苦,就不要老想著打打殺殺了,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你先吃點東西吧。”


    這些天,李長風一直負責監視著魏征,沒有吃過一頓安穩飯,李洛叫了很多美食打算犒賞一下他。


    而之所以不安排在自家府邸,也是不想引起太多關注。


    李洛叫李長風吃,他卻吃不下,:“少爺,我不怕吃苦,我怕的是找不到少爺,怕的是報不了仇。我不止想幫少爺報仇,也想為自己報仇,太子死了,我父親也死了。這些年跟少爺失散,我就想找到少爺。”


    “可惜我沒用,我不僅找不到少爺,差點連自己都養不活。如今找到少爺了,我怎能不思為少爺報仇,為父報仇!”


    李長風眼睛都紅了,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小時候跟少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快樂的。可是他的快樂,隨著玄武門一役的過去,一切都變了。


    太子被殺了,父親也死了,隻有阿伯帶著他和少爺一起亡命,可是最後阿伯和少爺都不見了,隻有他一個人東躲西藏,希望可以找到少爺。


    如今終於找到了少爺,少爺卻不帶他報仇,他如何受得了?


    看著李長風倔強的樣子,李洛有些心疼,與其軟了下來:“風風,報仇不是一兩天的事,你先吃東西,吃飽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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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聽到少爺答應帶他報仇,李長風終於破涕為笑,拿起一隻燒雞啃起來。他啃得很猛,吃得很快,他從來沒覺得燒雞這麽好吃過,特別是那雞屁股,肥得流油。


    他想起了小時候,每迴吃雞少爺都是把雞屁股留給他,少爺知道他喜歡吃雞屁股,少爺對他太好了。


    吃著吃著,李長風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下來。


    “你怎麽又哭了呢?”


    李洛頭疼,李長風都馬上十八歲了,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是小時候被自己欺負慘了嗎?


    “少爺,我想起小時候了,你總說把雞屁股留給我吃,可是離開了少爺後,不要說吃雞屁股,我就是連吃一頓飽飯都難,現在再見到少爺,終於又吃上了雞屁股,少爺,我好感動!”


    “你感動啥!”


    李洛無語:“少爺我是嫌棄雞屁股惡心才丟給你吃的,你就是不吃我也會丟去喂狗,你傻不傻啊!”


    “少爺對我,可比對狗好多了,你養的狗還時常被你抓來拔毛,少你可你從來沒打過我!”


    我就你一個玩伴,把你打了誰陪我玩啊?


    好吧,李長風雖然傻了點,但夠忠心,對自己來說是幸事。


    是不是一個人忠心與否,都跟他的智商有關?猴子聰明,貓聰明,可他們很難真正被人類馴獸,可是狗卻不同,隻要你給他飯吃,你養他,就是天天打他他都不會離開你。


    狗是忠心的,他的智商也永遠無法跟貓和猴子相提並論。


    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李洛獨自喝起來。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去該怎麽做,他知道報仇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特別是對於一個隻打算鹹魚的他來講。


    原本隻想鹹魚著就好了,當不當管無所謂,隻要性命無憂,借著自己掌握的現代知識技術,盡力改造一下大唐就算完事了。


    如果可能的話,大力發展一下教育,發展一下科技,某天足夠強大的時候,讓大家去攻打漂亮國,讓他們嚐嚐什麽叫霸淩。


    再去倭國遊曆一番,讓那裏的女人體驗一下“慰安”。


    然後對那些喜歡到處搶地盤的國家實行技術封鎖,以汽車的價格把自行車賣給他們,以飛機的價格把汽車賣給他們,一流的東西限製出口,二流的東西銷往歐洲,壓箱底的東西賣給倭國,讓他們繼續拍片賣片……


    好吧,確實有點做夢的意思。


    夢醒了,麵對的是嶄新的身份,是一個不做點什麽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很多人,做點什麽又容易舉世皆敵、委屈自己的身份。


    “砰!”


    門一下子被推開,蘇慶節闖了進來,差點讓狼吞虎咽的李長風把食物吞進氣管。


    “你丫的教不會是吧?不懂得敲門嗎?”


    李洛指著李長風吐出來的食物:“吃下去,你把這些給我全部吃下去!”


    “啊?這……這也太惡心了吧!”


    蘇慶節一臉為難:“先生,別讓我吃這些了,我進來是想到了好計策告訴你的。”


    就你還會有好計策?


    李洛一臉懷疑:“說來聽聽。”


    “是,先生!”


