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要說起來,長孫家還是有點眼光的,隻是受限於采煤技術跟不上。


    而今換了個主人,愚山附近像是煥發了新生。


    “大家都給我卯足勁了幹,國公爺說了,長安城裏在挨凍搶著來幹活的人有的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偷懶,就別怪我讓你們卷鋪蓋走人了!”


    在這裏盯著的是公輸家的一個後輩,叫公輸策,愚山的煤礦雖然不是物產最豐富,卻是最容易開采的一個。


    所以李洛買下這裏後,最先對這裏進行了開采,還有一個原因是附近就是愚山村,有著大量的勞動力,不僅可以開采,還可以立即著手蜂窩煤的製作,然後運輸到長安城中去。


    “公輸大人請放心,自從李大人讓我們來這裏幹活,我們不僅一日三餐無憂,還每天都有錢拿,傻子才偷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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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洛不僅讓愚山的人來幹活,還在附近設立了好幾個蜂窩煤加工廠,愚山村的村民都發自心底的感謝他。


    “你們知道就好!”


    公輸策很滿意,他手持一根戒尺,臉上很是得意:“老孫,我記得你們一家四口都在這裏幹活,我看你們隻要好好幹上一年,兩個兒子娶媳婦的錢是不用愁了。”


    “嘿嘿,公輸大人看岔眼了吧,隔壁村的八婆,早就過來給我們家說過媒了,知道我們是在給國公爺幹活的後,想嫁到我們孫家來的黃花大閨女,那是多的是啊!”那位叫老孫的笑嗬嗬地說道。


    “是嗎?那你們好好幹,我跟你說,國公爺還有好幾處礦場等著開采,你要是能混上個管事,那你的收入還能翻上一倍!”


    “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幹,國公爺和公輸大人,是我們孫家的貴人啊,我們無以為報,就一輩子跟你們幹了,還望公輸大人多提攜!”


    李洛也就不在,不然他製定是要偷笑了,想不到這公輸策,居然會給人畫起大餅來。


    此時的李洛,正在家裏陪兩位媳婦呢,已經三天了,產婆說隨時可能要生,可每次驚慌過後,愣是沒生下來。


    “真是調皮,知不知道這麽折騰你們老娘肚子受不了!”


    李洛笑著摸了摸兩女的肚子,還說等孩子出來後,要踢你們屁股,引得兩女同時不高興。


    人家能高興嗎,這萬一被你一嚇唬,孩子不出來了怎麽辦,受苦的可是人家母親啊。


    看著兩女愁眉苦臉的樣子,李洛又對著她們的肚子,祈求孩子們早點出世,並給他們預定以後長安城的第一和第二的紈絝,最後兩女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把他從產房趕了出來。


    其實他也就想緩解一下情緒,第一次當爹,誰知道這生個孩子,會這麽一波三折啊,為了迎接兩個小崽子的新生,他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


    “既然你們還沒玩夠,老子就先去睡會了。”


    喝了幾口酒後,李洛躺上了床,生孩子兩位媳婦累,其實他也受折磨,誰說精神煎熬就不辛苦的……尤其是這個醫學不發達的年代,連帶著他的想象力都豐富了些。


    許是連日沒合眼,實在是太困了,上床沒多久李洛便打起了唿嚕。


    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躡手躡腳的摸進了李洛的房間,而這個身影,正是李衛中的李長風。


    隻見他表情頗為掙紮,幾次欲掀開李洛的被子,又收迴了手。


    沉思了良久,李長風終於再次下定了決心,毅然地掀開了被子,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向李洛的褲子。


    此時的他唿吸越來越沉重,臉上竟冒出汗來,這是國公爺啊,要是出現什麽岔子,不止自己要被永遠的清理出李衛,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啊。


    可是,他太想知道那個答案了,如果之前沒有碰見李洛也就算了,如今能夠重逢,那就必須驗證一番,哪怕認錯了人,導致自己命喪黃泉也認了。


    而就在他徹底下定決心的一刹那,李洛卻翻了個身子,把屁股壓在了身下。


    李洛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奇怪的夢,夢裏看到斯威夫特在脫他的褲子,可是這個斯威夫特的手好粗糙。


    怎麽可能?斯威夫特就是自己沒親眼見過,也知道她的皮膚光滑如皙,難道夢境真是相反的?


