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你本不用為我做這些的,你知道我從沒有真正把你當下人!”


    唐樓裏,李洛躺在床上,顏夕撂著袖子在為他敲打後背。


    一個月了,李洛沒有迴過李府,他想到唐樓裏來靜思,好好梳理今後的計劃,卻發現樹欲靜而風不止。


    盡管李二已經下令,就像是紙包不住火,李麗質誕下一死胎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現在長安城的不少人都已經聽說了此事。


    古人的吃瓜屬性,一點不比現代人弱,如果教會他們使用抖音和微博,李洛肯定他們一天就能達到現代人三天的宣傳效果。


    因為古人時代太無聊了,如果少了美酒和故事相伴,想跟周公尋聊都沒有素材。


    “我知道啊,大人你隻是可憐我,不想我繼續流落風塵,又不想我受下人之苦……可我有時候寧願自己是個下人,是個可用永遠留在大人身邊伺候您的丫鬟。”


    顏夕自嘲的笑著。


    “嗬嗬,其實我不是好人,頂多算是做不了惡事的小壞人,看你深處火坑而無動於衷我做不到,把你帶入另外一個火坑, 我也做不到,但不代表我內心就沒有一個惡魔的……”


    李洛說的是實話, 如果他邪惡起來, 怕是連讀者都看不下去, 作為男人,看見漂亮女人後的占有欲是永遠無法迴避的, 之所以能管住自己不下手,是因為他無法去毀掉一個好女孩。


    在他心裏,顏夕就是一個好女孩, 隻是命運多舛而已。


    “哦?大人心裏也住著一個惡魔嗎?不妨把他放出來試試?”


    顏夕挑釁,含情脈脈的看著李洛,眼裏閃現著期盼,李洛艱難的轉過頭盡量不去看她。


    “別鬧, 惡魔就適合呆在小牢房,現在還不是我自我分裂的時候。”


    看李洛就這樣關上心門,顏夕是失望的, 但她並未太傷心。她隻是默默在心裏說了句:夕兒會等你的, 時刻準備著……


    李洛不知道她的想法,隻知道這一定是個從一而終的女人, 自己做不到專一, 就不應該去糟蹋她。所以有時候他絕得跟武珝在一起更自由。


    女帝,多強大的人啊,曆史上可以先後和李二父子同被而眠,不管背後有多少身不由己的因素, 她內心必定是不太抗拒的,否則就會如自己老爹的妻子鄭觀音一樣。


    李二納了楊妃, 卻沒動自己老爹的妻子鄭觀音,難道是因為她不美嗎?


    非也!


    墓誌銘對她的描述為:淑韻娉婷, 明月皎星河之夕;韶姿婉娩,和風泛桃李之蹊。


    由此可見, 鄭觀音的顏值可見一斑, 宛若仙女一般。而以李二的尿性,又怎麽可能會不動心?唯一的解釋便是鄭觀音不願意。


    墓誌銘中曾敘述中:雖掌碎驪珠, 而庭開虹玉,已絕倚閭之望, 旋聞解瑱之歡。昔有陶嬰,恤孤資於紡績;緬惟梁寡, 勵節在於衡泌。


    陶嬰, 原本是魯國陶門的女兒, 嫁人之後,丈夫不幸去世,留下她與孩子相依為命。因長相甜美,有人曾向她表達愛意,追求她,她便作黃鵠之歌明誌,不肯再嫁,靠著自己織布來養活娘倆。


    後常用陶嬰為婦女貞潔的代表。


    另一個梁寡,指的是梁地的一個寡婦。同樣是在丈夫去世之後,有許多人來登門求親,甚至梁王在見到她之後,都加入到了求親的隊伍當中。


    而梁寡婦則立誌要守節,一刀割掉了自己的鼻子,然後對那些追求者們說,現在我不美麗了,你們還有要追求的嗎?


    鄭觀音是可敬的,曆史上的武珝也無可厚非,畢竟沒有這樣的人獻身,怎麽供李二父子這樣的人去渣呢?


    所以倘若時機合適,李洛渣他一點負擔都沒有。話說迴來,自己現在是不是也算是連堂妹都沒放過的渣男啊?


    “哼,你夫人都找上門來了,你們兩個還在卿卿我我,要不要我去請她進來啊?”


    正想著,武珝推門而入。


    “珝姐,你怎麽不敲門啊?”