    蘇慶節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才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剛看見長孫衝小子剛把他的妞送迴來,先生你不是想做點什麽一鳴驚人的嗎?先生把他的妞給搶了,一定可以一鳴驚人!”


    我靠,你叫我去睡長孫衝的二手貨?


    “你怎麽不去死!”


    李洛氣得一把奪過李長風手中的殘雞向他丟去,被他靈活的躲過,李長風望著地上還剩一半的雞痛心不已,於是決定撿起來把它重新交給李洛,然後大手一下子把蘇慶節製住:“少爺,你可以動手了,這下我保準他躲不了!”


    盡情的請蘇慶節吃了一頓燒雞公後,李洛才鄭重講了起來。


    “第一,我從沒說過要一鳴驚人,我是說要攪風攪雨,要吸引全長安城的目光,這兩者意思不一樣。明白?”


    蘇慶節似懂非懂,李洛繼續道:“你剛才說的事情給了我靈感,長孫衝的那妞,就交給你了,你要辦好她!”


    “啊?先生你說真的啊?長孫衝那小子就是流氓,我會被他打死的!”蘇慶節哭訴。


    “老是先生先生的,跟我們少爺氣質不符,叫老大,別叫先生!”


    蘇慶節懵了,這他喵的誰啊,什麽時候把我第一狗腿子的位置都給撬了?他很想罵娘,可惜脖子被李長風製住,動憚不得,隻好響亮而快樂的叫了一聲老大。


    李長風很滿意,這才幫他放了,走到李洛身邊:“少爺,我覺得睡一個二手貨沒意思,要玩就玩大的,不如……”


    李長風在李洛耳邊低估了一聲,李洛覺得頗為有理:“就這麽辦,慶節,這事交給你了。”


    蘇慶節高高興興的走了,這家夥還是猥瑣,對於不如自己的人,他不介意強勢出擊,以雷霆之勢將之鎮壓。


    對於比自己強的人,他卻是畏首畏尾起來,當李洛告訴他可以蒙麵做事情,不曝露身份的時候,他一下就來了幹勁,並保證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務,一下子就拉高了李洛的期待值。


    難道這家夥一肚子的壞水,還有自己不知道的?


    蘇慶節是來報告孫躍進的研究進度的,紙早就被孫躍進造出來了,印刷術也被他和李泰研究出來了。如今不但紙已經投入了生產,印刷術也被他搬進崇文館開始使用。


    ……


    魏王府的造紙作坊占地麵積極廣,池邊的幾裏地,都是他的作坊。


    池裏成捆成捆的泡著竹子,按照李洛的指導,他已經在池子裏添加了大量的石灰水,可以幅度縮減浸泡的周期。


    此時,李泰正帶著一幫小弟在巡視自己的造紙廠。


    “咦?這些水車旁邊怎麽連著一些東西?”杜荷好奇的問道。


    眾人走的近了,才發現這些水車似乎有點不一樣,汲出來的水不斷的衝擊著一根蹺蹺板一樣的機構,而另外一邊卻是要是打糍粑一樣的在不斷的敲打著什麽。


    “這些水車是用來幫忙搗碎竹子的,就是水中泡的那些。”李泰笑著解釋道。


    “這些竹子一大截一大截的,紙張那麽細膩的東西,真的是這些東西製作出來的嗎?”


    趙節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他是李淵第五女桂陽公主和趙慈景的兒子。


    趙慈景在武德元年十一月,擔任河東道行軍總管討伐堯君素的時候,已經兵敗被殺了。桂陽公主於是改嫁了楊師道。


    杜荷就是杜如晦的兒子,此時他的父親,已經臥病在床了。


    “哼,你們兩個跟屁蟲,魏王帶我們兩個來參觀造紙廠,有你們什麽事啊?”


    房遺愛和柴令武都很不爽,這一陣子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這杜荷和趙節自從在街上偶遇幾個人後,便三天兩頭的往魏王府跑,沒事就嚷嚷著鬥地主、打麻將。


    煩都煩死了,偏偏魏王還一點不惱他,還有幾分重用他們的意思,真是氣死了。


    “房兄,大家都跟魏王是朋友,你們為何處處針對於我們啊?莫非你看我父親病重,覺得我好欺負了?”


    杜荷臉一橫,也是一副不好欺負的樣子,旁邊還有個趙節,也是站在他身邊,堅定支持的樣子。


    “不是我們針對你們,魏王跟我們是朋友,跟你們很熟嗎?你們倆突然像跟屁蟲一樣纏著我們,誰知道你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啊。”柴令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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