    李洛不止夢見自己被人QJ,還朦朦朧朧地看見許多場景,一大堆人手持刀劍衝出來,對著一幫人就是一頓猛砍。


    雖然被砍的那一幫人奮起反抗,可是有心算無心,人數又占據劣勢,他們幾乎沒有反抗之力,人命如草芥,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場景變化,一幫人帶著一個小孩亡命飛奔,身後還有一群人在拚命追趕,那些保護小孩的人,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可是他們沒一個皺眉,甚至好幾個都為了掩護小孩逃走,親自擋在了刀前……


    可是他分明看到,一把刀還是朝著那小孩的屁股飛了過去。


    ……


    “啊!”


    李洛猛然醒來,天空中響起驚雷,窗外下起滂沱大雨。


    是夜太靜,還是雷雨聲掩蓋了一切?


    床前一片漆黑,偶爾有閃電掃過的影子,能看見房間家具擺放的影子,沉重得,能聽見自己的唿吸聲。


    這是怎麽了?


    “麗質和熙悅……”


    沒來由得一陣心慌,李洛趕緊穿上衣服,他想起來了,昨夜兩女不是待產中嗎?還沒生下來?


    李府燈火通明,李洛走過院子,冒雨向產房走去。


    又是“啊”的一聲叫聲傳來,李洛愣在了原地,這身叫聲他很熟悉,是李麗質的聲音……產房門被打開,助產婆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看見披頭散發的李洛後,也是愣在了原地。


    半晌之後,助產婆打著顫抖說道:“大……大人,夫、夫人她……她死胎……”


    李洛頓感一股氣血上湧,頭昏腦漲,隨即,他倒了下去……


    李二和長孫皇帶著三千娟布匹來了,長孫皇後卻隻能抱著那個喪失掉初為人母喜悅的女兒痛哭,嘴裏竭盡全力的說著安慰的話語。


    李二看了看依舊陷於昏迷的李洛,眉頭緊皺,這是被下降了嗎?


    他無法相信,好好的兩個年輕人會生出死胎,隻能歸咎於那個噩夢,噩夢中那個被自己無情殺死的兄長,狠狠的詛咒著他,詛咒他不得好死,詛咒他幫兒養媳……


    豆盧寬來了,帶著大量賀禮,可是此時的興國公府,全都籠罩在陰雲之中,在李麗質誕下死胎後,豆盧熙悅產子帶來的喜悅,似乎不值一提。


    “陛下,興國公他……”


    豆盧寬拱手,輕輕地向李二詢問。


    “孫神醫已經為他把過脈,說他隻是悲傷過渡,靜養兩天就沒事了。”


    李二也是輕輕答道,看得出,身為一晚上要至少撒三泡尿的男人,他也是顯示出了憔悴和疲憊。


    最終李二下了封口令,嚴令所有人不得將此事傳言出去。長孫皇後把李麗質接迴了宮中,這位母親之位晉升失敗的女子依然處於悲傷之中,甚至有點不敢麵對李洛這個夫君。


    她覺得自己會生下死胎,一定是因為自己沒有聽李洛的話,吃太多辣條了,李洛說,辣條隻能解饞,不好多吃。


    而李洛,他難過的又豈止是李麗質降下了死胎?


    他慢慢睜開眼,看見了跪坐在他身前許久的李長風,此時他已經知道,那個闖入自己夢裏的斯威夫特是誰。


    “大人,小人有話對你說。”李長風起身拱手。


    “說吧。”


    李洛道,知道了對方闖進來後,就是李長風不說,李洛也要主動找他。


    “大人……小人向你請罪,小人揭開了大人的褲子!”


    李長風用盡力氣問道,對於他來講,問出這個問題並不容易,牽扯的太大了,不僅是自己的小命,還有隱王的性命。


    “你好大膽,你竟然有此不良嗜好,還敢把黑手伸向自家大人,你不怕死嗎?”


    李洛真想踢他兩腳,長這麽大還沒被一個男人三番兩次的扒開褲子過,要不是知道他事出有因,真想踢爛他的屁股。


    李長風誠懇請罪,告知他此舉的原因是為了尋找失散多年的兄弟,說他兄弟屁股上有道長長的刀疤。


    “哼,竟然覺得大人我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還敢對大人我無禮……現在是不是要跟我講講那道刀疤的故事了?”