    顏夕嗔怪了一聲,卻被李洛叫了出去:“你去告訴她,想迴去的時候, 我自會迴去。”


    顏夕抿了抿嘴唇,沒敢勸說, 她來到唐樓外的馬車前, 對著車內的豆盧熙悅恭敬行了一禮:“夫人,大人他說,‘他會盡快迴去。’請夫人先行。”


    顏夕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撒謊,她隻知道,大人一家過得開心,她才會心安。


    “怎麽,想好要為我獻身了?”


    李洛一把牽過武珝柔弱無骨的小手,眼神充滿挑釁的看著她,不料武珝卻並未避諱:“我可以啊,可是你躲在這裏,還算是男人嗎?”


    “我算不算男人,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李洛說著將她拉入懷中,輕輕的親了上去,可惜她並未迴應,而且那死亡凝視般的眼神,瞬間將他的邪火壓了下來。


    “怎麽,看不起我?”


    李洛相當不爽,接聞都不帶閉眼的,尼瑪,女帝了不起啊?


    “看不起的隻有你自己。你知道我為何在此嗎?因為如果我繼續呆在家裏,就將與我不喜歡的男子成親。我一個女人都敢反抗命運,你一個男人還不敢嗎?”


    “我覺得你現在沒什麽不好的,知道自己丟失了什麽,動手把它搶迴來不就好了。”武珝道。


    李洛笑笑:“你是讓我造反?”


    “搶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才叫造反,他是,你不是。”


    李洛愣了,女帝之所以為女帝,似乎骨子裏便帶著一種帝王霸氣。


    ……


    蘇慶節來了,這家夥一來就說要帶自己去春香樓,李洛不解:“為何要帶我去春香樓?”


    “嘿嘿,看得出來先生你心情不好,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通常敗敗火就好了,這方麵,學生比較有經驗。”


    蘇慶節說起此事的時候,他就立馬想起了長孫衝和程懷默在青樓暗算他的事情,不禁笑出身來:“包括跟大嬸的忘年之交嗎?”


    “先生,你就別取笑我了,那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洗刷的恥辱。”


    提起忘年之交,蘇慶節有點氣惱,如果麵對的不是李洛,他說不定已經發飆了:“好了,先生你就聽我的吧,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開心起來的。”


    你以為我是你嗎?


    青樓裏不是年齡不達標,就是二手貨,李洛有點怕,他可不想在這個不懂得防護的年代,沾染點什麽婦科病。


    看見蘇慶節的一臉誠摯,李洛生生止住了那聲“滾”。平時或許可以,此時他卻叫不出來,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兇一個真心為你好的人。


    “慶節,你想不想做迴一個紈絝?以後還是別叫我先生了,想幹嘛幹嘛,不必再對我執師長禮了。”想了想,李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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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紈絝?傻子才做紈絝,以前做紈絝的時候,老爹動不動就揍我,現在做什麽事情,隻要我跟老爹說一聲,這是先生交代的,他二話不說就全力支持,而且現在那些一品大員知道我是先生的學生,沒一個人再敢對我冷言冷語。”


    “先生現在要我做迴紈絝,我不幹啊,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要負責!”


    “滾!”


    前麵說的挺好的,這家夥居然說出負責的話語來,就忍不了,容易被誤會的好不好。


    好不容易勸走了這家夥,程懷默這個魔王又來了,這家夥一來就大唿小叫:“小夕子,把所有好酒好菜都上來,你家大人今天要跟我痛飲一番。”


    李洛聽了相當不服氣:“老子每天大快朵頤,大口喝酒,別到這裏來騙吃騙喝!”


    “那也行,咱們春香樓走起,小夕子,把飯菜送到隔壁去!”


    程懷默說完就來拉李洛的手:“什麽,你這家夥還敢反抗?你掂量過了嗎你才幾斤幾兩?要不是看在你神兵天降千裏馳援的份上,老子早把丟出去了!”


    李洛也是醉了:“既然還記得老子對你的恩情,你還敢對老子動粗,你家老程教你忘恩負義的?”


    “我跟兄弟的事情,不歸老程管,少廢話,不服氣咱們練練,誰贏了聽誰的!”


    “反了你了,敢這麽跟大哥說話?練練就練練,今天要治不了你,我也要送你迴去見老程!”


    ……


    於是接下去,顏夕懵逼了,她想不到自家大人也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麵,傻是傻氣了點,但似乎……更可愛啊。


    半個時辰後,李洛徹底沒脾氣了,程懷默這家夥,不愧是長安城紈絝的武力天花板,怎麽打都不知道疼的,他很想試試,當酒瓶子遇上腦袋殼,誰先頂不住。


    兩人相互暢談了心事,李洛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他,以為會嚇跑他,他卻異常興奮地告訴李洛:“你是不是要造反?你要是造反,記得帶上我,我跟你說,我把景兒接出來了,如果要動手,我可是有了十足的理由!”


    李洛:……


    什麽跟什麽嘛,這家夥無藥可救了,腦袋裏裝的要不是漿糊,就是棉花。


    李麗質迴來了,撅著屁股迴到自己夫君的床上,看起來已經做好了再次證明自己可以做一個母親的準備,嚇得李洛卷起毯子就跑。


    為了不過多的引人猜忌,李洛甚至都沒去看過自己和熙悅的孩子,怎麽還敢跟自己的那啥苟且?


    那啥啊,我要再跟你違背倫常,我會徹底失去對心中惡魔約束的。你父皇殺兄長,娶大嫂,那是離經叛道,還可以威脅一番史官,就讓他們自動刪改美化了,我做不到啊。


    再說,你父皇那般是離經叛道,隻是丟失了禮義廉恥,而我跟那啥苟且,那是畜生行徑,我還想多活幾日,可好?


    李麗質落淚了,熙悅也哭了,終日對著窗外發呆,桌上的飯菜被下人熱了一遍又一遍,偶爾隻有床上的嬰兒哭泣了,才想起自己還是一個母親,還肩負著把孩子養大的使命。


    熙悅生生止住眼淚,掀開衣服將孩子抱起,小樂樂嘬了幾下,沒吃到奶的他啼哭不止,奶媽一把將小樂樂抱了過去:“孩子,別哭,奶媽這裏有糧,管飽、管飽……”


    夜晚,熙悅獨自來到李洛房中,哭泣著將李洛的手拉進自己的胸口:“夫君,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讓熙悅陪著你好不好?”


    看著哭成淚人的小媳婦,李洛心如刀絞,終於沒抵住慢慢向她靠近、糾纏。


    可在閉眼的一刹那,李二的麵孔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還有那支漆黑的箭矢,箭頭發出攝人的血光,一箭射穿了自己生父的喉嚨。


    李洛猛的退開,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如果跟熙悅親熱,冷落麗質,勢必會引起李二的不滿,到時候不僅大仇未報,自己還會被撕得粉碎,然後史官再添上濃濃的一筆:


    唐紀十唐太宗貞觀六年


    三月,戊辰,反賊建成私生子現,太宗親殺之。


    李洛轉身就走,熙悅從背後將他緊緊抱住:“夫君別走,讓熙悅陪著你好不好?熙悅永遠都是夫君的,不管發生什麽,熙悅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李洛何德何能啊!


    李洛不得不扮演他絕情的一麵,熙悅的手指,終究被一個個掰開……


    南方有人做亂,李二這次特意下旨李洛上朝。


    李二說:“靜州獠反,誰可替朕除之?”


    薛萬徹道:“末將可以!”


    尉遲恭道:“陛下,臣願意前往!”


    毛遂自薦的接二連三,大唐立軍功的機會不多,所有的將軍都不想錯過。


    李二點點頭,卻笑著看向默不作聲的李洛:“朕聽聞興國公訓有李衛三千,戰力不俗,此事可當真?”


    這是在敲打自己?


    李洛心中了然,他沒有害怕,李衛的事情不可能瞞過李二,自己主動的坦白,可以很好的降低他對自己的戒心。


    李洛站出來:“陛下,臣不善打仗,但是李衛中有一人善得兵法之道,倘若陛下信之,臣願意舉薦此人,為陛下效力。”


    李二饒有興趣:“哦?此人姓甚名誰,出自何名門?”


    “姓薛名禮,字仁貴,河東道人,北魏年間曾有祖上入朝為官。”


    李洛沒有隱瞞,這些信息自己想瞞也瞞不住,這位曆史上的大將軍既然先一步出現在自己麵前,就看誰更能抓住他了。


    如果薛禮最後倒向李二,李洛也隻能感歎一聲“時也,命也”,倘若薛禮頂住了此次的考驗,那李二就別怪自己揮起鋤頭挖他子孫的牆角了。


    告訴你,作為一個穿越者,挖牆角的技術也是藍翔認證,曆史級別的。


    第178章 臣願意推舉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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