    李洛不動聲色地道,李長風卻是拒絕:“小人和兄弟的故事並不動聽,豈敢來汙染大人的耳目!”


    “不動聽也要講,誰讓你膽敢扒老子的褲子?快講,不講的話我就在你屁股後麵捅十個八個窟窿出來?”


    李長風變色,可是不管李洛如何威脅,就是不肯將他們的故事講出來……


    倒是個威武不能屈的漢子啊!


    經過連番試探,李洛終於確定此人就是風風,兒時的風風。


    望著李長風離去的身影,李洛問道:“你那兄弟的刀疤是長哪邊啊?風風!”


    “橫貫左右,兩寸有餘。”


    李長風脫口而出,隨即愣住了。


    風風,多熟悉的名字!那個唯獨隻有隱王這麽叫的名字!


    李長風轉身,隨即看見了一臉笑容和煦的李洛,一如小時候那般。


    “大人……你?”


    李長風尤自不敢相信,他已經確認,李洛的屁股上並沒有刀疤。


    可惜他錯了,李洛是有刀疤的,橫貫左右,兩寸有餘,隻是隨著自己的穿越,那道醜陋的刀疤,早被李洛用藥物修複了,李長風偷偷扒自己的褲子查看,注定是要空手而迴的。


    沒有刀疤就不會是隱王,可是不是隱王,又豈會還有人叫自己風風這個名字?要知道,如今的他,不要說有人叫他風風,就是能叫出他全名的人都不多。


    “發什麽愣?是不是又想給少爺我當牛做馬了?”


    李洛看著一頭懵逼的李長風笑道,聽見此言,李長風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如果風風是巧合的話,那當牛做馬一定不會是巧合,那是自己陪伴隱王的日子裏,經常做的遊戲。


    李長風就是牛,就是馬,隻是他是獨屬於隱王的牛馬,他也曾偷偷抱怨過,明明有更多人比自己更像牛馬,少爺為何非要揪著自己不放?


    隱王總是先賞他銅錢,然後宣布他是最好的牛馬……


    可惜,都怪那該死的玄武門,太子死了,自己的父親死了,導致自己就是想給少爺當牛做馬都沒機會了。


    “少爺……”


    此刻,李長風完全確定了,李洛一定就是自己的少爺,就是那個自己苦苦追尋的隱王,多少年的追尋,多少年的思念,多少年的委屈,李長風管控不住自己的眼淚,他狠很的將李洛抱住,一米九的大高個,哭得像個傻孩子一樣。


    李洛任由他的眼淚流在自己肩上,如果可以,他也是想哭的,不為那個死去但記憶不深的太子,就為這個陪伴自己整個童年的風風。


    但他不能,和風風重逢是好事,但自己的身世……卻不算好事。


    作為私生子的李洛,不,李天洛,他是不能有地位的,因為他的母親是卑賤的宮女。可是李建成依舊悄悄封他為隱王,將他深藏於大院之中,讓李長風和他作伴,每年還會悄悄將他接進宮中一次。


    印象中的父親,充滿了威嚴,可是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那天,他親眼看見李二將父親射殺。


    逃亡路上,他屁股上被劈了一刀,和李長風也分開了,後來他還失憶了。幸運的是,他活下來了,做了幾年逍遙小地主……


    “少爺,當年阿伯為了救你,把你藏於草叢中,帶著我將侍衛吸引走,後來阿伯迴去找你,便再也沒他的消息了,你知道他還活著嗎?”半晌之後,李長風問答。


    李洛搖搖頭:“我醒來時,已經被一貴人救走,我那時失憶了,最近才想起來。”


    鬆開李長風,兩人開始各自敘述自己後麵的經曆,重逢很好,可惜身世有毒啊。


    明明是一出鹹魚小地主改造大唐的故事,難道要生生演繹成為父報仇的劇情嗎?


    “少爺,你有何打算?”冷靜下來後,李長風問道。


    “暗度陳倉,偷天換日。”李洛輕語。


    第177章 暗度陳倉,偷天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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